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也即李慕，大李林十多岁，最喜剑击，专注练剑三十载，而今虽然成了疯子，然而剑术早已成为了他的本能。
丛云剑月兑鞘而出，加入战圈，李林身上的压力陡然减轻，他趁势向后一跃，跳出圈外。
女鬼虽然厉害，但是李林相信鲨一个人足以对付，自己纠缠其中，不能帮忙，只能起到反作用。
看着别人交战，自己却无从插手的感觉并不好，但是如果接手的人是鲨，李林认为没有什么好再意的。
鲨一出手，场面果然逆转。鲨的速度比李林稍快，虽然依然远逊鬼女，但是仗着长剑之利已能同对方战个旗鼓相当。优势一点点向鲨倾斜，虽然仍时不时被断剑刺中，但是明显无法对他坚硬若铁的身躯造成伤害，只要鲨护住要害，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林在旁看着，感觉鲨变得更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绿河之故。
“嗷！”鲨打疯了，大吼一声，身体不避不闪的向着刺来的断剑撞了上去。只听咔嚓一声，断剑竟然被他用生生撞断！
鬼女看了眼手中仅剩的一截剑柄，眼神一愣。
鲨抓住鬼女愣神的机会，一拳狠狠击中了她的月复部。如中败革，鬼女被打得倒飞出去，竟然摔出二三十米远，足见这一拳力量之大。
“真是怪物啊。”连熟悉鲨的布莱特都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死了吗？”萧心妍已经把衣服穿好，躲在李林背后，小心翼翼的看向鬼女。
萧心妍话音刚落，就见那鬼女晃晃悠悠的再次站了起来。鬼女向几人看了一眼，转身而逃，眨眼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会真是鬼吧？”萧心妍哆嗦起来，她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提到鬼怪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不是鬼，也差不了多少。”布莱特说道。
“你知道她是什么怪物？”李林问道。
布莱特点点头，说道：“我们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先过去再说吧，我们搜集了不少补给，相信你们也用得上。”
……
李林背起邵飞，众人跟着布莱特向河流上游走去。布莱特口中的奇怪地方距离不远，大约走出六七里距离，布莱特在一间稍大些的石头房子前停了下来。
萧心妍看着这间石头房子，咦了一声：“这间房子我来过，没什么好奇怪的啊？”那几尺丝绸就是从这间房子中发现的，萧心妍印象很深，搜索的时候特意仔细检查过，没有发现怪异之处。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布莱特笑着，率先走了进去。
“不是陷阱。”李林向萧心妍打了个眼色，跟着走了进去。
“这就是你说的奇怪之处？”萧心妍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和记忆中没有任何不同。
“鲨。”布莱特指着靠墙的石床，冲着鲨做了个推的动作。
鲨走到床前，双腿半蹲，两手按住床沿，用力推动着。
在萧心妍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石床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地窖？”萧心妍探头看了一眼，房间里本就比外面要黑，洞中更黑，只能隐约看到有石阶向下延伸。萧心妍回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一点观察力，一点专业知识，仅此而已。”布莱特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煤油打火机，说道：“走吧，更多惊喜还在后面呢。”
众人依次而下，鲨走在最前面，布莱特紧随其后，高举着打火机为众人照亮，萧心妍走在队伍中间，李林背着邵飞走在最后。
即使有火光，脚下依然昏暗难辨，石阶窄而陡，上面积着厚厚的尘土，十分滑腻，萧心妍几次险些跌倒，幸亏李林及时将她拉住。
火光跳跃，人影瞳瞳，萧心妍不时发出一阵大呼小叫，只觉两脚发软，到了后来，几乎要靠李林搀扶才能前进。
“萧小姐很怕鬼？”布莱特猛地转过脸，火光下，一张笑脸如同鬼魅。
“啊……干嘛突然回头！”萧心妍上下牙直打颤，兀自嘴硬道：“我才不，不害怕，我胆子很大的。”
“呵呵，”笑了笑，布莱特说道：“别担心，这里没有什么危险。”
李林和萧心妍原以为地道没有多远，没想到一走就是一两天。事先没有预料，两人都没有带吃的东西，好在布莱特带着不少压缩食物和水，众人才不至于饿死在地中。
打火机无法长时间使用，大多数时间，几人都是在一片黑暗中模索前行，萧心妍早已没力气喊叫了，甚至不再害怕，只是盼着这条路能快点走到尽头。
