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魔传 第十三章-真相大白

作者 : 御宅庸少

广仁正暗自思忖着这张脸到底是哪个校尉的,就算自己此刻醉意正酣且胀红着脸,但他也还是勉强支撑着仅剩的一丝意识,决意非把辰夕在军中职位的真实归属弄个清楚不可,但他却浑然不知这辰夕的真实身份竟然会是城里市井的一个小小**,要说辨认他到底是属于哪个校尉的话可就真是天方夜谭了。

辰夕半蹲,目光不离广仁那块老肉横生的刀疤脸,刀尖也依旧毫不偏离广仁胸膛的左心房位置,正为刚才朝他这张刀疤脸吐了一口唾液而偷偷乐着,但他现在还得赶紧套出昨晚命案的来龙去脉才可以,定了定神,便对广仁沉声道:“昨晚派出刺客去暗杀秦家夫妇的幕后黑手是你吧?”

广仁听到辰夕这般近乎审问的口吻,虽说心里愤然无比,却也着实被他这一句问话给吓了一大跳。广仁楞楞地盯住了辰夕,厚实嘴唇颤动好几下,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辰夕看见广仁听到秦家夫妇一死之后他这张刀疤脸上出现的奇怪神情,心里头也是一惊:看他这么惊讶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似的,难道是我冤枉了他?

片刻,又见广仁缓缓低垂下了头,不再说话。辰夕又道:这家伙到底是闹的哪样啊,刚才还一脸的震惊,现在就突然低头祈祷了,是在祈祷秦家夫妇早死早投胎吗,还是祈祷自己杀了人在恳求上苍的宽恕?

辰夕想到这里,再仔细一瞧广仁忽然紧闭上了双眼,顿时反感地心想:哼,这家伙,早不睡晚不睡,偏偏要挑这个时候睡!不行,现在好不容易才终于让自己得到了这个审问疑犯的大好机会,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跟他面对面地问个一清二楚。辰夕这么心想着就又再在自己口中开始酝酿起了唾液来,这老爱戏弄别人的辰夕正准备再给这个家伙吐去一泡唾液呢,却突然听得耳边传来一丝怡然清幽宛如弦乐之音的柔和声线:“秦家夫君一死的确跟这位将军有过关联,只是秦家的夫人却并未遇害,她早在昨天夜里匆匆离开了楼兰。将军往日时常与她私通,前些日子东窗事之后,将军为了掩人耳目,便派出刺客前往暗杀,但夫人却又为你所救……”辰夕不由得沉醉在了其中,尽情享受着这般润人心扉的天籁佳音。但耳边这声天籁之音还未说完,辰夕就忽然觉得那阵声音渐渐离得自己越来越远了,不一会儿便重新恢复到了身后官兵们刚才一大片的嘈杂声中,等到音线飘渺消失过后半晌,辰夕这才回过神来。说也奇怪,刚才那位姑娘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好像其他官兵突然之间就都变得沉默了起来一般。

辰夕正觉得困惑不解,便举目四处张望一番,再低头看看跟前这个醉倒在地呼呼大睡的秦家大将秦广仁,又回头望着那群楞在十几米外,寸步不敢靠近过来的秦家将士。辰夕习惯性地抬起左手挠挠后脑勺,顿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那些话都是对我说的吗?可这又会是谁说的呢,怎么那位姑娘话没说完就突然跑得无影无踪了?难不成……那姑娘所施展的这身招数竟会是传说中能够飞檐走壁的神奇轻功?“哈哈,秦二虎那个废物,居然还跟本大将抢女人,月兰本来就应该属于我一个人的,她原本就应该是只供我一个男人玩乐的,你这废物竟然还敢多管闲事把她赎回家去!月兰……你这死贱人,本将看你是吃多豹子胆了罢,你扇我的一记耳光我到了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我要让那些跟我秦广仁作对的人全都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我要让所有碍着我的人都不得好死!”广仁仰躺在地,却突然了狂一般地癫笑不止,一双粗手还不停胡乱挥动着,把头盔都给扯掉了,疯狂拉扯着自己头顶的浓厚长,哈哈大笑:“这座楼兰迟早都会是我秦广仁的地盘,这片江山迟早都会我秦广仁的,哈哈哈哈……什么女皇,嘿嘿,啊哈哈哈……女人生来就是卑贱低下只配伺候男人消遣作乐的玩物,老子一旦玩腻过后了,大可以随手扔掉!嘿嘿,嘿嘿……”一连串的癫狂邪笑。却让辰夕的脸色越阴沉了下来,辰夕冷冷笑了一下,与这醉梦中胡言乱语的广仁所出的邪笑形成了一曲怪异对鸣。

