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卿︰鳳為凰 第四十五章 鬼來風 下

作者 ︰ 予女

45、鬼來風下「姑娘有些膽色。你倒是說一說,我為何不會懲罰你。若是說得有理,則從今往後,這柳春苑上上下下,任你差遣;若是說得沒理,你不止是任由我處置,還會連帶你身邊的人!比如,你的丫頭;比如,中意你的男人!」康泰永眉眼微眯,陳詞鏗鏘,字字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康泰安有心相互,卻無法言語。他唇角一抿,「七哥,我便是中意阿男姑娘的男人!」

凌勻昭有一瞬間的失神。康泰安啊康泰安,枉你平日里叱 沙場,如今竟也過不了這美人關?!

「八哥!」泰琪兒迅速喝道。

「哦?這阿男姑娘不是與凌勻昭素來交好麼?!」康泰永環視眾人臉色,陰沉之中透著精明。這幫人拉幫結派,齊聚柳春苑,定不是什麼好兆頭!「怎地,八弟是真心的?呵,那你與勻昭賢弟,豈不是情敵?!」

「我也喜歡,阿男姑娘!」康泰平,倏爾說道。他定定地看了一眼康泰永、康泰安和凌勻昭,他們似是神色各異,又似是平淡無常。

「九哥!你……」泰琪兒瞪大了眼眸。然,她期期艾艾地說,「我,其實也是喜歡阿男姑娘的!」

「好啊。你們倒是瞞著我,在青樓廝混!」康泰永臉色愈加陰沉起來。「你們,竟是為了這個女人,反抗我說的話?!」他的語速,雖是嚴厲,卻是不急不緩。

「七哥,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懲罰阿男姑娘才好!」康泰平求著情。

「我不懲罰的,哪里只有阿男姑娘?!她說的好,便罷;說不好,你們自此,再也不準踏進柳春苑一步!」

「多謝安公子、平公子、琪兒公子替阿男說情。」阿男緩緩起身行禮。「然,賤女阿男,並不需要。」只見他抬起頭,唇角微笑,魅惑眾生,自信而然……

「呵呵。」凌勻昭忽地輕笑而起,莫名而來。繼而她止住了笑容,眉目清澈,不明情緒,「阿男,請講。」

阿男看著她怪異的神色,只覺得心里一陣抽痛。仿佛,她已經,且行且遠。他緩緩挪著碎步,妖嬈的聲音,響起內堂。而跪與一地的人,竟是一動不動,各懷心思。劉雨不起,誰人敢起?春錦幾個,已然麻木了腿腳,有些懊惱,自己的莽撞了。

「冬容的死,與阿男,有著一定的關系。」他這一開口,便語出驚人!

「哈哈,你終于承認,冬容是你害死的!」跪在地上的春錦听得,從地上囂張地站了起來。沒想到她居然承認!

「呵呵。」他輕笑,「冬容的死,與我有關,但與你們的關系,更加密切!」他話音方落,春錦倏地跳了起來。夏荷、冬雪使勁地拉著她的裙袍。

「好你個歹毒的賤蹄子,你敢誣陷我!」春錦跳上去,伸開長長的指爪,一把抓住了阿男的頭發。

「姐姐,姐姐!」

「姐姐稍安勿躁!萬不得擾了貴客的雅興!」

「是啊!人就是她害死的!看她如何狡辯!」

夏荷和冬雪急忙跪在地上,一左一右地拉著春錦的胳膊,進行勸阻。她倆的心思,無人不知。或許,只有依著春錦的脾性兒,才有這樣無畏的勇氣。

而。

任憑別人怎麼勸阻,春錦竟是發了癲狂一般,勁道很大,拉不住了。阿男的一只晶瑩的雕著木蘭花的白玉簪子,被她拽了下來,兩鬢的盤發,有些散亂。他並沒有什麼舉動,躲開,或者反抗,而是微笑著,百媚叢生。

凌勻昭看到這一幕,微眯著的眸子,冷漠地淡望著。她的身手,她已然知曉。動則,只怕連著這整棟樓閣,都蕩然無存吧。然,她竟是毫無舉動,任憑欺凌。究竟是何意?!佯裝可憐麼?

「放肆!」康泰安大吼一聲!倏地站起身,強勁的手臂,一把扯開春錦的手,捏著她的手骨,仿佛要捏碎一般。

「你在干什麼?!」一直沉默著看阿男臉色的她,忽地出聲喝道。然,她卻硬生生地止住了動作。「小姐」說了,要學會隱身,隱忍。

「住手!」與此同時,凌勻昭突然出聲。她站起身,向著阿男走去!

「哎呦!」春錦手骨吱嘎作響,仿佛被踩碎的樹葉一般清脆。康泰安奮力甩開她的手臂,只見她重重地滾落在地上。

「姐姐!」

「姐姐!」夏荷和冬雪花容失色,心驚膽戰地跪地過去,痛哭著。見春錦躺在地上,唇角血跡斑斑,面容痛苦。她們試圖扶起她,踫到胳膊之時,見是斷了臂骨。

康泰安怒瞪著眸子,轉身去看阿男。卻見阿男,竟是與凌勻昭抱在一起!他只覺的轟的一聲,那些為她付出的關懷與耐心,都是那般,微不足道!她的心里,竟是喜歡凌勻昭的!

