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尊严的情人:最是缠绵无尽意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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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相依,气息如醉。

皇甫奕因为酒精的作用,小月复似燃着一团灼热的火焰,酒虽能麻痹,却也能乱性。

而今晚的酗酒,只是由于,突然想醉去,突然想暂时忘记一切。

但醉去前,萧未央却主动地投怀送抱,甚至,缠绵上他的唇。

他,能拒绝吗?

或者说,他曾经不露痕迹地推诿,已让萧未央心里,起了些许介意吧——

还记得,先前那次,当她穿着红色的睡衣,想把自己交给他的那次,是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中断了整件事的进展。

那手机为什么会响起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后,他一直磨蹭到了后半夜才进去,而萧未央在那时,似乎已然睡熟。

或许,那份‘已然睡熟’,不过是她的善解人意,给了彼此一段缓和的时间。

可,这份缓和,时至今晚,却因着萧未央行动的暗示,又到了临界点。

他开始回应她的吻,她是他的妻子,不管怎样,他该履行一个丈夫的责任。

骤然把她抱起,他覆在她的身上,轻柔地替她解去睡衣的系带,解开的时候,能觉到她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他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肌肤,让那些颤抖在他的掌心渐渐熨帖平和。

这样的夜,如果拉开窗帘,有月光的话,能看到不远处,那些金字塔的黑影憧憧,纵然,没有尼罗河那般浪漫,可,就在这里,将自己交给他,即便缺少浪漫,却是多了一份安定。

是的,安定。

结婚到今天,她对夕雪的计较,说到底,其实有一部分的原因,仍是因为皇甫奕不愿碰她吧。

没有哪个女子能大度到不计较这件事,她,同样不例外。

但,现在,身体熨帖得那么紧,她能感觉到他肌肤的灼烫,也能觉到,本来该有的,却没有明显的痕迹。

她试着用手在他的身上敏感的部位点起一小簇一小簇的火星,可,似乎效果甚微,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是,喝了酒,反而能——

她止了念头不再往下去想,因为再想,或许,只能承认自己很失败。

如果,不能让自己的丈夫有‘性趣’岂不是很失败。

想不到,她,萧未央,公认的电视台第一美女主播,会碰到这样尴尬的局面。

唇齿依旧在缠绵,当中的温度却在慢慢变冷。

现在与其继续勉强下去,不如,继续留给他一些男人需要的面子。

反正,来日方长,只要他信她,他的妻子是她,何必,急于一时呢?

定了思绪,她突然停止撩拨,紧跟着,她的脸上泛起些许的红晕:

“Ken,好像——好像今天不方便呢。”

这句话的意味是什么,自然是清楚的,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不方便的,也唯有这个理由,是最合适的下台阶措辞。

而他停止了看似缠绵的回应之吻:

“那——”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她脸上的红晕愈深,趁着他稍稍欠身,她很快从床上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关上洗手间的门,她的唇边露出倔强的微笑。

其实,今天,她身上根本没有不方便,她的不方便日子,一直固定在月初,现在,却是中旬。

可惜,他不会知道。

哪怕,有几次,和他约会时,正好是不方便日子,她疼得苍白了脸,恐怕,在他眼里,都抵不过那人的胃疼来得上心。

包括,新婚那日,他何尝不是敏锐洞悉到那一人的胃疼恁?

这,就是差别。

她回避,却必须要面对的差别。

倔强地笑着,她是萧未央,不会就这样挫败地认输,哪怕,婚姻的起因是商业联姻,现在随着皇甫奕在皇甫集团失势,使得这场商业联姻失去了最初的意义,谁说,她不能扭转这些差别呢?

※※※※※《一夕缠绵》※※※※※作者:风宸雪※※※※※

萧默澶站在夕雪旁边,看她呛咳的厉害,在见到他时,偏又立刻忍住。

于是,只在说完刚刚那句话后,递给她一方手帕。

在这个餐纸盛行的年代,竟然还会有男子用手帕,她接过那方手帕,在捂住唇呛咳前,顺势代替手背,把眼角不该有的泪水拭去。

“别偷酒喝了,对胃不好。”

他松开手的时候,仿似没有说过先前那句话一般,只转身,朝外走去。

似乎,那句话,不过是她的臆听,可,她却是知道,那句话,他确是说过。

“我扶你回去。”呛咳过的嗓子,甫启唇,是干涩的。

她说完这句话,上前几步,他却没有停下步子,反是他略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我没那么虚弱,只是出来找杯水喝。”

因为他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到,他是不是真的笑了。

他的手中握着一杯好像刚刚才倒的水,朝房间走去。

只是倒一杯水,还是,精明如他,不论发生什么事,似乎总逃不过他的洞悉呢?