李林和鲨都是闷葫芦，邵飞又昏迷不醒，只有布莱特时不时陪萧心妍聊上几句。布莱特是个健谈的人，博闻强识，说话又很风趣，很容易就获得了萧心妍的信任。
一路前行，间或穿过几条七拐八绕的甬道，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向下前进，也不知这里距离“地面”已有多远。
前方的布莱特突然停了下来。
“你，你停下干什么？”萧心妍紧张的问道。
“等一下。”布莱特举着有些发烫的打火机，在石阶一侧的墙上模索着。
突然间火光大放，萧心妍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发现是一盏燃起的石龛。
说是龛，却不是常见的阁柱式样，而是砌在墙面上，凸出的龙头造型。
看着龙口中跳跃的火光，萧心妍忍不住问道：“烧的是什么，油吗？过了这么久，油还没有挥发干净？”
“是油。”布莱特点点头，解释道：“我检查过，里面有一根管子，一直有油滴落。事实上之前一路上还有许多，只不过大多都堵塞了。”
“真是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一路向下，陆续点亮了六七盏石龛后，几人的脚突然落在平地。
“到了。”布莱特指着迎面的甬道，说道：“穿过那里，你一定会感到惊喜。”
不用布莱特指点，萧心妍也知道对面就是目的地，因为甬道尽头的光芒实在太耀眼，看上去简直像一道通向天国的大门。
“如果没有之前那几盏灯龛，你们大概已经瞎掉了。”布莱特还在臭屁的说着，萧心妍已经迫不及待的越过他，冲了过去。
越过光之门，入眼处一片明亮。
一路上，萧心妍一直在想象石阶尽头是什么样子，也许是一座气势宏伟的地下宫殿，也许是一座阴森恐怖的远古墓，然而她完全没有猜对，甚至可以说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甬道对面，是一条云间长廊，长廊尽头，是一座空中楼阁。
“这，这里……”萧心妍猫儿洗脸般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顿时惊呆了。
她的小朋友——李林——也惊呆了，只是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夸张。事实上，任何人经过漫长幽深的地下穿行，突然间来到云端，都会是这种反应。
“我不是在做梦吧？”萧心妍依然不敢相信，伸手模了模白玉雕琢的廊柱，微凉的触感告诉她，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老实说，我发现这里的时候，也完全不敢相信。”布莱特抚模着凤舞龙蟠的玉柱，感慨道：“无论看多久，都不会令人厌倦，这绝对是建筑史上的奇迹！”
脚下云雾缭绕，萧心妍攀着廊柱向下看了一眼，紧张的蹲，问道：“我们明明在向下走，怎么突然上天了？”
“你错了，实际上我们一直在向上走。”布莱特回答道：“起初我也不敢相信，来回走了几次，才发现其中的奥秘，”他掏出一把造型奇怪的折刀：“按照水平仪测算，绝大多数石阶都是向上倾斜的，这里的海拔，比石屋要高出将近千米，除非我们在做梦，否则仪器不会出错。”
说话间，又走出一段距离，萧心妍看清楼阁下的山石：“原来是建在山上……”
“当然不可能飘在天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心妍问了个蠢问题，没想到布莱特一本正经的答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座山，”布莱特指了指背后，“和这一座，合称龙牙山。”
“龙牙山？这里就是龙牙山？龙牙山不是一座山吗？”
“谁规定不能是两座？你不觉得这两座山就像倒生的龙牙吗？毕竟之前也没有人能够说清，龙牙山到底是什么样子。”
“还是很奇怪，我明明感觉到自己是在向下走的，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啊。”
“你听说过潘罗斯阶梯吗？”布莱特说道：“一种三维世界里不可能出现的悖论阶梯，通过高低落差、光影等手段进行催眠，让人以为自己在向下走，实际上却在向上。”
“我当然知道，但是这说不通。”萧心妍摇头道：“潘罗斯阶梯只是一种相对复杂的视觉骗局，但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黑暗中前进，凭重力感，地面倾斜感和攀登难度是可以觉察到……”
“那就是有人欺骗了你的感觉。”
“谁？”
“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名字，诅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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