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梦令 第四章 十字路口

作者 : 第八旋律

“想不想知道那晚遮幕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叔向下压低身子,压着嗓音问,那样子就像拿着糖果诱惑小孩的坏叔叔……

虽然年纪很大了,头发已经明显的花白,但l林叔的xìng子却越来越像小孩了。

明白林叔的脾气,知道现在追问一定什么也得不到,把林叔晾到一边比做什么都好。所以司空妄把放下的饭碗重新端了起来,低头吃饭。

“真是的,就不能配合我老头子一次。”林叔失望的说。抱怨完后,林叔脸上嬉笑的表情一收,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那天他们从地下挖出了一根柱子,一根青铜柱子。”

“……”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从店里出来向家走去,林叔并没有跟着一同离开,他还有些事要准备,还嘱咐司空妄不要迟到。

大约因为早上在十字路口出现的事,今晚的十字路口真的变得空无一人了,只那棵返青的树在北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知为什么,额角的血管一阵乱跳。他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口袋里模了模临走时林叔给的东西。

远远地,他看到自家的灯亮了,房顶上的烟囱也冒起了烟似乎是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不请自入,门上挂锁其实更多的时候只能求心理安慰,小小的锁永远挡不住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但他却根本不在乎,因为那个家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最重要的是他也大概猜想到是谁来了。

慢悠悠的走到了家门口,门上的锁果然已经被打开了,无奈的被扔在一边。

“司空,你回来了。”刚推开门,四猴子的声音就传过来了,他坐在炉子旁,这拨弄着炉火。炉子上蹲着一口锅,里面炖着什么,正“咕嘟、咕嘟”响着。

“回来的正好,来,司空,尝尝我炖的肉怎么样。”四猴子掀开锅盖,一股扑鼻的肉香传来,“这条狗我盯了很久了,今天终于给弄来了。”

他对于四猴子的这种突然到来已经习惯了,从地上找了根木头塞到了底下,两个人坐在了炉子旁。

“尝尝肉香不香。”说着四猴子递给他一双筷子,自己也到了一块肉塞到了嘴里,“嗯!好吃!”

司空妄从四猴子手里接过筷子,也不说话,夹着锅里的肉也不怕烫,使劲儿往嘴里塞,直吃的满嘴流油。

看他吃的这么香,四猴子倒把筷子放下了。

“我说司空,你就这么吃,就不问问我找你有什么事儿?四猴子看着吃的越来越香的司空妄,无奈的说。

“说。”司空妄嘴里塞着满满的肉,费力的挤出了一个字。

四猴子手里拎着筷子,盯着正冒着滚滚热气的一锅肉,脸sè突然变得非常难看。

“二疤瘌死了。”

“哦”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筷子上又找到了一块肥肉。

“下一个就是我。”四猴子苦苦的说。

“哦”也不知道司空妄他究竟听没听进去,一双眼睛只盯着锅里的肉,答应的漫不经心。

四猴子看着司空妄吃的香,可那双筷子却再也提不起力气伸向锅里了,一双眼睛愣愣的,干瘦的脸在炉火的辉映下一会yīn,一会沉。突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咬了咬牙,原本有些滑稽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稍纵即逝的狠厉。“噗通”一声,四猴子跪在了地上。

“司空,你一定要救救我!”

似乎是早料到四猴子的动作,司空妄上身不动,一只脚一蹬,把扑来的四猴子踹了出去。脚下发力,司空妄手里的筷子却没有停下,香喷喷的狗肉不停地送进嘴里

大概是吃饱了,司空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把筷子一丢,从底下坐着的木头上扯下了一根木刺,惬意的剔起了牙,开始听四猴子讲今天的第二个故事。

昨天晚上四猴子对他说了谎,二疤瘌为什么会变成昨天晚上那个样子跟他有月兑不开的关系。

那天晚上,一群贼入室偷窃得手后按照原来的约定四散逃走,但跑出了很远后的二疤瘌却突然被本应该跑其他方向的四猴子喊住了。

原来这次他们虽然约定一群人合伙“干买卖”,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单干的。这次就是四猴子另外踩了个盘子,但略作估计后发现自己单干这笔买卖还有点困难,于是就想叫着一个人一起去赚点外快。二疤瘌这个人虽然能耐不大,却胜在胆子大,只要有甜头吃,什么都敢干,而四猴子的水平高,跟着他干几乎不会出事,所以二疤瘌也乐于跟风喝汤。两人互通有无,一拍即合。

