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之天下第一 第四章 我的认真只为你而存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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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孔遥讲了很多关于崆峒派的事情。他说,崆峒派在对身份地位的的称呼上有别于其他门派的原因是崆峒派有八个掌门人,即飞龙门掌门、追魂门掌门、夺命门掌门、醉门掌门、神拳门掌门、花架门掌门、奇兵门掌门和玄空太极门掌门。八个掌门是平级关系,不互相管辖,但由于玄空门武功基本是掌派人独修的功夫,所以玄空太极门的掌门基本也就是下一任的掌派人。而比八个掌门身份再高一级的就是掌派。崆峒派掌门要求必须精练8门功夫,学全118种套路,这118套武术刚柔风格不同,一人很难适应。能全部精练者为武学奇才,方能成为掌派人。没有这样的奇才,这一时期就没有掌派人。所以自始祖飞鸿子创派以来,虽然崆峒派武学不断,但掌派人并没几个。就连自己的爹孔令,也只是代掌派人。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越接近崆峒山,秦慕越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起来,这次要解决的不是一两个门派的争端,而是要洗刷各大门派掌门武功被废之辱,搞不好会卷入武林上又一场血雨腥风。但半途而废不是秦慕的作风,危险和刺激迸发出的火花让他兴奋,更何况这条路的终点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终于,随着崆峒派弟子欢喜的一声通报,秦慕和孔遥来到了代掌派人孔令的床前。与上次在少林见到的那个精神矍铄野心勃勃的长者不同,眼前病榻上的这个人脸色灰暗,形容枯槁,仿佛风雨飘摇中的一片落叶,不知何时会走到生命的尽头。他用浑浊的眼球看了看自己,嘴巴一张一翕,孔遥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努力听清他说的话——她回来了。

一直站在床边默默照顾老人的孔灵开口了,她说自从爹受伤回来就一直说这四个字,青城、昆仑、华山派掌门和爹一样全身经脉尽断,醒来之后神智一直不清醒,嘴里只能说出一句话,就是“她回来了”。秦慕看她小小年纪说话简洁有力,条理清晰,不像她哥哥一样着三不着两,倒是有些惊讶。不过秦慕发现她时不时地看着孔遥,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正说着,下人来报,青城、昆仑、华山三大门派已经派人过来商讨讨伐魔女的事宜,此时正在书房等候。秦慕不知是否要回避一下,还没张口就听孔灵说道:“秦大侠,请随我来。”

孔遥兄妹见过三大派代表,入座之后直奔主题,孔灵说这次邀各位前来就是想商量一个对策,四大门派接连无故受辱,这是对武林正道的挑战,我们必须反击。峨眉派说,没错,我青城派自从创派以来就一直受到武林同道的敬重,这次居然遭到如此奇耻大辱,这要我们怎么抬得起头来?昆仑派更是激动,道:“就是就是,我师父自从被救一直不肯进食,他是咽不下这口气啊……”说着居然就要淌起眼泪来,坐在旁边的华山弟子赶紧掏出手绢低声安抚。就在这时,孔遥猛地走过去,指着那条手绢对华山弟子问:“你的手绢在哪买的,真是好看。”在坐的各位都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倒是孔灵,大概是对自己哥哥的行为见怪不怪了吧,镇定得很,轻轻咳了一声:“咳咳……哥哥是给大家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做吧。”转回正题,华山派提议把事情告诉武林盟主镜湖青楚,让他为大家主持公道。青城派和昆仑派则觉得如果委托镜湖青楚解决就相当于把各派掌门武功被废悬于城楼的事情公布天下,到时候四大门派颜面何存?倒不如暗地里调查,找出凶手再公布出来,也算挽回一点面子。孔灵不置可否,但是显然心中已有主意,说:“崆峒派素来低调做事,这件事关系我派名誉,更要谨慎。我身边这位秦大侠,心思缜密,年少有为,就连杀害镜湖山庄已故老庄主的凶手也是他查出来的,想必各位都已有所耳闻。我兄妹二人资历尚浅,况且崆峒受此重创,需要一些时间恢复。我们准备拜托秦大侠调查家父受伤一案,不知各位意下如何?”秦慕暗自感叹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胆量,分明不把镜湖青楚看在眼里,更在这么多前辈面前叫板,明摆着宣告不管你们三派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崆峒就要这么办,要是同意就大家一起,要是不同意就请各显神通吧。众人一听,想到镜湖山庄自己的事情都要靠外人帮忙,倒也没有理由反驳了。不过还是提议倘若秦慕不能解决,就要上报镜湖青楚,毕竟他是武林盟主,其号召力和影响力是任何一个门派都不可能达到的。孔灵很自信,立刻就答应了。就在此时,青城派突然说道:“话虽如此,但是秦大侠调查也要有个期限,否则你十年查不出来难道要我们等十年吗?”。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连孔灵脸上也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秦慕突然有一种被陷害的感觉,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而且就算他们不委托,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于是自信地说:“承蒙崆峒派三爷和大小姐看得起在下,肯让在下调查,我秦慕也绝对会尽心尽力,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就以三个月为限,倘若我不能给在座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宁愿十年之内不再过问江湖事。”