她知道,是后者。

止了步子,站在他的背影里,他走出门时,却稍停了一下:

“扶我一下。”

是担心,她连走回去的力气都没有?

还是担心,她有去‘偷’酒喝呢?

其实,刚才的失态,不过是刹那。

她应声,走上前去,扶住他,才出了门口,他却朝她的房间走去,替她打开房门:

“晚安。”

不用再多说什么,只一个晚安,在此时,已经足够。

这个男人,虽然可怕,虽然常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虽然让人看不清。

可,如果他愿意,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带别人走出难堪。

她扶住他的手缓缓收回,他站在她跟前,她的脸只到他的下巴处,这样望下去,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阴影,仿似蝴蝶的翅膀。

也在这时,他微微低下头,在她的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安心睡,一切有我……”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她的身子震了一下,不过仅是一震,她并没有躲避他这个浅吻。

只是,脸颊在他离开以后,仍是很烫很烫。

第二天的早餐,萧默澶并不愿趴躺在床上,反是很早就坐到了饭厅。

夕雪进去时,是最后一个到的,侍应生直到她醒来,才告诉她,萧默澶去饭厅。

而在饭厅内,由于每人各自用一份早餐,使得她的晚来,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三人的用餐,而他们似乎也刚刚开始用。

萧未央坐在萧默澶右手边的位置,萧默澶左手边的位置还是空的,她坐到那个位置,四个人的圆桌,使得她离皇甫奕同样是近的。

她能觉到那种冷冽笼罩在皇甫奕的周围,或许这份冷冽也仅有她一人能体会到,因为是针对她的。

“萧夫人,您的早餐。”侍应生很快端来她的早餐。

是煨得很软的血燕粥,在人前,若用虾子粥,未必是好的。

她清楚,只舀了一勺粥,味道是不淡的,还隐隐有着虾子粥的鲜美。

她看了一眼粥,终是明白,该是用虾子粥的汤汁调和的。这样看上去是血燕粥,实际味道,却和虾子粥接近。

是萧默澶的安排吧。

此时,萧未央示意侍应生将一盘菜肴添了上来。

是一盘炒菜,瞧过去,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黑豆炒苁蓉,是之前救哥哥的那位牧民送的。”萧未央微微笑着,将这盘炒菜,放到当中的位置。

说是送的,其实是那一笔不菲的酬谢金,让朴实的牧民过意不去,执意要送的。

而这笔酬谢金,对于能平安找回哥哥,又算得了什么呢?

本来她是不要牧民回送的礼物,可,这份送礼,却是例外。

萧默澶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皇甫奕的脸色更是微微红了一红。

萧未央只作不知,示意侍应生将这盘菜分别分给俩位男子。

“嫂子,这东西,他们用,比较好,我们还是喝粥。”

萧未央提了菜名,夕雪自然会意。

苁蓉,补肾阳,益精血,电视广告上,常做这类药物制作的药酒的广告,没想到,竟也可以直接入菜。

而,萧未央虽然没有明说,两位男子却都讪讪得很,但,由于是萧未央吩咐端上来的,也只能象征性地各用了一些。

萧默澶用了两勺后,那餐纸拭了下唇,淡淡道:

“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这次出事,让你们都没能好好游玩金字塔,不如今天,趁天气不错,一起去吧。”

“哥,医生说,您目前最好还是要卧床休养。”

“再休养下去,我就老了。”萧默澶淡淡地道。

其实,他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和皇甫奕差不多,但,因为很早就担当了萧氏的重担,使得他过早成熟,也没有过任何青涩无忧的岁月。

现在,在他说出这句话后,萧未央的神色是动容的:

“好,今天就去金字塔,哥才不老,我现在就去安排今日的行程。”

