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芷月張口結舌,見過厚臉皮,這麼厚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她微微一笑,卻是踮起了腳,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淳于凌 笑的更濃了,他剛想夸贊幾句,卻听她突然興奮的說,「凌 ,今天我拼命的想去看看那恆遠聖主的樣子,奈何還是只看到了他的鞋!」
淳于凌 剛剛醞釀的那欣喜不禁又被鄢芷月突然的轉移話題而沖的更加濃重,他深深的笑了笑,卻又听她道︰「不過听他的聲音倒不是很蒼老的那種!」
「人的聲音一旦成型,只要不是疾病,或是創傷,是不容易隨年齡的增加而改變很多的!」淳于凌 轉過臉來,「其實,就算我們將頭整個抬起來,也不會看到他的樣子的。不過,他今年肯讓我們听到他的聲音便已實屬難得!」
「為什麼他從來不說話?」鄢芷月好奇的問,「還有,你偷偷的看了?」
「傳言說,聖主獲得長生不老之能二十年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口講過話!後來,曾經有人懷疑聖主是不是失聲了,可是又有傳言,恆遠聖主既然長生不老,自然不能同于一般人。所以,不管是說話還是露面,都應該有所禁忌,以顯示其神聖不可侵犯的至高無上的地位。所以,聖主便果真不再講話。甚至身邊跟著服侍的人都是訓練有素,聖主只要一個手勢,他們便知道怎麼去做。
「至于看不見容貌,是因為聖主的衣服領子很高,是將整個頭擋住的!所以,以我們的角度,是根本不可能看到他的樣子的。」
「整的這麼神秘?」
「其實這也能理解,神秘之下才會有震懾力,才會讓人充滿敬畏與尊崇。」
「哼哼,那聖主真是神秘的很呢!哎,本想見識一下長生不老的神仙究竟長相如何,看來是沒有福分呢!」
淳于凌 笑了笑,說道︰「長生不老也不見得好,好好享受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恩••••••好,享受現在,活在當下。」鄢芷月拖著長音,「那麼淳于公子,我們當下要干什麼呢?」
「哧」淳于凌 笑了出來︰「回姑娘的話,回家,享受下山的樂趣!」
鄢芷月差點栽在地上,這在烈日下揮汗如雨,全身月兌水,真是享受啊,享受痛苦啊!
當天下午,他們一行人便收拾好了行囊然後一路風塵而下。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那位神秘的恆遠聖主才真正的露了面。他揮手屏退了下人,然後進了內堂,將一身的華服月兌下,高高的領子被月兌了下來,這時終于露出了整張臉。
皮膚光滑,沒有一絲的皺紋,鼻下一撮短短的胡須,頭發更是烏黑鮮亮。此人哪有老相之色,卻是出奇的朝氣之相。以年齡來看,不過才三十多歲的樣子。只是,臉上的表情太過凝重,竟然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笑意。
他進去換上了一身利落的紫衣,然後站到了一面牆跟前。他離了一會兒,隨手揮了揮,只一眨眼的功夫,隨著一陣牆壁摩擦聲傳來,人已經不見。
隨後,那人的身影,出現在了牆里面的密室中。一身輕便的紫衣,姿態華美的朝里面走去。
室中放置著幾顆夜明珠,將室內照的通亮。里面安置著幾張桌椅,木料細膩滑潤,表面涂有黑黑的油漆。雖然看著古樸,可是在這密室中卻是極為相配。數量雖少,可是異常珍惜。那桌椅的質地可成為上品,是用天水山特有的天水梣木打造才成。而這天水梣木珍貴之處在于它的結實細密卻還柔軟,就算是化成了粉末,也一樣顆粒勻稱,模上去亦是軟軟的,舒服至極。
他走進密室的另一端站住,眼楮直直的盯著前方。他的對面是一張寬寬的牆,牆上粉刷的是金色的,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呈現出了閃爍奇特的光芒。還帶上了幾分神秘的色彩,那是一種華貴的神秘。那面金色牆上掛著大約十幾副畫,畫上面各畫了一個人。各個都是紫衣不凡,風姿無限。
第一幅,正是今日祭祖時麒麟聖殿懸掛出的那副。只是密室之中的是縮小了的。畫的前面寫有一個排位,上面依舊是用金色的字寫著︰崇德始祖神位。
這十幾幅畫,正是麒麟聖殿歷代的聖主遺畫。牌位上則是除了崇德始祖用了「神位」,其他的十幾幅除了最後一幅全用的是「之位」。畫的最後一幅,也畫了一個人,卻沒有牌位。只是在話的右上角寫著︰麒麟聖殿第三十二位聖主,恆遠聖主。再仔細看那畫中之人,目光深邃,面目硬朗,鼻下一撮短短的胡須。
這畫中之人,不正是這室中站立之人——恆遠聖主。