身为江湖人,不问江湖事,这对一个踌躇满志,一腔热血的武林新秀来讲是一件不能再严重的事情了,既然秦慕已经许下承诺,其他人也无话可说,三大派告知了一些掌门被害的细节之后就此告别,回去处理派中事务。而秦慕则住下来继续搜集资料调查研究。

通过三大门派代表的叙述和对孔老前辈的检查,秦慕发现,四位掌门、掌派人都是被雄厚的内力震断经脉而导致武功尽失,之前又仿佛受到什么巨大刺激,醒来之后语言功能受损,神志不清,除了孔老前辈可以模糊地说出“她回来了”其他三位掌门都无法言语。另外,四人的共同之处还在于,被悬于城楼的时候手中都拿着一张人物画像,题诗正与十年前的落魂剑谱有关,这幅图也是后来有人代樱落公布出来的。加上樱落与八大门派的血海深仇,由此而看,凶手直指樱落。但是还有一些疑问,第一,这件事和她绝对月兑不了干系,但是目前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肯定的指认,仅凭一句“她回来了”和一张画像并不能就判定凶手就是樱落,这还需要下一步的深入调查。第二,倘若凶手就是樱落,目的应该是报仇,那么以她的身手,当年武林大会上她为何没有趁着八大门派集结的时候杀个痛快,反倒等了那么久再逐个击破?而且,据当年亲历那场大会的孔遥兄妹所说,直到樱落下山,各大门派弟子都只是轻伤,更无死亡,可见樱落本人并不嗜血,的确只是为了“讨回公道”。第三,鉴于八大门派与樱落的恩恩怨怨,青城、昆仑、华山和崆峒只是个开始,剩下的丐帮、峨眉、武当、少林不就也将遭此劫难,但问题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震远镖局虽不属于八大派之一,但是当年也被邀请参加了武林大会,他们会不会也有危险呢?

秦慕想得头疼,恰巧茶也没有了,不愿惊动下人,就一个人去找厨房烧水沏茶,顺便出来透透气,。经过柴房门口,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心想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立刻警觉起来,蹑手蹑脚地正待查看,忽然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

女的说:“怎么办,我好像有了。”

男的安慰道:“你别瞎说,那有那么巧,一次就有了。”

“可是,我很害怕,这件事要是被发现,我肯定会被逐出师门的。要不你去找我哥提亲吧?”

“害怕什么,你不只是怀疑吗?明天去找个大夫看一看,要是真的有了,我再去提亲也不晚。对了,你没跟别人说咱俩的事儿吧?”

“没有。”

“那就好。你乖乖听我的话,等我学到了上乘的武功,有能力保护你了,就带你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咱俩,男耕女织,再生一大堆孩子,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你真坏,谁要跟你生一大堆孩子了……”女的娇羞起来,“我才懒得理你呢……”

秦慕随后就听到里面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有些尴尬,正欲离去,忽听门“吱呀”一声打开,赶紧躲到黑暗处,,就见一个男人贼头贼脑地出来探探头,见没有人,整理一下衣服大摇大摆地离开,没一会儿,那个女人也警惕地关上门,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躲在黑暗中的秦慕本无意管他人的男女之事,但当他看清月光下女子的脸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小小震撼了一下。她居然是……

