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泓貞對上她那一眼,看穿她心里所想,嘴角彎彎,心里感到愉悅,隨即暗征。(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再多看她兩眼,她眼眶通紅似是用目過度,他又感憐惜……心緒又是一頓。他頗覺古怪,明明將她留在身邊了,為什麼自己還會……
微弱的光芒照亮李泓貞的意識。他微地睜眼,瞧見厚重的床慢透進燭光。
懷里的嬌軀動了一下,他回神,立時察覺他躺在床的內側,懷里的人是背著他睡?是以光芒立時驚動她的睡眠。
兩人相擁入睡時,尚有些熱度,薄被只覆在腰間,她上身*對著外側,他下意識不替她蓋上被,反而先遮住她的眼楮,擋去攪眠的光。
她咕噥一聲,轉了過來,直接抱上他的腰,埋進他懷里再睡。睡了一會兒,她含糊地說︰「泓貞……」
他嘴角上揚。「嗯?」
她又含糊說著模糊不清的話,睡眼惺松抬臉看著他。「陛下要走了嗎?」
……又成陛下了嗎?他撩過她略略濕的長發,替她拉好被子,適時掩去她對外的果背。
明明床慢有厚實的重色紗帳掩著,但立在床外的太監要眼力好,依舊能在昏暗不明的光下看見隱約不明的人影。
平常他必是睡在外頭-擋住所有的光跟可能的視線,今晚不知怎麼?他竟睡到內側來了。平常他怕睡過頭,四更叫外頭的太監悄悄進來點燈,燈不可過亮,以免驚動皇後。往日她一睡著後他就轉醒,今晚連她也被驚醒了。
他見她要松了環抱,莫名心一跳,又將她的手臂拉到自己腰上。「還沒走呢,今晚燈點得太早,滅了。」
頓時,光束盡滅,太監躡手躡腳地退出去。
「陛下,現在才三更麼?今晚真有點長呢……要天天都這麼長,那多好……」她語氣尚有些含糊不清,似在半夢中。
也是,她才入睡沒多久?他想著。
他翻過她身上時,听見她訝異喃道︰「陛下令晚真勇猛啊,竟想連番大戰啊……」等他轉到床外側時,又听見她喃喃自語︰「原來陛下令晚跟往昔一樣,很保存體力啊……」
他聞言,失笑,短暫地听從自己的心意,再摟她入懷。離四更還有些時候,等她入睡後,他再離開也不遲。
「……陛下今晚有些濕呢……」
「……濕?」
「冷汗麼?」她掩嘴遮了個呵欠,閉著眼貼在他涼涼微微發汗的胸膛。「是不是作惡夢了?」長腿縮進他的雙腿間,徹底來個肌膚相親,四肢交纏。
惡夢?他又是莫名心一跳。
「我先前好像也作了個夢……」她不甚在意道︰「也是惡夢,眼下我記不太清楚了,但我想,是太累了,夜里才會惡夢。」
「徐思思,妳想想,妳作了什麼夢?」他柔聲問著,見她昏昏欲睡,心里雖是不忍,卻又在她耳邊重新問一次。
她又被驚醒,笑道︰「我哪記得?有可能被折子壓垮的惡夢……我想起一些了,我化作老鷹飛向遠處,我猜是在御書房前陛下說起得慶縣一事,這才夜有所夢,但盼能化作一只鳥兒飛遍大魏,那時我嘴里喊著當歸當……咦……」當歸不是徐回手下人嗎?這麼巧啊。
他微微一僵。
「陛下?」
「然後呢?妳說是惡夢,我還沒听到惡夢部分呢。」他柔聲問。
「記不清了,只知受到驚嚇……唔,听說天子作夢都是預知夢……」她感覺環抱的男子一僵,她笑著閉眸仰頭吻上他的下巴。「陛下不用擔心,陛下雖記不得?卻一定不是損及大魏的惡夢,你這些年來花在大魏的心血?我都看在眼里,怎會有事呢。不如這樣,陛下,若真是與大魏天下有關的夢,那徐思思願為陛下分憂,徐思思代陛下承受那惡夢的結果。」她笑著。
「……別胡扯。」他壓抑著聲音道。
她隨口應一聲,窩進他懷里再睡一下,免得四更他一走,她獨眠也很無的趣。
她昏昏沉沉,只覺這枕不如以往抱得舒服,時而冷時而濕的,她咕噥︰「陛下,太冷了。」她本想退開點,但她腰間那力道還是很強悍地扣住她,逼得她繼續窩在「潮濕」的懷里。
「嗯,很冷。」他心不在焉地應著。
……陛下,你真的有在听我說話麼?她心里微嘆口氣。如果連同床共枕都在想他的天下,她實在有點……小小遺憾。
只是,為何今晚他直流冷汗?不是受了風寒?太醫定時檢查他的身體,不可能會出問題,那果然還是為惡夢給嚇住了?
是什麼惡夢能令這個八風吹不動的陛下嚇出冷汗呢?徐思思想著,首次覺得窩在這人懷里是一項酷刑。
她意識沉沉,直到听得有人低語︰「陛下,過四更了……」
過四更了嗎?這真難得啊。她感覺到眼前這人拉過被子將她蓋個扎實,才悄然下床。
通常他走前她就睡熟了,她也不知道他是這麼細心,可惜,不能陪她一塊睡到上朝時。
她半合著眼翻身,感覺微弱的光芒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