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孤女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傷離別

作者 ︰ 寶蠻蠻

文漪親手為蕭博淵打點著簡單的行裝,剛才,蕭博淵一從宮里回來,就與蕭老夫人和文漪說了第二天就要趕赴北邊的事。文漪看得出來,蕭老夫人是有萬分的不舍,可是卻沒有說一個不字。蕭博淵此時還在書房忙碌著,安排明日啟程的事,文漪默默地在屋里為蕭博淵收拾隨身的衣物。

丈夫就要出征了,文漪的心也有些亂亂的,這種心情是文漪以前所沒有的。

夜以經有些深了,蕭博淵終于忙碌完公務回到了自己屋里,一進屋就看到文漪正坐在床邊等著他。

「夫人,以經很晚了,怎麼不早點睡呢?」蕭博淵有些歉意地說道。

「王爺明天一早就要啟程了,文漪有些睡不著。」

蕭博淵听文漪這樣說,走上前來拉住文漪的手,兩個人肩並著肩地坐在床上。起先是相對無言,過了一會兒還是文漪先開口,說道︰「明日一早王爺就要啟程上路了,還是早些睡吧。」

蕭博淵听文漪這樣說,卻沒有躺下的意思,反而緊緊地抓住了文漪的手,說道︰「委屈夫人了,我們新婚才不久,為夫就要出征塞外,留你一人在家實在有些寂寞,想到這些,博淵心里實在覺得有些愧對夫人。」

文漪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早以習慣連年征戰的丈夫,會在這時想起自己,甚至還擔心自己一個人在家會寂寞,文漪的心里有些慚愧。畢竟,一般這樣的時刻,都是應該做妻子的為丈夫擔心才對。蕭博淵所去的地方是苦寒之地不說,此時去也是臨危受命,戰勝戰敗還是個未知數,如果一旦戰事失利,生死未卜也未可知。可是蕭博淵這個時候還在擔心自己突然出征,會不會冷落了新婚的妻子,文漪的心里不可能沒有一絲感動。

「王爺快別這樣說,我在家里有什麼可擔心的,況且有文漪與娘做伴,王爺在外也可以安心。至于王爺擔心文漪會寂寞,這種話就不要說了,王爺切不可為文漪這樣的小事分了心,只把心思都用在打仗上才好。文漪做女孩兒時也是常常一個人寫寫畫畫就是一天,如今嫁了人,家里的事本來就該協助婆婆料理一二。索性現在文漪嫁過來了,王爺雖不在家,日常也有文漪常伴婆婆身邊,王爺很應該更放心家里才對,難不成因為多了文漪,反倒害得王爺更擔心了?那可就是文漪之過了。」

蕭博淵听文漪這樣說,臉上現出十分欣慰的笑容,抬起手輕輕為文漪把垂在額前的碎發抿在了耳後,憐惜地輕聲對文漪說道︰「博淵知道漪兒是個懂事的好夫人,可是博淵還是有些放不下漪兒你。」

文漪第一次听蕭博淵這樣親昵地叫自己,忽然間有些不太習慣,平日里的蕭博淵待自己也是極溫柔體貼的,可是卻沒有今日這般的親昵。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雖說蕭博淵在跟文漪結婚之前兩個人並沒有什麼感情,可是在蕭博淵的心里,這輩子文漪就是他的老婆了,不愛文漪要愛誰呢?而且蕭博淵多年來都在軍營中生活,突然間有了一段平靜的家庭生活,有了一個老婆,這對他來說可是一生之中最難能可貴的時間了。而一道聖詣就把他這樣平靜美滿的生活打破了,蕭博淵又怎能不生出這樣特別的離愁別緒呢?

文漪正不知道怎麼回答之際,蕭博淵又說道︰「漪兒你放心,博淵一定會打勝仗,一定會好好地回來見我的漪兒的。」

忽然間,文漪的腦袋里閃過那些電影里的戰征場景,戰爭是殘酷的,也是慘烈的,是的,也許這一別就是永別都是有可能的。蕭博淵對自己承諾一定會回來,這是怎樣鄭重的承諾,一個關乎生死的承諾。當文漪一想到蕭博淵其實也有可能會死時,文漪不禁動情地叫了他一聲︰「博淵、、、、、、」

文漪的嗓子哽住,正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的時候,蕭博淵听到文漪這樣叫自己,竟然滿臉興奮地望向文漪,說道︰「漪兒,你是第一次這樣叫我,你叫我的名字了」

這個男人就像是個孩子一樣,興奮得眼楮都是亮的,文漪沒有留意到自己竟然從來都沒有叫過丈夫的名字,也許在內心深處文漪還是把他當做一個陌生人吧。可是蕭博淵留意到了,原來他一直都留意到了,文漪沒有想到在蕭博淵的心里,是一直這樣小心地留意著自己哪怕是最微小的一點情緒。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淡漠了?以前跟嚴世榮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說說笑笑好像總是那麼無拘無束的,怎麼現在自己竟變得這麼無趣了?

這個時候,文漪的腦中閃過嚴世榮這三個字,實在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有的人錯過了一時也就是錯過了一世,文漪在心里輕輕嘆息了一下。畢竟在自己做為郁文漪的今生今世里,便只有蕭博淵了,這才是現實的人生。

「博淵,文漪會等你回來。」文漪終于說出了這句話,同時文漪也在心里對自己這樣說。

蕭博淵緊緊地抱住了文漪,久久不肯松開。

這一夜兩個人都沒睡,蕭博淵卯時就要出發,兩個人要是睡覺的話,也只能睡上個把時辰,索性兩個人就說了一夜的話。蕭博淵本來不是一個愛講話的人,可是終究是分別在即,沒來由的兩個人的話也多了起來。連文漪都忽然心情惆悵煩悶起來,畢竟眼前的這個男人才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又哪能真的不擔心呢?這段相處的時間雖然短暫,可是兩個人因為是朝夕相對,所以對彼此的了解倒也頗深。文漪看的出來,蕭博淵的確是個好男人,不只沒有染上一般紈褲子弟的惡習,還是個十分上進的青年,連性情也是極好的,只是為人未免有些無趣,平日里的言辭過于拘謹端方。可是今日到了夫妻告別的時候,沒想到這蕭博淵也是如一般的年輕男子一樣,對文漪表現出了無限的依戀之情。

這一夜兩個人說的話在後來的日子里文漪無數次的想起,只是當時連她自己也並未發覺自己有什麼心境上的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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