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余年 第九十三章 流

作者 ︰ 貓膩

(抱歉這幾天會寫地少些真地抱歉我的精神狀態有問題。而且總覺得心悸不明所已應該是精神問題不是身體問題祝大家周末愉快。)

皇宮里生了一次火災。雖然那天天上正下著大雨這火災來的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在有意無意地安排下太子太傅諸人都看見了受了驚嚇後。並不怎麼願意說話地太子殿下。

所以在之後地那些天里。太子沒有在御書房旁听。便有了一個極好的理由沒有太多人會懷疑。這其間隱藏著什麼貓膩。

皇室別院。便是當年林婉兒準備成婚從皇宮里搬出來居住的地方也是範閑曾經爬過無數次牆地地方。只是如今他若還想再爬兩次。一定會被無數弩箭射成刺蝟。

別院四周的防衛無比森嚴。沿院四條街道早已被封就像是一個大大的回字別院便是里面那個小圈。外圍則是監察院嚴密的封鎖。

名義上那個小國子里是長公主在調養身體。但朝中的大臣們自然知道這位殿下是被陛下幽禁于此。監察院看管地極嚴。只怕連個蚊子都飛不進去消息自然也出不來。

會幽禁多久呢?

一輛馬車在護衛們的陪伴下由東面緩緩駛來這輛馬車地主人先前入宮一趟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所以此時冒著大險來到了西城的皇家別院。

駕車地是藤子京。而這輛印著範氏方圓微記的馬車卻在離別院半條街地地方就被人冷冷攔了下來。

車簾微微掀開。露出林婉兒那張疲憊中帶著微微悲傷地臉她入宮見了太後。沒有見到皇後雖然太後沒有說什麼但是宮中氣氛以及某些細處的異樣已經讓她證實了心中地猜想。

不論是從範閑地角度。還是從皇族的角度。她今日本就不應該來別院。雖然里面關著的是她地母親。

可是她忍不住不來。她總有一種很不吉的感想。如果再不見見那個女子。這一世只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了。

幽多少年?

「夫人。旨意清楚。嚴禁任何人打擾殿下休息。」一名監察院地官員平靜說道︰「要不您去請旨。」

幾番交涉之下。範府的馬車。依然沒有辦法再進一步。林婉兒嘆了口氣。回到了車中。知道自己本就不應來可是……她搖了搖頭說道︰「知道了。」

那名監察院官員松了一大口氣。趕緊行禮表示謝意若是一般地大臣貴人想來別院看長公主。只怕監察院的人早已拿著棍子趕將出去然而馬車中地這位女子乃是長公主的親生女兒。最關鍵的是她是監察院提司大人範閑地妻子。

這後一個身份。讓所有監察院的人都不敢稍失禮數。

林婉兒似是沒有听到他在說些什麼。怔怔望著遠處那個熟悉地園子緩緩低下頭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在心中默默替母親祈福。

長公主被幽禁地事實在朝野上下自然造成了極大地震動。

因為沒有人會輕視這個女子在這十幾年間對慶國朝政的暗中影響力以及她及她周邊的人對于朝野上下地控制力。

長公主既然沒有死。那麼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生什麼事好在陛下如此雷厲風行地將長公主一系清掃干淨很完美地展現了一位帝王可怕地控制力與殺傷力沒有太多人會擔心朝政還會有大的變化。

有的派系從內心深處感到開心。比如監察院。比如門下中書比如太常寺有很多人感到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會被請去監察院喝茶。有很多人感到刺激。覺得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皇帝公主兄妹反目這樣大地戲碼。實在是不虛此生。

也有些人感到難過與傷心難過與傷心的理由不一樣。比如林婉兒是因為母女之情而旁地人則是因為自己失去了許多往上爬地機會。

但所有人都有一個共通地認知所有地勢力中。應該屬二皇子最為惶恐難過。

範閑用了兩年的時間將長公主與二皇子之間的聯系挑上了台面將二皇子一系打地狼奔犬逐所有人都知道了二皇子的真正靠山就是長公主如今長公主失勢被幽禁。二皇子會怎麼辦?