两个人模着黑向目的地走去,时间已经后半夜了,各家的灯火都熄了,加上大雪纷纷,街上也更是空荡荡的,两个人就干脆走在了大路中间,二疤瘌更是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就在这时,耳边一阵轰鸣声,因为能见度太低,一辆疾驰的货车到了眼前才发觉,险些撞到二疤瘌,幸亏二疤瘌身手还算灵活,在最后关头险险的躲开了。

“王八蛋!大雪天开这么快你嫌你投胎不够快啊!二疤瘌指着渐渐隐进大雪的货车破口大骂。

“行了,你老实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儿啊。”四猴子冲着二疤瘌骂起来。

明白今晚自己能不能挣一笔外快还要指望着四猴子,虽然很生气,二疤瘌却也不好继续发作了,于是住了嘴,却还是不甘心的小声诅咒着。

又走了几步,走在前面的二疤瘌突然又小声喊起来:“猴子,快来,这有俩人被撞了!”

“这么说出车祸的那天晚上你看到那两个人了?”听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司空妄突然开口问。

“对,看到了。”四猴子低低的答道,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快补充道:“不过我可没有见死不救啊,当时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就已经死了,另一个眼见也要断气了。”

说到这儿,四猴子突然抡圆了胳膊给了自己两个耳光,边打边骂:“让你贪,让你贪!老老实实回家睡觉不久好了,非要再跑一趟,你也不想想,那货车大雪天里跑那么快能是干了什么好事嘛。”

听到了二疤瘌的喊声,四猴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只见两个人倒在血泊里。四猴子暗咒晦气,冲着二疤瘌说:“我说疤瘌,出门见血,这是大大的晦气,今天咱的业余活动取消。”

“别介啊!”二疤瘌一听急了,“我说猴子,叫我来的是你,盘子还没到想要回去的又是你,你小子不会是反悔了,想甩了我自己去吧。”

四猴子也不跟他磨叽,人二疤瘌说什么都听不下去了,执意要走,二疤瘌根本拿他没办法。

说走就走,四猴子转身向家走去,走了两步却没听到二疤瘌跟上来的声音,回头一看二疤瘌居然在翻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的口袋!

“我说二疤瘌,你个王八蛋干什么呐!”四猴子往回跑了两步冲二疤瘌喊。

“你没看见吗,找点值钱的东西。”二疤瘌一边把翻出来的东西塞到口袋里一边撇着嘴回答:“原来想跟着大爷在喝口剩汤,现在汤是喝不着了,我就自己打点野食儿吃。”

“死人的东西你也敢动,你他娘的不怕撞邪。”

“哼”,二疤瘌也不抬头,对四猴子说的话也不屑一顾,仍是继续翻着,“我可跟您这种有道德的大盗不同,我就是个小毛贼,每天掂对点吃喝拉撒的小钱儿,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诶,这俩老家伙还真有不少东西!”说着二疤瘌从老头的脖子上扯下来一件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给我看一眼。”四猴子看着二疤瘌撤下来的东西好奇,想要过来看看,二疤瘌却一下把东西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嘴里还不忘挤兑四猴子:“看什么看,死人的东西万一污了您猴爷的手怎么办?我找出来的东西就都是我的!”这时候二疤瘌已经翻得差不多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抬腿要往家走,左脚刚迈出一步,立刻惊恐地叫了起来。

听到叫声的四猴子回头一看,看得分明,那个他们原本以为死了的老头居然又活了过来,一只手正抓着二疤瘌的裤腿。一双典型的老年人干枯的手,手上没有多少肉,似乎只裹着一层颜sè暗淡的干皮。抓住二疤瘌的裤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干枯的皮已经束缚不住条条蹦起的青筋,仿佛下一刻就要月兑离束缚一般。老头原本向下的脸这个时候也慢慢地仰了起来,在灰暗的光线照shè下脸上的血透着异样的狰狞,两只眼睛其中一只已经被血遮住了,另一只却发出恶狠狠地视线,喉头抖动却终究没有发出像样的声音,但那阵阵在喉头里挤出的低沉的声音却更让人心里发寒。

“妈呀!”二疤瘌被吓了一跳,用力挣月兑了老头的手头也不回的跑了,四猴子也越来越害怕,也跑进了大雪中。

四猴子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了那是那个老头的样子,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

“然后呐?”剔完了牙,司空妄捡了块木头添到了炉子里,炉里的火又熊熊的燃了起来。

“然后?然后二疤瘌就死了啊。”说到这儿,四猴子又抓住了司空妄:“司空,你可一定要救我!”

