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妞正傳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作者 ︰ 夕末兒

惜惜與白遲告別後便回了雨竹院,一進院門就扯開嗓子喊,「晶兒——晶兒在何處!」

「小姐,晶兒在這里!」晶兒沖了出來,有些無奈的看著慕容惜惜,這伺候二小姐的活計雖不累人,但每每被二小姐扯開嗓子喊得滿院子皆知,也挺難為情的。

府里的許多下人皆會打趣的學著二小姐喊她,丫鬟婆子也便罷了,竟然還有守門的大哥……

「快,書呢!」惜惜早就惦記了那本小說,一回屋,臉也顧不上洗便追著晶兒討書看。

「小姐,在這呢!」小蘭見怪不怪的將一本書遞給慕容惜惜,她早就知道二小姐一回來定是要問起的,早早的備好了擱在梳妝台上了。

「去去,都去歇著吧,晚膳再叫我!」惜惜擺擺手,對著三個丫鬟說道,她看書時不喜歡旁邊有人,進進出出的萬一看到好看之處被人打擾了她肯定要暴跳如雷的,為了避免累及形象,惜惜覺得還是單獨關在房里的好。

三個丫鬟听話的下去了,走在最末尾的小菊細心的掩上了房門,淡然的神情略有一絲復雜,心里暗暗打鼓,她來雨竹院三日了,這二小姐對待下人竟是如此寬待。她如今的活計少之又少,伺候二小姐本就輕松,三個丫頭分著做,更是清閑,二小姐幾乎不怎麼使喚人,頂多就是逗弄晶兒,喊著她團團轉而已,這雨竹院里的下人竟是最清閑的。

門兒一關,惜惜便蹦到了美人榻上,將整個身子塞到狹窄的空間里,心里暗暗點頭,這身體果真瘦了,這美人榻以前惜惜是坐不進的,勉強塞進去的後果就是卡在中間出不來……

非得丫鬟婆子幾人合力,使了吃女乃的力方能拉出來……

如今至少來去可以自如了……

忙不迭翻開那本《江湖異志錄》看了起來,該書毫無疑問是用古文寫就而成,好在寫的是小說,白話文也不少,惜惜看起來倒也不是很費勁,不過半個時辰的光景就看了個大概。

寫的是一個小男孩為報家仇拜師學藝,且一個一個打敗仇家的故事,其中最令惜惜津津樂道的是書中所提及的江湖幾大傳奇人物。

據聞武功天下第一者當屬雪谷的主人問仙老人。稱之為仙可見其武功的出神入化可與神仙媲美,書中描寫到問仙老人集天地靈氣為一體,聚日月精華為已用,隨便一片樹葉一根竹枝即可成為神兵利器,且來無影去無蹤,輕功舉世無雙……

排名天下第二的是一個大夫,據書中所寫此人精通七經八絡,人體各處經脈穴道皆可成為他眼中的破綻,瞬息之間即可致人與死地,出手及快,更甚者,其使毒的本事也是舉世無雙,殺人于無形,是一個好壞參半的人物。

排名第三的就比較特別了,人稱佛公子,據說他有一顆悲天憫人的慈悲心,是少林寺方丈大人的關門弟子,得其畢生所學,奇就奇在這佛公子雖然滿月復武學,卻是半點武藝不會。再者此人天資聰慧,過目不忘,精通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在江湖中的威望不低。

排名第四的是一個女子,江湖人稱凌波仙子,一條特質的白色羽紗,薄如蟬翼卻成為她手中出神入化的武器,丈許外即可取人性命,被其羽紗纏上之人更是逃無可逃。

……

一下午,惜惜看得津津有味,前前後後翻了三遍,方意猶未盡的合上書頁。剛好到了用晚膳的時刻,惜惜就喊了丫鬟擺飯。

飯菜一端上來,惜惜就傻眼了,往日她的份例是一葷兩素一湯,湯一般是叫小蘭去盯著熬得,今兒個端上來的跟份例不一樣也就罷了,這湯明眼人一看即知清淡到幾乎等同于刷鍋水……

「二小姐,掌管大廚房的劉婆子叫奴婢日後不要隨便去廚房,說每日的份例都是大廚房給定的……」小蘭忐忑不安的說,早先幾日都是她盯著廚房才有人給二小姐特意熬個湯,否則根本無人惦記著。