第二天秦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孔遥兄妹,二人对他的推断很是赞同,孔遥建议秦慕立刻动身追查樱落的下落,但是孔灵觉得比起漫无目的的寻找,现在更重要的是要了解凶手的思路,预测下一个目标是谁,做好防备,阻止惨案再次发生。秦慕也同意后一种意见,但是先青城,再昆仑,后是华山和崆峒,凶手到底是随机下手的还是按照某一顺序一次进行的呢?说到这里,秦慕问会不会和当年武林大会的比武顺序有关?孔灵想了想,当时看到樱落出现在会场,大家为了得到落魂剑谱都红了眼,都抢着要去拿下樱落,所以虽然定的是一个一个与她比试,但实际情况是樱落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根本毫无顺序而言。线索又断了,大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这时,下人端上一盘葡萄。兄妹俩最喜欢葡萄了,立刻就高兴起来。“来来来,”孔遥招呼秦慕,“先不要想了,吃点葡萄放松一下,这可是从西域运来的葡萄,特别好吃。”说着便挑了一颗最差的葡萄放在口中。孔灵也坐下来,捡了一颗最饱满的细细品味。秦慕看着二人吃得津津有味,没一会儿居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孔遥专拣最差的吃,而孔就只吃剩下的葡萄里最好的。秦慕感叹,这个哥哥还真是心疼妹妹,把最好的都留给妹妹。孔遥听到,哈哈大笑:“秦兄,此言差矣,我兄妹俩是观念不同,各取所需。从差的吃起,是因为这样的话下一个总是比这一个好,这样就吸引着我不停地吃;但是妹妹认为从好的吃起,就表明自己永远是在吃最好的。”秦慕笑,原来是这样。“我和哥哥还曾经为这个吵过架呢,”孔灵插嘴道,“不过后来我们觉得,其实这并不矛盾。哥哥是怀有希望,而我是享受现在,二者方式虽然不同,但是过程都是在享受美食并且结果也如自己所愿。”“从好的开始……从最差的开始……这就好像对敌,”秦慕想得更多,“倘若敌众我寡,当擒贼先擒王;倘若敌我相当,便可从最弱的下手,打开缺口,分而治之……”孔遥糊涂了:“秦兄你在说什么啊?”倒是孔灵脑子转得快:“那么这个顺序很有可能就是按照八大门派的强弱来定的?”“没错!你们来看,”秦慕拿起剩下的葡萄粒按照大小顺序排好,指着葡萄,“八大门派虽然在江湖上齐名,但是其实还是有强弱之分的,敌人正是采取的孔兄吃葡萄的方法,从最弱的开始,分散打击,不仅制敌轻松,又能造成八大门派的恐慌,使得他们自乱阵脚露出破绽。由弱到强排列,应该是青城、昆仑、华山、崆峒、丐帮、峨眉、武当、少林,倘若我的推断没错,敌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丐帮!”

终于把思路理清了,孔灵高兴地与秦慕击掌庆贺,正要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闺房外,孔遥面色凝重,和大夫交代了几句,就让下人带着他去抓药了,自己皱着眉头来来回回地踱步,直到下人来报说小姐醒了,这才急忙冲进去。

孔灵刚刚醒来,头还是晕晕的,见到哥哥来了,挣扎着想坐起来,刚想叫一声“哥”,就听“啪”的一声,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瞬时肿了起来。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蒙了,孔灵捂着发烫的脸,眼中噙着泪,表情很疑惑。孔遥越看越气,伸手又是一巴掌,还想再打,被秦慕一把拦住,挣月兑不开,气得直骂:“不知羞耻的东西,我孔家的门风都被你败坏了!说,奸夫是谁?”孔灵心中一沉,随即泪如雨下,却不肯开口。孔遥见她的样子真是又急又气,秦慕见势不妙,赶紧把孔遥连拉带劝,拽出房门,临走告诫屋内的侍女,此事不可张扬,若是敢走漏一点风声,必不轻饶。

