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枭 二十,大黑锅盖2

作者 : 十三儿

我睡了半天。直到傍晚时,我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我揉了揉眼,现在我的精神很好,非常好,而且脑子也灵光得很。待梳洗后,我又随手拣了个苹果啃了起来。现在,我要等,等什么?当然是杨姜带给我的消息。

半个时辰后,杨姜回来了。我正在吃饭,可他说的话却把我给噎着了。他是这样说的,“银川赌坊和红颜楼的幕后主使人都是同一个人,甯王爷。”我怔住,呆呆地望着他,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嗝。紧接着,两个,三个……

夜,寂静,艳红的烛火在黑暗中不安分地跳动着,仿佛也在预示着莫名的诡异。我无奈地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半会儿,我又坐回原位,取出一张纸来,又开始继续我的连线法。

现在我所遇到的问题并不是如何揪出陷害凤仪楼的人了,而是我要怎样处理这种特殊的关系。我皱起眉头,这银川赌坊的银算盘是甯王爷的人,而红颜楼也是甯王爷的人。但要命的是,这银算盘又是在凤仪楼出事的,难道要我跑去告诉甯王爷,银算盘是被凤姑娘杀死的?你们内部的人自相残杀,干我屁事?

我一脸衰相,突然又开始打嗝了。这陷害我的人,心思可谓毒辣,居然给我出这种难题。不禁烦闷地搔了搔头,我该如何处理这事?现如今,甯王爷的两个人都死了,就算他知晓不是凤仪楼干的,也定然饶不了我。我颓败地瘫软在椅子上,又打嗝,又打哈欠,喃喃自语,“甯王爷?银川赌坊?红颜楼?如意斋,如意斋?”我突然顿住,如意斋?这甯王爷跟秦祭似乎是死对头?

我敛眉深思,难不成如意斋最近与甯王爷发生冲突,故才拖凤仪楼下水?我呆呆地盯着蜡烛,若有所思。不禁暗自一笑,看来我当初安排那六个人倒也安排对了。我暗自打着小算盘,主意一定后,便又去睡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我怎么睡都睡不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我就起床,待简单梳洗后,就吩咐杨姜替我打听最近如意斋的情况。半个时辰还不到,如意斋的小斋就已把我要的东西透露了出来。如意斋,十日前被银川赌坊暗中打劫,劫杀货银十三万两左右。

我眯起眼,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但我又该如何处理这种关系?如何跟银川赌坊解释?我烦躁地搔了搔头,突然想起了无倾。我现在烦透了,何不让他来抚琴给我解闷儿?如此一想,我便立刻吩咐四儿去把无倾找来,自己也跑到后院去了。现在我得放松心情,只有彻底松懈下来,才能思考问题。

很快,无倾就来了,但他并没有抱琴来。待四儿退下后,我道,“你的琴呢?”

无倾慵懒道,“你想听我抚琴?”

我烦躁道,“不行?”

无倾突然笑了,笑得狡黠,“当然不行。”

我怔住,“为何?”

无倾板着一张脸,正色道,“我今日已弹过了三首曲子,夫人您来晚了。”一脸嘲弄的笑意。

我怔住,哭笑不得,蛮横无理道,“我是你的老板,你得听我的。”

无倾露出一抹微笑,甚是可恶,“一日不过三,这可是您定下的规矩。您是老板,若您自个儿都不遵守,谁还会当回事儿?”语气清淡,却带着挑衅。

我暗自握紧了拳头,瞪着他。顿时只觉得他嘴角的挑衅甚是可恶,那张俊美得接近妖孽般的脸庞令我憎恨不已。心道,去他的端庄高雅。我突然盯准无倾,就一脚踹了出去。无倾是瞎子,就算他的耳力再好,也定然躲不过去。但要命的是,他不但巧妙地躲开了,反而还故作慌张地伸出一只脚来。

一个完美的狗吃屎。我像虫子似的趴在了草地上,一脸狼狈不堪,嘴里仿佛还有青草的味道。好痛,痛得我龇牙咧嘴。我抬起头来,一脸暴戾。无倾疑惑道,“茉夫人?您怎么了?”眼底滑过了一抹恶作剧。那张俊脸上荡开了一抹无害的笑靥,仿若阳光般令人愈加亲近,可我却恨不得将它撕烂。我咬牙切齿道,“你过来。”

无倾偏着头,“你在哪里?”

我恨声道,“你蹲下来。”无倾乖乖地蹲来,双手四处模索。我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正准备狠狠地一口咬下……无倾突然说话了,声音很轻,“茉夫人,若我这手受伤了,明儿定然就不能抚琴了。”一脸迷惘,却还隐藏着狡黠,那种诡谲的奸诈狡猾。

我顿住,呆呆地望着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一脸恐惧道,“无倾,你果真是瞎子?你是装的罢。”

无倾淡淡道,“我曾说过,长眼睛的人未必就比瞎子清明。”

那一刻,我的心底泛起了一阵寒意,只觉得浑身都凉了,冰凉透彻。无倾伸手把我扶了起来,他突然抓住我的腰,顺势将我揽进他的怀里。他的动作非常自然,自然得让我觉得他不怀好意,甚至认为这也是他设计好的圈套。

空气中仿佛飘忽着一种古怪的暧昧之意。无倾的动作令我莫名恐惧。我觉得不妥,正要推开他,却被钳制住。他突然附到我的耳边,轻咬我的耳垂。我顿时便敏感起来,背脊微微僵硬,唏嘘道,“无倾,你可莫要乱来。”突然又推开他。无倾笑了,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撩拨之意。他的手将我收拢得更紧,慵懒道,“你这叫自讨苦吃。”

