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大唐游记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作者 : 高亚舟

只听斛斯道:“太白兄所说我又何尝不知?咱们不说远的,便说五年前于大人是如何下狱,又是如何被杀?那年甘肃干旱,百姓饿殍遍地,他请旨抚恤,李林甫等一干奸佞,居然以此为诱饵,诱于大人上钩,因此将他捉拿,在狱中悄悄杀害,于大人至死,也未见朝廷拿一粒米出来,你说我如何能替天下百姓做事?再说参御史李轩亦,他素有清名,为人正直,雁荡山集结匪患,他上奏朝廷,说匪患正是百姓聚集,浙江水患,淹没大片田地,百姓颗粒无收,苛捐杂税却越来越重,他们活不下去,这才占山为王,朝廷应减免钱粮,盗匪自然变为安分百姓。[虫不知小说网]当时李林甫又是怎么说的?他道:‘江南盛产水稻,雨水若不充足,自然难以为继,这几日臣见浙江官员来奏,说道风调雨顺,乃是一个丰收年。臣知李大人乃江南人士,自然极是关心老家,如此一来,也是情有可原。’他这番话说的好听,却意指李轩亦顾念故土,以权谋私,那狐媚子与他串通一气,竟而骗的圣上下旨,捉拿李轩亦一家。当年此事闹的鸡飞狗跳,最终也未见将李轩亦捉上金銮殿,说是他畏罪自杀。太白兄,你说,这样的朝廷,我又怎能回去?”刘大牛一凛,心道:“李轩亦,那不是玲儿的爷爷么?他能说出这番话,见识必定不凡,如此好官,却让李林甫这狗贼害了,原来如此,也不知玲儿这些年查到了么?”想到李雪玲,他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仿佛看到那雪白的脸蛋,如水的双眸。李白叹道:“生死有命,咱们尽人事,听天命,行事但求无愧于心,那理会他何时身死?”斛斯道:“太白兄,今日你能来到舍下,斛某极是高兴,这些事还是别说了罢。咱们二人八年未见,这次便多住些日子。”说完推门而出,刘大牛忙坐在一旁,见房中走出两人。斛斯身后那人身穿白衫,身材微胖,腰悬长剑,正是李白。八年不见,李白双鬓有些斑白,满面风霜之色。他看到刘大牛,怔了一怔,说道:“原来斛先生这里还有客人。”斛斯微笑道:“这位小兄弟早间来此,是为救治一个伤者,咱们也是初识。”他转向刘大牛道:“小兄弟,那位姑娘伤势如何?”刘大牛道:“多谢大叔关心,她体内寒气已然驱尽,此刻歇息了。”斛斯脸色一松,笑道:“这内功果然神奇,此等伤势我束手无策,想不到小兄弟一番手脚,居然有起死回生之功。”刘大牛道:“小子也是粗通武艺,不足挂齿。”斛斯道:“小兄弟尚未吃过饭罢?待我叫奎中他娘热下饭菜。”刘大牛忙道:“不必了,小子留下吃晚饭便是。”他自己做主留下吃晚饭,倒没半点客气。斛斯愕然笑道:“纵然小兄弟要留下吃晚饭,这午饭也是要吃的。”转向李白道:“太白兄稍坐,兄弟家中还有几坛绍兴清酒,咱们便喝酒吃菜,好生相聚一番。”他入内而去,刘大牛与李白坐在桌边,二人大眼瞪小眼,均不言语。