秦慕好容易把孔遥拉回房间,又开导了好一会而,这才平静下来。孔遥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没有看好妹妹,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不仅毁了她自己一辈子,就连整个崆峒派都跟着抬不起头来,真是家门不幸。秦慕知他正在气头上,也不多言,等他发完牢骚,递了杯茶给他,开口道:“孔兄请息怒,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既然令妹已经怀孕,这是事实,那就要寻找解决的办法。”孔遥想想也对,急切地问该怎么办才好。秦慕犹豫了一下,说:“自从老爷子卧床,崆峒受到重创,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倘若令妹未婚先孕的消息传出去,必成为江湖的笑柄,崆峒派颜面全无,更没办法扭转乾坤了。况且老爷子本就病重,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再受打击,急火攻心,恐怕会……”孔遥连连称是,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灵儿的肚子大起来?秦慕本来不想管这档子事情,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何况自己一个外人。不过孔家有事,自己身在其中而冷眼旁观也不太合适,而且看到孔遥手足无措的样子,以他的智商处理事情,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乱子。算了,送佛送到西,就帮他一回。打定主意,秦慕严肃起来,说不管怎样,你是一家之主,我只能给你提供建议,但是到底要怎么决定就要看你自己了。孔遥点点头说好好,你只管说就好了,我会仔细考虑的。秦慕心想你会仔细考虑才怪,不过还是告诫他,首先这件事情不能张扬出去,一来家丑不可外扬,二来容易打草惊蛇——我已经吩咐下去,凡是走漏风声的必不轻饶;其次,我们要秘密调查这个男人是谁;第三——秦慕盯着孔遥的眼睛——倘若揪出这个男人,你是要怎么处理,可要仔细想清楚。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孔灵月复中的胎儿要不要生下来?孔遥听得一愣一愣的,挠挠头说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不过那么多我也记不住,既然你都分了“首先其次”了,那我们就从“首先”开始吧。秦慕一口血含在嘴里不敢喷,久久才说那个“首先”现在可以不管了,还是从“其次”下手吧。

孔灵性格倔强,让她开口比登天还难,而且大夫说她身体虚弱,不能再受刺激,二人商量之后,叫人把灵儿的贴身侍女琴儿找来,细细盘问,但是这个琴儿不知是真不清楚还是不敢说,跪在地上只是哭着说不知道,两个大男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更是心烦气躁。正在气恼的时候,下人来报,说镜湖山庄的大小姐镜湖紫云来访,正在她的专用客房紫圃园休息。孔遥一听,有救了有救了,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来到紫圃园,满眼的薰衣草,香气扑鼻,让人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镜湖紫云正在凉亭里喝茶,沉浸在满世界的紫色当中。“紫云!”听到孔遥欣喜的一声喊,紫云没有惊讶,只是笑着说:“孔三哥,你还那么浮躁,一点未来掌派人的样子都没有。”孔遥不太好意思:“我呀,是见到你高兴得什么都忘了。”正巧秦慕也跟了过来,打声招呼,紫云是又惊又喜,忙问他跑到哪里去了,可把大家担心死了。秦慕不愿多谈,转移话题问她这次来崆峒派是有什么事情吗?紫云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看了一眼侍女,侍女便送上一张请柬。紫云说:“差点忘了……下个月十五是我和南宫雁的婚礼,还请世伯,孔三哥和灵儿姐姐一定要参加哦。至于秦慕哥哥,小妹不知道你在崆峒,所以没带请柬,不过我会立刻叫人送来的,还请哥哥不要怪罪我哦!”秦慕见她面有羞涩,顿觉好笑,别说你没带请柬,就是没有请柬我也会上门讨喜酒喝的……不过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丫头总算要出嫁了,南宫兄弟那里往后可就更热闹了,还不每天都鸡飞狗跳的啊。紫云佯怒,一拳打在秦慕肩头,歪着头撅着嘴说他娶了我是他的福气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嬉闹之时发现孔遥脸色不对,赶紧停了下来,问怎么了。秦慕知他心中有事不再多言,紫云不依不饶,非要孔遥说明白。孔遥沉吟半响:“也罢,你随我来。”

