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狗嘴里掉出來的這個東西,大小跟成人的拇指指頭肚差不多,形狀橢圓,極像是人們脖子里常掛的玉佩。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大狗又是怎麼回事?我的心中害怕,又充滿了疑惑,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出門逃走。
可是穩下心來想想,覺得還是暫時呆在屋里比較保險,外面黑燈瞎火的,我對這里的地形又不熟,半夜三更往哪里去?好在屋里還有四個人,等天亮後再走吧。
正在胡思亂想時,四個人打著哈欠坐直了身子,一個人問︰「怎麼這麼困啊,唉,該誰出牌了?"
我趕緊把東西裝進兜里,走到他們身後,佯裝著在看牌。
另一個人說︰「就是啊,該誰了?數數牌,一對、兩對。」
「我十四張,該我了。」一個瘦瘦的中年人說。「八萬!」
「我糊了,卡八萬,快掏錢!」
「真他媽點背,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出五萬呢,今晚我都成職業炮手了。」中年人一邊掏錢一邊發牢騷。
重新碼好牌,中年人回頭對我說︰「兄弟,替老哥兩把,換換手氣!」
「不行不行,我不會!」我連忙擺手。
「客氣嘛啊,來來。」他站起身把我按在座位上。
這把牌我打的極是小心,萬一給人家放了炮,顯得多不好啊,結果最後落停時四七條不敢落,落了個對倒,沒想到回手就自模了。
中年人很高興,連連夸我︰「不錯不錯,接著來。」
接下來的兩把更順利,糊了個一條龍,又弄了個杠上花。喜得中年人眉開眼笑,那三個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說道︰「不行不行,老趙,不能讓他打了,你還來。」
我連忙站起來,老趙笑著坐下。我也覺得奇怪,媽的,今晚的手氣咋這麼好?莫不是那塊牌子帶來了好運?我用手模模褲兜里的牌子,問老趙︰「老哥啊,問你個事,我看著他家的狗不錯,你知道是在哪里買的嗎?」
「嘿嘿,不是買的,是在土里挖出來的,你說怪不?」
「奧?您說說,怎麼回事?」
「是前年吧,妞妞在捉‘肉牛’(也就是蟬的幼蟲,有叫知了猴的,肉牛是我們當地的叫法。)的時候,用手摳開一個小洞,沒想到小洞越摳越大,她就喊來聚朝,結果從下面挖出了一只小狗,後來他們就收養了。」
「就是院子里那只嗎?」
「嗯,就是。」
從地里挖出小狗,我記得在《搜神記》中看到過,我這人讀書不少,但都是不求甚解,看個熱鬧而已,書上具體怎麼說的,我早已忘了,回去後再好好查查。
我不敢再睡了,就看他們打麻將。好不容易盼到天亮,早飯已經有人給做好了,吃過飯,我想該走了,聚朝的葬禮就不參加了,背上自己的包,跟幫忙的鄉親們打個招呼,向門口走去。
迎面踫上妞妞的二爺爺,我剛要跟他說再見,他卻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小伙子,你先別走,再在這里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