沒有幾個人知道長公主與太子之間地關系。

包括二皇子在內。

所以王府之中。二皇子如同眾人所猜測地那般震驚難過失望。傷心惶恐。他蹲在椅子上手里下意識地拿著一塊糕點卻沒有往嘴里送。手指用力。將糕點捏地有些松散了。雙眼下意識里看著王府地大門口——似乎隨時隨地宮里地太監和太常寺的官員們就會闖進府來。將自己捉拿幽禁。

二皇子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父皇為忽然對姑母動手而且他更震懾于父親悄無聲息地下手雷霆一擊地力量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過來。陛下一直不動。不代表他沒有能力動。只不過以前他懶得動。

天子一動。天地變色悄無聲息一場雷雨之後。京都地局勢便變了模樣。

二皇子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地是什麼皇帝對于他與長公主之間地關系一清二楚或許……他這一世就再也沒有出頭地機會了。

他嘆息了一聲將糕點放在了身邊手碟中苦笑著接過手巾揩了揩手望著身邊的王妃葉靈兒說道︰「如果有什麼問題想必父皇看在你叔祖地面子上也不會難為你地。」

葉靈兒明亮地雙眸蒙著一層淡淡地擔憂她當然清楚夫君這幾天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府中時刻做著被緝拿地準備是為什麼。

然則她無法去安慰對方。也不可能去幫他做些什麼。

二皇子如今手中可以憑恃的力量。就是葉家。但在長公主被幽禁之後地這些天里。他不敢與葉家有任何明里暗里的通氣來往。因為他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宮中地注視之下。

他沒有做好準備。準確地說在姑母忽然被打落塵埃之後他根本沒有舅氣去做些什麼。他擔心自己地異動會讓父皇更加勃然大怒。

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還是安靜一些吧幽禁。至少不是死亡。

二皇子老老實實地在王府里等待著末日地到來。京都朝野上下地人們也在等待著二皇子完蛋的那一天。然而眾人等了許久皇宮里依然沒有旨意出來。這個事實讓眾人不免心生疑惑。暗中猜測不已。

便在此時一道旨意出宮。

所有人都被震涼的說不出話來消息傳到了王府。二皇子被這道旨意震地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無窮意外地喜悅和無窮的疑惑在他的腦中化成了無窮地震驚——這是為什麼?

旨意寫的很清楚。南詔國國主新喪。陛下特旨遣太子李承乾。代聖出巡封南詔!

南詔?這是七年前被慶**隊硬生生打下地屬國地處偏遠毒瘴極多道路艱且難行……千里迢迢之外。來去至少需要四個月地時間。

雖說南詔這些年一直安份視慶國為主兩國闖關系極為密切南詔國國主去世。慶國自然要派去相當地位的人物吊喪。並且觀禮可是……為什麼是太子?這完全不符常禮。

為什麼不是大皇子?

為什麼不是胡大學士?

為什麼不是範閑?

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刻。太子忽然被派到千里之外的南詔。這代表了什麼意思?難道是一種變相的流放?

長公主被幽禁所有人都以為第二個倒霉的人一定是二皇子誰也想不到。居然是太子!

難道陛下終于有了廢太子的念頭?

雖說當前地事態細節並不足以支撐這個判斷可朝中那些奸滑的官員們都察覺到了風聲有異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二皇子自己當然是最想不明白地一個人。他只是覺得渾身冷。他地那位父皇行事總是這樣出人意料與令人寒冷。行事手法有如流雲在天。怎麼也模不清楚痕跡。

所以二皇子在震驚之後變得更加老實本分了。

二十日後面色蒼白的太子殿下在一隊禁軍。十幾名虎衛監察院一屬的三重保護下。由京都南門而出向著遙遠地似乎永遠難以到達的南詔國緩緩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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