三人回到关着琴儿的那个房间,继续盘问。路上,孔遥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紫云,除了震惊惋惜之外,紫云自告奋勇保证会让琴儿开口。紫云让秦慕和孔遥都留在门外,自己进去和琴儿谈谈。琴儿已经不哭了,跪在地上发愣,见到镜湖紫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抱着她的腿直求“紫云小姐救我,紫云小姐救我……”紫云把她扶起来,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用手帕擦擦她满是泪痕的脸说道:“你看你,脸都哭花了。”等她平静下来,柔声问道:“琴儿,你家小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把你听见的,看见的都告诉我,我会帮你。”琴儿一脸惊恐:“不行不行,少爷小姐是不会放过我的,他也会杀了我!”“她是谁?”紫云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问。琴儿又流出眼泪:“你帮不了我的,谁都帮不了我……”紫云放开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免再吓着她:“琴儿,我问你,你跟着你家小姐多久了?”琴儿算了算:“我八岁开始服侍小姐,到现在已经十四年了。”“那我再问你,小姐对你怎么样?”紫云问。“小姐她,”琴儿不再抽泣,“小姐她从来没把我当过下人,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都会留给琴儿,就连琴儿闯了祸也不会轻易责罚。”“既然小姐对你这么好,你又应该如何报答她呢?”紫云托着琴儿的脸,让她的目光直视自己。“我……我……”即使这样琴儿还是不敢看紫云,“我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小姐的恩情……可是,可是这件事是小姐交代不能说出去的,如果说出去,我也难保性命……”紫云此时更加肯定琴儿知道所有的事情,便放了心——不怕你不说就怕你不知道,只要你有料我就有办法让你开口——于是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好琴儿,我相信你也是希望你家小姐幸福的,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小姐的清誉,倘若你不肯说,灵儿就只能以败坏门风的罪名被逐出崆峒,从此自己带着孩子流浪,受风吹日晒之痛,流离失所之苦,到时候你只有两个结果,一是陪着她在外流浪,二是自行了断以谢天下。”琴儿眼睛来回转动,紫云知道她已经开始动摇了,继续说下去,“但是如果你能说出让灵儿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就算将来灵儿被逐出崆峒,她和孩子也有个依靠,幸福地生活下去。你这么做不是背叛,反而成全了一对有情人,小姐又怎么会怪你呢?而且你立了大功,少爷一定会奖赏你,到时候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再配一个好人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去,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一炷香之后,琴儿终于下定决心,跪在紫云面前,郑重地说:“紫云小姐,我家小姐的一生幸福可就交托给你了……”

三更时分,秦慕和镜湖紫云躲在树后悄悄地观察对面的情况。秦慕低声问:“咱们都等了两个时辰了,连只猫都没见着,你就那么肯定他会出现?”“我不肯定啊,”紫云转过头来,装着一脸无辜的样子,“琴儿只是说,‘他’经常会在这里等灵儿姐姐,但并没有说今天一定会来啊。”面对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紫云,秦慕只得投降,僵着嘴角苦笑:“我们现在就是在守株待兔咯?”紫云坏笑着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把秦慕的嘴角提上去:“秦慕哥哥,别灰心嘛,灵儿晕倒的事情早就传开了,那个男人只要有一点良心都会来看望她的,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秦慕忽然一把捂住紫云的嘴,压低声音:“嘘,你看!”果然有个黑影一闪钻进了柴房,紫云起身就要过去抓人,被秦慕按住,气得眉毛都快竖起来了。秦慕拉着她神秘地说:“你别急,我陪你看场好戏。”说着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外偷听。

柴房内一片漆黑,只听见一个男人略带关心的声音:“灵儿,听说你昨天晕倒了,我担心死了,可是又不敢去看你,你不会生气吧?”一个女人声音娇滴滴地答道:“哼,死鬼。”男人奇怪地问:“咦,你的声音怎么变了?”“我生病当然声音会变了,你都不关心人家,还怪我。”男人赶紧认错:“你别生气嘛,是我不对……你老躲在柴垛后面干什么,来来来,让情哥哥关心一下,我给你检查检查身体……”说着坏笑着就走到后面想为“灵儿”宽衣解带,欲行云雨之事。躲在门外的紫云羞红了脸,咬牙切齿地骂道:“混蛋!”秦慕赶紧“嘘”了一下:“马上就有好戏看了。”看样子自信的很,煞有一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兴奋。紫云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好戏”上场。就听男人喘着粗气,急不可耐地扑上去,亲得“咂砸”作响,试图月兑掉“灵儿”的衣服,突然“啊”的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秦慕二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脚踹开门走进去。

紫云点上灯,柴房内一切清晰可见,立马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一个男人果着上身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着月复部,痛苦地坐在一堆稻草上。另一边,孔遥头发上都是稻草,脸上的胭脂水粉已经花了,想必是被这个男人亲了好一会儿的缘故,身上穿着灵儿的衣服,也快被解开的样子。孔遥整整衣服,抹了一把脸上,使劲吐口水:“呸呸呸,连老子都敢亲,你活得不耐烦了!”说着还踢了那个男人一脚,惊叫道:“乔柯,是你!”没说完就狂风暴雨般把他一顿揍。秦慕看打得差不多了,就拦住孔遥:“好了,好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还是先把他关起来,明天再审。”孔遥这才停手,命人把他绑起来,关到地牢,严加看管。

