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余年 第六十二章 御前栽贓

作者 ︰ 貓膩

听著陛下的聲音越來越高、群臣驚懼極少見陛下如此怒.更少看見陛下對陳大人如此嚴厲訓斥。陳萍萍卻是面色不變開口自辯道︰「回京之時.因為朝中哨人意圖劫走北齊密諜司理理這位司理理與前些日子範氏子遇刺一案有關.茲事體大我得院報之後繞了一段路那棵子回來所以耽擱了些時辰。」

「嗯原來如此那倒罷了。「皇帝輕輕想了一聲競是持這事兒高高舉起卻又輕輕落下。

眾大臣原本驚的不行心想陛下似乎連陳大人都不怎麼喜歡了接著現如此落才明白原來遲歸一事.終究不成體統陛下是借此事將這筆帳清掉。但眾人緊按著想到陳萍萍所言司理理一事大臣們還頭一次听說有人意圖劫囚.不免心頭震驚暗付莫非真的有朝中大員與北齊勾結妄圖惑亂朝政。

「司理理一事暫且放下先將宰相公子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皇帝冷冷看著陳萍萍。

「怎麼講?」不止是皇帝就連其余那幾位大臣也來了興趣惟有林若甫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宰相大人心憂子逝有些話我本不當說不過當臣子的在陛下面前不敢隱瞞還請陛下恕過臣出言無狀之罪。」

皇帝皺眉道︰「說來听听。

陳萍萍握著滿是青筋的枯手成拳。堵在唇邊咳了幾聲.似乎將胸里的悶痰全部咳了出來才淡淡說道︰「宰相二公子林洪被殺之時.與吳伯安在一起。」

「這吳伯安是誰?」皇帝皺眉道:「講清楚些。」

吳伯安在京都官場中頗有幾分名聲,此時屋里的大臣大多知道只是以往總以為這個謀士是在太子與二皇子之間搖擺.哪里想到竟是會與宰相家的公子呆在一起此時再投往宰相大人的目光.不免多了幾分擔憂.畢竟大家是文官一體。如果被瘋拘陳萍萍咬出什麼大家都沒顏面。

林若甫此時卻是安坐圓凳之上.雙眼紅腫未諧.卻看不出有什麼擔心的。

「臣日前追查範氏子遇刺一事.司理理供認。與北齊方面聯系的人.正是吳伯安.而私放西蠻箭手入京都的人。是巡城司參將方達人在滄州城外意圖劫囚的騎兵領是方達人遠房堂弟梧州參軍方休的手下…如今看來這事件的籌劃者便是吳伯安方休與方達人都是執行者負責接應北齊的刺客及殺人滅口.至于那些箭手地尸體被搶先火化一事.目前還沒有查到什麼頭緒。」

「你想說什麼?」

「臣無它意只是好奇。為什麼林二公子死前。會與前些日子範氏子遇刺事件的主謀者呆在芥山腳下的莊園里。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禮部尚書郭攸之率先出來為宰相辯解︰「且不說那司理理是不是受刑不過。胡亂攀咬即便吳伯安與前宗案子有關。」他轉向皇帝請罪道︰「臣一時情急陛下莫怪著實是因為那吳伯安乃二十年前進士在京中頗有才名交游甚廣林二公子與他在一處實屬尋常豈能因此事而隨意誣蔑死者?宰相大人喪子之痛未去陳大人便如此胡言亂語實在是…不堪!不堪!」

林若甫此時站了起來對陛下躬身行禮沉痛說道︰「犬子不肖行事盂浪遭致不測但若說他有此不臣之心老臣是斷斷不信的。」他又說道︰「那吳伯安臣也見過確實是個有才之人還曾與他游歷京都四周名勝若與吳伯安有故便與命案有關那豈不是臣也月兌不得這嫌隙?」

「不錯。「一名大臣也搖頭說道︰「臣也曾與那吳伯安見面觀其人面.似乎頗正若此人真是狼心狗肺之徒這又與林二公子何干?陳大人當謹言才是。」

林若甫面現激動說道︰「若臣與此事有關.天厭之.天厭之!」見宰相大人說了如此重的話幾位大臣隨他一同跪了下來。見大臣們跪著皇帝撐領于椅斜瞥了陳萍萍一眼、眼里卻盡是笑意。轉瞬間皇面色如霜請詩臣起身正色道︰「陳萍萍巳先請罪.還未說完容他先說下去。」

朝堂之上總是如此.陳萍萍一院獨大.文官系統總是喜歡抱團。陳萍萍淡淡者了林若甫一眼說道︰「宰相大人息怒本官只是覺得不解。監察院暗索京都一日一夜.都沒有找到吳伯妥貴公子卻能與這謀士在葡萄架下把酒言歡自然想問個明白。」