李白见刘大牛黑黑瘦瘦,眉目依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心下暗暗纳罕。二人分手之时,刘大牛才八岁,如今眉目长开,与幼时大不相同,是以他才认不出来。李白微笑道:“小兄弟怎么称呼?”刘大牛想起八年前那一剑,生怕他又要来杀自己,不敢说真名,道:“我叫李杰。”李白微微沉吟,确定并未听过这名字,道:“小兄弟身上是什么?”他早看到刘大牛身上鲜血,此时一言提醒,刘大牛失笑道:“对不住,我去清洗一下。”李白道:“小兄弟自去不防。”刘大牛来到屋外,见右首一道小溪流下,清澈喜人,当即月兑下衣衫清洗,他蹲子,背上伤口撕裂,鲜血又渗将出来,水中一丝丝红线远远飘去,便如程云燕含羞不语,他一时失神。来到屋中,斛斯已坐在堂上,见他面色苍白,问道:“小兄弟,你身子有何不适吗?”刘大牛道:“小子先前与人相斗,断了一根骨头。”斛斯吃了一惊,起身道:“我看看。”他曾征战沙场,接骨这等小伤,自难不倒他,金疮药现成便有,见刘大牛伤势也不如何沉重,替他扶正断骨,止血包扎。

这日晚间,众人围聚一堂,刘大牛又谢过救命之恩,斛斯连道不必,问起二人姓名,刘大牛自称李杰,又道:“这位小兄弟姓于,叫做于勇。”李白听到“于勇”二字,微微一怔,与斛斯面面相觑,二人仔细打量于勇,见他十三四岁年纪,眉目清秀,却是不识。二人心中疑惑,这酒便无法放开狂饮,饶是如此,李白也大碗喝酒,接连饮下数碗,他道:“于小哥儿,你是哪里人士?家中还有何人?”于勇多厉苦难,年岁虽幼,也知逢人说话留三分,道:“小子是长安人,家中尚有一位老娘,和一个姐姐。(神座)”李白心道:“于大人全家尽皆身亡,仅留一个于勇未死,想必这人是同名而已。”他想到这里,举碗又饮一口,饮到后来,眼神间颇有醉意。众人吃过晚饭,刘大牛去房中探望程云燕,见她呼吸沉稳,脸色恢复血色,正自睡觉,他怔怔呆立一会,退出房外。

李白与斛斯在门外赏月饮酒,二人大声谈笑,李白心情甚喜,连尽两坛,兀自兴致高昂。于勇坐在一旁,脸色通红,面前放着一个酒碗,目光迷离。夜色越来越浓,忽听李白长声吟道:“幕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斛斯喝道:“好!太白兄果然名不虚传,好一个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他来到屋中,取来纸笔,振笔疾书,顷刻间写了下来,下书:“临太白之风解题抄录”

李白道:“这首诗随性而作,便赠与斛先生,叫做《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罢。”斛斯哈哈笑道:“兄弟老起脸皮,便收下啦!”李白道:“斛先生言重,当年若无先生相救,李某早已身亡,那里还有今日?咱们今夜不醉无归。”刘大牛听到这里,方知这他果然是“诗仙”李白,心道:“原来八年前却是斛先生救下李白的。”斛斯拉住于勇之手,醉眼朦胧的道:“知道他是谁么?知道他今日为何来找我么?小勇,快跪下磕头,太白兄为你的事来回奔波,尽心竭力,你该当好生谢过他。”刘大牛心中一跳,心道:“他们知道于勇的身份了。”

其实斛斯听到于勇之名的时候,已然想到他便是于肃的孙儿,那时见他不欲让旁人知道身份,料想小孩儿吓得狠了,不敢胡乱说话,是以才隐瞒下来。此刻他借着酒意,说话便无轻重,直言道出。李白只微微有些醉意,闻听此言,不禁又惊又喜,笑道:“你果然是于大人的孙儿?哈哈,你是怎么月兑险的?张大人和我心急火燎,四下打探你的行踪,不想你竟跑到这里来啦,是斛先生救你的吗?”于勇翻身下拜,他身子摇摇晃晃,仍不肯失了礼数,说道:“勇儿前些日子和姐姐一起祭扫先人,路上被官兵所擒,姐姐侥幸逃月兑,这才想方设法的救勇儿出来。”李白道:“是屋里的那位姑娘么?”于勇道:“她姓程,叫程云燕。”斛斯当即起身道:“好,这位姑娘勇气可嘉,只身独闯龙潭,咱们该去好生谢谢她才是。”他转身便欲进房。李白拉住他道:“你也说了,程姑娘受伤颇重,正是需要多歇息,这么深更半夜的,要道谢也不急于这点时候。”斛斯一想也是,咧嘴大笑,说道:“好,我便听太白兄一回,你为贵妃写词,竟能闻的这等秘事,又急人所难,斛某要向你学习,敬你一碗!”他斟满一碗酒,一饮而尽。