恆遠聖主站在自己的畫像前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又走到另一面牆上站了一會兒。那面牆上也掛了一幅畫,畫上是一名女子,似乎在空中飛旋。她低著頭,手持一柄長劍,用拿劍之手擋住了側面。她的樣子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軀,好像有一股什麼巨大的力量涌向她,迫使她不得不在空中飛舞。她的頭頂上方是一論明月,散發著微微的幽光。那女子手中的劍,像是被風吹得略微彎曲,又像是來回擺動般,恍惚著。
他看了好久,逐漸變得凶煞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難以隱藏的恨意。他突然攥緊了拳頭,骨骼關節發出了 擦的連續聲響。他看了良久,最後走到崇德始祖的畫像前,恭敬的說道︰「始祖,一千年了!您煞費苦心建立的麒麟聖殿與文苑府已經存在了整整一千年了!當初您佔卜,預言說,終有一天天水山的文明將毀于一旦,麒麟聖殿與文苑府將不復存在。並且留下一幅畫,稱那女子便是這顛覆文明之人。
「可是,我不明白!為何您要將那幅畫隱藏的如此隱秘?她若真是顛覆我麒麟聖殿之人,您又為何要包庇她,明明已經預言了她是不祥之人,卻仍舊不在那時便將其告知歷代聖主!不過,這也無妨。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定數,五百年之後,上天讓我們找到了始祖當年卜卦的結果,也找到了始祖留下的那一幅畫。
「五百年了,我們無時無刻不再尋找那名女子的下落。派出了無數的人,可是後來都無果!我在想,是不是您的卜卦結果出現了錯誤,只因您擔心自己苦苦經營的一切付之流水,所以才會出現了偏差,或許那顛覆我天水文明之人並非畫中女子,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今年,我終于有些眉目了!所以,始祖,請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絕對不會讓麒麟聖殿千年基業毀在我的手中。我還會繼續尋找,直到將她找到,然後殺無赦!不過,始祖您放心,我想,那天很快就會到來了!您的千年心血,一定會長長久久永永遠遠的存在于這個世間,而且還會越來越興盛,越來越繁榮!恆遠,一定不負您所望!最後,還請崇德始祖放心,您傳承千年的那把菁璃神劍,我一定會找到,讓它永存麒麟聖殿!」
他的眸子中,帶著堅定地幽光。他說完,紫衣身影忽的一閃,便撤到了自己剛剛出現的地方。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然不見。再一眨眼,他已經出現在了密室的進口之處。他走出來,再次穿上了那件領子高高的紫色華服。
崎嶇的小路上,馬車一路顛顛簸簸。夕陽的余暉灑落在廣闊的田野上,此刻的余光是溫柔的,正如柳絮掠過湖面,輕輕飄蕩。
鄢芷月蹲在馬車里的一個角落上,手中拿著毛筆,構思著什麼。
其實,她是心血來潮,非要寫個什麼訴衷情書給淳于凌 以報答他的厚愛之情。而且,她又是個急性子,一旦決定要做什麼事情,晚一分一秒也不行。所以,她果斷的弄來了筆墨紙硯,帶著上了馬車。
淳于凌 好心提醒她說等到回到山莊之後再寫也不遲,馬車中顛簸一路,揮舞筆墨實在不行,很容易將身上弄得滿身的墨汁。
鄢芷月則是極為不贊同,說是自己現在靈感正濃,若是不趕緊記下來,恐怕回去就忘記了!然後她又說,若是自己真的不小心將衣服上弄上墨汁洗不掉了,淳于凌 還得負責再給她做套新衣服。誰讓她是為了給他寫情書弄上去的。
淳于凌 無奈的模模鼻子,自己好像就這麼冤枉的被賴上了。不過,他還是心情頗好的點頭答應,是啊,她說的對,誰讓人家是為了給自己寫情書才弄髒衣服!
鄢芷月攤開了筆墨紙硯,使勁兒往馬車的邊上靠去。
「芷月,你靠這麼遠做什麼?」淳于凌 往他身邊靠了靠。
「哎哎,別靠近!」鄢芷月一伸手擋住他,「你靠近了我怕把你身上也弄髒了!還得多浪費一份錢給你另外做一套衣服。」
「可是,芷月,既然你這麼心疼錢,這麼節儉,我們先不寫了好不好?」淳于凌 拿下她手中的毛筆放到了宣紙上,「雖然我真的好想看看芷月你寫給我的情書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可是為了勤儉節約,我可以等!」
「那不行!」鄢芷月又將筆握在了手里,「只許我浪費錢,不許你浪費!」
「芷月,你好像弄錯了!」淳于凌 挑挑眉,「貌似錢都是我的!」
「嘿嘿••••••」鄢芷月干笑兩聲,再次放下了筆,討好抱住他的胳膊,「凌 啊,不要這樣說嘛,我們到了現在這種關系,還分你的我的嗎?是吧!奧?」
「恩?我們到了什麼關系?」淳于凌 將俊臉向她靠近了些。
「嘎?」鄢芷月的笑容僵了一僵,隨即干笑著,「呵呵••••••這不是到了我都給你寫情書的地步了嘛!」說完她放開了他,「總之,你不要靠過來,等我寫完,我親自靠過去!」
淳于凌 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