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录 14.狂潮

作者 : 東方既白

陆飞有钱后,果断地辞了杂役这项有前途的工作,并且花费二十个金币买了套房子。房子离魔武学院不远,位置有点偏,但非常安静。后院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三面墙和一口井外,什么都没有。陆飞琢磨着反正现在是夏初,种点啥还来得及,于是回家将苏茜接了过来准备让她折腾,不料约翰夫妇也非要跟着过来看看。

一听说儿子**买房了,约翰夫妇先是不信,等陆飞拿出十个金币的家用,二人才转疑为喜,孩子出息了,做父母的当然高兴。

当下几人就忙活开了,一个下午才将陆飞的新家收拾熨帖,陆飞头次这么有钱,于是铺张了些,带着家人下了回馆子。晚上约翰夫妇也没回家,被子床什么的都是新的,当晚就住下,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去,老约翰要顾店,杜娅则回家洗洗刷刷,朴实的二人从没想过还能动弹时享儿子的福。

“哥哥,你看这里栽一棵红果树可好?过几年我就可以吃到红果了。”苏茜难得找到自己做主的机会,一听陆飞委托她布置后院,当下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小胳膊准备大干一场。

“瞧你馋的,不是给你工钱了吗,去买零嘴的时候要小心点,别跑太远。”陆飞比划着拳脚,漫不经心地答道。

“自己种的比较甜嘛。”小丫头腻滋滋地说道。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有钱的小丫头,不但可以随便玩,而且还有零花钱,很多的零花钱,一个银币那么多的铜子,沉甸甸的,就藏在自己床上的枕头底下陆飞送她的那个小钱包里,她不知道钱包值三个银币来的。

“苏茜真懂事,这么小就懂得靠劳动换取报酬了。”陆飞笑嘻嘻灌输正确的处世之道。

“我才不小咧。”苏茜皱了皱鼻子,骄傲地说:“每次和他们玩,我扮的都是新娘,我都长大了,你看。”说着便踮起脚尖,试图使自己看起来高一点:长大了才有用,有用才能获得更多的工钱。

“哪个王八蛋这么大胆,敢抢我的妹妹?”陆飞佯怒道。

“嗯,他们都不如哥哥好。”苏茜肯定地说道。

陆飞心里比赚了八十金币还满足,呵呵傻笑。做为一个拥有成年人灵魂的少年人,上天再也没有比一个小妹妹更好的礼物了。也许很多做哥哥的小时候不觉得,等到长大了,才会发现其中的珍贵及感伤。

“小黑,你说我能不能把拳脚功夫交给苏茜?”陆飞练得汗流浃背,休息时问道。

小黑在清凉的墙影里头也不抬,只斜瞄了陆飞一眼便继续看书,很形象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老子教你的,谁也不许传。知识是知识,物件是物件,有的能流传出去有的不能,小黑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陆飞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只能等苏茜再长大点送去学院修行了。

却说弗兰奇手里拿着近百颗天香丸四处兴风作浪,一开始确实遇到了阻力,虽然包装漂亮,但毕竟是没有来头的东西,谁也不敢乱吃,送出去的那些估计都不知被扔到哪个角落了。几天不见动静,弗兰奇没办法,只得雇了个老混混来试药,并且邀请众多商人朋友观礼。那个被雇来的人瞧见众人都一副看死士的眼神,当下就要反悔,依旧是弗兰克用强硬塞进肚子,然后关进一间屋子里。除了提供食物饮水外,还召来妓女服侍他,一天一换,太生猛了,不换扛不住。听着屋子里姑娘们各种情绪的叫声,一些好事的商人们顿时激动了,既为药效之神奇,也为偷听的刺激。

才第二天就有沉不住气过来查问情况的商人想买小药丸,可弗兰奇却拿捏起来,愣是不卖,非得等到三天后才开售。

第三天,那个死士心满意足且红光满面地走出来,试探地问这种实验还要不要做,他愿意免费当志愿者。

现在自然没他什么事了,给钱打发他走以后,弗兰奇才对着那些受邀或者非受邀而来的商人们道:“话不多说,天香丸一颗,可保三日龙精虎猛,且完全无副作用,无论是二十岁的壮小伙还是七十岁的老先生,只要那活儿还在都同样有效。本人手里只有十颗,大家要的可以开价了。”

