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妃之道 正文 第五卷 風雲際會 第六章 自不量力

作者 ︰ 薛湘靈

「主子,高貴嬪來給您請安來了。」王慶離開承乾宮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跟著仙兒一起到了身邊的春齡進來福了一福。

「請進來。」懶得換衣服,高芸嫣幾乎在翊坤宮被關了兩年之久。剛一出來就來給自己請安,是在哀哀乞憐還是做別的什麼還真是難得說。有時候恨得牙齒癢癢的時候便想把當初潛邸時候她小產和日後不得生養的事情告訴她去,讓她不管不顧去和富察氏斗一場。畢竟皇帝對于她算得上舊情未了,要不為何自己方才一說要將兩人放了出來皇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讓高芸嫣出來,而富察氏算得上是順水人情而已。也就是說為了高芸嫣皇帝才跟皇太後開口,否則富察氏就算是幽死長也是由著她了。

「給皇貴妃請安,皇貴妃吉祥。」高芸嫣穿著嬪的秋香色常服來到嫻雅面前,曾幾何時她是在宮中除了皇後以外最高位分的女人,只是不經意間居然要在嫻雅腳下匍匐著請安。而且嫻雅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站在身後,听憑所有人差遣排揎的。

「還不把高主兒摻起來?」嫻雅平靜而安詳地笑著︰「越當差越糊涂,瞧見高主兒到了咱們這兒來也不知道見禮。」說著自己倒是先起身往旁邊虛讓讓︰「咱們可是多少年姐妹了,用不著這麼大禮,一起坐著說話好。」

「奴婢不敢受皇貴妃這麼大禮。」高芸嫣起身後才發覺這麼久不見,嫻雅居然變得益發是容光照人起來。眉目間的帶著一種傲人于千里之外的美艷,仿佛一塊瑩潤的美玉一樣散發出人所不及的光彩。

「自己姐妹不講這個,姐姐這些時候身子還好?總听說太醫院給萬歲爺回話,說是姐姐身子比先時要好些,也就放了心。這些時候真是委屈姐姐了,皇太後消了氣姐姐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高芸嫣有些炫目,在翊坤宮住了那麼久。每日能夠說上話的不過是那幾個人,就連那個榮兒也在前不久因為年歲大了而被指婚出宮。余下的太監宮女能夠知道心事的幾乎沒有,偶爾瞧見一個來請脈的的太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來給自己診脈看病,出來之後發覺自己忽然要搬到長給富察氏一起住著才知道自己早已不是當年寵冠六宮的貴妃,就連皇後不也只是空頂著一個皇後的頭餃,連冊寶都沒有了。

「來,坐下說話。」嫻雅起身到了暖炕邊坐下,小宮女端來兩盞新熬好的杏仁茶和一大盤剛出爐的小八件︰「去看看,要婉兒不要低著頭太久。等會兒又要嚷脖子酸了,馨兒只怕要醒了。」

「是,奴才就去。」一邊的春齡趕緊福了一福退出去。

「姐姐隨便吃些,要是不合胃口的話再叫人去預備好的來。」嫻雅自己喝了口杏仁茶︰「是說要姐姐住到長去,已經讓人把那邊的屋子收拾出來了。要是瞧著不好就來和我說,下面的奴才姐姐也是知道的。但凡是離了人的眼楮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起來,做出什麼讓姐姐心里過意不去的事情。不說姐姐不好受,就是我也是一樣感同身受。」

「住在長要多久?」仰人鼻息是高芸嫣沒想過的事情,就算是在潛邸時候也是繼嫻雅之後由弘歷請旨特封的側福晉。新主登基,自己更是做了貴妃。誰也不知道會有一天自己會跟富察氏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姐姐問我這話,我如何回復?」捋捋衣袂上綴著流蘇︰「這是皇太後口諭,且別說是我就是皇上也是沒法子的。一切都是皇太後的恩典。」

「我不想跟她住在一起。」高芸嫣很多年還是沒學會要跟人怎麼相處,或許是看在嫻雅一向好說話的份上不論是說什麼都沒有什麼忌諱︰「論名分她是皇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嬪。天懸地隔的兩個人,怎麼住到一處去?」

嫻雅很想告訴她,富察氏在被收回冊寶的一瞬間早已不是皇後而且永遠也不可能是皇後了。看樣子高氏只知道她被收回了冊寶,或許是覺得皇帝對富察氏不過是普通夫妻間的一言不合鬧別扭,過些時候必然就好了。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帝對于富察氏做的事情實質上已經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先時也還覺得皇帝有意在回護富查家,尤其是富察氏本人。畢竟她還有個弟弟傅恆在那兒戳著,說什麼傅恆都是旗人中的佼佼者。

只是那天皇帝偶然說起漢武帝時候的故事給自己听的時候方才听出弦外之音,一向自閉為那位漢武帝的皇帝心中對于武帝萬年的巫蠱之事甚是小心忌諱,也擔心自己會有這樣的遭遇。而富察氏的所作所為正是犯了這個大忌諱。

