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录 129.坦白

作者 : 東方既白

多弗尼最终是没吃上美食,侥幸逃得一命。在答应春节那天过来观礼后,便带着大儿子西德着急忙赶回去张罗生意了。由不得他不兴奋,逍遥城的潜力实在太大了,买东西的手笔也大,慷慨得紧。至此方知,一开始那番试探,十分多余,天使公爵的气魄岂是那些落魄贵族能比的。

陆飞对着这个叫邦德的小伙说:“世侄啊,以后要乖,否则你老子一定会干掉你的。”挥挥手打发他走了,亏得和多弗尼谈得来,等闲纨绔陆飞是不屑叮嘱的。做大生意的同时,陆飞的火眼金睛一直盯着那些公子小姐们,闹吧闹吧,在强盗窝尽情闹吧。

在整个事件中,唯一不满的只有穿着女仆装的小女孩了,五十银币的工资让她对慷慨的城主非常感激,但是十万金币就把坏蛋放了,她十分不理解。

欣赏小女仆生闷气,也是生活啊,陆飞轻薄地大笑。

年关年关,陆飞也到了要过关的时候了,他亲自去把爱丽丝接回了逍遥城,并打算软硬兼施地表白加坦白。

“爱丽丝,我有件事要跟你说。”积蓄了许久的勇气,陆飞还是有些心虚,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陆飞:你敢说伤人的话我就哭。当然了,在女孩纯洁的内心里,她并不害怕陆飞会说什么无聊的话题,他经常这样。只是气氛着实有点暧昧,靠得有点近,女孩不舍地往后退了几厘米。

陆飞狠了狠心,追上去恨声道:“我要娶你做老婆。”说完这句话他就瘫在了沙发上,像个软脚虾。

爱丽丝真的哭了,一抽一抽的,好可怜。虽然知道这是玩笑,但是她很开心。从被诱拐开始,她就有些恨嫁,只是有迪莉娅在,局势不明朗。可今天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开这种伤人的玩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陆飞暗暗给了自己个大嘴巴,娶人家就是可以伤害人家的补偿或借口吗?我真是个混账,该阉的公马。

做为男人,没理由在自己能扛得起两包幸福的时候偏偏舍弃一包,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别的雄性叼走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陆飞骨子里就没有成功人士的气质,但是他有成功人士的“胆色”——胆小加,他不敢放弃任何一个,哪怕用强。

“莱西,去把桑丽斯接来,老子今天有话说。”陆飞在门口喊了一声。二王见面,陆飞不指望两女跟花痴一样,向自己表达如海般的包容之爱,也不指望她们跟白痴一样,向彼此倾诉相见恨晚的姐妹之情。哪怕知道事情会一团糟,陆飞也决定拼了,真正做回男人。

桑丽斯?

哭得正起劲的爱丽丝忽然觉得即将干涸的泪腺再次充盈,这个负心汉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找情妇了吗?他难道就不能像我父亲一样,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为什么是桑丽斯,还有迪莉娅,还有缪赛尔丝,还有谁?

将扁嘴抽泣的女孩按在沙发上坐好,陆飞也不安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像纯爷们一样。他开始憎恨起那些误人子弟的书刊来,摆平一个女人要耗尽心血,摆平两个女人简直就是在玩命。

莱西很理智地不参与这种家庭纠纷,将桑丽斯接来以后,将所有的仆人和小孩子带得远远的,生怕有人被战火波及。当然了,他不知道有一道诡异的精神波动环绕在房间周边,一条黑狗饶有兴致地品茶看戏,美个乐滋。

三角形的稳定性是最高的,场面上也是这样,一身公主裙装的爱丽丝和一身休闲装的桑丽斯面面相觑,各自心忧。

陆飞猛然间有些得意,艾薇儿和凯拉奈特莉就在自己的三角领域内,一个都跑不了。如此一想,接下来的麻烦事倒也不是全无意义,起码有成就感。这种想法让他无地自容,气势又弱三分。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爱你们。”陆飞看了两个美女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小盒子,说:“如果要用什么证明我的爱,我没什么拿得出手,唯有半生的时光。”

他很想解释一下,时间是公平的,哪怕对剖也还是那么多,并不会因为人多而减少。但是很明显,爱却不是那么回事,男人像一桶生酒,存放时间越长越是醇厚,可酵母放得太多容易发酸,酒桶里的爱会变得淡薄苍白最后演变成习惯性的贪婪。

