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铁树花.A 第145章 出卖丈夫

作者 : 林继明

伍侯在南京路开了爿玉器店,上海有钱人对中国的时局充满悲观,尤其对日益贬值的法币心存恐惧,除了购买黄金保值外,上等的玉器是个很好的选择,所以生意红火,伍侯雇了几名伙计当营业员兼看店的,郝允雁属于自家人,把她招进去当收帐员,这一个月也有千八百的,够每月的生活开支,她一天的饭菜由刘秋云包办,两家归一家搭上了伙食,于是每天伍侯与郝允雁双双早出晚归的上下班,周太太观察了段时间后闹心了,不知道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刘秋云好像也不介意,问儿子:“这楼上姓郝的与刘秋云的新老公整天很有规律的朝发夕归在忙什么?在外面开房睡觉?”张恩华扒着饭在偷笑,给周晓天看见了,寒碜了母亲一句:“你腰痛好啦?”周太太不知是挖苦,叹口气道:“哎,这王守财又得戴大绿帽喽,长得漂亮的女人都不可靠,谁要娶了他们准倒霉,”说完有意无意的瞄了眼张恩华,见她拉长着脸意识到自己打击面太大了,扑哧笑出声来。这个儿媳妇刚进门时她是喜欢的,常常在外面夸奖她长得漂亮,这**大大的准能生儿子,后来果然生了大胖儿子争足了脸,对她态度很好,慢慢的发现儿子回家总关在自己房间里陪老婆,冷淡了她这个母亲,便认为是这个妖精抢了她儿子,于是就时不时的在儿子面前训她立威,这回张恩华对号入座,筷子一放说吃饱了,表情生硬的抱起儿子回屋里去了,周太太在她背后数落道:“你看看,脸像个霉娘似的,这当婆婆的还没离开桌子她这儿媳妇倒走了,真没有教养。”周晓天嫌母亲没事找事,说:“妈,你这啥思想?恩华是陪儿子玩去了。”周太太不服气地说:“你以前挺好的孩子,自从把她娶进门也开始变坏,有了媳妇忘了娘这个老古话一点也没说错。”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周晓天在赶写一份抗日的稿子,张恩华哄完儿子睡觉准备洗澡睡觉,嘴里唠叨着晚饭被婆婆数落的事,忿忿地说:“你妈说漂亮女人不可靠什么意思?我是看在你份上让着她,都这把年纪了再这样以后谁照顾她?”周晓天低头写作没工夫搭理她,张恩华走过去将稿子一抢说:“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她看了看内容,嘲讽道,“你早被组织抛弃了还写这个干啥?被抓起来都没有人营救你。”周晓天最反感她冷嘲热讽,被母亲骂过后心里的气憋着撒不出来,抢回稿子见撕破了,怒火中烧顷刻爆发出来,吼道:“你这个女人怎么撕我稿子,这个明天要见报的。”说着揪住她头发往床上拖去,他们两人以前也打过架,最后都是周晓天投降,所以张恩华毫不示弱,抓破了他的脸,周晓天吃到痛愤怒的将她摁在床上一通耳光,张恩华奋力反抗挣月兑他逃出房间,周晓天以为是去母亲那告状没有理会,重新写稿子,写完已是十点钟,猛的想起妻子怎么还不回屋来睡觉,就去敲母亲的门,他们打架周太太并没有听见,知道来龙去脉后与儿子一起跑到门口和马路上寻找,他比周晓天更着急,倒不是担心她的安全,而是这黑漆漆的夜晚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倘若遇到****被糟蹋了丢的是周家的脸,找了两个多小时仍然不见她踪影,周晓天说:“恩华在上海没有亲戚,半夜三更的能逛到哪里去?我就打了她几下,是她自己不好撕坏了我的稿子。”

晚上风大,他们抱着孩子出来怕着凉就回了家,周晓天这下也真的急起来,跑到报社去看看有没有,其实这也是多余的,晚上报社的大门紧闭,她没有钥匙,突然想起刚来上海的时候他领着还是女朋友的妻子去过几个大学生的家,决定明天一早碰碰运气。

张恩华这时正在七十六号审讯室内,她一个人蹲在马路的僻静之处哭泣着,突然传来几声枪响,身边慌慌张张的跑过几个人,其中有个人受了枪伤被人背着,她意识到这里很危险也跑了起来,后面追来的是七十六号的特务,将她逮住抓到七十六号总部,前面逃的是军统的人,张恩华被当作军统女特务连夜审问,她当然不会无端的承认,忙解释说:“你们抓错人了,我是一家报社的职员,我丈夫也是,我们是良民跟政治完全沾不上边。”特务问:“那你跑什么?”张恩华说:“我听到有枪声害怕呀,我跟丈夫吵架跑了出来,不信你可以上我家调查的。”几名特务看张恩华长得几分姿色起了邪念,交头接耳了番一拍桌子道:“看来不给你上刑是不会老实交代的。”几名特务上前把张恩华的衣服剥光绑在木桩上,她惊恐的望着狼犬般的眼睛往自己身上扫描,然后被淹没,吞啮,火辣辣的撕裂……

