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你看我又找到什么了？”萧心妍兴奋的大喊着冲进屋子。
李林不用看就知道萧心妍一定又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邵飞体力透支，一直昏迷不醒，李林和萧心妍只好在石头城里住了下来，一边等待，一边寻找着出路。
出路没有找到，倒是让萧心妍捡回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萧心妍对这种寻宝游戏十分热衷，乐在其中不觉疲惫，也不知道她的精力都是从哪儿来的。
萧心妍捡回来的大多是垃圾，但也有些有用的东西，譬如那些锅碗瓢盆瓶瓶罐罐，譬如几块火石、几尺绸缎，有了这些东西，几人终于不用忍耐寒冷。
石城中多得是生火的材料，虽然很多木器都已腐朽，但还是有一些保存了下来，除此之外，遍地的尸骨也是很好的柴火，里面含有大量导和磷，燃烧时间虽短，但架不住数量。
是的，这是一座巨城。林立的石屋分布在河流两岸，延伸出数十里远，粗略估计，少说有五六万间，在古代，这里毫无疑问称得上巨城。
一座巨城，不知何故化作死地。李林找到一些保存还算完好的尸骨，上面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也许是因为疫病。疫病，在古代是最狠辣的杀手，杀人于无形，一旦爆发，往往举族皆殇。
李林可以想象那样的画面，一座原本热闹的地下巨城中，突然疫病横生，无数人挣扎着倒在地上，哭喊着，着，等待着死亡降临。
“又捡回什么东西了？”李林正在缝制衣裤，针是骨片打磨的，线是用剥下的紫藤皮搓制而成，布料是掺有金丝银缕的上等丝缎，纹饰富贵华丽，显然是皇室风格。
丝非蚕丝，而是北原星特有奠蚕丝，这种蚕丝十分柔韧，丝质纯洁，经久不变。也只有这种面料，才能够长久的保存下来。
萧心妍闯进来的时候，衣服恰好完成，李林咬断针线，把衣服丢给萧心妍，“试试看，合不合适？”
“你自己看吧，”萧心妍把手里的东西丢在石桌上，双手将衣服展开，两眼放光的惊呼道：“哗，真好看……你竟然还有这种手艺！”
“小时候缺衣少穿，自食其力的手段总要懂一些。”
“你还有什么不懂的？”
“生孩子？”
“去去，别开玩笑了，”萧心妍笑眯眯的看着李林亲手缝制的衣裤，一拍脑袋：“啊，我得先去洗个澡！”说完，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
“这个家伙，有时候也挺温柔的嘛。”萧心妍边跑边想，脸颊浮起两抹晕红。丝衣太薄，当然不能保暖，款式贴身，很明显是李林考虑到她没有内衣，特意缝制的。
萧心妍将丝衣小心放在河边光洁的大石上，迅速月兑掉早已污垢不堪的衣裤，跃入水中，搓洗着身体。
看着石头上的新衣，想象着它贴在肌肤上的触感，水温似乎又高了些，萧心妍雪白的皮肤上泛起淡淡的粉红。
“我才不高兴呢！这么简单就像收买我？没门！”萧心妍想着，哼起歌来，歌声中明媚的心情却怎样也无法掩饰。
听着萧心妍欢快的歌声，李林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他掰开邵飞的嘴，给他灌了点用切碎的紫藤煮成的热汤，这才将目光投向萧心妍找来的东西上。
那是一块白玉雕琢而成的刀谭。玉虽硬，却很脆，玉制刀谭极其罕见。拿在手中细细打量，玉质温暖，纯净细腻，以李林不多的见识，也能看出这是一块好玉。玉面雕工并不繁复，有种简洁朴素的美，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另有玄机。在洁白的玉面上，刻满了细密的文字，字极小，李林凑到眼前仔细辨认，隐约能看出是燕国古字，具体写了什么却无法辨认，恐怕要借助放大镜才能看清。
古人技艺令人惊叹，将这样一篇长文雕刻在玉面上，即使使用联邦先进的激光雕刻技术，也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字里行间颇有神韵，这一点更为难得。
这毫无疑问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李林听邵飞说起过，联邦人对艺术品有着的关注，如果拿到联邦进行拍卖，应该能拍出一个好价钱。
萧心妍显然明白这点，却大大方方拿了出来，李林便不客气的笑纳了。他看重的不是玉谭的价格，而是上面那些文字，古人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这些文字刻下，必然有其用意。
