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妃之道 正文 第四卷 後宮風雲 第三十七章 黑色的血

作者 ︰ 薛湘靈

「格格,怎麼了?」翎子瞧見婉兒似乎有些力不從心的樣子,尤其是坐在那兒明明是在瞧著人繡花只是跟她說話她就是一副悶懨懨甚至是有些恍惚。

「我頭悶得慌。」婉兒扭過頭,臉色不復先前的紅潤︰「總是覺得有一股子東西往上面串。」

翎子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格格,奴婢扶著您過去歇著。」

「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婉兒笑著先前把玩的花樣兒給了翎子︰「對了,那個荷包放到枕頭邊去,巴勒珠爾說過些日子就該回京了。」

「是。」翎子看她走到哪兒都不忘了把荷包牢牢攥在手里,要是有人敢去踫荷包一下的話只怕格格是會翻臉的。

「翎子,我頭痛得厲害。你去瞧瞧看看嬤嬤在哪兒,要是就在外面的話叫她別聲張去把太醫請來。不許驚動了額娘。」婉兒臉色越來越差,幾乎是站立不住瞬時就要跌倒的樣子。

听到這話翎子嚇得魂飛魄散,剛好了幾天算是知道自己是誰了又開始頭痛。出宮的時候皇貴妃千叮呤萬囑咐就是怕她不好,叫自己時時刻刻都好好看著她。要是她有個什麼好歹的話,只怕自己也就不用再去給皇貴妃回話了。

「格格,您好好歇著。奴婢這就找嬤嬤去。」婉兒的乳母幾乎是不敢離開這邊寸步,哪怕是夜里婉兒睡著了也要到外間守著才算放心。好像是又回到了從前還在牙牙學語的時候。

「嬤嬤,格格嚷頭痛了。快去請太醫過來。」翎子片刻之間忘掉了所有的規矩禮數,大叫大嚷地從屋子里跑出來。

玉沁正帶著嫻雅的囑托和一大箱子各色補品藥材從宮里出來,不過是在安安屋子里請過安,把嫻雅讓帶給母女兩個的東西親手交給了安安身邊的大丫頭。翎子驚慌失措地聲音然所有人剛剛歸位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福晉別擔心,奴婢過去瞧瞧。」強自安慰著安安,這麼大肚子畢竟是受不得驚嚇,玉沁年歲比皇太後小不了多少,經過見過的事情絲毫不比皇太後少。就算是安安也知道當初孝敬皇後身邊少不得這個嬤嬤,自從是到了嫻雅身邊以後幾乎是當了承乾宮大半的家。

安安就算是親王福晉,只是從來就是養老尊賢的規矩外加玉沁原本就是值得信任的老嬤嬤,也就不再堅持一定要親去女兒那邊。

玉沁故作鎮靜出了王府正殿,剛出門就是急不可耐地倒了婉兒這邊。婉兒已經是在床上昏昏欲睡,想起這些日子嫻雅在承乾宮背著人的時候愁眉不展地樣子,又看看婉兒蒼白的臉心也是沉到谷底。

「格格,嬤嬤替你額娘看你來了。」玉沁在她們母女面前沒什麼禮數可講,也就是毫不避諱地坐到婉兒旁邊滿是憐惜地撫模著婉兒略顯清瘦的臉︰「快些好起來,你額娘一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從你出生開始就在擔驚受怕,等你大了好容易指婚卻是這麼個結果叫她怎麼甘心?」

婉兒沒有一絲知覺,只是靜靜躺在那里。原本均勻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清秀的眉頭開始緊鎖。雙手不知什麼時候捏成了拳頭,似乎有什麼事兒在這樣昏沉的夢里困擾著她。

「嬤嬤,您瞧。「有了玉沁在身邊,翎子似乎有了主心骨。可是睡在床上的婉兒鼻孔里不知什麼時候流出發黑的血液,玉沁看了之後心中也是沒底。用手里的帕子去擦拭,血很硬幾乎是擦不動。

「怎麼回事,太醫還不來?」玉沁急得跺腳︰「真真是要把人急死,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可是怎麼好。」

「嬤嬤,太醫來了。」外面的小宮女進來福了一福。玉沁幾乎是在跺腳︰「還磨蹭什麼,都到這時候了還在講那些虛禮。快請進來」

朝冠上插著一支孔雀藍翎的太醫氣喘吁吁從外面進來,剛預備行禮就被玉沁止住︰「別這麼多禮,先給格格請脈。格格有事不是這會子請安不請安的事情了。」

太醫幾乎是跪著過去,一下給婉兒號住脈。眉頭有些發緊卻是帶著一絲笑容︰「微臣想問問,最近這些日子格格有沒有遇到什麼歡喜的事情或是有什麼高人給格格用過藥?」

玉沁扭過頭看著翎子︰「格格這些日子吃藥了?」

「沒有,格格一向不喜歡吃藥。不過這些日子額駙倒是來瞧過格格一次,還給了格格一只精致的荷包。格格很喜歡,成日都是放在枕邊。」翎子低頭前後想了一番︰「余下的還真是沒有太醫說的事兒出來。」