回到紫圃园,紫云还止不住笑,一个劲儿问这主意是谁出的。秦慕憋着笑不答话。孔遥一脸尴尬,越越不让笑,紫云就笑得越厉害,埋怨道:“我说秦兄,你说这黑灯瞎火的,他又看不见,你非要我描眉画眼的,敢明儿传出去这成什么样子啊……”秦慕故作严肃地答道:“要想成大事就要不怕牺牲嘛……对了,我说要你等我发出信号再行动,你怎么不听指挥?”孔遥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大哥,还等信号呢,要不是我一拳打飞他,刚才可就被霸王硬上弓了。我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又搂又亲也就算了,总不能把自己的贞节也搭进去吧,人家可是第一次呢。”孔遥瞪着无辜的三角眼装可怜,收着肩膀晃来晃去,做出羞涩的扭捏姿态,秦慕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月光下,每个人都很开心,尽情享受所剩无几的快乐。

虽说孔灵犯下大错,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孔遥只是限制了她的行动,不让她走出房间一步,每天还是要嘱咐厨房炖了上好的补品送过去。秦慕看在眼里,便知道了他其实还是心疼妹妹的,爱屋及屋估计连这个这个孩子都顺便接受了,只不过嘴硬,不肯拉下面子来。

地牢里,乔柯被绑在柱子上,虽未受刑,但这被绑着的滋味可不好受,又被一身蛮力的孔遥狠揍了一顿,浑身疼痛,哭爹喊娘的直叫唤,连看守他的崆峒弟子都受不了了,退到地牢外躲清静。秦慕陪着孔遥来审他,见他一副受不得苦挨不得痛的窝囊样子心中就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孔灵怎么会喜欢他这种人?孔遥是个直性子,进门就骂:“挨几下拳头就哭得跟死了爹似的,你也算男人!真不知道我妹妹怎么会喜欢上你!”乔柯一看见孔遥来了,仿佛见了救星一般,看那架势,要是没被绑着肯定磕头如捣蒜:“三爷,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我和灵儿是真心相爱的,只要您放了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灵儿,照顾她,呵护她,绝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我呸!”孔遥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让她怀孕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呵护她爱护她了?”“灵儿怀孕了?”乔柯一愣,反倒镇定下来了,“我说大舅子,既然灵儿怀孕了,你就更不该绑着我了,我要是有个好歹,灵儿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没有爹了,你忍心让灵儿守一辈子寡吗?”。这话正说到孔遥痛处,孔遥一时语塞:“你……你……”乔柯得意起来:“你若成全我和灵儿,不仅保全灵儿灵儿名节,为她找到一个好夫婿,而且我也会是你最好的帮手,合你我兄弟二人之力,必定能将崆峒发展壮大……”话是有几分道理,孔遥心动了,眼前这个人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毕竟是灵儿肚子里孩子的亲爹,出了这样的事情,灵儿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呢?秦慕就知道孔遥斗不过他,但毕竟是外人没有发言权,只得小声说还是小心为妙,不能轻信。孔遥也觉得不能这么容易就这么答应了他,这小子也太张狂了,得试试他对灵儿是不是真心的,先诈他一诈:“乔柯,你拜在我崆峒门下日子不短了,也知道崆峒的规矩,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废武功,留在崆峒与灵儿完婚;要么我崆峒也留不下你,看在灵儿和孩子的分上,可以放你下山,但从此不得踏入崆峒一步,更不可见灵儿或与孩子相认。”乔柯一听要留下就得自废武功心想你还不如叫我去死呢,刚想说选第二条路,一眼瞟见孔遥身后的过道拐角处露出衣服的一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摆出一副沉痛的表情:“三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灵儿都是认真的,别说要废掉武功,就是废了我的两条胳膊两条腿,我也要跟灵儿永远在一起!”孔遥还想再试试他,喝道:“好啊,那我就先废了你的武功再说!”说着就运气准备发功,一掌还没劈过去,只见一颗石子飞来,孔遥立刻动弹不得。“我看谁敢伤他!”孔灵从过道里走了出来,扑到乔柯身上心疼得查看有没有伤口。随后出来的镜湖紫云,秦慕有些惊讶地看着紫云,挤眉弄眼地问孔灵不是被禁足了吗?紫云一脸无奈,也挤眉弄眼说我哪里管得住她啊。“乔柯,你受苦了。”孔灵一边为乔柯松绑一边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我们走。”说完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就扶着乔柯离开。秦慕和紫云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拍拍孔遥的肩膀,也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回头一看,孔遥还定在那里,原来是孔灵情急之下点了他的穴道,到现在还没解开。秦慕试着替他解开穴道,几次下来都没有效果。紫云说秦慕哥哥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崆峒派的独家点穴手法只有高级别的弟子才能学到,而且一般人是解不开的,必须点穴之人亲自解穴。不过灵儿姐姐看到孔三哥要伤害她的心上人,肯定很生气,依她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消气儿的。

