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宫倾 卷二 沧华蜉蝣 第158章 锋芒

作者 : 鱼千谷

第158章锋芒[加更求票]

“哎姑娘,不是我不说啊是我实在是不知道,半月前,德九突然就说有事要离府,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骑上马就走人了。我当时和府上的下人们拦都拦不住,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后来我们几个准备把他拽下来,家奴外逃是可以按家法处置的,我当时并没想处置德九,只是想让他给个说法,无论如何,他就算真要离府,也应该给你说一声才行。”

澹妈妈叹了口气,最后又续道:“谁知他后来竟然从身上模出个契子来,原来他已经不是府上的家奴了这样一来我们哪能拦得了,但还是没让他走,我们怕他做了什么事情对姑娘不利,说什么也得等你回来再说。后来德九一鞭抽在马身上,整个人都急了,赤着眼睛吼我们,说他会回来,然后就出府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澹妈**言下之意就是:他德九不是你的人了,谁能拦得住那个有本事的人

谷谣一边听一边点头,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时而嗯几声应合着澹妈妈。澹妈妈一边说一边瞧看着谷谣的脸色,见什么也没瞧出来,心想谷谣八成是知道此事。德九显然是觉得谷家败落了,他没什么出头之日了,就算再升,也没什么油水可捞,才会趁谷谣不在的时候弄了个假契子。而他的卖身契,他陪在谷谣身边这么久,兴许已经弄到手里了。

想到德九离开了谷谣,澹妈妈心中就喜不胜收,而谷谣现在的沉着,反而让她觉得谷谣这是故意压着火,毕竟如果现在发火那太没面子了。让谷谣在她面前掉面子,谷谣是绝对不会这么让她自己难堪的。

澹妈妈说完后停了没多会儿,便自觉的离开了,她心里这个时候更得意了,谷谣越是冷静,就说明她心里的火就越大。德九走了就已经让她痛快不已,谷谣又被气成这样,被人背叛的滋味那可是极不好受的。

谷现夫妇已经不在府内,就算谷谣是个主子,在澹妈妈眼里也只是个黄毛丫头。从现在起,她会慢慢的让谷谣尝到不一样的滋味。之前谷谣过的有多么的光鲜,那么从现在起,谷谣就会在她的控制下过的有多么的不幸。

接下来的几日里,德九不仅没有回来,并且也没有任何的音讯。谷谣心急如焚,几次想离京,可自从她回到府中的那一日起,蒲京布满了布告,只许进不许出,把守森严。而且多年不曾有过的宵禁竟然又重新实行,即使是夜里,失眠睡不安稳的谷谣也能听得见院墙外每隔不一会儿就会出现的整齐的士兵巡逻踏步声。

夜里出不得门,柴容离开了翠缘居,她也就没有必要夜出,可她是万分的想赶去陵山。虽然她若是想离开蒲京的话,费点力气这些兵力是困不住她偷潜出去,但她更担心自己万一离开后,德九若是回来了,或是捎了信回来,她若是错过了怎么办。而同时朝堂也并没有任何关于西陵的消息公布,谷谣一直倒真猜测不出西陵那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白日里她便让自己更忙些,专注于谣氏学派的兴起让其更加繁荣,在她回来之后,鲁荨与张苔姣二人果然如澹妈妈所说,关系亲近了许多,谷谣每每看到便很欣慰。直到有一天,有人闹到了府门前。

那天正是宫中颁布诏书太子殒的时候,整个蒲京各家各户正在府门前挂白幡,而一个满身血淋淋的人被两个人架着抬到了将军府门前,门口的家仆吓的不轻,连滚带爬的跑进去将谷谣唤了出来。

谷谣见状也被惊了一跳,还未等她开口询问,旁边的两个汉子就大声的怒吼:“叫鲁荨那个混帐滚出来”

由于现在的时候大家都在各自的家中,举国丧事无娱乐,生意难免萧条,许多商铺也是闭门不营业,因此这么大的动静虽然是在白天,也只有几个路人望过来几眼,并无人敢在这个非常时期围观起哄。

谷谣蹙眉让人去请,一边在门口与这两人周旋。这才从两人口中得知,这满身血污昏迷不醒的人是一家金铺的老板,鲁荨在他那里打造一套金饰,后来老板当时回绝了他,说这套金饰是有人已经订造了,并且还把样品也一并买走,多付了十倍的价钱,条件就是不许再为任何人打造同样的款式。

那二人说,鲁荨当时是陪着一个姑娘的,那姑娘看上的头面,后来听说这个原因后,那姑娘虽然惋惜但也没有多作为难,而鲁荨当时也是没多说什么的。只是后来那姑娘没在铺里再看中什么,二人就走了。

