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孤女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暗潮洶涌

作者 ︰ 寶蠻蠻

文漪站在城門外,望著蕭博淵帶著一隊親隨漸漸遠去的身影,心里一片落寞。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時光里,文漪經歷了太多太多,從穿越到嫁為人婦,失去了太多,也錯過了太多。望著眼前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文漪在心里告訴自己︰那個男人是自己新婚的丈夫,他此時要去的地方有太多的凶險,文漪的心里從這時候開始,為這個叫做丈夫的男人多了一份牽掛。

蕭老夫人沒有去送自己的兒子,這個女人堅強得讓文漪佩服。從蕭老夫人還很年青時起,蕭博淵的父親就很少在家,少年夫妻就久經離別之苦。後來蕭老夫人經歷了中年喪夫之後,又要眼睜睜地把還是少年的兒子親手送上戰場,而現在,邊關情勢危急之時,兒子又要上戰場,這個女人心中縱然有萬般的不情願,卻也沒有表現出一個字來,只把所有的心痛與不舍都留在心底。這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同時也是一個隨時都在準備心碎的母親,文漪打心眼里尊敬蕭老夫人。如今偌大的王府里,只有這兩個女人可以相互倚偎,互相安慰互相扶持了。

與此同時,蕭博淵騎在馬上忽然一帶韁繩,撥轉馬頭佇立在那里,久久地凝望著文漪遠去的背影,直到模糊,直到看不見。蕭博淵猛地回身再也不理身後的一切,帶著隊伍一路疾馳而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此時康王府里,幾大謀士齊聚一堂,康王自然也得到北方邊境失守的消息,此時眾人正在康王府謀劃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沒想到皇上到底還是派蕭博淵去北邊了。」一個謀士對康王說道。

「按本王一開始的推測,皇上是說什麼也不會派蕭博淵去的,如今這種情形只能說明北方的情況十分的糟糕,這倒給本王提供了一個好機會。如此一來正好讓我那皇兄自顧不暇之時,本王再為他添上一把火。至于那蕭博淵,皇兄不管用不用他,對本王倒是沒有什麼影響。」康王思量了一下說道。

許凌峰接口說道︰「那是自然,如果皇上到這樣危難的時刻還不啟用蕭博淵,等到王爺一旦起事也必不會用他,實在是皇上對安樂王所慮太深。而現在既然蕭博淵以經不在京中,那到時候王爺一旦攻入京城,京中並沒有得力的人可以用,到時候京城對于王爺來說就猶如探囊取物一般了。而蕭博淵在北邊應付匈奴,哪里騰得出手班師回京,這一次皇上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倒看他到時候還有什麼人可用。」

眾人一陣附和,都覺得許凌峰說得實在有理。接著許凌峰向康王說道︰「王爺,那件東西準備得怎麼樣了?」

康王一听許凌峰提到那件東西,神情也不由得帶出幾分得意,說道︰「听下面的來報,應該是準備得八九不離十了,應該是隨時都能派上用場了。」說到這里,康王向許凌峰說道︰「子常,洛承恩那里是不是也該早做打算了?」

許凌峰一听康王這樣說,忙說道︰「此事子常定會辦得滴水不漏,洛承恩那里必定不會出問題,只等王爺的示下,子常便會讓洛承恩做他該做的事。」

康王听到許凌峰這樣回答,滿意地點點頭,對眾人說道︰「各位,本王舉事就在最近了,只等一切就位,北邊的戰事失利,或是處于膠著,那便是本王舉事的最佳時機了,眾位再靜待一二,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本王就全靠眾位了。」說道這里,康王起身向著眾人深施一禮,眾人一見康王如此,忙紛紛跪倒一片,口里說著些「為報王爺知遇之恩,情願肝腦涂地這樣的話」。

文漪回到王府,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用過早飯,忽然听到下人來傳,說是有一位叫作佩鸞的姑娘求見。文漪一听是佩鸞來了,喜出望外,忙讓下人馬上帶佩鸞進來,文漪自己也親自迎了出去。

自從文漪出嫁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佩鸞了,那次和蕭博淵一起回洛府時,也沒有見到。因為早在文漪出嫁前就把佩鸞的賣身契還給佩鸞了,那個時候,佩鸞自然沒有再在洛府的理由了。文漪沒有想到,佩鸞會忽然來看自己,此時遠遠地見佩鸞被下人帶進府來,文漪忙迎了上去。

姐妹相見,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不過此時兩個人卻都有些說不出話來,猶其是佩鸞,一見到文漪就眼圈開始發紅,竟要滴下淚來。

