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没有翅膀 抉择

作者 : 天宇娉婷

逸飞在这儿做着一切,做着一个儿子所做的一切。盛怒过后的多吉慢慢的想明白了,如果不是自己执意的要留下逸飞,如果自己在逸飞康复之后就送他离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卓玛可能还活着,在这里嫁人生子,一家人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是自己太想逸飞留下了,是自己太想拥有逸飞这样的一个儿子了。因为这样的贪心,才连卓玛也失去了。一年的时间,他无数次的赶逸飞走,不是因为太恨他,而是因为太愧疚。看着他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安心的做一个牧民。而且因为他有知识,自己牧场的牛羊也被他照管的很好。他的父母,他的女朋友,好像都被他抛弃了。每当他偷偷的去河边,多吉都十分的担心,他害怕逸飞会想不开。这样的煎熬了足足的一年,多吉终于有了一个想法,他不能把自己,梅朵,还有逸飞,都这样绑在这儿,沉浸在失去卓玛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逸飞跟着多吉回到了帐篷,一看好多的人,原来多吉已经决定要把所有的牛羊变卖,到拉萨做生意。逸飞惊讶的对多吉说:“你这样太冒险了,从来没有做过生意,这样太草率了。”“难道你想让你阿妈永远在这里想着卓玛生活吗?”这一年来,梅朵枯瘦如柴,连精神也恍惚了。卓玛是她在这寂寞岁月里唯一的安慰。可是现在,失去了卓玛,梅朵也像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她每天沉默着做所有的事,有时就自言自语着,像对女儿交待要干的任何一样琐事。逸飞沉默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梅朵也扛不住了。看着人们选好自己心仪的牛羊,欢天喜地的赶着它们离去。平时沸腾的牧场一下子静下来。逸飞的心里也很难受。和多吉坐在空荡荡的草场里,两人静静地喝着闷酒。多吉突然说:“这次我们去拉萨,你就回去吧,去看你的父母。这一年多来,你失去联系,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逸飞没有搭腔,活到今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竟对不起这么多人。这一年来,他不是没有想过跟父母联系,可是他无法对父母言明自己为什么会滞留不归。他更害怕根跟瑞心联系,他害怕自己说不清,害怕对他们说,因为自己,一个女孩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多吉继续说:“到拉萨后,我有个远房的表哥在那里做生意,我去投奔他,他一定会帮我的,再去拉萨的医院给梅朵看看病,你就不要担心我们了。到那里马上就回去吧。”逸飞没有搭腔,他只是一口口的灌着酒。曾几何时,这是他心心念念的要做的事,可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他却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一年多的时间,他在这高寒的草原上,带着对卓玛的愧疚,带着对多吉夫妇的感激之情,过着完全不同于以前的生活。他不止一次的想,要不是他,卓玛不会死去,要不是他,这个家庭还是幸福的。现在,虽然多吉已经解开了心结,可是逸飞却总是不能原谅自己。卓玛的眼神无数次在他的梦中浮现,让他无法入眠。现在,他已经不敢想起瑞心,想起她殷殷的期盼。

现在,命运又一次把他抛在了浪尖,死了的卓玛,远方的瑞心,无数次在他的脑海里出现,到了拉萨,他该何去何从?而他所爱的瑞心,又在她的人生中经历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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