「吳伯安究竟是不是前宗案子的幕後主使.此時猶未可知.也許當時他與林二公子約好去芥山賞景陳萍萍

此事稍後再論。」皇帝忽然給冷冷口.阻止了陳萍萍的陳述。

見陛下站在己等一方.各部大臣們松了一口氣林若甫的心里卻被稍後再論四個字擊中了心房一陣寒意涌了上來.知道陛下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借題揮。

這是一種交換一種不借助言語.卻雙方心知肚明地交換。林若甫相信府中袁宏道的判斷珙兒的死與範家應該沒有什麼關系所以沉默不語.按受了這個事實。畢竟.如果監察院真順著吳伯安勾結北齊的事情追下去.事涉謀逆.只怕自己這個宰相也做不成了。

「你先前說這兩宗案子本是一宗究竟是個什麼說法。」

陳萍萍面無表情看了這些大臣一眼.大臣畏他眼神寒毒.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幾聲。他輕聲說道︰「經刑部與院中查驗死者傷口及當時場景.判定行凶者乃是東夷城四顧劍一脈所以臣斷言兩宗案子本是一宗。」

听見四顧劍三個宇.就連不韻武道的大臣們都有些動容.難怪先前講述蒼山莊園遇襲之事時听說凶手只是一個便悄無聲息地殺死了十數位高手.而且均是一擊致命。只有林若甫面色不變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嗯?」皇帝皺起了眉頭四大宗師的名頭雖然還不放在他這位九五至尊的心上。但這些然地武道強者.對于朝廷威嚴來說總是很難忍受的存在。

「因為並些日乎被範氏子反擊殺死地刺客中有兩名女刺客.據院中檔案這兩名女刺客應該是東夷城四顧劍門下。只是不知道是那人徒弟還是徒孫。月前便有院報.四顧劍不在東夷城內.據臣者來。那劍痴應該是來了慶國。」

皇帝緩緩閉上眼楮寒聲問道︰「他為什麼不是去殺範家地孩子而是找到了吳……伯安?」

「世人皆知四碩劍乃是位劍痴門下弟子暗殺他人被反擊而死只怕他還會贊嘆對方手段了得.更不會視其為仇而此人又最是厭惡陰謀詭計.嚴禁門下弟子牽入家國之爭如果不是吳伯安許了什麼好處。說動了那兩名女刺客。這兩名女刺客就不會死了。只怕在他心中只有那個吳伯安才是真正的仇人。」

陳萍萍淡淡而言。撒起謊來真是面不改色。

許久之後皇宮地這間屋子里響起了慶國皇帝威嚴的聲音︰「京都府尹梅執禮上折請罪.罰俸降職使用一年.監察院進駐巡城司糾查.免焦子恆巡城司職務刑部繼續偵辦補充兩宗命素.持卷結之後詔令東夷城交出元凶.照此辦理吧。」

說完這句括.他上前對林若甫安慰了幾句.便離屋而去。

眾臣退後.已有宮女上前推著陳萍萍的輪椅入了內宮。大臣們對于這件事情並不驚訝他們從來沒有幻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獲得陳萍萍這樣的恩寵所以才會在大小事情上都緊緊抱團.與監察院地勢力對抗著.也等同是與皇帝的私人勢力對抗著.這是慶國建國以來文官們的傳統概念.似乎已徑根深蒂固地扎進了他們的腦袋里.永遠無法擺月兌。

大臣們甚至滿懷惡意地想著.瘋狗陳萍萍或許正是因為癱了.又沒有子嗣才會讓陛下如此毫無保留的信任吧。

……

……

安靜地深宮之中沒有一個太監宮女只有皇帝與陳萍萍相對而坐。

皇帝端起茶杯綴了一口似乎覺得茶溫不怎麼合適.眉頭一皺竟是將杯子摔碎在陳萍萍的輪椅之前。啪!的一聲瓷杯化作碎玉四濺茶水打濕了陳萍萍地褲腳但他腿腳不便競是無法躲開。與先不同皇帝此時的聲音顯得特別寒玲和壓迫感十足︰「四顧劍?這個答案荒唐了些吧。」

陳萍萍就像是沒有看到眼前這一幕般滿面微笑十分恭謹回答道︰「臣不敢瞞皇上那傷口淒厲頗有茫然之意刑部與院里一致看法如此。」

皇帝翹起唇角笑著看了他兩眼忽然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喝問道︰「是不是老五在京里?」

陳萍萍緩緩抬起頭來張開了雙唇半晌之後才說道︰「不錯五大人如今正在京都。」

皇帝似乎有些疲憊揉了揉眉心淡淡說道︰「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聯?」然後嘆息道︰「罷了不過既然你連聯都敢瞞那就一定要瞞住天下人不要讓那些人知道老五的存在。」

(這個世界上知道五竹存在的人太少只要葉流雲不回京基本就沒有誰能猜到那件事情是五竹做的。要月票啊要月票很有壓力。)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慶余年最新章節 | 慶余年全文閱讀 | 慶余年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