司空妄看着四猴子那张尖嘴猴腮的脸现在挂着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由觉得好笑,但也仅是好笑而已。从坐着的木块上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吃饱了就该准备准备睡觉了。刚要往床那边走,四猴子突然蹦了起来,一下子窜到了他身边,抱住他的大腿就不松手了。

“你不能走,你得救我,我不想死。”四猴子竟然耍起了无赖,将近三十的人弄这套倒真是有些好笑。

“捉鬼的那些事我不在行。”

“那你最起码听我把话说完!”

“没兴趣,你去找昨晚那个林先生去,这不是他的本行吗。”

“就是林先生叫我来找你的,他说只有你能帮我了。”

任得好话说了三千三,可四猴子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撒手了。毕竟刚刚吃了人家的,也不好意思出手打人,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伸手从口袋里把临出店时林叔给他的东西掏出来塞到了四猴子手里。

“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说完把四猴子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

四猴子看向手中,是一个纸折的等腰直角三角形,两个直角边五厘米左右的长度,是一只护身符。

四猴子把护身符放到了鼻子下问了问,然后在司空妄目瞪口呆中熟练地把护身符拆开,又非常快的原封不动的折了回去。

林叔在做这张护身符的时候司空妄就在一边看着,亲眼看着林叔如何将画满了各种符咒的整张冥纸折成了一小块,但现在看来林叔似乎还没四猴子熟练。

发觉了司空妄的惊愕,四猴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没办法,干我们这行就得心灵手巧。”说完又凑到了司空妄身前,“这东西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捡的!”司空妄说完不给四猴子说话的机会,拎起四猴子的衣领,无视他的嚎叫把他扔出了门。

每个人体内似乎都有着一个时钟,例如当睡觉前想着应该什么时候醒,等到了那个时段时就极有可能醒来。最起码司空妄是这样,所以他从来不需要闹钟。

睁开眼,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十一点半左右,司空妄按照林叔的要求出了门。

使劲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稍微驱赶了身上的困意,终于快到地方了。

夜晚的街上空空荡荡的,呼呼的北风在耳边吹过,刮得人脸生疼。十字路口亮着一盏灯,一个人正在那里忙碌着。

“混小子,还在那干站着干嘛,快过来帮忙。”是林叔的声音,林叔右手拿着一支毛笔,左手托着一直盘子站在那块裂开的石头旁,似乎在往石头上画着什么。

林叔似乎已经到这里有一会了,地上许多东西被随意的堆放着。一盏手电被林叔用绳子悬挂在了那颗发芽的树上。

“把这些剑插到路上去,每个路口上摆三把。”他刚走到林叔身边,林叔头也不抬的从身边拿起了一把东西递给他。

接过林叔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堆木剑,数了数,一共十二把,长短大小不一,有二十厘米长的也有只五厘米的,有小指粗细的也有小孩胳膊粗的。这些剑雕刻的非常粗糙,只能模糊的看出个大概的形状。他把这些剑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不用看了,桃木的。”林叔头也不抬的说,“别磨蹭了,抓紧干,时间快到了。”

“怎么插?”司空妄抓着这一把剑有些不知所措。

“看地上的图你就明白了。”

看地上的图?他还是没弄明白,可看林叔的样子根本就没打算做详细解释,于是他只得向北边的路口走去。走到地方看到地上林叔画的图案明白了林叔的意思。

林叔画在地上的是一种文字。这种文字当初从他师父那里见到过,他的三师兄就研究这种文字,在闲暇的时候三师兄曾经教过他一些,虽然不jīng但也勉强能认些,程度就像简体字还不太过关去看繁体字一样。

他大概认出林叔在地上写的似乎是一篇祭文中的一部分,但详细的内容却不是他这种程度能明白的。在这段祭文中有三组数字,正好对应了他手里的三把桃木剑,他按着这三组数字把三把桃木剑插到了地面的雪上。接着,他走到别的路口上,另外三个路口上是这篇祭文的另外三部分,按着祭文里的数字他很快把所有桃木剑插在了地上。

这边司空妄插完了桃木剑,林叔那边也放下了手里的笔。林叔仰头看了看天。今晚是yīn历十五,天上的星星很少,林叔又抬手用左手的小指和食指像尺子一样比对了一会,皱了皱眉头对司空妄招了招手,把司空妄交到了他身边:“时间快到了。”说完看了看表,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三枚铜钱交给司空妄:“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七,再过十分钟就会有yīn兵过路,在那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动,连气都不能喘。到时候看我的手势你要把三枚铜钱扔到石头缝里。”