****过后,特务又开始对她上酷刑,火钳子烙在她软仆仆的**上,散发出烤肉的气味,忙说:“我交代,我交代……”特务放开烙铁问:“谁是你的同党?”这下张恩华难住了,刚才她顶不住说要交代,可是现在交代不出来谁,忙说:“我……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抓的人啊”特务骂道:“你耍我们啊。”他们牵来条眼睛冒着凶光的警犬对着她狂吠,张恩华吓得小便失禁,大脑瞬间闪出丈夫刚才对她的毒打,就把他给招了出来,说他曾经跟一名**的地下党有联系,特务们本来已经判断出这小女人可能是无辜的,但抓也抓了,奸也奸了,总得按上个罪名出来才好向人家家属交代,现在的七十六号特务已不像以前可以肆意滥杀无辜了,日本人为了保证上海的社会稳定,对七十六号特务组织开始进行排斥,张恩华交代出丈夫后特务们心花怒放,连夜根据张恩华提供的地址去抓捕。

周太太和儿子回来时一路相互埋怨,到了楼内还在吵,惊动了刘秋云和伍侯,跑出来看发生什么状况,猛听得一声尖刻的汽车刹车声,像是有很多人在敲大楼的门,周太太第一反应是跟儿媳妇有关,赶紧打开门,拥入七、八个身穿香羽纱衣服,头戴礼帽的男人,手里举着驳壳枪嚷嚷着:“谁是周晓天?”周晓天从房间里出来一看来人的打扮就认出是七十六号特务,想自己最近没有过激的言行,以为一定是误会,镇静地问:“我就是,你们是谁?”特务二话不说将他擒住押进车里,又在他房间搜出那份刚刚写完的抗日稿子,做实了他是个抗日分子。

周太太紧紧的抱住孙子缩在角落哭喊道:“你们抓错人了啊,我儿子是个守法的市民……”

郝允雁也被这大动静吵醒,出来问刘秋云:“怎么回事?”

刘秋云听出了些名堂,笑笑说:“是特务来抓人,说周太太的儿子是地下党的,别去管,活该。”

郝允雁一阵紧张,周晓天曾经是沈默然的帮手,当年她和白敬斋一起在宝顺分行里偷拍假钞照片,周晓天是她与沈默然的联络人,他如果招供出这事,自己将会跟着被抓了去,不得不跟刘秋云和盘托出,刘秋云非常紧张,说:“允雁妹啊,你怎么这么糊涂,这杀头的事是你干的吗?现在只能到外面去避几日了。”郝允雁赤红着脸说:“我也想呢,可我没有地方可以躲呀。”她看看伍侯说,“伍老板,要不我带着女儿躲你店里去吧?”伍侯说:“我这玉器店白天人多眼杂,晚上本来就有几个伙计看店,你们母女俩住那不安全哪,这样,你们住旅馆吧,房钱我来支付。”刘秋云想了片刻,说:“住旅馆一日三餐也要出去吃,不能抛头露面,我看还是去欧阳先生家暂避几日,吃住没有问题,过几日没有动静我再来叫你们。”郝允雁一听去欧阳雅夫家心里就本能的怵起来,可是当下除了他家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怯生生问:“那我和囡囡明天去会不会太晚?”刘秋云瞪大眼睛忙说:“你还明天啊,你看抓周晓天也是晚上,我的意思你立刻就走,你们俩有关洁这层关系,相信他会收留你。”伍侯也说:“对对对,欧阳先生是正人君子,你住他的公馆非常安全。”

郝允雁也不管现在还是拂晓时分,打电话让欧阳雅夫来接,等了很久是上官露接的电话——

办妥后,她匆匆的唤醒女儿,跟刘秋云和伍侯一起躲在马路上边等候着,四周静得可怕,风冷飕飕的,就像是在地狱的门口。

刚才孤立无援的周太太看到他们下楼,拉住刘秋云道:“秋云,我儿子被不名身份的人抓走了啊,你们救救他吧……”刘秋云甩掉她冷冷地道:“不管我的事,滚开!”周太太又朝郝允雁跪下道:“王家小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和我两岁的小孙子吧!”郝允雁见不得人家说软话,双手搀扶起她说:“周太太这可使不得,允雁怎么受得起您老这一拜啊。”王月韵被母亲叫起来也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说要转移也没有问,这时见周太太哭哭啼啼的一点也不同情,拉过母亲说:“姆妈你理她做啥,忘记她侮辱你的时候啦?”周太太还真拉得下脸,又朝王月韵跪下口口声声的说对不起。

他们没有理会周太太,郝允雁纵然有同情之心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他们走了,后面是周太太凄惨的哭声,有几家街坊噼里啪啦开窗户的声音,有人以为是猫在叫春,骂了几句又关上了。