「這倒也是不急的,只要是過些日子姐姐的翊坤宮空了出來我就想法子讓姐姐先挪回去。」嫻雅言語安順︰「姐姐住在翊坤宮慣了,長到底是隔著一條西二長街。若是有什麼不慣的,姐姐還是要說的。」

「我只是不想跟她一處住著。」高芸嫣環視著寢宮內的鋪宮,做了皇貴妃自然是宮中陳設已經是尋常宮妃宮中無法比擬的。只是這承乾宮一向都是宮中相當有名的殿宇,從順治朝的董鄂妃孝獻皇後到康熙朝的孝懿皇後,好像除了皇貴妃就是皇後住在這兒。若是早知道這兒這麼有名的話,當初富察氏還會選長住下跟自己為難嗎?

「姐姐的話我記在心里,只要是翊坤宮空下來就一定讓姐姐搬回去。」嫻雅被她反反復復一句話已經是攪得頭暈腦脹,是不是在宮中被禁閉久了就連最基本的與人相處都不會了。說話行事叫人看得心煩︰「我把長後殿叫人收拾出來了,沒什麼事兒的話姐姐先去看看。」

「皇貴妃好生歇著,我走了。」福了一福算是辭禮,高芸嫣一搖三擺退了出去。

玉沁的傷風剛好,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眼見高芸嫣出去才從小隔間進來︰「走了,叨叨了好久呢。」

「可不是,反反復復就是那麼一句話。」嫻雅不勝其煩︰「想不和富察氏住長,有一日只怕長都沒她住的。還在這兒說些不著斤兩的話來,真以為還是當初的時候自己個兒寵冠六宮什麼都能由著性子來。」

「主子且別抱怨這個,有點東西是王福壽讓人送來的。」玉沁從袖袋里拿出一件東西交給嫻雅︰「敬事房到內務府去找這次新入宮妃嬪的生辰八字給皇上看,無意間在其中一本就冊子里看到這個。」

嫻雅展開玉沁遞過來的黃紙,有些焦脆的發黃。一看就知道是有了不少年頭的舊東西了,上面赫然寫著自己和富察氏的生辰八字,只是跟自己素常知道有了太大的差異。富察氏除了出身年月是對的,余下的地方居然是自己的跟她的被人換了位置︰「嬤嬤,這是什麼緣故?」

「難道主子沒看出來?」玉沁神色凝重︰「這上面寫的,就是被人說的事情。不宜子孫不是別人,是皇後富察氏。他們家那時候還是馬中堂當家,而內務府總管海旺不僅是先帝爺信任更是跟馬中堂私交甚好,改動一點八字並非難事。至于欽天監只怕早就被買通了,主子想想可是這個道理。」

嫻雅捏著薄薄的紙,手指顫抖著臉色更是如同金紙一樣難看︰「就是這東西害得我多少年不得見天日,安安說對了。不宜子孫不知說的是誰」

「怪道五爺明里暗里多少都在維護主子,明知道主子是受了委屈。只是誰都無法在皇上面前說這些話,說了不僅是于主子清譽有損就是先帝爺面上也難得過去。五爺可算是苦心一片。」玉沁把所有事情由前到後想了一遍︰「主子,切不可這時候計較這件事。」

「我不跟她計較也好計較也好,都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了。當年她怎麼對我我會加倍奉還,不宜子孫我想要是皇太後听說這話只怕就更歡喜她了。而高芸嫣也會為她所做的事情感恩戴德。」停了一會兒︰「可記得當年那時候那件百衲衣惹出來的事情,要是這幾件事都被翻出來的話,只怕長會很熱鬧的。」

「總是要一件一件出來才好,若是一起出來就是咱們有意跟讓你過不去哪怕是被皇上知道而是覺得咱們太多小心仔細。」玉沁還要說什麼,婉兒穿著花盆底的鞋從里間出來︰「嬤嬤,額娘。」

「脖子酸不酸?」嫻雅把女兒拉到身邊坐下︰「我瞧著這兩天手指上不少針痕,是不是夜里用功來著?」

「和馨說的?」婉兒抿嘴一笑︰「額娘也取笑女兒來著。」

「還用人說,瞧瞧每晚你的燈火亮的那麼晚就知道了。」嫻雅模著女兒的頭發︰「過些時候等巴勒珠爾回來就來跟你皇父磨嘰,讓把你下嫁我看你還跟我撒嬌?」

「嬤嬤,額娘笑話我。」婉兒羞紅的臉︰「您說嘛。」

「依奴婢說,格格也不覺著是取笑。主子在格格這般年紀已經是側福晉了,那時候都沒人說主子年歲小,誰還會說格格年紀小。」玉沁收好剛才給嫻雅看的東西︰「要是格格早些出閣的話,日後主子還能看到外孫指婚呢。」

嫻雅笑得臉都紅了,婉兒在旁邊不住跺腳。

大家是不是能給湘靈些許鼓勵呢?湘靈寫得好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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