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录 128.海族

作者 : 東方既白

月朗星稀,陆飞独自一人从缪赛尔丝家出来,一走出这个温馨的小地方,陆飞愁苦得紧。阿古叶的老婆赖在他家不走了,非要他找人教她厨艺,这还罢了,关键试菜的活计就落到他头上,谁让他当初说人家烹饪的食物好吃。有的时候,一个谎言就要用余下的生命来弥补,太可悲了。

陆飞决定今晚跟茱莉摊牌:我们合不来,还是散了吧。

趁着自己的勇气还在,陆飞就要踏上飞剑,忽有所感,一回头,明亮的荧光里,一个窈窕的人影扶着门框,俏立灯下,莹白的光明将女人涂抹得更加圣洁,不可侵犯。

一般不可侵犯的东西,都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去侵犯的**。陆飞小跑过去:“美琪儿睡了?”

缪赛尔丝点点头,抿着嘴,乌黑的媚眼水灵灵的,直直看着陆飞。

陆飞的情绪就像女人头上随意绑束的长发,轻轻颤动,可是万里之内他已经有了两个女人,有根绳子系在他脖子上,她俩一人拉住一头,只要他想作恶,她俩就会收紧绳索,让陆飞喘不过气来。

那些驱杀蚊蝇的植物并没有杀死全部的小飞虫,总有些漏网之鱼,在灯下不知所谓地胡乱舞动,仿佛想从光明里找到精神食粮。陆飞觉得自己不比虫子高尚,他现在不想要精神食粮,他想实实在在地疲累一回。

轻轻拉住女人的胳膊,陆飞将缪赛尔丝带进房里,双手把住她的肩膀,两人距离不过二十公分,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陆飞在等一把剪刀,一个能为犯错误而心安理得的借口,他**果的眼神明白无误地传递出了信息:渴望、纠结、勾引我吧。

那仑人即便残存于恶劣的环境中,依然坚持着对歌舞的追求,由此可知他们多么不知死活了,谈情说爱也讲究你情我愿,甚至至死都保存着那份浪漫又复杂的情怀。这种深情的对视下,哪怕荷尔蒙之间的火花能点燃月亮,缪赛尔丝也只顾着享受这种暧昧的温存,甚至连双肩上传来的温暖触感,都让她有些迷醉,浑然忘了自己要主动,才能真正享受到爱情的甜蜜滋味,做少妇的终极乐趣。

那仑族群骨子里的细腻和温柔,打败了陆飞骨子里的虚伪和风骚,他长叹一声,似怨似喜地苦笑一声,松开女人推门而去,这么晚了,莱西来干什么?

“大人,实在抱歉。”莱西气喘吁吁地下收起车子,说:“撒莫特商会会长多弗尼亲自来了,说要见您,现在就在城主府。”这紧迫的感觉就像伪军在说:皇军,八路进村了。

陆飞收起了给莱西下药的心思,点点头随着他回府,今晚很不爽,希望那个会长不要不识相。

明亮的路灯下,陆飞越去越远,独留弱柳扶风般的缪赛尔丝靠在门框上,眼神飘忽。

城主府大厅晚上也有人值班,否则多弗尼来了还真没人伺候他。让接待员退下,莱西给翘着二郎腿的陆飞端茶倒水,点烟倒茶摆点心,十分殷勤。至于那个什么会长,不理也罢。

“我想你的手下已经将我的身份告之城主阁下了,就不用多介绍了吧?”人到中年的多弗尼实在不想让儿子们多受苦,在这场比拼谁更无礼的冷战中,他自愿认输。

“有什么事你说。”陆飞不冷不淡地开口道。他发现了,凡是黄金帝国的人物都不好打交道,洛可可的人如是,波旁皇室的人如是,现在这个撒莫特的人也是,帕姆恩同样不是好鸟。德拉莫够牛逼吧,可淡水河谷偏偏属于安洛斯之地,于是他很好说话。

“放了我的儿子,这次的事我们撒莫特不追究。”多弗尼十分平静地开出了条件,既不是命令,也不是威胁,只是机械地叙述一件小事。

陆飞同样很平静:“你们雇佣虎鲸对付拉斐尔不关我的事,但是毁坏我的港口,这件事必须赔偿十万金币。你二儿子在我城里闹事,并且扬言要干掉我,这件事又是十万金币。盛惠二十万。”

“天使公爵做绑票的生意上瘾啦。”多弗尼沉得住气,似玩笑般说:“听说你最近做了两票大生意,小心不义之财招来杀身之祸啊。”

“和那些不义之财相比,多弗尼先生应该了解我对你们是多么厚道了。”陆飞不耐烦地打断中年人的话:“我不会管波旁皇室的事,也管不了,另外你家二小子给我提了个醒,以后凡是在逍遥城闹事的,没理的一方就罚十万,保证不让你吃亏就是。”只要了二十万而已,如果这个老小子还不知进退,说不得要动粗了。