“五十金币,我全要了。”一个自以为豪爽且有眼光的人首先喊道。不管是不是寡人有疾,在商人的眼中,这就是一种商品,能为自己和顾客带来福音的商品,所以扭扭捏捏的家伙根本不配出现在这里,先下手为强才是正理。

“五十五。”一个沉稳的大胡子报出了自己的价格。如果用这种药丸去上面疏通关系,绝对是无往不利,有的时候金子的坚挺并不能完全影响肉身的。

“我出六个金币要两颗。”一个财势较弱的男人也忍不住动心了,不过经他这么一报价,即便被他买去两颗,剩下药丸的价格也不会低于三金币一颗了。

六个金币买两颗催情药,这小子一定是吃够了苦头。众商人为此人的抬价而咬牙不已,纷纷恶意猜测。实际上也是如此,此人虽然财力不及,但颇为,一直疲于周旋在各位美貌情人中间,年近四十的他早已不复当年英勇,如今碰到好药,自然想买来找回场子。虽然明知道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很容易得罪人,但是大家谁没有几个情人,他也不甚在意,让那些矜持的家伙永远垂下去吧,老子要去快活了。

见半天无人应声,老弗兰奇取出两颗药丸交给那个商人,似有深意地说:“凡事有度,爱惜着女人点。”

就只这句话,一下将各位有钱人心中的馋虫勾了起来,刚刚同仇敌忾的气势顿时土崩瓦解,面红耳赤地喊起价来,最后几颗更是差点没打起来。

科迪费斯虽然只是混乱之领的一个王国,但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一面靠着天堂海域,一面靠着阿克斯群山之角,而且牢牢占据着赫狄阿谷江的出海口,表面上与波旁帝国平分航运利益,且深受商业繁荣的帝国影响,王国商人们总体财力还算不错。更加上能在王都厮混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有钱有势的不在少数,区区几个十几个金币对他们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他们不屑去**,但是和那些情人厮混哪次不是豪爽无比的花钱,但有时候身不由己,身体豪爽不起来的时候,反而要花更多的钱来哄女人满足,这账怎么算怎么不划算啊!

老弗兰奇收获了七十多金币,一张肥脸笑得十分动人,毫不掩饰自己生意成功的喜悦,对于旁人打探这药丸来历,皆是哼哼哈哈地应付,大谈该药的神奇之处,只骗得那些人顾不得追问,个个迫不及待地找人试验去了。

弗兰奇暗自琢磨:“得让弗兰克回去好好和那炼金师套套交情,让他保持炼药的热情,而且绝不能让别人把墙角挖了。”

当天下午,弗兰克再来取货,不同的是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陆飞的新居他上次来过,所以这次熟门熟路,礼物当中也有送给苏茜的东西,算是投其所好。

“搬个家而已,还送什么乔迁之礼,客气了客气了。”陆飞笑眯眯地接过礼物,请弗兰克坐下,道:“不知道贵家卖出多少?”

“这个……”弗兰克有些不敢启齿,虽然目前仅仅送出去十几颗卖出去十颗,但是手中的存货绝对会只涨不跌的,那个价值让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让陆飞知道,思量许久才道:“到目前为止共卖出十颗,收了七十三枚金币,不过有些是……”

“行了,不用说了。”陆飞笑呵呵地摆手道:“我只是关心行情而已,卖多少钱是你的本事,我不会再管了,在我这里取货还是老价钱,这个你放心。”

“行情你绝对放心,有多少我收多少,不过还是老价钱取货不太好吧?”弗兰克先是不相信,又看陆飞不似说笑,心中却感慨起来,这人现在有点那高深莫测的意思了,估计是在炼金大师那里得到了天大的好处,才会不将这点钱放在眼里。看来他追上妮可有望了,要不我帮帮他落他个人情?