“你到底要做什么?”从中午吃完饭到现在,司空妄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凡地有形则必生势,因形有异,故势不同,因以有龙蛇之分,福祸之别。诸天星斗相应,有纳气藏风,又败气丧门。这个十字路口处的就是一个聚yīn之地,当年那根铜柱把方圆百里的yīn丧之气都汇集到了这里,当初是因为赵老汉那间屋子里夹着的那些石头和屋子下的那块石板才没出过事,可后来因为要建医院的关系,赵老头的土屋被强拆了,原本震着的死气发作,终于闹出了人命。后来老道来取出了埋在地里的青桐柱,移了一颗老槐树在旁边。槐树最yīn,不受yīn气影响,又化yīn气为yīn者生气。十字路口是yīn鬼过路之地,用十字路口把“汇死地”的yīn气导向yīn间。因为yīn气实在过于庞大,以至于yīn鬼化形。老道又找了一块龙脉石放在一边,用石中龙震慑,这十几年来才没出什么事,而那场车祸却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人有横死,戾气冲天,又经过某件东西的放大,瞬间压过了石中龙,导致了龙脉石碎裂,如果置之不理不久之后必将导致血光之灾,林叔和他现在要做的是修补龙脉石。

“时间快到了,跟我来。”说着林叔关了吊在树上的手电,领着司空妄来到了十字路口的中心,那里插着一把金丝串成的铜钱剑。

“记住,不能动也不能喘气。”林叔仍不放心的叮嘱一声,“来了!”

随着一层薄雾升起,凉意突然袭来,从脚底由下至上传来,让他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四面路口那十二把桃木剑处雾气越来越深,雾越升越高,转眼间已经看不见雾气另一边了。而桃木剑里那些祭文处的雾气升到膝盖处的时候缓缓沉降,最后变作了覆盖地面的一层,漫不过鞋底,却已经格外厚重。随着那种侵入骨髓的寒冷越来越剧烈,原本漆黑的路上居然亮起了一点点幽幽的火光,小如星火大如拳头,飘飘悠悠,沉沉浮浮。

随着那一点点幽火的浮现,原本宁静的夜空下一声声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自四面的浓雾里缓缓走出,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街上就变得拥挤不堪,摩肩接踵起来。

街上满是行人,可除了那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却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这些人穿着冥衣,前弓着腰,低着头,两条胳膊垂在身前不着力样幽幽的荡着。他们仿佛在走着毫无规律的路线,却没有发生一次相撞的事故。

四处路口的雾越来越浓,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仿佛要将人的耳膜扯破,将心脏绞碎。雾团剧烈翻涌,地面上那一层已经犹如实质的雾也不安分的动起来,铁链抖动的哗啦声从雾里传来。

“枷……哈……”随着一声高喝,一队穿着破败白衣的yīn鬼被铁链锁着从雾里走出来。

队伍里四只青面獠牙的鬼差,当头一个手里拎着一只锣,正是那只吆喝的那只。他**着上身,只简单的围了一块破布,青紫sè的皮肤干枯而缺少光泽,光秃秃的头顶没有一根毛发,一根角顶在脑门上。一双眼睛溜圆散着寒光仿佛没有眼皮样,鼻子上挂着的不知什么骨头雕刻出的骨圈,随着走路时的颠簸不住的磕打他呲出嘴外的错乱的獠牙。

“啪!”后面的一只小鬼甩动手里的皮鞭抽在了那队白衣鬼中的一个身上,打得那只白衣鬼浑身颤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几个小鬼看到这幅情景抖着肩发出一阵yīn森森的干笑。

林叔这个时候低着头,眯着眼只留一条缝。两只手举在身前,两手平端,将那把铜钱剑端在身前。虽然不能喘气说话,但滚动的喉结和颤动的两腮却说明此刻的林叔并没有闲着。

司空妄秉着呼吸,那三枚铜钱被他捏在手里,不敢稍作放松。身上那种莫名的战栗仍在继续,却也让他的神经越来越紧绷。虽然昨晚已经见过这般景象,但仍不能平复现在的心情。

两个人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脚下踩着林叔勾画出的图文,虽然没有做任何遮掩但那些yīn鬼却无法感知到他们一样,甚至纷纷绕开了他们所站着的地方。

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时间应该过了九十秒了。紧张的情绪加上肺部里逐渐变少的氧气让他感觉胸口缓缓发胀。

“时间应该就快到了。”斜眼撇了下林叔的喉头,喉结滚动得更快了。

就在他想着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一阵灼热从右侧的裤兜里传来,且愈演愈烈,只瞬间就把yīn气带来的寒意驱逐了。那股温度快速升高让他感觉自己的大腿几乎都快被烫焦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深入骨髓的痛。

这痛苦来的太突然,仿佛直接侵入骨髓,一瞬间超出了他所能超越的极限,但以往的训练让他没能昏过去。虽然没有昏迷,但剧烈的痛苦却让他自喉咙里挤出了一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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