夕雪至始至终,只是闷头用着粥,并不去看任何人,而皇甫奕和她一样,没有说一句话。

早餐用完,从酒店往金字塔,是近的。

由于担心萧默澶的身体,特意安排了骆驼供乘坐,早早地将要去的地方,清了场,以防不测。

在保镖的簇拥间,往金字塔去时,在一日前,还成为生死线的无垠黄沙,在这一刻,却带着游玩的闲适。

下了骆驼,萧默澶站在前面,等着夕雪,等到她走近,他的手温柔地替她一小缕调皮地跳出面巾的发丝梳理好,随后,才牵起她的手,朝金字塔走去。

这样的动作,真像是夫妻间最平常的动作,如果,她是说如果,就这样成为萧默澶的妻子,如他所说,安分安心地做这样男子的妻子,是不是真的很幸福呢?

毕竟,她清楚,现在,她的这个位置,无疑,是让很多人羡慕的。

哪怕,起因是替身,可,他在沙尘暴时,拥住她说的话,却是历历在耳的。

那些话,是生死关头说的话,所以,能当真吧?

这些念头纷纷从脑海中滑过,她突然制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她的手也在这时,不自禁的抽离了一下,但,换来的结果是被他攥得更紧。

从地宫,再到攀登金字塔,虽然十分辛苦,但,在他的相牵下,却是慢慢地走了过去。

在她和他牵手相走的时候,萧未央是手挽着皇甫奕的胳膊,跟着他们,随导游一起游玩着。

“未央,要不要休息一会?”在萧未央从金字塔内部躬身上来,又要兴致勃勃攀爬金字塔时,皇甫奕柔声询问了一句。

即便,他没有关心过她每个月不方便的日子,可,昨晚她提了,他却是记下的。

这种温柔,这种记下,她报以甜甜一笑:

“你看哥哥都没问题,我才没这么娇气呢。不过,如果你愿意背我上去,我也很乐意。”

她狡黠地转了下眼睛,提出这个要求。

“上来吧。”皇甫奕微蹲子,背朝她,答应得很快。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背她,但以前,却都是在小时候背过,那个时候,她是骄纵的,而他背着她,在某种程度上,更是一种默契的甜蜜。

此刻,纵然,攀爬金字塔是有台阶上去,可,背着一个人,在这酷晒的天气里,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上来。”

她迟疑了一下,但,本来已经拾阶而上的夕雪却正好停了下步子,在这瞬间,她微微笑着,跳上皇甫奕的后背,任他背着她,朝上面爬去。

原本,停在那边微喘的夕雪立刻回身,继续朝上爬去。

但不知是她爬得太急,还是她根本忽略了前面的路,只措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堵墙。

很软的墙,不至于撞到头破血流。

是萧默澶的胸膛。

她担心地抬头,所幸,撞到的,是这堵‘墙’的正面,而并非是背面。

现在的姿势,如果旁人看起来,应该是她撒娇地依偎在萧默澶的怀里,实际,只有她自己清楚,是她走神导致的。

为什么走神,她不愿去想,萧默澶也没有提:

“我有些累了。”

“那,我们下去?”

原来,她终究是浅薄的,轻易就被萧默澶看透。

萧默澶颔首,揽住她的腰际,带她从旁边往下走去。

“哥,你们不爬了?”萧未央在皇甫奕的背上喊出这句话。

“有些累,我们到下面走走。”萧默澶应上这句话,陪着夕雪走到了底下。

在底下,走不远的路,就能看到狮身人面像,经过岁月的洗礼,这座巍峨的石像是沧桑的,因为不再允许游客靠近,只能远远这么望着,莫名,心底会起轻轻地唏嘘。

“人,真的会有前世今生的轮回吗?”