我一脸抽搐,不安地动了动。我们的动作很令人遐想,倘若被人发现,定以为我不守妇道,人言可畏的道理我懂。更者,我最恨这种暧昧关系,也没有多于的精力来折腾了。无倾似乎已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与倔强,突然慢条斯理道,“你若心烦,我倒可以替你解闷。”

我皱起眉头,赶紧不动声色地月兑离了他的怀抱。待我保持了一段距离后,他突然道,“你给我摘一片树叶来。”我微微惊疑,随手弄了片叶子放到他的手里。无倾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放在唇边,一本正经道,“茉夫人,你可要听好了,这可是天籁。”

我狐疑地盯着他。他对音律似乎有着超强的天赋,而抚琴也如此出色。这用树叶吹出来的曲子,想必也美妙得很。我不禁有些期待,兴奋地屏住呼吸,瞪大眼睛,脑中幻想着树叶飘出来的美妙音符。无倾淡淡道,“我开始吹了。”

‘噗’地一声,再来‘噗’地一声……

这就是美妙的天籁?我哭笑不得,月兑口道,“这就是您的天籁?跟放屁一样。”

无倾盯着我,一脸严肃,像学堂里古板的老头子,瞪着不听话的学生。他正儿八经道,“我容易么我?”竟一脸心酸委屈的模样。那张男子的脸庞上突然浮现出女人般的娇羞委屈,宛若深宫怨妇般,表情丰富夸张,而且还附带兰花指。见他那副滑稽的模样,我不禁噗哧一笑,月兑口道,“不容易。”他那副委屈的模样还真就像受委屈的小媳妇,而我便是欺负他的那个恶汉了。

我捂着肚子,笑得岔气,虚弱道,“你就别逗了……”我并未发觉,这是自从秦颂走了之后,我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如此无拘无束。仿若抛弃了俗世间的一切红尘琐事,变得畅然感怀,将自己最深处的坦然完全暴露,没有丝毫的戒备敏感。

无倾盯着我,懒懒地笑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弯新月,绝美的容颜上渲染着温柔诚挚,充斥着难言的欣慰与释怀。他突然淡淡道,“现在心情可好些了?”

我摆了摆手,笑道,“无倾,我第一次发现你原来也是个有趣之人呢。”

无倾挑眉道,“何来有趣?”

我正色道,“你的转折点可真够多的。”

无倾不解道,“转折点?”

我道,“那次第一楼的人来刺杀我……我当时见你沉着冷静。那气势,完全就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才有的。我还以为你两招就能把他们摆平了呢,怎知,在紧要关头你却说你不会武功。你可知,我当时差点就晕了过去。”

无倾苦笑道,“这纸老虎也得装出些威风才是。”

我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今儿我还以为你定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见你对音律方面颇有造诣,以为你无所不能,已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现在看来,这用树叶吹出来的天籁,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

无倾淡淡道,“非也。”

我一愣,“非也?”

无倾笑道,“我这树叶吹出来的声音虽不堪入耳,但也能博得佳人一笑,这恐怕比多少人磨嘴皮子来得厉害些罢。”一脸戏谑。

我怔住,这是什么道理?不禁笑道,“看来以后我若烦闷之时,就得来找你解闷了。”

无倾苦笑道,“那我这不就兼两职了?”

我笑道,“这叫懂得发现价值。”

无倾突然谄媚道,“那茉老板,若这样的话,可否每月给小人多加几两银子?”

我柳眉一横,“没门。”

无倾做了个鬼脸,“小气鬼儿。”

我哭笑不得,就盯着他那副鬼脸,突然发现,这人儿也有意思得很。此人的心思虽深沉狡诈,但孩子心性却极重。我突然灵机一动,反正现在我也没有头绪,若我与他商讨商讨……只是,他信得过么?

我沉思了阵儿,罢了,反正这事透露出去也无太多的意义。更何况,他还要在凤仪楼呆着,若他真能搅出什么事来,我定要逮着他。我突然淡淡道,“无倾,你对凤仪楼这事怎么看?”

无倾愣了愣,“你是说银算盘的事?”

我面色平静道,“正是。”

无倾淡淡道,“你查出结果了?”

我盯着他,“银算盘在死之前曾去过红颜楼。”

无倾不动声色道,“你怀疑是红颜楼的人动的手脚?”

我苦笑道,“银算盘曾去找过红颜楼的凤姑娘,但凤姑娘却突然自杀身亡了。”

无倾笑了笑,“死无对证。”

我不动声色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无倾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大白痴。良久,“这事不明摆着的么,就是红颜楼的人干的。”

我苦笑道,“我也希望事情就这么简单。但问题是,这红颜楼和银川赌坊都是甯王爷的产业,你说,他们自己人会杀自己人么?”

无倾若有所思,“若果真如此的话,也说不过去,但是……”他突然笑了,异常阴险狡诈。我会心一笑,他的心思我明白,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果然,他淡淡道,“你怎知这红颜楼和银川赌坊都是甯王爷的产业?”

我淡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看来我们倒臭味相投。”

无倾笑了笑,谄媚道,“夫人抬举小人了。小人有自知之明,若论炉火纯青,小人还差远了。”我不禁噗哧一笑,暗道,此人果然阴险狡诈,若我能加以利用的话,必定如虎添翼。只是,无倾,我要如何才能收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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