上官露是起来上厕所接的电话,得知消息后就去二妈的房间告诉欧阳雅夫,门没有锁,轻轻推开房间里亮着灯光,二妈骑在欧阳雅夫身上丑陋的舞蹈着,胸部犹如挂着两只沉重的铁球上下跳跃,陡然让她无限自卑,敲了敲门道:“老爷有您电话。”欧阳雅夫躺着训斥道:“说什么鬼话,现在几点啊我有电话?”上官露说:“是郝小姐……”欧阳雅夫推开二妈跳下床奔出房间,生怕对方把电话给挂了。

郝允雁马上要带着女儿来公馆住几日,欧阳雅夫当然很兴奋,出发前吩咐上官露让出房间去住以前姨妈住过的下人房间,其实还有一间是关洁的,不让她住,上官露深感受到侮辱也只能从命,与二妈一起收拾腾出的房间,并将三个熟睡的孩子一个个的抱过去,二妈看出上官露不高兴的样子,叮嘱她说:“郝小姐来了你对人家客气点,这对你有好处,老爷喜欢这个女人。”

周晓天被抓到七十六号审讯室里拷打,特务让他交代地下党的同伙,他很不理解特务是怎么知道的,这时张恩华被带了进来,这才恍然大悟是妻子出卖的他,激动的喊道:“恩华,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丈夫?”

特务对张恩华说:“张小姐,现在就看你立功的表现了,如果他招供我们马上放了你,如果他还死杠,连你一切枪毙,张恩华跪下说:“我不想死,我去劝劝他。”她上前对周晓天说:“晓天,我们夫妻一场,我劝你还是招了吧,你顶不住的。”周晓天啐了她一口骂道:“你真不要脸,我就打了你几下却去告发我,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就不应该认识你。”张恩华见劝不动他急了,忙说:“你不要太自私好吧,你要是拒不交代,我们俩都得死,你妈快八十的人了,哪天死也是突然的事,我们的儿子怎么办?”

特务在后面远远的坐着边抽烟边欣赏他们这对夫妻狗咬狗,一个特务敲敲桌子威胁道:“张小姐,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这半夜三更的别浪费大家睡觉时间好不好?我们再给你十分钟,要是他还不招供,那你先得死在这里。”张恩华感觉到自己死亡的恐怖,气急败坏的冲过去撕开丈夫的棉袄和****,后面有个特务鼓掌道:“好好,烫他。”又对别的特务嘲笑道,“这个女人学得倒蛮快的,有当打手的潜质,哈哈哈。”

旁边有只火炉上旺旺的烧着烙铁,张恩华认为这不是人类可以抵抗得住的,她操起来学着刚才特务对她使的样子唾了口,立刻发出吱吱的声音冒出烟气,厉声问:“你说不说,不说别怪我心狠手辣啊?”周晓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想出卖组织,事实上他知道的也不多,以前他去过沈默然的联络站,如今早就废除换了地方,他放声大笑:“哈哈哈,我倒要看看,我的妻子是怎么对自己丈夫上酷刑的。”张恩华眼睛一闭火钳往丈夫胸脯烙去,周晓天一声惨叫,张恩华闻听自己被烫的伤口也痛起来,歇斯底里的嚎了声拉开丈夫的裤腰,将火钳插了进去,周晓天昏死过去。

一个特务冲过去抽掉火钳子骂道:“你真****要灭口啊?”

许久,周晓天被水泼醒,特务问他:“你到底说不说?”

周晓天义正词严道:“呸,简直做梦,你们这些狗汉奸不得好死!”

特务问:“你难道不怕死?”

周晓天爽朗的笑着说:“怕死就不会抗日!”

特务掏出枪顶在他脑门,说:“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崩了你,3、2、1。”——“啪!”他扣动扳机,是空膛,周晓天连眼睛也没有眨,轻蔑的望着他,特务取出颗子弹重新按入对准他,周晓天毫不畏惧。特务不会轻易杀死这个有用的人,将枪口移到张恩华太阳穴上,张恩华不敢动,怕枪走火,求饶道:“不要杀我啊……”她突然想到那条警犬,忙道,“对了,他不肯招供你们就让狗来咬他,对,对,他一定害怕。”

特务收住枪笑道:“有道理,来,把那狗牵来。”说完对张恩华道,“你不觉得在这儿穿着衣服是多余的吗?”张恩华对自己的**能够保住性命很自信,迅速月兑去衣服站在特务面前讨好他,特务命令道:“给老子躺下。”张恩华以为特务要玩她,也不顾丈夫在,连忙躺在地上双腿犹如翅膀往两边张开,周晓天已经完全不认识这个曾经深爱着的女人了,闭上眼睛不忍去看她作贱自己。

警犬牵来了,张恩华莫名的兴奋起来,对那名特务急促的喊道:“快让狗去咬他,咬他。”特务嘲笑道:“那你躺着干吗?”张恩华只想活命,说:“你到我这来嘛。”

特务哈哈大笑道:“好,我就满足你。”说完对警犬咕噜了几句,警犬狂吠一声向张恩华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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