这事过后没停几天,鲁荨就找上门来,比那人给的更多出一成,但做生意这件事情有的时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情。老板就没答应,结果今天一早就被人拦住,强行要他打造那套头面,最后老板坚持不同意,就被打到这样半死不活。

谷谣听的浑身冒汗,鲁荨的老毛病又犯了,而听他们这么一说,他们口中的那个女子,八成就是自己的妹妹张苔姣。想到这里,她心中担心了起来,若是这件事情被张苔姣知道了,本来他们二人好不容易才到了今日的这般和睦,会不会因此而产生裂痕……

显然,金铺的老板做的绝对无错,金铺不比其它小铺子。能随手便多付十倍价钱的主,非富则贵,鲁荨也是个大名在外的,都不是好惹的人。既然两个总要得罪一个,还是得罪鲁荨的好,这样至少自己的信誉还在。

谷谣立即让冉儿去园子里去取银票,想着这件事情还是快些打发走,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赶紧用钱解决掉。同时她也开始有些担心,并且决定这次必须和鲁荨正面谈谈,他的性子绝不能再这样下去。

鲁荨出现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正巧看到冉儿已经取了银子正在给那两个汉子。鲁荨两眼一眯,瞧看了一眼那一身血渍的男子便知道所为何事,上前一把将银票给夺了过来

“鲁公子,你伤了人,还不能让人讨点医药费?”那两个男子之前再怎么敢叫嚣,也是因为鲁荨不在场,而这又是将军府的大门,有谷谣在,他们才不怕。而鲁荨一出现,他们就胆寒了,这种纨绔子弟,不是他们这些粗人能招惹得起的。

“哼”鲁荨笑的一脸的不屑:“他收了我多少钱,别说是医药费,就连棺材钱都包在里面了”

“你”那汉子气愤不已,那些银票明明就是鲁荨把人打成重伤昏迷不醒之后硬塞到金铺老板的怀里的,现在竟然还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气的他半晌说不出下半句来。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这个道理?银子都收了,票据也在我手上,难不成你们想去官府?”鲁荨转过身去就要拉着谷谣进府:“那我就叫人送你们过去,只是你们两个最好还是再叫几个人一起陪着去,省得自己挨了板子没人抬”

“你有没有道德?你是不是人”那汉子立即就要冲上前来,虽然激动但也只是冲了几步并不敢迈上那雀八阶,双手紧紧握着,愤怒的情绪全部都现在脸上,面部的肌肉都跟着轻颤。

鲁荨的脚步立即顿住,歪着脑袋半眯着眼,将谷谣往身边轻轻推了推,然后面无表情却拧着眉似笑非笑的转过了身去:“没有,不是。”鲁荨的话音一落,立即抬起一手招来邵卓,邵卓看了一眼便毫无情绪的走到那汉子的身边,抽出腰间的佩剑就要挑上去

“慢着”谷谣大惊,一声高唤立即让没防备的邵卓动作一顿,但那汉子立即趁着时机两步过去猛踹了邵卓一脚,邵卓吃痛被踹翻在地,抚着胸口半天没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张苔姣从大门处奔出来,入目之景让她震惊不已,飞快的跑到了谷谣与鲁荨中间,瞧见那金铺的老板一身是血就让她差点当场就要呕出来。但是余光同时瞧见这些天对她极尊敬的邵卓躺倒在地,一脸痛苦的表情在地上几次都起不来身。

张苔姣一出来,鲁荨便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的走了过去将邵卓给抚了起来,一边回头对那汉子说:“你马上带他给我离开这里,这里是将军府,由不得你们在这里撒野至于银子,老子一个子儿也不会多给了”鲁荨抬手一指那金铺的老板:“他已经拿的很多了,找他要”

“你讲不讲理你把人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汉子看着张苔姣,谷谣在场的话倒没什么忌惮,毕竟谷谣的名声摆在那里,兴许更血腥的都见识过。而张苔姣到底是个闺中的女子,用娇弱来形容最合适不过。汉子即使是来讨公平,可看着张苔姣也不好再发作,毕竟当时张苔姣是半点也没有为难自己的老板的。现在也只能这样以言语理论了。

谷谣看着他们,一边劝着鲁荨快些进府,一边走上前去准备掏出自己身上的碎银先将汉子他们打发走,随后再送银子过去。一边走着一边掏袖中的银子,一边想着这件事情还是被张苔姣知道了,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张苔姣会不会心里再生出点别的想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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