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乱郊区 石中玉对妻子的追忆

作者 : 玉汝于成

石中玉在别墅外停下车,秋兰下车将铁门打开,站在门旁看着汽车徐徐地驶进院中。

院子里极为安静,夕阳渐渐褪去,天空一片苍灰的颜色,秋兰知道,麦夫人和儿子鑫宇还有小昊龙去了度假村,这让她的心变的安稳。在这个家里,她最为畏惧的人是石中玉,而最让她感觉心安的人也同样是他。

石中玉从车中走出,馨蕊也提着菜篮子走下车来。秋兰忙上前从馨蕊手中提过菜篮子,她轻声询问:“馨蕊,你想吃什么?”

馨蕊看着满满的菜篮子,对她说:“不知道

石中玉微觑双眼,把眉毛凝着一字形,意味深长地向女儿看过来,“又没有食欲?”他伸手拉起女儿的手,打量着她娇小的身体,说道:“你太瘦小,不应该挑食

秋兰微笑着说:“馨蕊不挑食,只是每次玉汝在时,她的食欲就会大增

他仿佛没有听到秋兰的话,说道:“秋兰,把菜洗好,今晚我下厨

“恩秋兰一脸惊讶的表情,他看在眼里,逗弄道:“秋兰,你结婚时一定要找个会下厨的男人,男人不应该把什么都交给女人的

“哦秋兰羞涩地红了脸,他禁不住再一次逗弄:“鑫宇的厨艺也不错,只是他妈要把他从厨房拉入社****

三人走进客厅,石中玉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极为温和。

秋兰站在他面前,问:“准备几个人的饭菜?”

“我们三个,他们今晚不会回来,鑫宇和昊龙正在沙滩上模蛤蜊呢

“弟弟每次都会把蛤蜊剥开,然后丢给大狗玩耍,还会把小蟹捏碎,说他是大力士馨蕊不悦地说。

“哦石中玉欣慰地望着女儿,她是那样善良,她遗传了妈妈温婉的性情。而在他心目中,男孩顽劣一些并无大碍,于是逗弄般地说:“这一次,你可以把说服弟弟把那些小蛤蜊放回大海

“真的吗?”馨蕊高兴地问。

“恩?”他从女儿期待的目光中看到了真挚的感情,表情严肃地应声道:“是的,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回来,爸爸带你和玉汝阿姨一起去海边

秋兰提着菜篮子悄悄走进厨房,她将黄瓜和西红柿洗好,重新走进客厅,对石中玉说:“老板,黄瓜和西红柿已经洗好了

“爸爸,我想要玉汝阿姨过来吃晚餐

“为什么?”

“这些菜是玉汝阿姨的妈妈送的

“今天是星期五,你的阿姨还在上课

“我们等她

“可她还要陪她的小外甥女,你都看到了,那个小妹妹也需要她

“那就让阿姨带小妹妹过来

“不可以他说完,又补充道:“你看到了,那个小妹妹不喜欢爸爸

“因为爸爸总是板着脸,就好象海盗

“恩?”他惬意地望着女儿,她俨如他的小情人了。

“阿姨说爸爸就好象一个海盗,你心里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和你的船

他突然来了兴致,调整了姿势,向女儿询问道:“你阿姨为什么这样说?什么时候说的?”

“是暑假前,我们旅行之前说的

秋兰在一旁窃笑着,他回头看她,她忙说:“玉汝那天教馨蕊画画,馨蕊画了一条小船,又把你画在船上,玉汝才这样说的

“哦。我还以为这句话有什么深意呢?一望无际的大海和一艘船——”他沉吟着,表情惬意地说:“秋兰,你去把南杏,北杏,百合,无花果干准备好,我要为馨蕊煲她妈妈生前研发的养生汤

秋兰转身离开,馨蕊看着爸爸,说:“爸爸,您从来没有提起过

“是的,我想等你长大才告诉你。可是,现在,爸爸知道,你已经长大了,而且对无花果并不过敏,所以,爸爸要亲手为你做这款养生汤

馨蕊知道妈妈是因为哮喘病发作离开的,可是,她不知道妈妈是因为对无花果过敏而哮喘发作,这件事情压在石中玉心底,可是,今天,他想要告诉女儿,如此以来,女儿便会知道为什么那一次她因为吃无花果而被训斥。

石中玉凝神注视着女儿,对她说:“馨蕊,告诉爸爸你最伤心的记忆

“应该是那次吃了阿姨为我带来的无花果而被爸爸训斥

“哦,爸爸知道石中玉沉吟着,其实,他早已经知道女儿会是这样的回答,因为那是他唯一一次对女儿严加痛斥。

石中玉凝神看着女儿,他一向冷峻的面容带着一股凛冽与苦涩。

“馨蕊,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哮喘发作而离开我们吗?”

馨蕊踌躇的目光仿佛期待爸爸的答案,又好似在躲避那令人伤心的过往。

“妈妈是为了研发一款养生汤去世的,你外公生前是一位乡间的老中医,妈妈从外公那里学来很多关于养生的知识,那时候,养生馆的生意很冷淡,你妈妈为了研发养生汤,翻看了你外公生前的中医书籍,在她的努力下,我们的养生汤从十几味到几十味

他停顿下来,馨蕊湿润的眼眶让他不忍心再说下去。

“爸爸,请您说下去馨蕊哽咽着说。

他凝神望着女儿,她的眼神与妈妈是那样相象,他对女儿的爱超越一切,甚至超越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却只能够给予女儿一个父亲的爱,他无法让妻子重新活过来。

他压抑着悲痛的心情,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妈妈从小对无花果过敏,可是,当她听说一款百合无花果汤可以防癌抗癌后,就悄悄煲汤,悄悄品尝,结果哮喘发作

馨蕊哽咽着流下泪来,她抽噎着问:“爸爸,那时候,您在哪?”

“爸爸在参加你女乃女乃安排的记者见面会

“所以,您不喜欢女乃女乃?”

馨蕊起身扑到爸爸怀中,她轻声呜咽,弱小的肩膀不停地抖动。他伸手拍着女儿的肩膀,安抚道:“馨蕊,不要让妈妈看到你流泪,你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

“爸爸,我会的馨蕊抬起泪水盈盈的脸,抽噎着说:“爸爸,我想念妈妈,我讨厌无花果

石中玉痛惜地为女儿拭去了泪水,女儿对无花果的痛恨就好象自己对继母的怨恨。其实,他知道自己对继母痛恨的毫无道理,可是,这些年来他却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他陷入矛盾纠结的感情当中,其实,他静下心来,甚至会对继母产生一种隐隐的同情。她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要归于自己和鑫宇,如其说,继母是这个家庭的主宰,不如说是一个奴仆。鑫宇对生意场的事情毫无兴趣,他那柔弱敏感的个性,好似一个情思不定的女人。假使不是继母,也许自己早已经筋疲力尽了。

石中玉深沉地叹息,“家”本该充满和谐与温暖,是一个人困顿时最为安详的港湾,而在这个家里,却夹杂着隔阂与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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