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魂笔记 第三十九章 :九顶铁刹山姥姥

作者 : 亚赫头人

到了轧钢厂,见到一个巨大的蒸汽涡轮机转子就横在路中央,达叔也靠着这报废的涡轮机大口大口的喘气,六叔想就地先休整一下再进山也不迟,于是叫“长脚”拿出了黄铜手电,照着那“蟹壳脸”,那货一路的跌跌撞撞,脸肿的像是猪头,六叔手一扬,就听的嗤喇一声撕开了嘴上的胶布,那货啊的一声惨叫!

六叔本来是计划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赶路的,却不成想被这货撞破了,所以气不打一处来,此刻下手也就重了点,那货痛的死去活来,想着自己初来乍到,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东南西北都模不清,如何上山,如果贸然进山,那无异于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看来只能问问这地头蛇“蟹壳脸”了!

“九顶铁刹山怎么走?”六叔开门见山的问道,那“蟹壳脸”齿牙咧嘴好一会,才返过阳来,有气无力道:“你们去那疙瘩干哈呀!那里这几年闹鬼闹得厉害!”六叔兜头就是给了他一个爆栗:“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那货一吃痛,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达叔年纪大了,体力有点吃不消,摆摆手道:“六和呀!我看不如等天亮了进山吧!”六叔见大老板都发话了,也就不想再执拗下去了,你说等天亮就等天亮了,要不是看来今后还要依靠你的份上,我郑六和才懒得低声下气的奉承你咧。

于是“长脚”跟铁头就地找了好些蓬松的干草,团好团好之后就塞在那涡轮机转子里,让那达叔躺在里头,其他几个人就躺在那废弃的铁轨之上,六叔将那“蟹壳脸”栓在自己的身上,尽管下边塞了厚厚的干草,但还是将背硌的生痛,试了几次都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当然还有个睡不着的,那就是“蟹壳脸”了!

“蟹壳脸”涎着脸跟六叔讨要一根“长白山”,六叔知道那货自己有烟,但是此刻双手被反捆着,六叔于是想从他那皱皱巴巴的米色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包大前门来,却掏模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黑匣子来,六叔用电筒一照,原来是个bp机!

六叔翻看着这台bp机,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房间里找到的那个绿色的塑料钱包,以及那钱包里粮票上的那个bp机号码,从今天一系列的事情看来,似乎跟这货有着某种关系,也许白天这“蟹壳脸”是想到房间里找这个钱包的,没想到却撞破了六叔他们的身份,如果是这货的钱包,大可不必这般鬼鬼祟祟,还有就是如果真的是自己的bp机,依照当时人们的习惯一定会挂在腰间最显眼的位置,让所有的人都能见到的,怎么会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呢,这不形同锦衣夜行了么,这其中大有蹊跷!

六叔心想如果现在就直接跟这“蟹壳脸”对质,依照此人如此奸猾的性格,定当矢口否认,看来没有将这钱包贸贸然交给他算是明智之举,凭借六叔这些年来练就的敏锐的洞察力,他认定这中间肯定有些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且按下不表!想到这里,六叔将那bp机依旧揣进了那“蟹壳脸”的衣袋里,然后掏出了自己的“长白山”给那“蟹壳脸”一支,并给他点上了,两人相对无言,就这样默默的坐着!

到了半夜时分,六叔有点睡意朦胧起来,正当他准备卷缩着身子靠坐在那报废的蒸汽轮机转子上假寐一阵子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抽噎声由远及近的飘了过来,这声音在夜深人静听来,显得十分的真切。

每一声的抽泣声像是钢针扎在人的神经上,叫人三尸窜跳不已,六叔环顾四周,那铁头跟“长脚”睡得很死,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连身边的“蟹壳脸”也将头歪在一边,口里还叼了根烧了半截的烟,像是睡死过去了!

六叔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根本不惧怕这孤魂野鬼的,只是这破玩意夜半三更的扰人清梦,六叔也不禁三尸神暴跳如雷,他也本想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可那声音的穿透力实在太强了,六叔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于是霍的一下站了起来,解开了系在腰间的绳子,那绳子的另一端系着那“蟹壳脸”的!

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是一片十分荒芜的厂房区,地上四处散落着废弃的黑色炉渣,这些是当年大炼钢铁的残留物,还有一排排的废弃的水泥酸洗槽,很多地方的水泥块早就剥落了,露出来的那些残缺的红砖显得尤为萧条!

那个似有似无的声音就像是飘荡在这一片的酸洗槽之间,六叔一连查看了三四个槽子也不见有任何的异常,于是他一跃身就跳到了那水泥槽子的横档之上,手搭凉棚四下张望,也没有见到任何的鬼影,那飘忽的声音也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嘎然而止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见到在那酸洗池的东北角上有一个白乎乎的影子,说时迟那时快,六叔手一扬,三枚釘魂镖,挟着强劲的气流声音向那白影招呼过去,这釘魂镖是六叔的祖传神兵利器,六叔的祖上是南宋的盗墓世家,本也是个搬山道人。

这釘魂镖就是道教的桃木钉发展演化而来的,桃木辟邪中国历来有之,桃夭桃夭,逃之夭夭,有说是道藏记载,后羿是被桃木棒击杀,死后被封为宗布神,这种神经常在一颗桃树下,牵着一只老虎,每个鬼都要前去检验,宗布神一闻,如果是恶鬼的话,就会被虎吃掉。《典术》:桃者,五木之精也,古压伏邪气者,此仙木也,桃木之精气在鬼门,制百鬼,故今做桃木剑以压邪,此仙术也。

而以肥城的桃木尤为有效,六叔每当接到舌头后准备出发之前,都会去肥城的老主顾那里定制好些桃木釘魂镖,并用雄鸡血浸泡之后在三清祖师像面前念咒加持三个昼夜,这东西的确厉害,即便是遇到那十分厉害的僵尸之类,也会被治的服服帖帖,所以一般搬山道人身上不带辰州符而是带着一把桃木釘魂镖!

