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农与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又有喜事

作者 : 一个木头

安冕扛着个渔网往外面走,被母亲喊住:“你又哪里去?”倚着花枝儿站着的莲菂对着儿子嗔怪:“你多久没有陪我了,从回到家你也没有人影儿,你爹也看不到。”

把渔网丢下脚下,安冕一溜小跑到母亲身边。明明身边没有什么人,还摆出悄悄儿的样子来道:“我爹去的那地方,他说我不能去,妈你自己跟着去看看吧。有唱曲子有跳舞的,还有……可以喝酒。”

莲菂板着面庞:“我去不了,你当然也不能去,我几时那样地方也让你跟去看了?”安冕笑嘻嘻:“那我还玩我的去了。”跑开拎起渔网往外走。

身后是母亲喊:“哎,你不看书?”安冕回头嬉皮笑脸:“我背给您听听,”莲菂拿帕子对儿子装状要掷:“我不懂,找你爹背去。”

“您能找不到,我上哪儿去找,”安冕说过,扛着他的“玩意儿”出去,全然不管母亲在后面跺脚。

莲菂被儿子也说上一句,再想到安老夫人和安夫人的话:“从回家来,公子睡外面,你们又怎么了?你要给他买人,你就快着点儿吧。”莲菂噘着嘴回房去,要是公子回房中来,锦帐低垂还能主动一下。他从回来就人来客往不断,往往推醉或是回来晚就睡外面,难道我去敲他的门不成?

耳边带着安老夫人顿拐杖的声音,老夫人年纪更迈,为壮声势,这拐杖顿的就更响。莲菂在房里生了一会儿气,看暮色近黄昏,闷闷用过饭,往安公子书房里来。

更鼓响过月儿升,一直等到自己倦在榻上困眠,才听到房门响动几声,安公子回来了。进来的安公子看到榻上莲菂,犹带睡意抬起面庞,声音也是睡意浓厚:“你怎么才回来?”说过拉过一个迎枕,在榻上睡下来。

安公子在榻上坐下推她:“回去睡,不心着凉。”衣带被莲菂抓在手里,轻轻一拉这就散开,莲菂手掂衣带摇晃几下:“跟我回去,不然我就睡这儿。难道我睡这里,你就睡房里?你和我过不去?”

不容安公子回话,莲菂醒过来,还抓着那衣带坐起来,很是不高兴地道:“你外面找人去了是不是?找的谁?晚上缠着你不丢,能生十七、八个吧。”

安公子哼一声:“你又乱打听了。”莲菂不高兴,安公子是更不高兴。清醒过来的莲菂对着他耸起的浓眉认真看过,是真的很不喜欢,莲菂开始排除一切原因:“真的不喜欢看到我?为什么又不喜欢了?从回到家,你就没有回来过,哦,我明白了。”

莲菂伶牙俐齿地道:“你外面找别人去,就不跟你吵架,就不惹你生气,就不把你从京里拉回来。”安公子哈地笑上一声:“和你总是不一样吧。”

“看我说对了吧,我想了一下午又想了一晚上,催着你回来你不喜欢,你这个狡猾的人,在京里你不发作,回来欺负我。”莲菂把手里衣带又晃几下,哼道:“你今天实话实说也还罢了,不然的话哼哼……”

衣带晃得安公子身上衣服也跟着晃,安公子把绣兰花菊花的象牙色长袍月兑下来,整件衣服都塞到莲菂手里去,对着她似笑非笑:“不然你怎么样?”莲菂哑然,想了一会儿道:“不让你进我的房怎么样?”

“我不是没进,”安公子说过,莲菂真生气了:“你不进就不行”夫妻两人对看着,安公子是眼眸深深,莲菂是气呼呼。

对峙良久,安公子慢慢问出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莲菂愣了一下,这就明白。她原本瞪视的眼眸中水气渐多,突然吸吸鼻子不依地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为什么我不能?”

安公子看着莲菂在面前张牙舞爪,语气汹汹:“你说说看,我做了怎么了?”安公子冷冷地看着,一言不发。莲菂自己凶了一会儿,把手边安公子的那件衣服拎起来往他身上摔去。这么大的人,坐在榻上蹬腿甩手不依不饶:“我不是和你好好过日子了,我不愿意你再呆在那漩涡里有什么错?以前听人说某夫人让丈夫做诤臣,我会夸几句,可那是别人。夸别人和我自己做是两回事情。”说到最后,重新把眼睛瞪起来:“我做了,你要怎样”

榻上迎枕,薄锦被都被踢到榻下,小桌子也被莲菂蹬开。安公子一件一件捡起来,再看看面前鼓着嘴的莲菂。这一时攒了一肚子的气,想骂她几句打几下又懒得跟她理论。此时对着红唇嘟多高觉得自己很有理的莲菂,安公子心中柔情上来,突然动情把莲菂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为什么不问问我?傻丫头呆丫头,为什么不问我?”