李白面容苦涩,说道:“于大人心系百姓,胸中容纳的乃是泱泱大地,我知李林甫要杀人灭口,如何能不尽心相救?”斛斯怒道:“李林甫只手遮天,这些年害了多少人性命,嘿嘿,这老天当真瞎了眼珠,让此人恶人活在世上。”二人说着恨恨不已。于勇酒量不佳,这么跪在地上,一头磕下去,便爬不起来,鼾声渐起,竟睡了过去。刘大牛忍不住好笑,走过去扶起于勇,说道:“我先送他回去歇息。”他站在几人身后,斛、李二人早已看到,其时酒意正浓,谁也不愿理会他。

第六回千里风霜谁人知

次日一早,刘大牛尚在睡梦之中,便听李白道:“小勇既然平安,我也该回去啦,早早叫张大人知道,也让他放心。”于勇道:“大叔,我和你一起走罢。”李白愕然道:“怎么?斛先生这里景色清幽,正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你为何不多留一段日子?”于勇道:“李林甫杀我爷爷,小勇手中还捏着那奸贼的把柄,这一去,想必也能帮上大叔的忙。”斛斯心中一凛,说道:“那封信还在你这里?”李白道:“什么信?”斛斯道:“勇儿,你跟着太白兄去罢,路上告诉他,此物要紧之至,你小心保管,若当真有成事的一天,于大人在天有灵,也必欣慰。”李白见他不欲明言,当下也不劝解。于勇道:“我跟程姐姐说一声。”他奔进房去。程云燕昏迷未醒,他取来纸笔,写道:“我和太白先生去了,姐姐不必挂心,勇儿字。”便即离去。他写的什么刘大牛并未看到,但觉这小子一有高枝,立时将救命恩人弃在一旁,委实有些狼心狗肺,不是好东西,他心中怒气一生,便不愿起身。

时过将午,刘大牛背上肋下兀自疼痛,他肚子饿的咕咕乱叫,也不见斛斯来喊他吃饭,他暗自伤神,心道:“我为救于勇,性命险些送掉,他要跟着别人离开,也不来跟我道声谢。于勇一走,你们更加不把我放在心上,嘿嘿,我刘大牛有手有脚,凭什么要你们照顾?你们不愿见我,我还不稀罕呢!”他却不知,斛斯早间曾来过房中,以为他伤重昏迷,是以才未喊叫。这日晚间,斛斯进房而来,刘大牛心中有气,装作仍在睡觉,斛斯查看他背上伤口,见已慢慢愈合,也不说话,悄悄离去。刘大牛待他出房而去,悄悄抱起程云燕,往南奔去,心道:“你不愿见我,我离去便是。”

将近十一月,山中夜晚颇凉,刘大牛抱着程云燕,也不知往哪里走去,只知离斛斯一家越远越好。山道难行,他伤势未愈,也不敢做剧烈运动,生怕断骨移位,那便治不好了。耳听右侧有水声传来,他奔到跟前,一道瀑布飞珠溅玉般直冲而下,水花溅在潭中,雾气蒸笼。月明如昼,耳旁虫鸣不断,他将程云燕放在一块草地之上,一坐倒地上,呼呼大口喘气。程云燕伤处受到震荡,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刘大牛大喜,说道:“怎么样?伤口痛的厉害吗?”程云燕四下打量,见身处水潭之旁,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刘大牛道:“我带你过来的。”程云燕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小勇呢?”她想起于勇,当即便欲起来,身子一动,痛呼一声,又无力躺下,怒道:“小勇呢?他在那里?快带我去见他。”刘大牛将于勇留下纸条递给她,说道:“于勇跟着李白走了,这是他给你的。”白纸如雪,上面写着一行字,映着月色,程云燕看的清清楚楚,她看完纸条,认得正是于勇笔记,心下大急,大声道:“太白是谁?你带我去找勇儿,快点!”她急切间想不起太白之名,刘大牛道:“我不知道李白去了何处,怎么带你去找他?你还是安心养伤,待过些日子,伤势好转,你自己寻他便是。”程云燕怒道:“少废话,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她说着走出两步,双腿一软。刘大牛本欲相扶,但想她口气中全是关怀于勇之意,忍不住怒气上冲,当下只做不见。程云燕“啊”的一声低呼,摔倒在地,她见刘大牛并不相扶,心下一阵气苦,后心痛的厉害,却毫无办法。刘大牛心中一软,道:“好,我送你回长安。”俯身抱起程云燕,辨明方向,往山下奔去。