文漪忙拉佩鸞進屋,摒退下人之後,文漪帶佩鸞來到自己的臥房,兩個人親親熱熱地坐在文漪的床上說話,就好像以前一個樣子。

這個時候,佩鸞才來得及張口問一句︰「小姐過得可好?」文漪忙回答道︰「妹妹過得很好。」文漪剛想問佩鸞現在過得怎麼樣,忽然發現佩鸞梳的頭已經不是女孩的頭,竟和自己一樣梳著婦人的發式。文漪驚訝得剛想開口問佩鸞,沒想到佩鸞竟紅著眼圈怪自己道︰「都是佩鸞不好,不應該讓小姐一個人嫁到王府里來,也不知道小姐在家里帶來的那幾個丫環用著可不可心,佩鸞倒自己跑去享福去了。」

文漪听到佩鸞這樣說,知道必定是過得很好,心里安定了許多,于是說道︰「姐姐能過得好,妹妹听了心里也是開心的,姐姐快跟妹妹說說,姐姐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佩鸞听文漪這樣說,又是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佩鸞能過上好日子還不都是因為小姐嗎?換作佩鸞跟的是別人,那一輩子做丫環的命跟本就是一定的。不過現在佩鸞跟江師父在一起了,江師父待佩鸞也是極好的。」說到這里,佩鸞的臉變得紅紅的,頭也深深的低了下去,樣子顯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文漪听佩鸞這樣說,笑道︰「我的好姐姐,妹妹听說姐姐嫁人了,還嫁得這樣幸福也是打心眼里高興,姐姐怎麼倒不好意思起來了?只不過姐姐結婚怎麼也不告訴妹妹一聲,妹妹可是要怪姐姐了。」

佩鸞听文漪這樣說,整個人慌了,連忙解釋道︰「小姐錯怪佩鸞了,佩鸞是想著自己這一點點小事怎麼好來麻煩小姐,再說小姐自己也是新婚,打擾到小姐和姑爺就不好了。這不是,佩鸞和江師父一結婚就馬上來給小姐報喜了,江師父現在就在門外等著,我們夫妻是想著要是見小姐有時間,還想請小姐一起吃頓飯,就算是我們夫妻倆的謝媒酒了。」

文漪一見佩鸞真的急了也就不便再逗她,又听說江師父竟然帶在門外等著,深感不好意思,忙說道︰「姐姐怎麼把江師父留在門外了,為什麼不一起進來?」說著就要叫下人去請江師父。

佩鸞忙止住文漪,說道︰「我們夫妻倆這次來就是想來看看小姐你的,可是江師父是個怪脾氣小姐也是知道的,他要是不進來我說什麼也是沒用的,索性佩鸞就先來看看小姐,如果小姐有空就跟佩鸞一起出去,我們三個在外面好好聚聚豈不是更好?」

文漪听了也知道只好如此,于是說道︰「那我們姐妹快別在這里閑聊了,把江師父一直放在外面實在是失禮,這樣,我收拾一下換身衣服,就隨你們一起上街去。」

佩鸞听了自然是連聲說好,文漪忙忙地換了衣服,又趕去蕭老夫人那里,稟告自己來了兩個朋友,要出去一下的事,蕭老夫人倒沒說什麼,文漪于是拉著佩鸞的手,兩人高高興興地趕著出門去了。

蕭老夫人滿心擔憂地思念著遠征的兒子,雖然早上沒有去送蕭博淵,可是,就在蕭博淵啟程的時刻,蕭老夫人早在跪在蕭氏的祠堂里,久久地誦經,一遍一遍不停地為蕭博淵祈求著平安,祈求著兒子可以早日安然無恙地回來。

兒媳婦的朋友來了,出去見見面本來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是蕭老夫人總覺得兒子和兒媳之間隔著點什麼。倒不是說他們感情如何的不好,事實上兩個人一直是和和氣氣,相敬如賓的。蕭老夫人了解自己的兒子,蕭博淵是個老實孩子,在男女的感情問題上還是個什麼也不懂的毛頭小子,可是蕭老夫人相信兒子一定會善待兒媳的。

兒媳看起來也的確是個溫柔知禮的好姑娘,對自己恭順有禮,對兒子也是溫柔體貼,無論是做兒媳還是做妻子,該做的她都做到了。可是為什麼自己總覺得兒媳無論做什麼,好像心里都是淡淡的,就好像永遠與自己,與兒子隔著那麼一層一樣。蕭老夫人寧願自己的感覺錯了,兒子是個實心眼的孩子,如果自己所感覺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兒子有一天說不定會受到傷害。

其實像蕭老夫人自己,在結婚前也是沒有見過丈夫的,婚後等于是兩個陌生人,可是漸漸的,兩個人也會感情越來越深起來,你惦記著我,我掛念著你。「希望文漪只不過是因為害羞,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蕭老夫人在心里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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