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妃之道 正文 第四卷 後宮風雲 第三十六章 荷包

作者 ︰ 薛湘靈

安安扶著腰過來,一段日子沒瞧見弘晝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了。此時卻是一臉笑意站在一邊看著一對璧人,一直揪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弘晝瞧見她沖她擺擺手,示意兩人都避開了去,兩個人好像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是少了那麼多的規矩羈絆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格格身子好些了?」巴勒珠爾不過是扭過頭便發現不論是和親王還是福晉都已經走得遠遠的,尤其是周圍的太監宮女也紛紛走去。初秋的和王府被一團落英繽紛的秋菊環繞著,淡淡的香氣似乎跟身邊人一樣雋永。

「我好好的,怎麼從阿瑪額娘開始都說我不好來著。就是皇祖母還有宮里的皇貴妃都替我擔心,說我身子不好?」婉兒渾然不解︰「你也這麼說,我哪兒不好來著。」

「王爺說格格前些日子傷風來著,見了格格就不興問一聲?」巴勒珠爾笑著也不忌諱什麼,抬手給她略略前面有些散亂的頭發。

婉兒漲紅了臉往後退了半步,這是哪兒來的規矩。怎麼就是不知道規矩起來,居然動手動腳的。還來略自己的頭發,不遠處阿瑪和額娘都在看著。還有那麼多的宮女太監,叫人看見算什麼。說來也怪了,阿瑪額娘一定是看見了。兩人說說笑笑的,都不管管這個小王爺。

「阿瑪真是的,一點子傷風也值得叫所有人都知道。」婉兒跺跺腳,迎上巴勒珠爾含笑的眼楮頓時雙頰緋紅︰「阿瑪說你是跟他一起在苗疆當差的?」

「是。」含羞帶怯的模樣比起穿著一身宮裝的時候確實好看多了,會不會是王爺疼愛女兒有意讓她在皇上面前裝出來的。不過她倒不像是做出來。純淨剔透的眼神看得人心也隨之安靜下來。

「那天我記得四阿哥跟我說要去蒙古騎馬來著,你是蒙古世家王爺自然是會騎馬的。有功夫記得帶阿哥去。」婉兒不知怎麼想起永瑜說的騎馬的事情來,看見巴勒珠爾也不含糊就說出來了。

「阿哥要去自然是帶著阿哥去,格格去麼?」巴勒珠爾的手抬到一半放了下來,粉女敕的耳珠上那對乳白色的玉墜子看得人心里說不出的喜歡。只是到底是在人前,舉動太過輕浮也是不妥。哪怕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也還是皇家御封的固倫公主,皇帝疼她倒是一點也不假。

「好啊,只是我不會騎馬呢。」婉兒顯然又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圓明園的山高水長樓前偶然的一次騎馬遇到了巴勒珠爾,更不知道自己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模樣將一個蒙古小王爺的心牢牢俘獲。

「到時候我教格格騎馬。」巴勒珠爾笑著將腰間的荷包解下來︰「這是我從雲南回京之前那邊的苗疆土司送給我的,里面是苗疆特有的祈福香囊。」說著也不等婉兒拒絕就送到她手里︰「好好留著,我不在的時候就當做是我在你身邊。」

婉兒紅了臉想要拒絕,只是他寬厚的手掌是自己無論如何都掙月兌不了的。一對荷包卻只是給了自己一個,另外一個還在他的腰間鸞絛上拴得緊緊︰「你在我身邊做什麼?」

「守著格格。」巴勒珠爾低啞地聲音很是堅定,清晰地記得和親王接到京城里寫來的六百里加急的信箋。顫抖的手和煞白臉色,那可是皇帝的同胞兄弟。怎麼會有讓王爺把持不住心性,及至于失態的情形。

只是當王爺說出是為了和婉的時候,巴勒珠爾覺得自己的心也隨之沉到谷底。皇帝身邊最得寵愛的固倫公主,被皇帝指婚給自己是博爾濟吉特家莫大的光榮。初見之時覺得她明**人,伶俐剔透。尤其是上次在皇太後面前挑選首飾的時候才知道作為一個公主她確實太合格了,一般的女孩子還在懵懂之間她都已經能夠游刃有余承歡膝下。有這樣一個妻子不是一件壞事,只是自己必須要做好。否則早晚有一天會被她給比了下去。

可是王爺的一封信告訴自己,就算是不記得周圍的人還記得曾答應過永瑜要到蒙古騎馬。可見在這個公主的心中不是沒有自己,不過是做了公主就沒有了尋常的喜怒哀樂而已。只是到了病了才知道小女兒心思也是掩飾不住的,及至回到京里才發覺原來那個公主已經變成了嬌嬌怯怯的普通格格。油然而生憐惜讓自己不自禁將腰間荷包給了婉兒。