刘大牛一个少年男子,怀中温香软玉,低头看时,见她秀发似瀑布般垂下,眉头微微皱起,惹人怜爱。程云燕双目一瞪,怒道:“你看什么?快赶路!”刘大牛暗暗皱眉,道:“我救你几次,你不感激我也罢了,为何这样对我?我又没欠你钱不还。”于勇下落不明,程云燕心下着实烦乱,道:“你救过我便怎地?侠义之士不都是施恩不望报的吗?”刘大牛气往上冲,便想将她掷下,一走了之,转念又想:“她昨日还温文有礼,怎么今日就这般野蛮?这女人无理取闹,我跟她计较什么?嘿嘿,你瞧我不起,我放你在客栈便走,以后再不见你!”他并未学过轻功,但内力深厚,一步跨出,便有数丈,这般迈着大步,奔了三个时辰有余,赶回长安城。

其时天色慢慢亮了起来,刘大牛从西门直奔而入,街上行人往来,已有不少人赶集。他找间客栈,小二见他衣衫破烂,料想他身上决计没有银两,伸手挡驾,刘大牛恼将起来,飞脚踢开小二,直闯入房,将程云燕放在床上,说道:“我身上没钱,你到时候自己付账,我走啦!”他实不愿再有片刻耽搁,连“后会有期”也不说,当即出门而去。程云燕叫道:“喂!你就这么走了?”刘大牛毫不理会,暗暗伤神,心道:“我是何苦来哉?程云燕胡乱说几句话,我就跟着她杀人放火,还险些送掉性命,哪知事成之后,这女人过河拆桥,将我弃之如敝履,算了,我还是去看看芷灵,然后回到牢中,和丁大哥作伴罢。”他昨日未进粒米,只觉身子酸软,来到狱承府,太阳已高高升起。

刘大牛坐在墙角,望着大门,心道:“芷灵,你现下在家么?”忽听一阵娇笑传来,他听的清楚,正是白芷灵。他一时怔住,鼻子一酸,泪水便如泉涌,模糊中看到三人步出狱承府门,一人身穿紫衫,巧笑嫣然,正是白芷灵。她身旁尚有何人,刘大牛却视而不见,见白芷灵肌肤微黑,身子更加娇怯。他心神恍惚之中,只听白芷灵道:“黄公子,咱们去哪里?”刘大牛这才看清,她身旁一个白衣公子,眉目清秀,洒然不凡,竟是黄绝念。他六年未见黄绝念,此刻陡然相见,登时想起断臂之仇,心道:“你害得我坐牢六年,这等大仇,岂能不报?”黄绝念微笑道:“今日秋高气爽,岂非正是游山玩水的好日子?听说天桥下来了一伙杂耍,各种技艺了得,咱们去看看。”白芷灵眉目传情,又羞又喜,说道:“那一定好玩的紧,我和青儿许久未出过府门,早想出去转转啦。”二人边说边走,往西行去。刘大牛看到这里,心下一片冰凉,寻思:“她显是对黄绝念大有情意,我怎么办?还报仇吗?”白芷灵不时娇笑,心情极是高兴,刘大牛心酸之下,寻思:“黄绝念若真是芷灵良配,我祝福他们便是,这仇不报也罢,反正我还活的好好的。”