为了良心,只能不解释。

即便没有陆飞无力的解释,两个年轻女孩却也聪明地意识到了语言的脆弱,她们不敢看过去的爱人,不敢看对面的情敌,只好把泪眼朝着桌上的盒子倾注。

“我会活得很久,我甚至可以让你们活得很久,生命的拉长并不意味着爱情的泛滥,我会牵着你们的手,自由幸福地漫步在美妙的生命长河里,直到世界毁灭,神魔皆陨。”

“我会很强大,我不会妄想生灵臣服,我只愿守护着你们,为你们遮风挡雨,为你们摘星捕月。”

“无论生死,无论贫富,我都会爱你们,照顾你们,尊重你们,我……”

陆飞低沉的声音终于慢慢沉入枯焦的嘴巴,这句话不该这么说的,当对象是“你们”,当忠贞的誓言甚至不能被自己接受的时候,陆飞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久练魔功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心魔: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两个女孩的表现很明确地佐证了这一点。爱丽丝倔强地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她似乎想把少女时纯真的娇憨纯真都喷涌一空,好让自己能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桑丽斯精致的手绢已经半湿,而且还会继续湿下去,女强人一直骄傲和执着的理想此时自觉很可笑,她连自己的男人都要分享,谈什么追求?

陆飞昂着头,看着那精雕细琢的水晶灯,突生一股毁灭的**,如果不是白痴,怎么会这么突兀地让两女见面,就不知道先沟通一下?既然见面了,为什么不敢下狠心说谎,或者出言威胁也可以啊,她们在身边不就是目的吗?犹豫什么?害怕什么?还是在坚持那可笑的伦理或者道德?

陆飞觉得自己就不该招惹女人,女人对他来说有什么用呢?没有主角气质的他,根本没有同时应付两个女人的技巧和决心,亏得还琢磨后、宫,真是幼稚。

“不要哭了。”陆飞苦笑,颓丧道:“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是不会容许你们离开我的,桌上有四个盒子,两枚戒指和两枚药丸,你们一人选一样吧。”

爱丽丝倔强地不愿抬头,裙角的褶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痕迹,中级武士已经将它蹂躏得有些散线。桑丽斯则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那一抹让陆飞欢喜的鬓发,有点卷曲,怎么抚弄都会卷曲,就像桑丽斯,哪怕错了,依然要错下去。女孩忍住不哭出声,精雕细琢的戒指散发出柔和安宁的光芒,却让泪水的温度猛增,泪光中更显光芒的诱惑和迷人。她强忍着转过眼光,定格在那颗黑不溜秋的药丸上,悲从心来。

她知道陆飞是炼药的老手,甚至是圣手,如果他想要用药杀死或者控制一个人,那真的太简单了。实际上,此时的陆飞已经有资格像个贵族一样,对任何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东西下手。哪怕是毁了也不要给别人,贵族所谓的尊严,她太懂了。

孤身一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呢?就连原本亲切若夫君的男人都如此绝情,这个世界不过如此罢了。若决绝般,桑丽斯爱恋地看了烟雾中的男人一眼,轻轻捏起盒子,将药丸吞入月复中。她甚至不敢尝试味道,她不怕苦不怕酸,就怕这突如其来如同背叛的滋味,她宁愿原本一切都那么美好,如同这颗药丸的滋味:甜滑香润。

爱丽丝偷偷从前额的乱发中瞄了桑丽斯一眼,两人的目光却在线段某个点触碰,她亲眼看到了情敌服药后脸上的难过。但是她眼中的是什么?同病相怜的怜悯?还是同病相怜的嘲讽?

在陆飞期待或祈求的目光中,爱丽丝不服输般拿起另一个盒子,将丹药倾入自己口中:你可以为忠贞殉葬,我也可以。

怪味并不会因为吞入的速度而降低味蕾的刺激,从来没有试过的味道,甚至让心痛都减低三分。

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娶两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呢?父亲毕竟只是国王而已,那些皇帝们都有好几个老婆的,比如西斯就有好几个母后。虽然在伽桑克尔与桑丽斯接触不多,但是在逍遥城中,毕竟也算相谈甚欢,甚至还有妮可。妮可,对了,妮可,她本来也是……可是他并没有动心,他不是一个花心的人,他甚至没有碰过缪赛尔丝和迪莉娅,他甚至没想过要碰……

“哈哈……”陆飞仰头大笑,道:“小黑,你赢了,老子就不是做主角的料。”

“你赢了……”他大叫着走出房间,只当是逃避好了。

五分钟,正在等待着毒药发作的两女,忽然觉得浑身躁热,内腑像在热水里被煮一样,这种感觉很舒服,如果皮肤上没有渗出一股股怪味的脏东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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