实际上陆飞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连一个金币都不值,人家卖大价钱那是人家的本事,总不能因为口香糖一块五一盒,用过后做成套套三块钱一包,所以要求套套补偿口香糖吧?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陆飞不想浪费精力去算那些细账。

弗兰克拿着新药乘兴而去,陆飞则看着翻动礼物的苏茜直乐,笑说:“来,妹子,哥给你讲故事。”

“哇,这个布女圭女圭好丑,哥哥肯定不喜欢,归我了。”苏茜无视陆飞的深情厚谊,搜刮到布女圭女圭后径直回房了。

陆飞模模鼻子,不就是借和尚的口说女人是老虎吗,至于记仇这么久?

身处小宅的陆飞,浑然不觉一股春风掀起阵阵狂潮,连他都难逃被席卷的命运。

这几天老弗兰奇家真是顾客盈门,川流不息,那些相熟的不熟的,以前上赶着巴结的,都一个个约好似的登门而来,目的不言自明,讨药来了。闺中传言,男人们忽然生猛了。有的男人怡然自得坚挺如铁老当益壮,有的则愁眉苦脸饱受冷眼不见起色。这不一打听到根源处,有问题没问题的都上赶着来讨东西了,并且允诺好处若干,让老弗兰奇一直处在亢奋的状态中不能自拔。这几天,少妇小姐们一个个舒展着自己光彩照人的肢体,有事没事地上街、串门、开舞会,显摆自己的满足和幸福,使得街上的男人女人们都跟着开心起来。那些本身可能不怎么幸福的女子一打听那些骚蹄子发春的原因,为了自家男人或者情人的脸面,不得不跟着幸福一下。这样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街边乞丐的赏钱明显多了,各类教堂的捐款和英俊神父忙碌的次数多了,小商小贩或者各大店铺的生意多了。女人疯狂起来很可怕,幸福起来,更可怕,前者倒霉的是男人和钱,后者倒霉的是钱和男人。这才几天,整个王都伽桑克尔都浪漫起来。这正好说明浪漫之都的第一要素就是男人要花,性能力要强,如果一个地方的男子全部早泄,那还浪漫个屁!

趁着这股风潮,各大店铺皆推出自己新款的夏装首饰,神棍们也鼓吹爱情天使正在天上注视相爱的人们,相爱之人只要捐款祈祷必会长兴厮守,爱意绵绵。而那些奸诈的小老板则开始响应号召,推出浪漫季求爱必备杀器,名曰:花语美人。

这一切的一切,起因都在于那些流落民间的仙丹,一颗颗屎黄色豌豆粒大小的药丸子。

王宫里,爱登王三世捏着手里的小药丸迷瞪许久,笑道:“有意思,看来加了香精草,这真的是那个精灵的孩子弄出来的?”

侍从官肃然道:“是的陛下,弗兰奇的儿子弗兰克每隔三天就会去取一次药,绝对错不了。不过那个布拉迪的制药过程我们的人并没有探出来,只是了解晾晒这个部分。”做为一个忠心的侍从,他想了想又道:“我从手下人的回报中得知,此药虽然神奇没错,但是制作方法粗劣,似乎还很不卫生,我不建议陛下您服用。”

“咳咳……”爱登三世本就有试一试的想法,现在被侍从点破,也不好意思当面服下了,只是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从官心道果然如此,也不再多劝,躬身退下。

爱登三世见周围无人,一口吞下药丸子,心中思量:如果吃出个好歹,到时候要不要找他的麻烦?万一被人知道我那个不怎么给力岂不大大的丢脸?算了,找个人打他一顿好了。却没半刻钟,爱登王就感觉不对劲了,月复部一股热气直往脑门子冲,这和他少时临幸第一个宫女时的感觉一样,心中欣喜,疾步往王后的寝宫而去,这些年苦了她了。

至于教训陆飞的事,早已化作下月复的热流即将喷射出去。当然,不罚也不会赏,最多出高价买下一些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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