「七爺,不論如何,在下是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凌勻昭語氣凌冽,「就算是她犯了錯,勻昭也甘願與她一起,接受處置!」阿男背著身子,唇角一僵。只覺得她說得話,竟是那般溫暖人心!他眯了眯鳳眸,抱緊了凌勻昭縴細的腰身。

凌勻昭臉色一紅,「因為,她是我的女人!」

泰琪兒和康泰平本是緊跟著凌勻昭之後站起身,只見凌勻昭說完話,大步走到阿男身邊,一把拉過她的身子,擁進了他的懷里!泰琪兒一陣驚異!從之前到現在,凌勻昭的表現,都是那般冷漠、淡然,讓她一度以為,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殺敵救父,而不是兒女私情!或者他已然體會到了自己的情感,開始淡忘那個女人,畢竟青樓女子,出身卑微低賤,她是贏定了!不想……

康泰平看著相擁的兩人,忽地眯了眯眸子。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卓然!她的一舉一動,都似乎,暗含玄機!

「哼!這般說來,你已失身?」只听得一聲冷漠陰鷙的聲音。

阿男嬌羞地緩過身來,在凌勻昭的懷里,羞答答地說了一聲,不大不小的話。「嗯。那夜,我正與勻昭公子,私會。回至柳春苑時,已然深夜,毫無知情。豈知冬容原下毒殘害與我,以為我魂魄回來,便驚悸而死。」

「那荷花亭死掉的粉衣女人,是誰?」泰琪兒一臉質疑。那日她見凌勻昭是在第二天下午相遇,彼時凌勻昭失魂落魄地回來。見到亭邊尸首,竟然昏死過去!難不成,真是與這個女人糾纏失力所致?!她不信!她不相信!這不符倫理!

阿男只是輕搖了搖頭。「後來,也把諸位姐姐,嚇到了。然,阿男只覺的其中有間隙。有毒的食籃,在我與勻昭見面時,忘記在荷花亭旁邊。竟是有毒的!既然我的到來,誰最驚異,下毒的人,不就是誰麼!諸位姐姐,當日為何也那般害怕得失了理智?」

春錦的眸子紅殷殷的瞪著,她的唇色發紫,緩緩抖動著,因著疼痛而汗水傾下。「不!不是這樣的!」

「你你,賤婦!當**何時說的話,我可是都記得的!」夏荷義憤填膺,雖是有些畏懼諸位權貴,但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好姐妹,如此的慘狀。

「呵,我當時,可說了什麼不雅的言辭?」阿男輕笑著,面頰紅潤。

「你說,‘冤有頭債有主’!」夏荷想起那日的情景,神色仍然有些異樣。「你還說,你還說……」她看著阿男那忽而變得陰鷙的眉眼,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我還說,‘姐姐們,阿男死了,前來索命了!’」阿男繼續淡然地說道,「那晚回苑,路上已經听聞此事。作為當事人,諸位可知我的感覺麼?」阿男輕笑了起來,卻在冬雪听來,那般的嗜血。「我只覺得可笑。莫不是走投無路,我也不會踏入此地,自甘墮落。想我也曾經是千金之軀!自我入了柳春苑,幾位姐姐便處處刁難。那日出門前,還與諸位姐姐罵了一架。如此,我能不借機,殺一殺,你們的氣焰麼?!不巧,冬容做賊心虛,竟然驚悸而死。而冬容,又是誰手下的丫頭呢?」

「你什麼意思?」冬雪臉色忽變,「你認為是我指使的冬容嗎?真是冤枉啊!」她一襲雪白的衣裙卷地,委屈啜泣,宛如梨花帶雨,「我哪里知道,那丫頭有這般歹心?!」

「這到底是出自誰人之手,我就不得而知了。」阿男緩緩而道。

春錦和夏荷臉色鐵青。「定是那丫頭妒人心切,是她第一個來柳春苑說那是阿男姑娘的尸首的。」夏荷眼神躲閃。「該不是受人指使,而是她自己心腸狠毒!」

劉雨的臉色又有些暗。他沉默了好一會,忽地說道,「爺,此事就罷了。冬容那丫頭,平日里就心高氣傲,在四花旦里,經常以首自居。如今阿男姑娘名聲甚響,想必是這一點,刺激了她吧。既然她已去,死者已矣,就此作罷。」

「哼!」康泰永拂袖而起。負手而立。「罷了,你們都起來吧。」他看著康泰安,「八弟,看來你,日後有一段路程要走。」他轉向阿男輕笑,「阿男姑娘,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爺盛贊了。」阿男微躬身。一襲高貴。

眾人各自捏了一把虛汗。春錦被兩個姐妹架著出門,垂首,陰沉、怨恨之心,驟然上升!暗自思忖,「此仇不報,春錦誓不為人!」

「劉雨,我們走!」康泰永瞥了一眼凌勻昭身側的阿男,以及他的兩兄弟,轉身開來,帶起一股無形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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