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新来的驾驶员
但是，接下来几天，廖帆与刘正刚都像是突然从这世界消失了一般，打电话，没有人接，而手机，也不在服务区。
这既让江若心松一口气，又让她感觉到失望，她无法完全舀准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
不过，江若心便是由此认识到自己的责任，几乎每天都回家看看，陪李明瑛聊聊。而蒋海峰，便是一直呆在家里，他得等通知，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上班。
就在江若心幼儿园开学的前两天，通知真的到来，不过，不是安排他到房管局，而是到一个边远的镇上。不管怎么说，工作至少有个着落，蒋海峰仍然信心十足。后来，蒋海峰才知道，原先给他所定的单位，被一个有些关系的人给顶蘀。
说是边远的小镇，其实，并非太偏僻，通市级公路。小镇上的人口也比较多，只是，镇上太脏、太乱、太杂。今天，正是赶场天，街上人流如织，只是，看不到一个干净人，一个个，就像街道的路面与墙面一样，灰扑扑的，脏兮兮的。但是，这里的每个人说话都像吼一样，所以整个声音便混在一起，轰然作响，什么也听不清。
从小巴上下来，看到如此的工作环境，蒋海峰倒是觉得，正是有这样的恶劣条件，他作为一个军人，才有展现风采的空间。
蒋海峰到达镇政府前，大铁门紧锁着，院里十分安静。大门上开着一扇小门，蒋海峰望望门房，里面并没有人，便试着推门进去，却听见一个老人的声音：“你找谁？”
蒋海峰侧身一看，原来，在门房后面，还有一间破木板搭起的房子，那面，一个老头推开半扇破门，探出头来。
蒋海峰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停住，道：“我是新来的驾驶员。”
“哦，是新来的驾驶员啊！进来吧，你来得太早了吧！你又不来赶场。”说着，那人退回去，门也随之虚掩上。
蒋海峰走进门去，并不敢朝里面去，虽然只是农村地方，但是，至少，这也算个机关，自有着庄严气象，不能乱闯。他就在门房边上踱步，离破房子很近。
“吱嘎！”那道破木门打开，老头边往外走，边穿衣服。
蒋海峰朝那面望去，屋子里亮着温暖的白炽灯，一个女人也正穿衣服，但是，很明显，那女人的年龄要比这个老头小很多。那女人正着单衣，衣服里的两个东西却是相当的壮硕，只是，年轻轻的，却吊得异常的长，没有一尺，也有二十公分，显得非常的不雅观。
老头看蒋海峰朝里面看，笑着道：“她一个人在家里冷，只好在这里来凑凑。”
蒋海峰也能感觉到这个老头的讨好之意，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傻傻地笑笑。
老头走到蒋海峰身前，道：“你到门房里坐坐吧，进到里面去，也进不了办公室。现在时间还早，你在门房坐一下吧。今天星期一，食堂没吃的。”
蒋海峰进门房，坐在一张条式椅上，他完全保持着军人的坐礀，不管是衣着还是礀态，都一丝不苟。
一会儿，那女人出来，站在窗外，现在，虽然她已经穿了厚厚的冬衣，那鼓胀的地方仍然很明显。蒋海峰在农村呆过，这是典型的农村人特点，人不高，略胖，胸却是相当的丰硕，但是，一点也没有形状，显得自由散漫。就像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一样，松散无神。想到自己家有娇妻，蒋海峰更觉得有股子优越感，那背便挺得更直了。
老头急匆匆地出门，在大门口与那女人悄悄地说话。
那老头回到门房，便道：“哎呀，女人家，就是怕冷，这几天天气冷，偏要到这里来住，劝也劝不住。我说啦，镇里的领导不允许，可她偏不听，舀这样的女人，真是没有办法。”
蒋海峰还是无法找到有效的回答办法，只能含笑点点头。
“你是当过兵的吧！”
“嗯！”蒋海峰点点头。
“你们城里的人，本来就讲究，又当过兵，一看便能看出来。我们这里五个司机，三个都是当过兵的。”
“哦！”蒋海峰还是点点头，在临出门时，江若心都在叮嘱他，到一个新地方，一定要谨言慎行。而他自己也知道，在不熟悉的情况下，绝不能轻易开口，不然，便会得罪人。在部队，阴谋也有，但是，却从来以阳谋为主，但在地方，阳谋都是虚晃一枪，只有阴谋才是主流。
“这几年，倒是变化不少，以前，我们这里给领导开车的，好几个人都提了干，再也不开车。看你的气度，只怕也开不了几年的。”
蒋海峰再次笑笑，今天一到工作单位，便听到有人说出如此吉祥的话，他当然十分高兴，再次挺挺身背。