金字塔的由来,是因为木乃伊,也是因为,相信轮回吧,她低低问出这句,更像是自问。

“不会。”他淡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着,她的身子被他以温柔的力度,掰转,“小雪,人,只能活一辈子,所以这一辈子,为什么不让自己快乐一些,而我会带给你你想要的快乐。”

这句话很动听,不止动听,她清楚,从他口中说出,也代表着真实的意味。

日头晒得很,那些太阳光刺得她的眼睛没有办法直视萧默澶,或者说,是在这一秒,她怕直视他。

而在下一秒钟,萧默澶的指尖却勾起她的下巴:

“一辈子其实很短,除了沉沦之外,也可以选择尝试。”

这句话,他以另外一种方式说出,此时的他,和彼时,虽然是同一个人,可,有些什么是在软化。

她没有再避开和他的直视,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漂亮地弧线,他的吻烙在她的唇上。

带着,沙漠阳光一般的温度,让她在这种温度下,头脑开始昏沉。

他的手环上她的腰际,阳光在他和她的身后投下一道剪影,是脉脉含情的。

接下来,在埃及一直再待了五天,在国内传统元宵节前,一行四人才乘专机返回沪城。

出机场的时候,免不了,是一堆记者在那盯梢拍照,当然,翌日的报刊头条,无一例外是以这两对夫妻作为大字标题。

“萧默澶携爱妻恩爱返沪,沿途呵护娇妻有加,拒绝媒体拍摄。”

配这句话的图片是萧默澶温柔地搂住夕雪,在保镖的护送下,登上迈巴赫,远去的照片。

另外一个标题是:

“萧未央蜜月归来,神色喜人,皇甫奕头戴黑超,不以真面目示人。”

配图是萧未央笑意盈盈接受部分记者访问,皇甫奕则率先由保镖护卫着上车。

竟有些貌似神离的样子。

纤细的手翻过这份报纸,夕雪正坐在沪城最近人气高涨的茶馆里打发上午的时间。

现在的她,依旧戴着黑色的墨镜,可,却多了真实的闲情逸致。

因为,萧默澶希望她休息一段时间,虽然私募的合伙人,在她返回沪城时,就问她什么时候再回去。

可,面对大盘久了,在没有了目标之后,她却是没有任何的灵感,只对着那红绿的数字,大多数时候是失神的。

但,毕竟还欠了那六个亿。

她总归是要还的。

于是,约定一个月后,她会回去。

在这一个月间,她就让自己的生活,真正地放松下来。

其实,从十六岁那年后,她就再没有放松的一天。

白天在蛋糕店做小妹,晚上如果可以,就会去超市兼职打工。

一切过得平庸而忙碌。

却不会掺杂任何报复的念头。

因为哥哥在阻止她跳海自杀后,在出车祸前,说过一句话:

“我只要丫头好好的,知道吗?”

她知道,所以,她忍。

可,这样的生活,却始终没有办法消磨去心里那些恨,或许,只有恨皇甫奕,才能让她自己内心的自责愧疚有所缓转。

否则,她怕她会先结束自己的生命。

毕竟,哥哥出车祸的直接原因是她,间接原因才是皇甫奕。

到了她二十岁那年,在电视上看到,那个男子对夕正又开始间接的咄咄逼人时,那些被抑制的恨,再次被滋长起来。

终究,在夕正去世后,有了那场精心盘算的报复。

其实,虽然叛逆的起因是由于夕正,谁说,不是太在乎的缘故呢?

纵然,在十六岁那年后,她没有再受过很好的教育,可,她的哥哥,却是业界顶尖的操盘手。

这,也是父亲没有办法不去骄傲的一件事。

叛逆的她,不爱学习,却爱陪在哥哥身旁,不知是耳濡目染,还是她本身也有这种天赋,让她对数字的敏感是胜过任何人的。

在红绿的跳动间,她缔造了比当年的哥哥更为奇迹的股市神话,哥哥成为顶尖操盘手时是23岁,而她,才22岁。

说到底,是遗传基因,当年的夕正的起家不就是靠了股市,其后夕家的产业更是依托股市投资得到发展。

只是,在后来,夕正逐渐失去了灵性,一如她现在一样。

收回思绪,随着门口贝壳风铃响动,有人进得店来。

门口的侍应生是露出惊艳的表情,那表情是因为,来的男子实在是太帅了。

纵然,和男子同时进来的,还有一名女孩,可,那男子一进来,仍让茶馆内的侍应生都不自觉地把目光吸引过去。

夕雪注意到给她斟茶的侍应生有些走神,她循着侍应生的眼神望过去,能看到茶馆门口走来的男子,正是百里楠。

在沪城,在这家茶馆碰上,是不是种巧合呢?

