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讓我走啊?我已經把孩子送回來了,車長交給的任務已經完成,也該回去了。」
「小伙子,是這樣啊,我是求你再幫兩天忙,昨天村里來了幾個收隻果的,你看,我們這里家家戶戶都在山上種著果樹,隻果熟了,不摘就會自己掉下來,現在呢,聚朝家忙著辦喪事,人手本來就不多,大家還要忙里偷閑摘自家的隻果,所以我想讓你幫忙把他家的隻果給摘了。」
我對老者說︰「大爺,不是我不幫忙,我也是有工作的,明天還要上班呢!」
「那麼多隻果,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掉下來爛掉啊?」
「我不會眼睜睜看著的,我連看都不看,你松手讓我走。」老頭抓著我的衣服,我可不敢亂來,萬一他躺在地上裝傻,我還不被村民給揍死?
老頭把眼一瞪,跟我開始來硬的︰「小伙子,我告訴你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聚朝為什麼會死?還不是因為丟了孩子心急?這跟你們車上能沒關系嗎?你今天答應幫忙咱啥都不說,要不然我先叫他三舅把你給拷起來!」
我一听也急了︰「大爺,你這不是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嗎?這是違法的啊。」
「什麼違法?我這是控制犯罪嫌疑人。」老頭開始胡攪蠻纏,他說︰「只要你答應了幫忙,就嘛事沒有,不多,就兩天,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干,到最後給你算工資。」
我聞言心生一計︰「那好吧,我要買隻果錢的十分之一。」
老頭算了算帳,說︰「行,就按你說的辦,現在那幾個收隻果的在我家歇著呢,你跟我來,讓他們講講什麼樣的才符合標準。」
我只好不情願的跟在老頭身後,向他家走去。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先答應他的要求,等上了山,我再悄悄地溜走,那時候我就是魚入大海,我管你什麼隻果不隻果,爛掉不爛掉的,你還能把我追回來不成?
老頭家的門外停著一輛大卡車,院子里,有個大圓石桌,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正在寫作業,旁邊幾個小馬扎上坐著四個人,正在閑聊。
一個身材瘦小,留著兩撇小胡子,戴著墨鏡的人,就像是影視劇中常見的師爺形象,他操著河南口音問小孩︰「你們這里有什麼名勝古跡沒有?」
小孩頭也不抬,邊寫邊說︰「名勝古跡啊,多了,京娘湖你們知道麼?就是趙匡胤千里送京娘。」
「好好寫你的作業,小孩子知道什麼?」老頭一聲斷喝,小孩沖他一呲牙,做了個鬼臉︰"就你知道!」
老者說︰"俺們武安地處晉、冀、魯、豫四省交界地帶,位居河北省"百強"縣第三位,歷史悠久,交通便利,自古以來,就有‘小北京’之稱。」
我心中暗笑︰「小北京,還小沈陽呢。」
師爺問老者︰「這個村子附近有沒有名勝啊,咱們閑了也好去耍耍。」
老者說︰"當然有了,俺們這村名叫七步村,就是和七步詩有關,七步詩你們知道麼?」
一個臉色黝黑,身材魁梧的漢子說︰「七步蛇誰不知道啊,那是毒蛇,就是咬人後走不到七步就得死!」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胖子笑道︰「哎呀老曹,什麼七步蛇啊,人家問的是七步詩。」
「七步詩?沒听說過,俺只听說過尿不濕!」
「就你個大老粗知道什麼啊,七步詩啊,和曹植有關,知道誰是曹植嗎?」
「當然知道了,不就是我老曹的佷子嗎?和他有啥關系?」
我們一听都笑了起來,老者給他講了七步詩的傳說,接著說︰「曹植後來被曹丕發配到很多地方,我們這個村莊,就是曹植當年住過的,村後這座山,名叫‘儒山’,上面還有曹子建飲馬處的遺跡呢。」
四個人互相對視一眼說︰「那我們可得去好好看看。」
老者讓他們講了講選隻果的標準,對我說︰「你從我家拿兩個筐子,一把扁擔,我這就領你上山去認認他家的地方。」
原來山上的東西都得挑下來啊,怪不得說人手不夠呢。可這樣一來,我的背包就不能帶在身邊了,好在手機及錢都在身上,管他呢,逃跑要緊,包里那身工作服就不要了,回到車上後找老板再要一身就是。
四個人站起來說︰「我們也上山走走。」
在半山腰分了手,老者領著我走向那一片隻果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