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没有翅膀 心奠

作者 : 天宇娉婷

时间已过去了一年,逸飞骑着马,来到了河边,卓玛就被葬在了这碧波荡漾中。逸飞把自己采摘的花朵洒进河水,看着它们飘向远方。他的头发长长的扎成辫子盘在头上,脸色黑红,身上穿着肥大的藏袍。现在,没有人知道逸飞不是一个藏族汉子,就连逸飞,有时也忘记了这一点。逸飞躺下来,嘴里嚼着一根草,望着天空。这样的天空真是太美了。纯净的那样的蓝,让人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赞美。逸飞放空了自己,现在,他的人好多时候都是放空的。

多吉也骑着马来到了河边,他知道逸飞经常来这儿,但是他自己从来都不来。他远远的望着逸飞,看着他,想着这一年来逸飞的遭遇。卓玛死后,不管自己如何的责骂,逸飞都不言不语,他承担了所有的一切。悲痛不已的自己酗酒过日子,梅朵卧床不起,家里的一切都有逸飞承担。当时间慢慢的过去,多吉发现,所有这一切,都不是逸飞该承担的。都是自己,都是自己的贪心,想拥有自己不该拥有的,最终,却连拥有的也失去了。这也许是佛祖对自己的惩罚。他意识到这一点,却无法说出口。

把女儿葬在这条河中,多吉从此无法面对每一条河。每条河中,都有女儿的脸和笑声。今天,是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到这儿,他想来告别女儿。同时,他也想来让逸飞解月兑。听到马蹄声,逸飞翻身站起,看着多吉。多吉不看他,面对着河水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来的吗?你一次次来看她,她会贪恋这尘世,不能安心的离开的。”逸飞低下头来,他永远都不能忘记卓玛拿着刀,挡在自己前面的样子,更不能忘记鲜血染红她衣服的样子。还有她的眼神,那样纯净的眼神。一次次来这里,一次次让疼痛的利刃划过自己的心,就是逸飞对自己的折磨。因为自己卓玛失去了年轻的生命,自己究竟有怎样的救赎,才能减轻这个罪过?

多吉把自己喝的酒,倒在河里,他面对着河水说,:“孩子,你走吧,阿爸再也不让这个人来打搅你了,阿爸也再不来看你了,我们尘世的缘分就这样断了吧,你下一次找个好人家生活,找一个好人嫁了,幸福的生活。忘了我们吧。”说完,他拉着逸飞让他上马,而且不让他再回头看一眼。逸飞惶恐的按他的吩咐做着。呼啸的风风干了他眼中的泪水,多吉坐在马上,脸上老泪纵横。他一口口喝着酒,让那些辛辣的液体来麻醉他心中的疼痛。

两人默默的打马往回走,在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自从卓玛走后,多吉刚开始把自己所有的怒气都发作在逸飞身上。骂他,赶他,逸飞做什么都看不顺眼。逸飞有无数次的机会离开这儿,可他选择了留下。他知道,如果他走了,这个家也就完了。他留下来,为了卓玛。为了这对好心收留自己,最后却失去了唯一的女儿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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