只是,最近各大美食周刊都在介绍这家茶馆,所以,如是闻名前来,却也是可能的。

“楠——”百里楠身边的女子是明蓝,她见百里楠的视线在进入茶馆,就凝注在了一个方向,她顺着那方向望过去,是微微一惊的。

那里,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名身着旗袍的女子,虽然被斟茶的侍应生遮了一半的脸,可,仍能瞧得清楚那女子是谁。

“楠,好像是萧夫人。”虽然只在婚礼上,远远见过,可,从百里楠的目光,却是能让明蓝断定那女子就是萧夫人。

“过去坐?”百里楠征询她的意思。

毕竟,今天来到这茶馆,是明蓝特意要用第一个月的工资,请百里楠喝茶,源于,她对百里楠喜好美食的嗜好是熟谙的。

“你过去坐一会,我到那等你。”明蓝指了指另外一个位置,那个位置距离夕雪有一段距离,却也是看街景不错的位置。

而夕雪那个位置,望出去的,只是一排树荫,明蓝是喜欢热闹的,对于街景显然更有兴趣。

并且,这样做,也是出于一种礼貌,如果百里楠和夕雪有话要说,她在旁边未必是方便的。

“好,我打个招呼就回来。”百里楠欣然,朝夕雪走去。

侍应生在斟完茶后就退下了,夕雪没有让侍应生多准备一个茶盏,因为能看出来,百里楠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女伴。

那位女孩不同于她之前在他身边看到的莺莺燕燕,或者应该说,人总是要安定的。

所以,在那女孩朝另外一边走去时,她没有为百里楠再要一杯茶。

“回来了?”百里楠率先开口,在她对过坐下。

“嗯。”

自从她成为萧默澶的女人,一举一动,自然有广大的媒体工作者密切关注着。

所以,这一次,当她蜜月从埃及回来,第一时间就能从报纸上看到。

如果,他留意的话。

曾几何时,她的新闻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上了报纸,而不再是枯燥的一个代号——“股场阻击手C”。

“看上去气色比以前好多了。”百里楠笑得一如窗外和煦的春风。

冬去春来,今年的春天又似乎来得特别早。

“你也是。”她对他微微笑,低下脸,喝了一口杯中的茶,“今天有空到这新开的茶馆来?”

“你难道忘记了,我对美食这类的报道从来不会错过吗?”

是啊,和他最早认识后,第一次去的地方不就是名誉美食界的诚坊吗?

“当然不仅对美食,对美女我也不会错过。”这句话说得很是直白,夕雪不禁顺着这句话,望向那边的女子。

“那是明蓝,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百里楠不用回头去望,都知道她的目光在瞧什么。

“呵呵,那女孩看上去挺不错的。”

“怎么,这么急着就想给我牵线?”他揶揄地说出这句,睨着她,唇边浮起好看的弧度。

“凭楠少的风度翩翩,还用我给你牵线?”她对上他的话,收回视线。

“是吗?只可惜——”

“只可惜,楠少如今的眼光似乎又变了。”她接过他的话,或许意识到,他接下去会说的是什么。

她喜欢再见面时,和百里楠轻松愉快的氛围。

这样的氛围,能守住,是好的。

百里楠继续浅笑,目光终是停驻在她的无名指上:

“去埃及,玩得开心吗?”

“不错的一个地方,也是我以前一直想去的。”

“开心就好——”他看着她的笑容,忽然在此刻,自己唇边的笑容却绽开不了更多的灿烂,只是,在她准备喝跟前的茶,甫一低脸,正好一缕发丝拂过她的嘴角时,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轻柔地为她将那缕发丝拂开。

这个动作,看似普通,可,终究是有人能从这个动作里,看出些许的柔意来。

明蓝要了一壶乌龙茶,并这里的特色甜点,也是叫完这一些,在侍应生离开时,她看到百里楠那个动作。

即便没有看到百里楠的眼神,但只看到这个动作却是够了。

真温柔。

原来,他的温柔,还是会为别人而有。

原来,没有一个人能占有这份温柔太长的时间。

人一走,就如同茶一凉般,温柔也会被冰冷冻结。

明蓝低下脸,在侍应生端来的茶壶时,先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从深色的茶汤中,能清晰看到自己的面容,除了眼睛之外,这张面容,却是陌生了起来。

不知道百里楠是什么时候坐到她的跟前,只知道,她抬起脸来时,百里楠笑着望向她,这样的目光里没有其他包涵的东西,纯粹十分:

“等我一起用?”