辰夕斜视广仁一眼,那眼神间弥漫了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色调,缓缓站起身来,将右手军刀收回刀鞘,回过头去,看到那群官兵已经趁势猛冲了过来,辰夕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棘手事情。他此刻的脑中好像只剩空白一片,也不知是因为这场破案的程序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而真相大明,还是因为广仁身为楼兰护国主将,却酒后吐真言,大言不惭地说出了他心中的这般野心,残暴凶狠,让辰夕心头为之一颤,好像心头有个什么东西突然碎落了满地,但辰夕却怎么也想不透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不是失落,不是失望,更不是愤恨。

那群官兵已经跑得很近了,辰夕忽然以一副自嘲的口吻呢喃道:“算了,反正这案情也算有个着落了,凶手既不是我也不是秦姬,而是这个在楼兰里边占据了绝对势力的秦家护国大将军,听他的这些话语,好像就连女皇陛下都拿他没办法了,又何况是如自己这般身份低微的市井流氓?”辰夕听着身后官兵们出的怒喝咆哮越来越响亮了,身后人声鼎沸,犹如千百头荒原猛兽追逐猎物般的贪婪嘶吼。

辰夕定了定神,低头再扫视这个广仁一眼,看到他腰间闪闪光的一枚虎符,中间隐隐现出一道缝隙,明显是由左右两半组合而成的虎符,辰夕剑眉随即一皱,也没管那群官兵来势汹汹了,他只是暗自思忖着:看这虎符左右合一的样子,而虎符又是调兵遣将时候专用的信物,这枚虎符原本应该是由将军手持左半部分,而女皇派来监视的使者则握着右半部分的,可如今居然完整合一地缠缚在了广仁腰上,这么说来——难道女皇派来监视广仁用兵的使者都已经被这个家伙杀掉了吗?

辰夕想到这里,暗叫不好,耳听得身后官兵叫喝之声越接近,当下也没再多想,俯身扯下了广仁腰间的那枚虎符,转头看见这群官兵已经近在几米之外了,辰夕吓得“哇啊”一声大叫,再也无法强装镇定了,一咬牙,赶紧撒腿就往着楼兰城门那边逃窜了过去。

楼兰城门是由青铜铸造而成,高达十多米,宽达**米,此时正向内大大敞开着,但却没有一个官兵被分配过去把守城门,这也成为了辰夕顺顺利利逃入楼兰的天赐良机。而众多官兵也仅是追到广仁醉倒的地皮那里便停下了脚步,开始手忙脚乱地察看将军身体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了。

辰夕一口气跑出好远,在楼兰城内东奔西窜了好长一段路程之后终于累得气喘吁吁了,便转头看看还有多少人在追着自己,这一瞧可让他顿时感到无比尴尬,他的身后哪里还有追逐自己的官兵影子啊,就是夜里沿街闲逛溜达的邋遢流浪汉们,此刻的人数也是寥寥无几了,这条小街在茫茫夜幕之下显得黑压压的一大片,看着格外凄凉阴森。

辰夕“呼”地吁出一口凉气,继而东张西望寻找一处可以让自己躺下好好过上一晚的地方来。他在离开了青江茶馆之后向来都是趁着夜里跑去青江茶馆门前睡觉过夜的,但青江茶馆就在楼月大道一旁,而楼月大道则是直通城门的一条道路,自己今晚已经把整个秦家军营的所有官兵都得罪了个遍,他们要是夜里进来楼兰城巡查的话,当然是一眼便可看到自己正躺在路边青江茶馆门前睡懒觉的,没准他们还会趁着自己正沉浸在一片美梦当中的时候而对自己狠下杀手呢。

辰夕又失魂落魄地在楼兰城里找了好久,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楼兰城内那横跨无忧河的靖康桥桥底之下,这段时间镜湖那边的天数大旱,而无忧河又起源于镜湖,受到镜湖干涸的影响之后,这条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流水涓涓不停的无忧河就也渐渐变成了一条河流细小如丝带的小小浅滩。

其他百姓都道这是天灾使然,城里的有钱人家还自费钱财请来很多纶月教的道士过来这边问天求雨的。就因为这条河流的干涸,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因此而过着那些没水洗澡、没水解渴的悲惨日子。但辰夕却为此感到庆幸无比,他只想到自己以后就可以趁着这里河流干涸而在这里定居下来而不用再四处奔波流浪寻求过夜之所了。a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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