当这三把桃木釘魂镖招呼那白影之后,那白影居然啊的一声,这到出乎了六叔的意料,如果真的是孤魂野鬼,只要被这桃木釘魂镖钉住,那只会化成一股白烟,然后魂归太虚,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但是这分明是人受伤的时候惨叫声!

六叔不敢大意,从那横梁上一跃而下,准备上前查看的,当自己的脚一点地,心里就大叫不好,原来自己感觉像是踩在了一团棉花之中,压根儿没有着力的地方,而自己的身形也不断的左扭右晃着,六叔心下大骇,心想这下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于是干脆放弃了挣扎,直挺挺的想蹲坐下去,这下双手就先着地了,双手撑地的地方感觉像是滑溜溜软乎乎的烂泥,六叔常年做哪些倒斗的勾当,身手是何等的敏捷,但是处于这种困境也是一筹莫展,但是心里却逐渐澄明起来!

他知道要是真的是一个烂泥塘,现在要是越挣扎,反而会越陷越深的,这里离开他们睡觉的地方不远,如果放声大喊,他们应该可以赶过来施以援手的,但是六叔是何等人物,岂能让别人见到自己现在的狼狈状!

手脚不再挣扎之后,身子下陷的进度也就逐渐缓慢了下来,六叔尽量的平躺着身子,想加大与烂泥的接触面积,但是双手还是不断的下陷,不一会儿,六叔的右手突然像是模到了什么一把棍子状的东西!

而此刻身形也止住了下陷,六叔只好仰着头大口的喘息着,天上还挂着一轮毛毛的黄色月亮,六叔暗暗祈祷,希望今日不是破日,跟道士一样盗墓贼也很讲究这个的,但逢破日就决计不盗墓的,一般在破日时,会有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一阵风带着腐烂的气息吹过,天上的毛月亮也被吹进了云层之中,地上的一切都显得那般影影绰绰,突然六叔听到一阵喋喋的怪笑声,六叔循声望去,就在自己刚才跌落的那个水泥横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蹲着一个老太。

那是典型东北老太的装扮,用玄色的绒布将额头兜住了,五官隐藏在朦胧的夜色中,也是一层朦胧,只见那老太手指捏着一杆长长的旱烟管,六叔大骇,这不是先前在那东北人饭店里吃饭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万大胆的姥姥么?

那手中的旱烟管的锅头位置也像是被人吸啜着,时明时暗的,那喋喋的怪笑就是从那老太的嘴里发出的,显得尤为阴森恐怖,六叔突然想起之前万大胆说过,那九顶铁刹山很是不同寻常,只要将死人埋葬其间,可以死而复转的,当时六叔只当作是山野村夫的以讹传讹罢了!

那万大胆的姥姥不是住在那九顶铁刹山的半山腰的么,说是前些年已经过身了,那么是不是也是被埋在了那九顶铁刹山上了呢,那么先见到的难道就是复活过来的万大胆的姥姥,但是那水泥横梁约莫有一米来高,要不是体格精壮的小伙子决计是攀不上去的,可那姥姥像是鬼魅一般附在上边喋喋的怪笑着!

六叔知道自己是见鬼了,但是这姥姥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当时在那馆子里吃饭的时候,那达叔见到了这姥姥,当时其实六叔也看到了,但是佯装不知,盖这鬼物原本是至阴至邪的残存魂魄凝聚而成,一旦说破势必会被附身,当达叔问起来的时候,他也不愿说破所以没有言语,却还是着了这姥姥的道了!

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晌,那姥姥突然发话了,那声音像是撕扯那干棉布的声音:“你要红色的——还是白色的?”六叔此刻身陷囹圄动弹不得,见到鬼问话,心里知道这玩意非比寻常,六叔干脆闭着眼睛不做回答,六叔想抓住手中的棍子向那姥姥扔过去,可手指的触感告诉他,自己手中模到的应该是人骨!

六叔对于人骨那也是司空见惯了,本不以为意的,可是却感觉到那骨头在自己的手中像是活了一般,几欲月兑手,而姥姥那干瘪瘪的声音兀自在耳边不断萦绕响起,六叔一时心神大乱,朝着水泥横梁吼道:“白色的白色的我要白色的”

顿时,四周的一切似乎像是烟消云散了一般,那黄色毛月亮此刻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了,那横梁上的姥姥也不知所踪了,六叔用手撑了撑地面,哪有什么烂泥,手之所及全部都是那蓬松的蒿草,那所谓的人骨也就是散落在地上的树枝而已!

六叔一时间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周身查看了一下也没有见哪儿受伤,也就松了口气,“你在这里呀!”突然从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六叔陡然一转身,只见那“长脚”站在了身边,六叔担心是鬼,也没有吱声!

那“长脚”一脸惊异的神情,紧跟着道:“我半夜起来放茅(小便),听到这边有响动,所以赶了过来!”那六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幸好是天黑,也不知道刚才那“长脚”是否见到了全部经过,要是那样被宣扬出去的话,自己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你见到了什么?”六叔急切的问道,那“长脚”茫然的摇摇头,六叔再次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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