他指了下甜点,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却也是百里楠的最爱。

这个女孩,明明认识了没有多久,可,对他的喜好,是熟谙的。

现在,百里楠没有去深思这份熟谙,只是,余光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在这时,朝店外走去。

下午的沪城,突然有些热,夕雪没有披上大衣,挽在手里,慢慢朝前走去,附近有一家商业中心。

以往她在这里挥霍消费,是为了那些真品A货间的差价。

现在呢?

她对这些东西一点都没有,惯性使然地走了进去,在经过一楼名牌林立的专卖店,却有相熟的专卖店小姐热情招呼她:

“夕小姐,新到了几款很不错的领带呢,夕小姐要不要看一下?”

以前,偶尔她会在这里给皇甫奕选领带,现在,专卖店小姐殷勤地相问,她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虽然换了旗袍的打扮,可戴着墨镜的她,似乎和以往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所以很容易让人认了出来吧。

专卖店小姐很快拿出那些领带的款式,确实十分不错,国际大牌,又怎会差呢?

这个牌子,是她送皇甫奕唯一会选择的牌子。

自从她送了以后,似乎,在那一年中,皇甫奕的领带也都换成了这个牌子。

怎么又去想过去了呢?

收回思绪,她信手翻着,或许,给萧默澶买这样一条领带,也可以吧。

随手选了一条,深蓝呢的底色,配上不规则的花纹,是适合搭配任何西服的。

“夕小姐眼光真好,这是这一季的限量款哦。”专卖店小姐很快就给她按照以往的规矩包装好,“您先生一定很喜欢。”

或许,哪怕戴着墨镜,都早让专卖店小姐认出,她是萧默澶的夫人。

“谢谢。”

提了东西,却再逛不动商业中心,早早回了绵园。

而此刻,在萧氏实业总裁办公室中,萧默澶在正结束了上午两个会议。

忙碌的会议使得他连午餐都简单地在办公室用了酒店的外卖。

用午餐的当口,大卫进来,照例汇报了一些私人的东西:

“今天上午,夫人去了新开的茶馆,在那里,很巧合地碰到了百里楠,其后,夫人去了对过的购物中心,买了一条领带。”

不仅是口头的汇报,还有几张照片,最上面的一张,是百里楠温柔地替夕雪略开脸颊旁的发丝。

萧默澶只不动声色地用着午餐,因为他没有说话,使得大卫在汇报完后,都不能立刻离开,只恭谨地站在那,等着萧默澶的吩咐。

直到萧默澶用完午餐,淡淡道:

“嗯,把下午和起盛谈判的PPT稿演示一遍。”

“是。”

办公室内本来灯火通明的灯,悉数灭去,在壁灯的黯淡灯光下,萧默澶看着投影仪上的PPT,他眼底的光芒深邃莫测。

※※※※※《一夕缠绵》※※※※※作者:风宸雪※※※※※

夕阳的余晖洒在绵园的花园内。

往日里冷清的花园中,有女子清脆的笑声。

刘姐伺立在一旁,看着夕雪抱着浑身脏兮兮的小猫,在喂它吃一条鱼。

那条鱼是中午回来时,夕雪没有用的。

傍晚,当她在花园里散步时,却意外发现了这只可以为她分享鱼的小猫。

猫很小,一边吃鱼,一边还喵呜喵呜地叫着,不时用粉红色的舌头舌忝一下夕雪给它分鱼块的指尖。正是这一舌忝,让夕雪笑出了声。

不知是因为痒,还是被这猫的憨态逗的,她就笑呵呵地在那喂着这只猫,直到刘姐唤了一声:

“先生回来了。”

萧默澶站在花园的鹅卵石路上,看着夕雪蹲在地上的样子,这两个月中,他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笑。

现在,她听到刘姐的声音,脸上的笑意却是敛去,起身:

“回来了,晚餐已经好了,先用?”