「二小姐的飯菜自有定例,你還怕我少了她一頓不成?廚房最近活計多,你一個大丫鬟也不好總在此處蹲著,以後還是莫要再來了!」這是劉婆子的原話,她嘴中所說的份例不過是按著府中一等大丫鬟的規格算的,小蘭很清楚,可是她人言微輕,也實在反駁不了,那廚房本就是人家的地盤。

惜惜眼珠子一轉,心里清楚劉婆子不過是一個管事,如此明目張膽的駁了她的面子,身後必有人撐腰。想來想去也只有白氏有這個動機和權力了,左右白氏就是看她不順眼。

「無事,那你日後就莫要再去了!」惜惜擺擺手,大廚房的權力本就大,掌管著府里所有人的膳食,她可不想日後飯菜中偶爾冒出只蟑螂死蒼蠅的,俗話說,跟誰 也莫跟管飯的 ,人家隨便往飯菜里吐口口水,遭殃的還不是她……

小菊給惜惜布好了飯菜,細心的用濕帕子擦拭餐具,方將象牙筷子遞到她手中,小蘭在一旁舀湯,兩個丫鬟配合的分外默契。

惜惜晚膳本就用的不多,今日湯不合口味,故而只略略吃了點小菜,用了塊綠豆糕便打住了,起身回了里屋。

撤飯時晶兒進了來,她方才被二小姐派了去洗涮幾件衣物,看到桌上的飯菜幾乎原封不動,扁了扁嘴,「小蘭姐,二小姐今兒又沒用飯?」

晶兒伺候惜惜時日不長,每每被她奇怪的膳食驚愕的瞪大雙眸,性子又直,大大咧咧就問了出來。

「吃了點小菜!」小蘭指揮著小菊將飯菜收到食盒里,不緊不慢的說。

「咦——」晶兒眼尖瞄到食盒里的菜式,「怎麼全是素的?」怪不得二小姐沒胃口,這府里的菜式也清淡的過分了點,她記著二小姐的份例該是一葷兩素一湯來著。

「別多嘴!」小蘭提醒晶兒,這府里的事豈是她一個小丫鬟能置喙的。

被小蘭瞪了,晶兒也不生氣,吐吐舌,笑一笑就過了,待到晚間休息時卻又提了出來。

「小菊姐,二小姐真可憐,每日用的飯菜這麼少……」今日輪到小蘭守夜,房里只余晶兒和小菊兩人。晶兒心里憋不住事,趁著小蘭不在,便欲一吐為快。

小菊平素話不多,悶葫蘆似的,倒也不是個不好相處的,只是听著,也不發表意見。

「原來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是各個都能享福的!」晶兒出生農家,幼時隨父母輾轉京城,路過某戶大富之家,瞅見一富家千金出行,排場極大,馬車隨從丫鬟無數,晶兒羨慕之余,那小姐偶爾回眸的嬌態與滿身的富貴奢華深深的烙印在她內心深處。

機緣下進了慕容府也僅在雨竹院下房供職,好不容易跟了慕容惜惜,晶兒卻道這慕容府許是尚不夠富貴。

幾日貼身伺候慕容惜惜,晶兒曾有幸跟著一起去給白氏請安,見著了慕容珠珠,方明白,這小姐也是有品級的,大小姐就完全如她記憶處一般無二,通身的富貴不說,所用之物件件精致美奐美輪。晶兒便知,這慕容府確實是富貴的,只是二小姐不夠富貴罷了。

「你還小,這世間事豈是任何人皆可隨心所欲的!」小菊破天荒的冒出一句話來,把個晶兒嚇了一跳,她甚至偷偷的以為小菊是個啞巴或是聲音難听,方來了雨竹院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過,最多不過是應個是……

乍听聞千年河蚌開了口,晶兒來勁了,扯著小菊就開始胡謅,一會問她家里還有什麼人,一會問她來府里多久了,好好的一個晚上被她給折騰沒了一半。

小菊倒也不生氣,十個問題總有兩個是略略答上幾個字的,這就已經把晶兒樂的夠嗆,她可是頭一個和悶葫蘆嘮了半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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