现在显然不是探寻究竟的好时候，李林随手将玉谭放入裤兜，拿起刀，准备出去割些紫藤回来。
虽然发现了石城，但是紫藤依然是唯一能够找到的食材。除了食用，李林还准备剥些藤蔓搓几根绳子，也许会有用到的时候。
“救命啊！”刚要出门，耳边突然传来萧心妍的呼救声，李林脚下一动，人已出现在房门外。
出了房门，入眼处是一个白生生的身影。
只见萧心妍赤身，手里抓着衣服，用力挥舞着胳膊飞奔而来，羊脂般的身躯上犹有水珠滴落，胸前的白兔红着双眼，随着她的奔跑不止……
场面十分旖旎，李林却皱起了眉，除了刚刚苏醒那次，萧心妍对自己的形象还是十分在意的，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竟然如此慌不择路。
“鬼，鬼呀！”萧心妍顾不得害羞，冲上来躲在李林背后，牙关直打颤，“鬼，这里有鬼！”
“鬼？”李林从来不相信世上有鬼怪神灵，以为萧心妍看错了，正要开口，瞳孔猛地一缩，视线尽头，一个体态妖娆的女子凭空出现，以飞快的速度向着两人飘了过来！
速度很快！李林不会以为对方是鬼，因为他的目光捕捉到了对方的脚步。女鬼——姑且这样叫她——脚步细碎，速度很快，看上去就像飘浮一般。
说她是鬼也不算错，这个女人浑身发青，一头墨绿色的长发垂到腰间，看上去的确和小说中的僵尸很像。
女人在两人面前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伸出左手，像是要抓住萧心妍，目光无神的喃喃说道：“衣服，漂亮衣服，给我……”
李林看了眼女人右手握着的长剑，剑身斑驳，生满铁锈，剑尖却很明亮。
“把衣服给她。”李林不想跟这个陌生又不知深浅的女人动手，头也不回的对萧心妍说道。
“不给！”萧心妍虽然吓得发抖，还是咬死不肯松口：“衣服是我的，才不给她！”
“衣服，我要，漂亮衣服……”女人喃喃着，盯着李林的脸，突然说道：“男人，我要男人……”
“你去死吧！”萧心妍躲在李林背后骂道：“衣服不给你，男人也不给你！”
“不给我？”女人的眼神有些迷惑。
“又不是你的，为什么要给你？”
“不是，我的？都是，我的……”女人的目光突然变得狠毒起来，死死盯着李林，右手突然动了。
李林一直出于警惕状态，手从开刀柄，见女人一动，他的刀飞快的挥了出去……然而，他的刀刚刚挥出一半，女人的剑尖已经刺到了他的眉心。好快！剑如奔雷闪电，李林甚至连闪躲的念头都还没有生出，眉间已经被剑刺破！
……
“剑，断了……”女鬼怔怔看着手中的半截断剑，神色十分迷茫。
剑会断，不是因为李林脑袋够硬，而是因为，一颗子弹在电光石火间，击中了剑身。
李林擦了把额头上流下的血，扭头看去，不远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向他们走来。
“看来我们来得很及时，”布莱特笑着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联手？”
鲨跟在布莱特的身旁，手里端着一只步枪，竟然是鬼送给李林的那把灵感，枪口青烟缭绕，刚刚那一枪显然是鲨开的。
“好，枪。”鲨像个拿到玩具的小孩一样，憨憨的笑着。
“是你们。”李林长刀横在胸前，对萧心妍说道：“进屋！”
“别紧张，我们现在不是敌人。”布莱特说道：“如果想要杀你，刚才就不会插手了。”
“怎么联手？”李林跳过细节，直奔主题。
“当然是同舟共济，鲨虽然厉害，但是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我虽然比他懂得多点，但是在这里可排不上用场……”
李林可没空听布莱特啰嗦，见女鬼再次看了过来，叫道：“帮忙！”
“鲨，去帮他。”
“帮，她？”
“是，不，不是她，是他，对，杀了那个没穿衣服的女人……不，不是目标！”
鲨的智力明显很低，布莱特花了半天才解释清楚应该杀谁，而这时，李林和女鬼已经交手数十次。
李林的刀太长，这是缺陷。
弥补缺陷的办法是以灵敏的身手和对手周旋，从而将劣势化为优势。无论和鲨交手的时候，还是刺杀鳄龙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做的。然而他的身手固然敏捷，女鬼却比他更快，即使只剩半截断剑，仍令李林难以招架。
短短数息，李林身上已然留下了深深浅浅数道剑伤。
就在李林将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鲨，终于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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