秦慕也没办法了,不再管被定住的孔遥,学着紫云的样子坐到了地上,说只好等这位大小姐气消了再救他了,不过前提是她还能想起自己的哥哥被定在了这里。紫云笑道,那可就不好说了。崆峒派大小姐脾气坏是出了名的,又很倔强,不管是谁都不能拧着她,否则啊,后果不堪设想。秦慕摇着头,说这回我可是见识到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我和孔兄审了那个琴儿一整天都没有结果,你怎么进去没一会儿就把她搞定了?紫云调皮起来,你真的想知道?秦慕认真地点点头。紫云坏笑着说,我告诉你啊……其实……这是一个秘密!

两个人嬉闹着简直把一掌还被定在半空中的孔遥给忘记了,过了好久,紫云肚子“咕咕”得叫起来,才发现已经很晚了,两人只好找了个小门徒帮忙一个抱头一个抱脚将他送回房。至于穴道什么时候能被解开,派去请孔灵的人吃了闭门羹,被告知明天早上再来。秦慕紫云只好各自回去休息。

孔灵房内充斥着温馨黏腻的味道。灵儿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乔柯怀里,抚模着他的胸膛:“你受苦了。你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算被赶出崆峒我也不在乎,为了你,我可以放弃全世界。”乔柯似乎也很受感动,闻着灵儿清新的发香,说道:“你明白我就好了,现在你和孩子是我最在乎的人,其他人怎么看我不管,只要有你的支持,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过……”乔柯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不过什么?”灵儿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心上人,看不得他不开心。“唉,”乔柯垂下头,“我现在是寄人篱下,武功又差,不能保护你们母子两个,我怎么有信心给你幸福?”看着情郎垂头丧气的样子,灵儿眼珠一转:“你别急,你还不是我们崆峒派的高级弟子,当然没能学到上等武功,只要耐心等个几年,及会接触到上等武功。”“可是还要好几年啊,”乔柯不满意,“那个时候孩子都会走路了,可我还在被别人耻笑,说崆峒派大小姐的丈夫,孩子的爹是个没用的人。”“谁敢耻笑你,我扒了他的皮!”灵儿的脾气上来了,不过转念一想,从枕头底下拿出两本书来,递给乔柯,“你是追魂门弟子,等级虽然比飞龙门要高,但是也只是初级武功。我学的花架门武功偏阴柔,也不适合你,但是心法可以调节吐息,促进真气在体内顺畅流走,与其他武功相得益彰十分有益。这两本是《花架门武功心法》和《奇兵门十一阵法》,你拿去吧,早日练成就不会被人嘲笑了。”乔柯接过两本秘籍,激动地把灵儿仅仅搂入怀中:“好灵儿,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希望的!”烛光闪烁,映着灵儿幸福的脸庞,幸福在跳动的火焰中摇摆。

虽然秦慕始终对乔柯的真心持怀疑的态度,孔遥也很不待见这个妹夫,但在灵儿的坚持下,三日后就举办了盛大的婚礼。紫云灵儿两姐妹有说不尽的悄悄话,趁着这空当,孔遥揪着乔柯的领子逼他发誓要一辈子对灵儿好,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乔柯倒也识时务,指天发毒誓若是有负于孔灵,必不得好死,孔遥这才不甘心地放开他。

喝过喜酒,秦慕该启程了,按照推测,凶手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丐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行动,已经耽误了好几天,必须赶在悲剧发生前给予警告。紫云也告辞回去准备婚礼事宜,就这样,在孔遥兄妹的叮嘱期待中,二人踏上征程,继续完成各自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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