“二十万就二十万,小意思。”多弗尼笑道:“咱们再谈谈生意的问题。”老奸商的态度转换让人瞠目结舌,一副有时好商量的神态,说:“逍遥城的工厂既然可以卖给你的城民,可不可以卖给我?新技术也行。”

“……”老半晌,陆飞才扔掉手里的烟头,莱西眼疾手快地接住,这才没烫坏地毯。

“怎么个卖法?”呆愣半晌的陆飞自觉输了一阵,也收敛狂态,开始心平气和地做起生意。

“要么一次性买断,要么分成,不就这两样吗?”多弗尼笑眯眯地说道。老商人了,以前都是巧取豪夺,现在正儿八经地搞合作也属首次,他也不太懂。

“帕大侠ktv你去过吧?设备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就多产一些,让你独家销售,五五分账。”陆飞客客气气地多弗尼发了根烟。不为别的,就凭他是波旁大商会会长,却愿意跟逍遥城平等合作,就值得陆飞客气。

见多弗尼在咳嗽中不知所云,陆飞摇摇头,说:“等会你去体验下本城主的家庭豪华练歌房,你就知道有多猛了。”

多弗尼也是有修为的,给陆飞面子头次抽烟也不头晕,所以清醒得过分,脸上喜色一闪而逝,说:“五五分账怎么回事?”

“我出货,纯利我要五分。”陆飞盯着老商人的眼睛,不屈不挠。

原本还以为有一场拉锯战,不想多弗尼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他又不亏。

这更让陆飞对这个儒商充满了好感,思量一番后,把那些能倒腾出来的东西都说了一遍,并表示会尽快给出样品。

让仆人带着多弗尼去歌房耍耍,陆飞让莱西将两位撒莫特公子放了,他是要做大生意的人,当绑匪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正当他和茱莉两人隔着桌子相对无言的时候,多弗尼兴奋地过来了,嘴里还哼着莫名的调调,仔细听,是《tellmewhoyouare》的伴奏。

“先来一千套,没啥好说的,一万金币一套,哈哈哈,城主,咱们发了。”多弗尼坐在陆飞身边,自顾自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上,满足地深吸一口,在烟雾里莫名其妙:这两人咋了?

“这可是你说的。”茱莉的眼睛有些红,音色中带着委屈。

“我说的。”陆飞无奈地点点头。

茱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带着无限的恨意离开,直奔市政厅,她已经下定决心毒死陆飞。

陆飞说,你做的菜真的很难吃,我为自己的谎言道歉,但是我还想活命,我还年轻。

陆飞说,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难过是没用的,你如果真想提高厨艺,就去开个餐馆,只要一个月能有十位光明正大的回头客,我就雇你当城主府的大厨,吃死我都愿意。

陆飞说,在虚伪的赞扬里,你永远都不会得到提高,去吧,成功都是逼出来的。

……

茱莉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这可是你说的。

多弗尼看了看桌上的几盘菜,又看了看陆飞,这是家宴吗?怎么不招呼客人开动?

“老大,实不相瞒,这套设备的成本才十个金币不到,卖一万是不是太贵了?”陆飞终于从无奈的强硬中回过神来,不敢再想今后的伙食,只好说点开心的事。

“成本不过是账面上的数字,和我的商品没有关系。”多弗尼大笑道:“我的商队能从水陆两头进入德森鲁和查迦,那里遍地是贵族,不愁卖不出去,放心好了。”

陆飞心怀感叹地点头,难怪他老子是二长老,洛可可的老祖是三长老,这气魄决定排名,莫得办法。

“海族奴隶你要不要?要的话一个金币一个,我给你拉几十船来。”多弗尼看着桌上的餐点,觉得要继续加码才能吃上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

“我要那些长鱼鳞的人干嘛?”陆飞不解。中土世界大敌中,最悲催的要数海族,本部被强大的波旁海军赶入绝望海域不算,外围还经常被捕奴队光顾,大大小小的部落被人族包圆,抓回来卖钱。

“做奴隶进工厂啊。”多弗尼理直气壮地说:“咱们有十几个项目,没人干活怎么行,你城里有多少人我还不知道?你放心,海族就是胸部长了些鱼鳞,其它方面和人没区别。还算聪明,要不当年也不会攻入波旁西南沿海不是?而且上了岸,海族就是渣,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放心好了。”

陆飞一拍脑门子,有前途。

邦德和他哥哥西德都被带到会客厅,多弗尼果然有严父风范,见哥俩还是囫囵个,对着邦德一顿拳打脚踢,好不容易让陆飞拉开,多弗尼指着陆飞对哥俩说:“这是你们陆飞叔叔,敢不敬就打死你们两个不争气的。”

陆飞站在边上呵呵傻乐,他又当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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