莲菂窝在他怀里,还在嘴硬:“问你?你又懂什么”安公子忍不住笑,在她小耳朵上咬一口:“我什么也不懂”再凑到耳边道:“知道菂姐儿心里有我就行了。”

“那,你去那些地方是怎么回事?”莲菂睁圆了眼睛,抓住这个机会就要问个明白。安公子把小桌子推开,搂着她在榻上歪下来:“就是去喝酒,刘知县请我。”

莲菂笑眯眯:“在家里你欺负我,出门你就欺负人去了。”安公子笑上一声:“知我者,妻也。”

月光照在榻上相拥的这一对夫妻身上,半天莲菂嘤咛一声,吃吃笑道:“把你手拿开,去外面找你的人去。”安公子在她身上又拧了一把,心满意足地道:“我先收拾了你,再去找别人。”

莲菂搂住安公子脖子:“收拾了我,你还能去找别人吗?”。安公子低低道:“那就看你客不客气了。”

安步在房外听着房中转为低语,渐不可闻。检视过房门紧闭,就在廊下捧腮坐着。黑影儿中冕哥儿走过来:“我妈在里面?怕她不喜欢,我晚上要陪她,不想她不在。”安步摆手低声道:“小公子请回吧,公子和少夫人在里面。”

“妈,还要我陪你不?”安冕提高声音就是一句,把安步吓了一跳。房里是安公子的声音传出来:“回去睡吧。”安冕模模脖子:“真的不要我?”再接着问一句:“我没处睡了。”

这一招今天不灵,里面母亲也说话了,嗓音笑意多多:“另找个地方睡吧。”安冕心不甘情不愿地出来,一个人嘀咕:“难道怪我来晚了?明儿我早点儿来。”

第二天晚上,安冕早早来到,安公子和莲菂在房里正在说笑,说的是刘知县。“我压着他呢,让他在这里好好当知县。让他看看我安家,以后还交不交这些杂七杂八的银子钱。”安公子说,莲菂在笑:“记得以前我问过你,小周公子家里就不用交的,怎么我们也交?”

安公子在莲菂鼻子尖上拧一下:“你现在知道了吧,当官是可以免赋税的。他倒是敢收?”夫妻正在嘲笑,安冕从外面进来:“父亲也在,”再对着母亲道:“今儿晚上我来得早,昨天害我没处睡,我在外面晃呢,也没人理。”

安公子笑容满面:“今儿做了什么,把你的书背给我听听。”莲菂支肘在一旁含笑看这父子二人,真的是很相似。安冕背过,安公子点头:“不错,回去再看一章,明儿我来问你。”

等到出来,安冕站在外面好一会儿,今天晚上,又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安冕有些悻悻,母亲和父亲生气,哪一次不先找冕哥儿。曾祖母和祖母都说冕哥儿到哪里,哪里就开心。安冕打起自己信心,等母亲再和父亲生气,母亲也要来找我,父亲也要来找我才是。我等着。

等来等去三个月后,安冕从城外淘气回来,就看到家里人人喜气洋洋:“小公子回来了,快去看少夫人。”安冕喜形于色:“我这就去。”走上一步再回身来:“父亲要返京?”只有父亲重新出去当官,家人才会这么喜欢。那么母亲,又要找冕哥儿唠叨才行。

家里下人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怎么看怎么象父亲又升官。家人们只是催:“小公子快去吧。”安冕跑到母亲房里,进来一看,和自己想的全然不一样。父亲喜不自禁伴着母亲在窗前坐着,母亲喜上眉梢,面上笑逐颜开。

这是怎么了?安冕糊涂了,他行过礼问道:“父亲有什么喜事吗?”。父母亲对看一眼,母亲笑盈盈:“是啊。”

闲话几句,让安冕出来。安冕的小厮告诉他:“少夫人有了,您要有弟弟了。”有弟弟?安冕脑海中第一眼闪现出的是小王爷们。三个义母亲生的小王爷中,最年长的那一个偷偷告诉安冕:“我要有弟弟了。”

安冕还不当一事儿:“这是好事。”小王爷不喜欢:“冕哥儿,你不知道,那不是我母亲生的。而且多一个儿子,父亲就会多分一份心。”

此时想起来这段话,安冕开始犯难,是我母亲生的弟弟,会不会也分心。小公子冕哥儿愁了足有一夜,一早来和曾祖父母、祖父母用饭。

“再生一个男孩子才好,男孩子越多越好。”安老夫人如是说,安夫人附合:“可不是。”一顿早饭下来,冕哥儿听了一顿饭的话。再来找父母亲,他们坐在一起正在看花。

两个月的一个夜晚,安五被从睡梦中弄起来,小公子一身行装背着个包袱站在床前,面色是泫然伤感:“安五师傅,你说过,我到哪里你就去哪里的?”

安五坐起来:“当然,您要去哪里?”冕哥儿伤心得不行:“我想干妈了,我想到京里玩,咱们离家出走吧。”

半个时辰以后,安五才弄明白,对着从小陪着长大的冕哥儿,安五很是心疼。想想公子少夫人也不对,这就冷落冕哥儿了。安五答应下来:“小公子等我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

安五修书一封放在桌上,带着安冕小公子当夜离开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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