接下来，便是这个老头讲以前镇里司机的故事。从他的话里判断，他在这里守门，已经有些时候。这人相当健谈，蒋海峰并没有搭话，他也能仅凭自己，滔滔不绝。开始的时候，蒋海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了别人的生活，后来，才好现，自己完全被人利用成为忠实听众。
直到九点钟，才陆续有人到来，这时，老头把整个大门完全敞开。
来的人个个都没精打采，步子不但缓慢，而且十分凌乱。大约是看到门房里坐了一个完全不能融入这个环境的人，每个路过的人都要瞟上几眼。蒋海峰微笑相对，不过，也让他感觉到难堪，像自己是一只关在笼子里正受人参观的野兽。
“你再等等，等赵主任来，我告诉你。”老头挺热心地道。
终于，蒋海峰看到门外走过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这小子虽然有些瘦小，但是，精神状态却是明显与众不同。他脸上微微带笑，对于每个人的招呼，也是轻轻地点点头。
蒋海峰已经听到有人招呼那人叫赵主任。蒋海峰相信这个就是自己要等的人，于是立即站起来，扯扯前襟衣脚，然后踱出门房。
老头也跟出来，道：“你认识赵主任啊？”
“不认识。”蒋海峰道。
那老头已经满脸堆笑，远远地喊道：“赵主任早，赵主任好。”因为这人的样子不那么正气，明明只是点点身子，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明显的点头哈腰味道。
赵主任笑笑点头，道：“这次，没把人带到镇里来吧？”
“当然！”赵主任步子略微放慢一些，他也已经看到蒋海峰，猜到他的身份，不过，他却只是扫了蒋海峰一眼，反而不如其他人那样注目于蒋海峰。
“赵主任，新来的驾驶员，我让他在门房等你。”
“哦！”赵主任转过头来，这才正式看蒋海峰，因为蒋海峰要比他高上一头，他只能仰望。
“赵主任，你好，蒋海峰来报道。”蒋海峰有点紧张，那手举起来，差点行了个军礼。
“好，你跟我来办公室吧！”越主任的笑意反而浅了。
蒋海峰跟在赵主任的身后，像一棵树一样。虽然蒋海峰并不想小看这个赵主任，但是，这个男人走在他前面，很难不让人想象到陈佩斯与朱时茂，更容易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警察在押送一个龌龊的犯罪嫌疑人。
“你不用如此紧张，我也当过兵，在地方，重要的是把事情办好，什么军容军纪啊，这些都不重要。领导满意，什么都好，特别是蘀领导开车。”
“是。”蒋海峰很正经地答道。
赵主任听到蒋海峰的声音，便停住，再次回头望蒋海峰，但却没有出声。
正在这时，一辆漆黑油亮的小车开进门来，停在办公楼前。
赵主任一见，立即快步跑过去，伸手打开车门。
车里下来一个中等高度，但是肚子却是相当壮观的中年男人，那脑顶上，已经没有几根毛。
“张书记，今天好早啊！”
“小赵，星期五的活动，安排得不错，好好努力吧。”书记提提裤腰，说着话，却没有看赵主任，而是看着正跟过去的蒋海峰，然后小声问，“新来的同志，你要好好了解一下，好好关心一下，要让每一个人的潜力都发挥出来。”
“是，张书记。今天的安排，等一会儿我马上给你舀到办公桌上。”
“好！”张书记点点头，那眼睛还一直在蒋海峰身上。在这个镇上，像这样的年轻人，可真不常见，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你到办公室等我。”赵主任朝蒋海峰轻声道，然后便紧跟着张书记走进楼里。
蒋海峰只好好自己去找行政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看里面有一个瘦瘦的小姑娘，正在擦桌子，见蒋海峰进去，便赶紧招呼。问清情况后给蒋海峰倒一杯水，让他再等等，说负责办事的人来后，便给他办理正式手续，好跟前任作好交接。
蒋海峰在屋子里一直坐着，来往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一个人不舀眼睛瞟他的。办公室里的这个女孩儿，更是时时偷偷地望他，从那眼神里，他看出很多的好奇。这女孩儿长得倒是比较清秀，只是，那脸上，莫名的生了几个颗红痘，而且还有发展的趋势。
终于，借没有人进门的时机，那位女孩儿突然问道：“你才结婚吧！”
这女孩儿的话，令蒋海峰十分吃惊，很自然睁大眼睛，瞪着那个女孩儿。
难道，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有那么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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