没有笑意的她,所言所行,是符合妻子的样子。

而他淡淡的点头,转身,往别墅里走去。

“刘姐,等它吃完,给它洗下澡,看能不能做一个猫窝给它。”

吩咐完这句话,夕雪朝别墅走去。

他站在回廊里,等她走近,方一起朝前走去:

“去洗下手,脏兮兮的。”

这句话里,带着些许宠溺的味道,这种味道,以前她只在他对萧未央身上听到过。

而也是这种味道,曾让她鼻子酸涩。

现在呢?

她竟是有些窘迫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往餐厅走去。

餐厅临水,有着不错的景致,本身邻里的那些园林别墅就成了入窗的一景。

虽然是在沪城,却俨然有身在江南水乡苏城的感觉。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何尝不也是一种景致呢?

她洗了手,替他盛了一碗老鸭冬虫汤,放到他跟前,他默默用着,并不提任何事。

而她却在踌躇着,该不该把那条领带现在就拿出来。

可似乎,无缘无故送领带,不太好。

踌躇中,她随手舀起一勺汤,喝了起来,却不曾想,因为心不在焉,烫到了舌尖。

“没烫到吧?”

似乎无论她做什么,总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忙摇头:

“没看到热气,以为凉了呢。”

“有时候,表面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所以我通常很少相信自己表面所看到的。”他似乎意有所指地说出这句。

可,她却听不明白。

匆匆用完晚餐,算起来,今晚是回到沪城后,第一次,他在绵园用晚餐。

昨天抵达沪城后,他立刻回了萧氏,在萧氏实业开会开得很晚,由于第二天一早的会议又从九点开始,所以,就近住在了华景。

今晚,是他第一次来,所以,或许因为一些其他什么,她做不到十分自然。

比如,当用完晚餐,当他去书房处理公事。

她在卧室,不管怎么看肥皂剧,始终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

是她在埃及,答应安心做他的妻子。

那么,做他的妻子,是不是也包括,履行妻子的义务呢?

毕竟,在她答应之前,也在他们结婚之前,他是会回华景去住的。

今晚,他却是留在了绵园。

她的手绕着旗袍裙摆上的绣花,心绪不宁。

“怎么还不洗澡?”当他的声音徐徐在耳畔响起时,她能觉到,自己身体的僵硬。

这份僵硬不用回头,必然也落进他的眼底。

“我给你放洗澡水。”她说完这句话,起身朝沐浴间走去。

“我还不能洗。”

是啊,他背部的伤口还没有拆绷带,她的这句话,只让他听出来,是再明显不过的托词。

“那,我去冲个凉。”

她从衣橱取了一件睡衣,走进沐浴间。

即便再怎样磨蹭,冲凉顶多是半个小时就能解决的事。

当半个小时后,她从沐浴间走出去时,不算亮的灯光下,能看到他已经靠在床上,翻看着一些资料,在听到她出来的声音时,他的目光朝她望来,目光中有一种她不熟悉的东西,深邃幽暗。

她在他的目光中走到床边,这张大床由于先前只有她一个人睡,所以,刘姐也只放了一套床具,而他今晚突然回来,使得她没有时间让刘姐再加一套床具,也使得,她和他之间面临着要合睡一条被子的问题。

纵然,被子很大,床也很大。

这一次,还是让她有些犹豫,但,她这一头的被子掀开着,她站在床边太久,显然是不好的。

躺到床上,他顺手将资料放到一旁,将吊灯转换成床头灯。

室内灯光昏暗下来时,她能觉到就这么躺下去,都让她浑身紧张起来。

而在这时,他的手突然覆上她的肩膀,让她想蜷缩进被窝都是不能,只能顺着他的手,身子朝他靠去,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合着绵园素来熏的檀香,满满萦绕在她的周围。

他俯低了身子,深邃的眸子凝住她,他的唇几乎贴近她的唇,身体传来的其他感觉,是他指尖的冰冷触到她的锁骨,然后,朝下滑去……

作者题外话:周末偷偷更一下,我想睡得稍微晚点起来。你们现在都在睡,六点如果有起来的,也就看到了。

之前萧未央和皇甫奕的那次,我是不是没有交代过?本来我记得有写,但翻了一下,应该没写,那就这里写吧。我真的脑子太混乱了,最近事情又一堆,如果有出入的地方,给我指出来,谢谢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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