「瞧你,想什麼呢?」婉兒手里的帕子一下子撢到巴勒珠爾臉上。

安安在不遠處瞧見,順手擰了弘晝一把。還沒說話先自笑起來︰「咱們格格可真是長大了,我看啊還是早點請旨指婚吧。」

弘晝吃痛,哎呦了一聲︰「這點兒可是像極了你,我瞧著兩人倒好。巴勒珠爾要是能真心對婉兒,倒沒什麼。若不是,婉兒又不像從前那樣子了。被人欺負了到哪里說去?」

「怎麼會沒處說,難不成還真讓婉兒到了蒙古去住著去?」安安模著隆起的月復部。

「若真是那樣的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話我跟你提過。」弘晝覆上她的手︰「我不瞞著你,就我的私心來說倒真是巴望著婉兒就像如今這樣子最好。她記得太多的規矩禮數,怎麼在宮里為人處世。單單就是忘了怎麼去做她自己,成天都被一道道規矩禮數鎖著好受麼?這時候什麼都忘了都不記得了,她從小聰明伶俐也不是受人欺負擺布的人。別說是她自己,就是日後巴勒珠爾也不會虧待了她。這就是別人沒有的福澤。」

安安有些不明白弘晝的心思,婉兒看上去總是笑容滿面跟嫻雅一樣看著就讓人歡喜。哪怕是知道女兒被宮規拘束緊了,大家也都是愛莫能助。畢竟每個人都是這樣長大的,弘晝是和碩親王,對于這件事卻是了若指掌。只是從小都是受了規矩長大也就沒有擺月兌這些規矩禮儀的一天。沒想到一場意外倒真是成全了弘晝打心眼里疼愛女兒的一片心意。

「王爺說的這些我先時還真是想不明白,不過王爺說了這些時候我倒也是明白了。」安安受著弘晝的摩挲︰「你知道她額娘心里不好受,尤其是趕著婉兒叫我額娘的時候她眼楮里的淚水看都能看得清楚。」

弘晝嘆了口氣︰「這是皇後的不智,好好的非要和敬去干這件事。明知道會把女兒搭進去,何苦來。皇額娘本來就不待見和敬,婉兒這件事越發是恨到心里去了。要是沒有這件事,以嫻妃的性子就算是不歡喜和敬也會給足了皇上面子。說什麼都會體體面面將和敬嫁出去。這回好,嫻妃可是個真厲害的人只是皇後不知道罷了。」

「胡說,她厲害什麼。」安安不服氣︰「上次就是你,害得我差點跟他生分了。」

「你啊,他和你好自然不會跟你生分。上次永璧他們幾個胡鬧,我知道你和她都在。和敬嚇得怎麼樣你知道麼?我听說,每天夜里都是噩夢連連。永瑜和永璧兩個就跟外面的野孩子似地,跑進去拽住和敬的頭發說要是姐姐有絲毫不妥,就把那兩只白耗子扔到和敬衣服里去咬她。永瓏這個臭小子居然連著咬了和敬兩下,和敬不敢哭一聲。末了永璧還拿煙燻她。為什麼事後皇太後一個字兒不知道,因為就算是皇太後知道也不過是一笑了之︰小孩子嘛,不都這樣長大的。要是有人問問的話,斷不至于這樣子。」弘晝看著安安︰「你說,說什麼你也要作勢喝永璧一兩句。和敬到底是堂姐。」

「婉兒那樣子我心疼都來不及,和敬那樣子也是自作自受。倘或不是婉兒擋了一下,和馨就沒命了。」安安想起來就是毛骨悚然︰「王爺說的沒錯,可是婉兒受傷的樣子王爺沒瞧見。什麼都不知道,額角上血肉模糊的一團。足足昏睡了三天,再不醒過來的話我看不少人都要跟著去了。」

「自作孽不可活。」弘晝扶著她起身,不遠處一團和煦的陽光照耀在婉兒和巴勒珠爾身上。隔得這麼遠依舊能夠看清婉兒的耳墜子不住跳躍。似乎笑得很開心,其實能看到女兒這樣子才是最高興的事情。畢竟當自己回來依舊能夠看到一個完完整整的女兒,這也是老天垂憐。

「咱們不說這個了。」安安看著他︰「太醫診脈說是個格格呢,皇額娘歡喜得了不得。」

「咱們家格格少,看得個個都金貴。」弘晝第一次從她嘴里听說是格格,而且太醫一旦確定是個格格的話也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真要是格格的話,你說什麼我都依了你。」

安安美眸一轉,伏在弘晝耳邊耳語一陣。弘晝登時撂下臉︰「不行,還反了你了。」

「不是你說什麼都依著我的?」安安挑著眉頭︰「這一下就不行了,看來王爺的金口還是少開為妙。」

「你說你想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弘晝苦笑著︰「哪有你這樣的親王福晉。」

「嘿,你今兒才知道晚了。」安安狠狠在他腳上踩了一下︰「等這閨女下來,看我們娘兩個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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