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张老师夫妻俩就来了。他和林尚的媳妇是姑表姊妹。坐在沙发上，大家就开始捞起话来。林尚的母亲说，孩子随我，我二十多岁牙就开始掉了。当初，我还没有结婚，夏天，他父亲去我家看我们。我没有来，人家还都以为我们散伙了。你说，我牙没镶上，多难看呀。林尚的哥哥牙齿也不好，上面几个已经换了两次了。林尚坐在一旁，而无话语。张老师的妻子走近林尚面前，他把下嘴唇一拉，看了看，她说，是呀牙缝挺宽的。接着她劝慰起来，牙齿没事，我也早已拔了几个了，镶上的一样，看不出来。林尚听后，说，也许我有些遗传，随我母亲吧。
没过几天，学校的校长和刘老师也赶来看望林尚。刘老师看了看他的状况，说，你父母肯定有一方牙齿不好。到了明天，林尚勉强来到学校，可还是一个劲地难受。他是多么盼望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段日子。想想也是，放假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林尚强忍痛苦，一天一天地坚持。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放假。林尚回到家，倒头就睡起来。邻近年关，一家人忙着整理年货，可他却是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母亲催促说，你起来帮着看看孩子，可他理也不理。越是这样，他四岁的小孩越愿意跟他在一起。趴到床上，一个劲地嚷叫，爸爸，爸爸。听听稚女敕的童声，林尚颇感心烦。叫，叫什么，走，让女乃女乃哄着玩。小孩子哭哭啼啼跑了出来，跑到林尚母亲跟前，说，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爸爸不跟我玩。林尚的母亲手牵小孩又走了过来，说，林尚，你起来帮着照看孩子，我们可忙死了。林尚把头一回，看了看母亲，说，娘，我难受。
你哪难受？去看看，快过年了，母亲说。抽了一个日子，婉约和林尚又来到了市中心医院。看了看牙科，说没有好办法，一来洗洗牙，二来要注意口腔卫生。看看红肿的牙龈，医生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俩又来到了中医科，老专家给诊了诊脉，说，火气很旺，要先去火，随后给开了五副草药。
回到家里，婉约把草药给他熬好。她倒了半碗，给林尚端来。看看浓浓的药液，闻闻刺鼻的味道，林尚脖子一仰，药液顺流而下。婉约又端来一碗清水，说，你把嘴漱一漱，林尚又咕咚咕咚把水喝下。随后，他又倒头而睡了。
越睡他感觉头脑越是不清醒。他想睁开眼睛，下床出来走走，可一切都是不太那么现实。他懒懒地恋在床上，纹丝不动。到了晚上，一家人回来了，看看林尚，各个唉声叹气。林尚父亲走过来，说，你起来走走，就是好人整天这样，没病也会生病的。等一家人吃晚饭，在家人的再三催促之下，他才勉强爬起来，又勉勉强强吃了几口，然后把药喝下。
一切结束，林尚又去恋着床了。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说，林尚到底得了啥病？婉约说，有火，过几天就好了。可一切并没有像婉约所预料的那样，接下来没几天，林尚感觉牙龈整体往下退了不少，那种疼痛有种扒皮的味道。
一天晚上，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别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可林尚看了看，摇了摇头，接着又去躺下了。接连服了几天的草药，他是胃口没有一点，走近镜前，倒是舌苔微黄而且很厚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