跟在三人身后,只月余不见,白芷灵似乎消瘦许多,三人看过杂耍,黄绝念雇辆马车,出城而去。来到一处山谷。此处风景绝丽,阵阵微风吹来,刘大牛心怀一畅。忽见黄绝念站在马车之上,朗声道:“小兄弟跟我一路,不知有何见教?”刘大牛心跳加速,吃吃不知如何回答。黄绝念吩咐马车停下,跃下车来,道:“你是什么人?跟着我有事吗?”刘大牛奔波半夜,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白芷灵从车上探出头来,乍见刘大牛模样,吓了一跳,忙缩回车里,再不敢看他。刘大牛匆匆一瞥,霎时间热血上涌,脸色通红,吃吃的道:“我……我……我叫……”他期期艾艾,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黄绝念大皱眉头,说道:“小兄弟若无要事,请代黄某多多拜上铁舵主。”他说的铁舵主乃是丐帮长安分舵主铁恒英,他见刘大牛衣衫凌乱,还道是一名丐帮弟子,是以才有此一言。

刘大牛仍是看着白芷灵,目中柔情无限,又觉恍若前世,初遇王晓君之时一般,他喃喃的道:“你记得我……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我能保护你……”他声音低沉,白芷灵却未听到,她偷眼见这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无礼之至,眉头微皱,道:“黄公子,这人奇怪的紧,咱们不要理他。”数丈外一个白衣少女忽然走来,伸手拉住刘大牛,笑道:“大牛哥,这人奇怪的紧,咱们不要理他。”她嘻嘻而笑,学的正是白芷灵的语气,说话也是一模一样。

这少女肤色极白,秀发如墨,穿着如雪白衣,更衬得清丽无双。刘大牛掌中软绵绵的,泪眼模糊,转头看去,一张甜美的面容近在咫尺,他一时并未认出是谁,甩开她手,道:“我不认得你。”白衣少女柳眉一竖,胸口又隐隐作痛,强忍怒气道:“咱们好好的在此游山玩水,怎么半路杀出几条疯狗,见人就咬的乱吠一通,教人好生讨厌,你说是不是?”原来这少女正是程云燕,她在房中稍稍歇息,便出来寻找于勇,路上看到刘大牛,见他心神恍惚,鬼使神差的跟了上来。白芷灵无礼之言听在程云燕的耳中,心道:“这小子纵然不成话,也轮不到你们胡说八道,你们是谁啊?”当即出来帮腔,语中带刺的一顿数说。

白芷灵听她拐着弯骂自己疯狗,直欲下车与之理论,但想黄绝念尚在身旁,强忍怒气,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说道:“黄公子,咱们走罢。”黄绝念看了一眼程云燕,虽听她出言无礼,仍抱拳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在下黄绝念,他日有暇,或能容黄某一尽地主之谊?”程云燕脸色一沉,神色楚楚,垂下头去,低声道:“你瞧,现在的登徒子胆大包天,青天白日的也敢欺悔我,你不管不顾,我怎么办才好?”她这么微微垂头,低声倾诉,黄绝念看的心痒难搔,又听她语含讥刺,笑容不禁僵住,说道:“后会有期。”刘大牛见白芷灵面现怒色,心下一惊,寻思:“她生气了?她为什么生气?若是我在她身边,定然事事顺着她意,绝不惹她生气。”他这时已看清程云燕,但眼中仍是只有白芷灵一人。程云燕嘻嘻一笑,又道:“那小妞儿又黑又瘦,浑身没有四两肉,脾气又大的紧,也不知谁那么没眼光,偏偏把她当宝。”白芷灵皮肤微黑,无论如何保养,也是不能变得白皙,生平引为憾事,此刻听她当面提起,登时大怒,她尚未说话,刘大牛推开程云燕,怒道:“你干什么?你不是去找小勇么?跟着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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