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路程終于到達劍溪城。大街上看不見商販,鐵匠鋪倒是數不勝數。柒葉依稀記得,這個城鎮是靠賣給軍隊兵器械甲而發達起來的,從隋朝末年到現在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只要戰火不停,賊寇不滅,劍溪城就可以永享富貴。
紫燕半透明的身體也不必招搖過市,還是老老實實得呆在玉匣中,一來可以提升修煉的速度,而來也安全。
凡人看來,柒葉一個人在喝茶,只是這個外鄉人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包括可以到的街角和行人。劍溪城的居民再怎麼說也跟戰爭月兌不了干系,一牽扯到戰爭,死亡便間接經過了他們的手腳,所以柒葉相當鬼祟的舉止也不免讓他們有所防範,遠遠得,都避開了柒葉的目光。
柒葉知道劍溪城的人對寶劍都特別的敏感,更別說是紫薇這樣的神劍,于是用布把劍體裹得嚴嚴實實的。然而你越是想要隱藏的東西越是容易引起別人的好奇心,很快,不怕死的人便露出了頭。
「這位俠客,你能坐在這人麼?」
柒葉抬眼,面前的這個人不像鐵匠而顯得彬彬有禮,或許是劍溪上層社會的人,便示意他坐下。
不過這人可不是來喝茶的,人家也是有目的才搭理你的。
「大俠,冒昧問您貴姓。」那人假意抿了一口茶,笑道。
「我姓柒,你有什麼事情麼?」柒葉警惕的神經可是一刻也沒有松懈過,這個公子從坐下來開始就一直瞟著紫薇劍,能打什麼好主意?
「柒大俠,容我自我介紹。我姓陳,因為對劍的事情無所不曉被這城里的人稱作陳百曉。我這個人,平生不愛女人只愛劍。劍閣所有的寶劍我都知道,劍閣沒有的我也知道,只是……」
「只是你沒見過我這把劍?」柒葉一語捅破了陳百曉的目的。「你其實不比拐彎抹角的,這就是一把爛劍,不值得你看。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告辭了。」
「哎,柒大俠,別走啊,哎……」陳百曉望著遠去的紫薇劍,強烈的求知欲一下下敲打著他的蛔蟲,牙齒直癢癢,「後會有期啊!」
好一個視劍如命,只是這城里像他那樣打扮的人實在不多,柒葉不敢多言,生怕走漏了紫薇的消息。天下對紫薇劍垂涎的人可不止九幽他們一伙,特別是在劍溪城,更是有不少知道紫薇神劍的人。
從開始看見寫著「前方劍閣,閑著沒入」的路牌開始,眼前的這堵牆就把劍溪城分割開來。沿著牆壁,柒葉終于找的了那個小的離奇的路口。
「你什麼時候人?」守衛按例發問。
「柒天問之子柒葉,求見城主。」
「你等著,我們去通報。」
一個守衛跑了進去,留下來的守衛也被柒葉背上的劍所吸引,但只能看著,不能發問。他們的職責只是提防來人,不被允許做多余的事情。
「哎呀呀,真是巧的很啊,剛說完後會有期我們就又遇上了,看來我們有點緣分啊。」
一听這麼耳熟的聲音便知道是剛才的陳百曉,分明是跟蹤過來的居然還厚著臉皮說緣分。這家伙,追一把劍就像追個女孩子一樣,文質彬彬不行就得死纏爛打。
柒葉只裝作沒听見,聲色不動。
「柒大俠是第一次來的話,我倒是可以帶路喲。」
果然不是一個普通人,竟然可以自由出入劍閣。柒葉也準備搭理他一下。「你認識城主麼?」
「談不上認識,但我也是劍閣中的人,走,跟我進去吧。」
陳百曉搭了一下柒葉的肩膀,柒葉也不客氣了,就算是欠一個人情吧。
「陳先生。」守衛職業性得打了一個招呼。陳百曉點頭應過,只是沒想到跟在他後面守衛就不阻攔了,看來陳百曉是個深得劍閣信任的人。
「我應該說過了,我是個收藏家,城主歐陽化雨我雖然不認識,可我認識他的劍!」言語間,陳百曉像是見了大筆的銀子一樣眼楮里直放光。
「城主的劍,想必非同一般吧。」柒葉敷衍道。
「歐陽化雨的劍名叫蜻蜓,劍溪城的創始人所用的名器!那可不是煉劍宮里可以打造的神劍。據說傳到歐陽化雨手里,已經是第三代了。」陳百曉又看了一眼柒葉的背後,無奈他不能一睹神劍的真顏,雖然遺憾卻不願意表現在臉上。
「這麼說歐陽化雨很強?」柒葉步入劍閣,這里並不是虛幻的空間,也感受不到仙級的精神力。處理一下信息而得到的結果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城主只是一個凡人,二則城主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仙級三段以上,所以自己無法察覺。
「歐陽青有三個兒子,大兒子歐陽宇極十五歲的時候因為煉劍不慎摔入熔爐,當然後果就是尸骨無存。五年前歐陽青大限將至,城主的寶座之爭就在二兒子歐陽乘風和歐陽化雨之間展開,方式當然是決斗,而且不計生死。」
「那是歐陽化雨贏了?」
「哎,誰知道這歐陽化雨偷習了歐陽青的秘籍威龍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了歐陽乘風的命呀。」陳百曉「嘖嘖」了幾下,看似痛心得說道。
只是一下?柒葉沒記錯的話倒是听紫燕提起過,修為極高的能夠把劍術發揮到難以想象的境界。要知道凡人劍術再高,也不可能打敗有修道者。但是極高的修為加上精妙的劍術就足以跟比自己修為高的一較高下,甚至是在一瞬之間取下對方的項上人頭。
仲家的劍法堪稱絕世,卻也沒達到越級斬殺的效果。不然紫燕的父親仲魁也不會死在九幽大弟子的手上。由此可想而知威龍斬的威力。
陳百曉又瞥了一眼柒葉背後,可惜自己與這神劍無緣,不能一睹它的真容,雖然遺憾卻不願意讓柒葉看出來。「好了,前面的山頂上就是歐陽化雨的劍溪宮,你自己上去吧。不過和他沒有個好交情的話,你的下場就不一定了。到時候別怪我別有提醒過你呀。」
「多謝。」柒葉抱拳謝禮。這混蛋終于肯走了,看來歐陽化雨的脾氣也不太好。
丘陵高處,遠望卻似有蒙蒙細雨一般的霧氣。宮殿的坐落蓋住了山頭,莎莎薄霧使它更顯華麗。
空氣的波動告訴柒葉,這位城主發現了他不請自到。只是暫時,空氣中沒有殺氣,也就是說自己還是安全的。
淡色的衣著瓖嵌著閃閃的金色,在柒葉的注視中破空而顯。猶豫陳百曉的話,柒葉格外注意他背上的五尺長劍。銀白色的劍鞘上稍顯一些墨青,劍柄看似平淡卻會因為觀察的角度不同而看到它不同的顏色。
這就是蜻蜓?不用看劍體,不用試劍鋒。它那神秘的外觀就足以證明這是一把絕世好劍。
「你說你是柒天問的兒子?」歐陽化雨走進了些,打量了一下柒葉。
「不錯。」
「看面貌確實有幾分相像,但是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柒天問十五年前來過這里,那時我也在,我還有一個哥哥,就是在那次出行中走散的。」
歐陽化雨點點頭,「嗯,天問來的時候,確實沒有別人知道。但是你為了什麼而來?」
柒葉毫不猶豫,取下背上的紫薇,展示道︰「想要請教歐陽城主一件事情,這把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