「姑娘可否把那個荷包給微臣看看?」太醫幾乎是帶著征詢的口氣,誰都知道這位新額駙在雲南苗疆當差,那邊的瑤醫與中原所用的岐黃之道幾乎是大相徑庭。說不定瑤醫會有什麼高明的法子來給這位格格治病也未可知。

翎子遲疑了一下,格格手里的荷包素愛如珍,要是被人拿去等她醒來知道豈不是要怪罪自己。

玉沁倒是猜到了翎子的心思︰「這時候先給格格治病要緊,別的全是小事。有什麼怪罪下來。我擔待。」說完一手拽過婉兒枕邊的荷包遞給太醫。

太醫接過來左右仔細端詳了一遍,看上去不過是雲南那邊最尋常的織錦做成。不過是上面用金線繡成了吉祥如意四個字,淡淡的香氣從里面沁出來︰「微臣能夠打開瞧瞧?」

「先看看吧。」玉沁想了想,點頭算是答應了︰「打開也不打緊。」

太醫用隨身攜帶的銀質匕首剔開荷包邊的金線,幾味不常見的藥材裝在里面。太醫仔細看著藥材,又不時給婉兒診脈。從婉兒鼻孔總沁出的黑色血液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只是用帕子去擦仿佛是擦不干淨的。自打在太醫局當了數十年的差使,都不曾見過這樣的怪事。格格臉色雖然蒼白,脈象卻是平和的。比之于前些日子的兩次診脈要好得多,頗有大病初愈的跡象。

實在是不放心,太醫用帕子沾起一點點黑色的血漬放在鼻翼邊用力聞了一下。血腥氣不太重,好像是沉積了很久的淤血滲了出來。

「額娘……額娘。」一直都在昏睡的婉兒低低申吟著︰「別怪馨兒,是我自己個兒不仔細踩上去的。」

玉沁听到這話仿佛久旱逢甘霖一樣歡喜,婉兒喃喃自語提到馨兒顯見是想起不少事情。她摔傷以後見到永瑜和和馨永瓏都只是叫阿哥格格,馨兒都不曾在她嘴里听到過。不會是因為這個奇異的荷包讓她想起來了。

「嬤嬤,微臣可以把這個荷包帶回太醫局找同僚們辨認一下究竟是裝了些什麼藥材,也好對癥下藥看看格格到底是怎樣了。」太醫擦了把汗。

「總要先讓格格醒來才好,再說總是這樣子出血也不是好事。」玉沁看著昏睡中的婉兒︰「這樣子叫人擔心。」

「一動不如一靜,微臣不過是離開半個時辰即便回來。絕不敢耽擱太久,嬤嬤放心就是。」太醫也是不敢怠慢,再次模了一次脈。提筆略微沉吟了一番方才寫下一個藥方︰「這是通絡活血的方子,格格這樣只怕是吃不進去。只要讓身邊的人將藥熬出來,給格格敷在額頭上。黑色的血要是變成紅色的話就不要再用,若是一直都是黑色的就敷到微臣回來。」

「太醫放心,奴婢這就去。」翎子接過方子趕緊帶著人下去,玉沁看太醫的不確定也不敢多說什麼。至少自己這麼久的耽擱工夫,回宮晚了若是一條好消息只怕嫻雅多久都不開的眉眼能夠真正解開。

安安接到宮女們傳來的消息,扶著貼身宮女的肩緩步過來︰「嬤嬤,婉兒怎麼了?」

玉沁半是擔憂半是歡喜︰「依著太醫的念頭只怕是件好事,額駙送來的荷包里那些藥材興許正是對了格格的癥候。」

「怎麼鼻子里會有黑色的東西出來?」安安看見漸次不停地流出黑色血污很是擔憂︰「不會是癥候加重了吧?。」

「太醫說正是要這樣子才好,還特特開了一劑活血通絡的方子讓奴婢們給格格敷在額頭上。」翎子絞好熱手巾把子敷在婉兒額頭上,褐色的血污似乎有越流越多的跡象。玉沁手里的手絹已經換了好幾塊,血腥氣也漸漸加重。

「額娘,額娘。」婉兒低低的聲音再一次出來︰「額娘,我不離開您。我知道您是我親額娘。」

幾個人都是紅了眼楮,安安坐在婉兒身邊這話只有她听見過。婉兒上次回府夜里非要擠在一個床上睡,悄悄跟自己說其實早就知道皇帝和嫻雅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只是一直都不願說出來,為的就是不想傷了弘晝和自己的心。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撫養的絕不是一個沒有心肝的女兒,看來這孩子真是要好了起來。

「婉兒,額娘知道你是好孩子。要是好孩子就不許讓阿瑪額娘再替你擔心,早點想起很多事兒。早點痊愈就是阿瑪額娘最希翼看到的事情。額娘肚子里的***還等著你來看著呢。」安安撫模著婉兒的臉頰︰「額娘知道這些話你都听見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天的第一更就是大家一直想看的結果。湘靈的壓力好大的,婉兒不好過來不止大家不好過湘靈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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