兩方就這麼對看了許久,來人上前了幾步,伸出手,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問道︰「你,真的是,淵?」
白淵冷哼一聲,「你說呢?我親愛的哥哥!哦,不!也許我該叫您東海龍王陛下!」
來人的身子晃了晃,嘴唇泛白。
話說這來人跟白淵也長得頗有幾分相似,同樣的英俊出色,只是渾身上下一團團隱在衣袍下的肌肉讓人很容易就跟翩翩濁世佳公子樣的白淵區分開。奇怪就奇怪在,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出了三分相似,身為白淵老情人的連喬怎的沒有看出一絲相似來呢?
團子把小手一收,就要朝白淵奔去,才奔了兩步,就迎上白淵冰冷的近乎恐怖的眼神。團子腳下一絆,差點跌坐在了地上。
我急忙上前了兩步彎腰去扶住了團子。
正待要對白淵嚷嚷兩句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倒吸氣的聲音。
回頭一看,連喬雙手捂嘴,眼楮睜得老大,劇烈起伏的胸膛正泄露著她內心的澎湃。「淵……?真的,是你?」
白淵聞言,背脊一僵,他也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著腦袋,沒有說話。
連喬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接著一顆的往下落,「你沒有死?你沒有死?!怎麼可能?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白淵慢慢的回過頭來,嘴角掛著一絲我從不曾見過的冷笑︰「怎麼?連喬姑娘,不,我親愛的嫂子,見到我沒有死,你難道不感到高興嗎?」。
連喬聞言,幾欲倒地,身子狠命的晃了一晃才被眼尖的團子給勉力的扶住。
團子鼓著雙大眼楮,用他脆生生的聲音朝白淵大喊道︰「你是個壞人!你欺負母妃!你是個壞人!」
連喬慌慌張張的去唔團子的嘴︰「紫悅,不得無禮,他是你的,你的……」
「我是你的二叔。」白淵在笑,可眼里卻蕩漾著一絲嫌惡。
連喬一听二叔兩字竟垂下頭去不再言語。
反而是團子一臉的不可置信,搖著連喬的衣袖問道︰「母妃,母妃,他真是我二叔嗎?」。
我見連喬沒有反應,只得去抱團子,「紫悅乖哦!姐姐帶你去玩好不好?大人要進行秘密會談呢!」
團子撅著小嘴抗議道︰「紫悅也是大人了!紫悅已經快六百歲了!紫悅也要進行秘密會談!」
我頭一暈。
六百歲?果然已經可以算是個小妖精了!可惜現在事情混亂的連我都有點模不清頭腦,再加上個不懂事的小團子,情況豈不是更加的難以控制?而且龍族的血脈一向單薄,既然他們是白淵的親哥嫂,應該不會加害于他。
我抱起團子,從項鏈里拿出了以前在天街買的會唱歌的玉人來逗他,又朝白淵快速的使了個眼色,就趕緊抱著團子去了。
在鄰近的院子里找了石凳坐下,看著團子正聚精會神的听玉人唱歌。
哼!小樣!剛給他玉人的時候,他還滿臉的不屑,現在跟個寶貝似得捧著,連讓他放在桌上都不願意。
話說我還是很寶貝這個玉人的,雖然在現在的我看來,這不過是個鐫刻了小仙法在玉人內部的小手工藝品,但是我這個玉人跟其它的玉人還有些不同,這也是為什麼團子愛不釋手的原因。
咳咳,本神女的玉人可不僅僅會唱古代的歌曲,那啥,現代的歌曲也會個好幾百首呢!當然啦,英文歌也是有滴!
上次跟著燭陰在香囊里改衣服的時候,因為無聊,自己就瞎開始折騰,反正只要是自己記得住的歌,都統統的往里放。第一次實驗成功的時候,燭陰還以為我把現代的MP3給鼓搗了過去呢。
「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
想你時你在天邊,
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
想你時你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
我一直在你身邊,
從未走遠。」
玉人空靈的嗓音正在悠悠的唱著王菲的《傳奇》,這也是我當時第一個鼓搗進去的歌。燭陰當時听了這歌,還曾帶著滿眼的溫柔,笑著對我說︰「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走遠。」害的我不敢直視他完美的容顏,臉紅了一大片。
對了,都好幾天了呢。一直也沒有見著燭陰,不知道他在干什麼呢?他不是說他一直在我身邊從未走遠嗎?為何現在卻渺無蹤跡呢?
「騙子!」我抬腳踢飛了腳邊的一塊碎石。
團子在旁邊也跟著玉人一起瞎哼哼,一遍又一遍的放著《傳奇》,像是一定要跟著玉人學會這首歌。
又听了良久,越听越不是個滋味,在听了二十幾遍以後,心中竟沒由來騰起了一團火,我一把把玉人從團子的懷里給奪了過來,快速的塞進了項鏈。
團子一愣,立馬癟著嘴開始抽抽,圓乎乎的眼楮里瞬間就積滿了水霧。
我眼角一抽。
唔,好一個會演戲的團子呀!
我苦著一張臉,只好把項鏈給打了開來。「喏,別哭了!姐姐給你看照片好不好?這是姐姐的爸爸,帥吧?」我指著炎帝爸爸一臉的驕傲。
團子立馬換了個狀態,特好學的往我身上爬,「唔!漂亮姐姐的爸爸好帥哦!」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表揚似的模了模團子的腦袋。
模腦袋?!
汗!炎帝爸爸和燭陰都喜歡模我的腦袋的說。
難不成……?
難不成?
不要啊!
他們難不成把我當小孩來表揚了?!
……
嗚……
我不要當小孩!
死燭陰!干嘛要把我當小孩!
唔,雖然你可以當我的曾曾曾爺爺,但是不要把我當小孩!
正奮力的悲催著,團子這個好奇寶寶發話了,「漂亮姐姐,什麼叫照片呀?」
我一愣,怎麼解釋好呢?
燭陰那個變態是知道沒錯,可其他人都不知道呀!
「呃……,這個……,這個是一個小法術,嗯……」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法術是炎帝爸爸施的,我根本沒有這個法術的概念。怎麼解釋好呢?
「啊!!!不要!」
隔壁院子里突然傳來了連喬驚恐的大叫。
我心道不好,白淵肯定是吃虧了!他那小身板就算不用法術光著膀子掄拳頭,只怕他也打不過他親哥,還不要說以仙人的身份去單挑神人了!
心里那個悔呀!真不該把白淵一個人丟在那里。誰知道他那個龍神哥哥有沒有惡意呀!
我左手拿出了織女收繳的捆仙索,右手祭出了法寶‘七色幻天綾’,手忙腳亂的腳尖一點,就朝隔壁院子飛了去。
唔,先把他哥給捆上,實在不行,把連喬也捆上。
心中打著如意的小算盤,可才剛剛飛到,我就傻眼了。
只見白淵提著把劍,渾身是血,表情木訥的站在他哥的身旁。
他的龍神哥哥倒在了連喬的懷里,左胸上一個通透的血窟窿不斷的在向外潺潺的冒著鮮血。
連喬抱著龍神跪在地上,淚眼婆娑。
我眼角一陣猛抽。
這是……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