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太太用看死蟑螂的目光盯了我許久,終于收回那憐憫的目光,嘆了口氣。
「小林啊,你听我說一句,你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吧,放假了天天窩在這屋子里算個什麼事啊。人啊。天大的事也要扛著。明天就出門去,多結交些朋友。」
看熱鬧的租客們都被她打發走了,此刻房間里只剩我和她兩個人。我看著她臉上一層層的褶皺,隨著她的表情一動一動的甚是搞笑,腦海里突然萌生出惡作劇的想法。
「房東,我看見它了。」
我小心翼翼的說。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我幾乎就要笑出聲來。而那房東太太的臉卻瞬間變得無比的猙獰,她的眼楮里泛著冰冷的戾氣,突然伸出手狠狠的拽過我的胳臂,差點將我整個人扯到地上。我的胳膊仿佛被鐵鉗夾住,疼痛無比。不禁皺著眉頭詫異的看著她,她的眼楮里有我從未見過的黑暗東西在涌動,仿佛突然間變了一個人。房東太太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怪異行為,連忙放開我輕聲說,
「你是想我的房子租不出去嗎?別亂說話。休息會去吃飯,去晚了我是不留菜的。」
說罷,她仿佛是突然想起什麼急事一般的匆匆走了出去。
「知道了,房東慢走。我一定準時。」
我像往常一樣送她出門。站在門口,看著她離去的肥胖背影,第一次覺得毛骨悚然。那背影在轉角處頓了頓,突然回過頭來,那臉上掛著的分明是輕蔑的笑,哪有半點平時慈祥的影子。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被她那詭異的笑容驚到,仿佛不相信般的揉了揉眼楮,樓道里瞬間空無一人。
在沒有搬到這里以前,我就听說了這里的許許多多怪事。比如半夜上廁所,突然听見女人的哀嚎,仿佛被千刀萬剮般的痛苦。又比如半夜被詭異的分辨不出男女的淒厲哭聲所驚醒。可最後衡量再三還是決定搬到這里,只因為房租便宜,還包三餐。其實住這里和別處沒有什麼區別,至少我住的這幾個月是挺安穩的。直到那件事的發生。
那天,我像平時一樣上班到很晚回來,累得倒頭就睡。半夢半醒間突然听見一陣哭聲,以為是做夢,卻不想那聲音越來越大。我驚得翻身坐起,同住的小劉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眼楮又紅又腫,還沒等我說話,她的眼淚就又下來了。我心里仿佛懸了一塊石頭,見她那樣子不由的來氣,吼道,
「吵什麼啊?我剛睡著,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姐姐她。她••••她死了•••••嗚••••••••」
小劉她一下子跪倒在地,緊緊捂著雙眼,可淚珠還是從手的縫隙里不斷的滴落。我的心瞬間從萬丈深淵跌入谷底,冷汗順著額頭留下來,急急忙忙的掀開被子起身問道,
「姐姐?哪個姐姐?是敏姐姐?」
小劉顫抖著身子點了點頭。我腦海里出現一個白淨女孩的臉,她的笑容永遠像百合花那樣的純潔。那個美好的女孩,死了嗎?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我一把揪住小劉的領子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吼道,
「在哪里,帶我去看。這一定不是真的,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小劉縴細的身子動了動,伸出手來朝上面一指。
「頂樓。」
我瘋了般的往頂樓跑,我不知道我去能改變些什麼。我只是在心里存著那一點點幻想,也許這一切只是我的夢,等我到了頂樓便會發現什麼也沒有。待我氣喘吁吁的跑上去,頂樓已經圍滿了人,我顫抖著撥開人群,那鮮艷的紅色刺痛了我的眼。頭腦在那一刻頓時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
而後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听小劉說是嚴大哥站在我身後扶住我,才沒有受傷,最後也是他送我回了房間。新聞報紙里說敏姐姐是在巷子里被人強*後殺害的,至于尸體為何出現在租住房的頂樓眾說紛紜,比較靠譜的就是擾亂警察調查的視線。到了今天,這宗案件已經成了懸案,凶手一直沒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