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床頭櫃上的鬧鐘時針已經指到了九點，楚兮兮忙跳下床，沖進衛生間。
一看鏡子里的人眼泡浮腫，雙眼通紅，楚兮兮更覺悲傷。捧起冷水洗了幾把臉，把亂糟糟的頭發梳了一下，留了一張紙條就離開了嚴暉頤的家。
她模了模褲兜，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鑰匙沒掉。
耷拉著腦袋，頂著核桃眼，楚兮兮來到雲華。成功嚇到數人後，她走進清潔部。
一推開門就受到了歐哥的熱烈歡迎︰「楚兮兮，你居然敢遲到！知不知道你還在試用期？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
楚兮兮腦袋埋得更低，囁喏道︰「我錯了。」
「你說錯了有什麼用？」歐哥踱來踱去，看起來很煩躁。
楚兮兮抬起頭，露出慘不忍睹的大臉，饒是歐哥也嚇了一跳，用極為不確定的語氣問道︰「失戀了？」
搖了搖腦袋，楚兮兮淒慘無比地說道︰「歐哥，能不能預支薪水？就這一次。」
歐哥沉吟了一聲︰「預支的事一會兒再說，趁著你這副慘樣，趕緊去跟人事部經理解釋清楚才是。」想了一下他又說道，「還是我帶你去吧。」
坐著電梯到了人事部，大家如躲瘟神一般繞開楚兮兮，膽子小的更是連第二眼都不敢看。
抬手敲了敲門，里面傳出聲音︰「進來。」
歐哥帶著楚兮兮走進，這才發現雲謙睿也在場，用手推了一下楚兮兮讓她開口說話。
雲謙睿撫了撫金絲眼鏡，一臉面癱地打量楚兮兮︰「楚小姐，不論你是因為任何原因事故曠工，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解釋。難道你沒有听過請假兩個字？」
「我……」楚兮兮看著雲謙睿，沒有了欣賞美色的心思，神情黯淡，「我手機被偷了，沒法請假。」
「我說過，不需要解釋。」雲謙睿干脆利落地說道，「收拾一下你的東西。」
「你憑什麼炒我魷魚！」楚兮兮激動地上前，臉上的肥肉抖個不停，「難道你就沒有喝涼水都塞牙縫的倒霉日麼，你怎麼不知道體恤民情，長這麼好看卻徒有一副黑心腸，你就是個蛇蠍美人！」
「嘶！」歐哥倒吸一口涼氣，人事部經理黑了臉，「楚兮兮，麻煩你搞清楚情況，此次雲總是提出讓你到行政部做高級清潔工。」
如被雷劈，楚兮兮嘴張得老大︰「什、什麼？」見雲謙睿依然面癱，她小心翼翼地說道，「意思是我升職了？」
嘴角扯了扯，人事部部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要是在兩分二十三秒之前他可以肯定地告訴她︰沒錯，你升職了！但現在楚兮兮膽大包天地咆哮了雲謙睿這就是兩碼事了。
「雲總，你真是好人。」楚兮兮眼泛淚花，感動不已，「你慧眼識英，將來一定會有報應的。不不不，我是說、說……」腦袋頓時短路，那個詞怎麼也想不出來。
歐哥憋笑憋得一抽一抽的︰「是報達。」
「對，就是報達！」楚兮兮張嘴還想拍馬屁，雲謙睿冷冷說道，「不敢。」
他這麼說，楚兮兮也不知如何往下接了，歐哥笑著圓場︰「兮兮啊，你都升職為高級了，可要請客啊。還愣著干什麼，快去收拾東西。」
「啊？是是。」從那種凍死人不償命的眼神底下逃離，楚兮兮的心情沉重萬分，只覺前途一片黑暗。伸手抽了自己嘴巴一下，楚兮兮罵道，「叫你嘴賤。」
這次莫名其妙的升職後，楚兮兮懷疑莫非是那個人幫忙的結果，但也打听不出什麼蛛絲馬跡，只有作罷。
領過歐哥給的半個月的預支薪水，楚兮兮終于挨到了發工資之日。一簽字才發現工資壓根就沒預支，想來是歐哥的友情贊助，對歐哥格外感激。請他下了頓館子，點了幾個好菜，把錢還上。
雲華的待遇很好，對試用期員工也不差，除了沒有工作餐，楚兮兮也算手上較之前寬裕了。吸取了教訓的她每日最多只帶五塊錢在身上，以免累的時候沒錢坐車。
再加上由于那日放了焦步天的鴿子，家里多了一張嘴吃飯，楚兮兮更沒閑錢補買手機。這位大爺非但每天要吃肉，還不吃重樣的，挑嘴也就算了，還敢態度惡劣。不知有多少次楚兮兮都想拿拖鞋拍他了，但到底是自己理虧，還是得笑臉相迎之。
深思熟慮後，楚兮兮把買菜的光榮任務交給焦步天，自己省下一筆開銷。
焦步天蹭飯帶來的第二個好處就是給屋子里添了個冰箱，楚兮兮一開始並不打算用，覺得費電，結果被焦步天狠狠地鄙視了一把︰「這是節能冰箱。」
偶爾楚兮兮也會請樓上的嚴暉頤下來吃飯，不過兩個男人明顯不對眼，吃飯的時候分外扭捏。次數多了倒還好點，雖然不是吵架就是比拳頭的，但也好過一言不發。
吃飽後兩個人沒有消遣，焦步天搬來了他的電視，嚴暉頤帶來了他的筆記本，這個收容所除了沒有床倒也有了幾分家的模樣。
不過電費還是讓楚兮兮很蛋疼的，臉蛋的蛋。
也不知是不是增加了運動量的緣故，楚兮兮覺得自己帶來的衣服穿著都變寬松了。想起自己已經兩周沒有稱體重，便興致沖沖地跑到藥店去稱。還真減了六斤下來，這讓楚兮兮欣喜若狂，加上原本的五斤，自己已經瘦了十一斤了。
當晚宣布了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後，焦步天只是不屑地一哼︰「還不是胖，什麼時候有腰了你再高興吧。」
「我這不是腰是什麼？」
「桶。」說實話的下場就是他的碗里的飯明顯比嚴暉頤少得多，剛伸手要換，就被楚兮兮拍開，「暉頤還在長身體，你吃那麼多干嘛？」
焦步天覺得楚兮兮這丫頭越來越囂張，原本對自己多少有點懼怕的心理早就無影無蹤。
見楚兮兮這麼久了還是睡個地鋪，焦步天開始數落她︰「瞧你這寒磣樣，連個床都舍不得買。」
楚兮兮精打細算地說道︰「夏天睡地上涼快，涼席都省了，等冬天的時候買個席夢思撲上床單就行了。」
焦步天無語地看著天花板，嚴暉頤眨著漂亮的大眼楮對楚兮兮說道︰「兮兮姐，你可以來我家睡。」
想起上次嚴暉頤把他的床讓出來，自己睡沙發，楚兮兮還真不好意思麻煩他︰「沒事，睡地鋪挺有情調的。」就是偶爾會有蟑螂從她臉上爬過，讓她睡不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