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芳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一百四十五章萎蔫的圈圈

作者 : 黎猫儿

邢朵知道,她没有权利说岑长倩的不是,因为造成岑长倩和周晟启今天局面的人,是她,而且,只有她。

见邢朵独自出来,身边并无小金的身影,而且还一头扎进孔溪怀里,如同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等在门外的一众人立时炸了毛,萧正泰最先挥着拳头跑过来,冲着宫门大吼:

“朵儿,是不是周晟启那黑皇帝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收拾了他”

窝在孔溪怀中的邢朵急忙拔出脑袋摇了摇,说道:

“他怎么可能欺负我。”说完就觉得自己这句话有语病,可是想改,又不知道该如何将真正的意思再表达一遍,所以只任着萧正泰和其他人对这一句话胡思乱起。

停了停,邢朵不等他们再问就先于给了他们解释,她说:“不用担心小金,小小启舍不得他离开,而且小金自己也要求要留下,等着他自己想家了,自然就会回来。”末了邢朵在心中自相矛盾起来,小金真的会想家?

经邢朵的解释,大家虽然默默接受了这一结果,但心中不免忧虑更重,特别是孔溪,自幼小金就没有离开过他,而且皇宫自古就不是什么纯净的去处,因此他这心始终都是吊着的,也因此,他决定,今晚等回了黑府,必定要去宫内查探一般。

无独有偶,并不是只有孔溪如此担心,好歹小金还有一亲爹不是?

回到黑府,等邢朵安顿下来,已近拂晓。可不管拂晓与否,黎明与否,有两个人都是无法安然入睡的。

一个是孔溪,另一个,当然就是亓官蜜蜜。

俩人趁着黎明之前最为黑暗的时刻,向着轩朝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从北岳山庄到金州,和去时不同,回来浪费在路上的时间要远远超过半月,但疲累的程度,比同去时那半月更甚。邢朵在床上睡了一天,醒来时只觉头痛腿痛胳膊痛,只要是她身体上的零部件,没有一个部位是清爽的。

但是,这一切的痛苦都抵不过邢朵此刻脑中徘徊着的一个想法。

会出现这个想法,那要归功于黑凤凰。

邢朵中午醒来,黑凤凰很是贴心地送来“早饭”,邢朵一边吃着,黑凤凰一边向她汇报听溪楼和朵衣坊这几月来的业绩,邢朵吃的津津有味听的更是开心,末了黑凤凰神情现出犹豫。

放下碗筷,邢朵说:“有什么话就直说。”

黑凤凰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邢朵见黑凤凰使劲儿着眨眼睛,也就跟着眨了眨,俩人对眨,直过了半盏茶时间,黑凤凰才犹豫着说道:

“夫人,你看仓库里的那位……”都关了几个月了,穴道始终未解开,还喝了散功散,这要是一般人早就命绝西天,更不用说还饥一顿饱一顿,那女的能活下来,也是让人佩服的。

一时间邢朵想不出黑凤凰说的是谁,时隔好几个月,邢朵早就把关在黑府库房里的柳轻蝉忘得烟消云散,此时提及,倒是真有些懵了。

黑凤凰如是提醒地说了个“柳”字,邢朵两只眼睛揣满问号,轻疑:“柳?”

黑凤凰拧着眉想了想,又再半空用手指画了一个圈,邢朵继续眼冒问号:“圈?”

呃……柳圈圈

推了面前碗碟,都不待黑凤凰跟随,她就冲出了卧室,一路向黑府仓库奔去。不提她还真的忘了柳圈圈的存在,趁着孔溪不再府上,某现在就去玩死她

那个……话说孔溪呢?而且,貌似亓官蜜蜜也不再府上,不光是他俩,其他男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不着调去了。

暂时放下心中疑惑,邢朵一路狂奔。到了仓库门口,邢朵一脚踢开库门,里面阴暗霉腐,柳轻蝉被绑缚在角落,已不复前几月见到的风华娇艳。

看到柳轻蝉这幅萎顿模样,邢朵心中一瞬犹豫,但片刻之间又硬化起来,绝不做圣母

妈**,某只对男人圣母,例如黑凤穆,在他坠入高温铁水的一刹那某大可以无条件原谅他并期待其后世能投个好人家,又例如小小启,无论他那小眼眶对咱怎么个红法,就算滴血,某对其仍能保持一种隐秘的亲情。氮素某绝不对女人圣母,就例如柳圈圈

一把揪住柳轻蝉头发,上去就是一脚

呃……揪头发?如果模模头也算揪的话。踢一脚?如果轻轻碰一碰身体也算踢的话。

对于自己的心软,邢朵很是恼怒,遂转揪头发和猛踢为狂吼:

“柳圈圈你给我睁开眼睛”

嗯……嗯……嗯……邢朵等啊等等啊等,为毛柳轻蝉这只圈圈就是不鸟咱的命令。

“柳圈圈?”边轻唤着,邢朵边试探地靠近,“柳轻蝉?轻蝉?蝉?蝉蝉?”咳咳咳——某真的真的不想装圣母

抬手探了探柳轻蝉鼻息……邢朵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上根本感受不到有任何气息留下的痕迹,下意识就向后倒退了几步,正巧撞上随后赶到的黑凤凰。

吞了口口水,邢朵颤抖着声音对黑凤凰说:“凤、凤凰……她她她她是不是……死了?”提到死字,邢朵的身体很明显一颤,黑凤凰似是安抚地拍了拍邢朵握在她胳膊上的手,然后借势推开向柳轻蝉方向靠近,抬手也探了探鼻息,适才明明还活着的,怎么现在……

黑凤凰皱着眉,伸指按住柳轻蝉颈脉,微不可触的跳动,是活着没错,只是呼吸间歇性的停止,因为各处穴脉不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不过……

黑凤凰转回身,对邢朵说:“她还没死,不过再这么一直闭穴下去,那她的生与死,就真的成了个未知数。”

邢朵垂眸思索片刻,再次抬头时,已经比适才的神情坚定不少:“可我不会解穴。”她不能死,起码现在她还不能死,她要看着自己怎样夺回东方晨,之后她愿意死多少回,她邢朵都不再过问。

如此记定,就只缺了一个可以给柳轻蝉解穴的人,然而……

邢朵苦道:“凤凰,你会解穴吗?”。

黑凤凰摇着头:“只是懂些皮毛,但这穴道是萧侍郎封住的,即使是亓官当家都无法确定能解开。”

萧正泰就那么厉害得没天理?平时根本看不出来的说。

邢朵走上前去,越过黑凤凰重新站到柳轻蝉近处,俯身下去对其身体就是一阵拍打,黑凤凰惊不可言:

“夫、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邢朵头也不回,说道:“解穴呀”好歹也看过不少本医术,穴道神马的还是略懂些的,虽然连黑凤凰那点子“皮毛”都赶不上,但好歹……艺不高胆子却很大,说的就是咱

黑凤凰从邢朵那听到这么一答案,腿肚子都开始打斗,她颤着声音说:

“夫夫夫人,你这么……这么拍下去,即使能活……到时候估计也、也活不成了……”这果然是有仇的,要不一般人不会这么干。

邢朵恼怒:“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干看着什么也不做吧,那不还是死路一条?

“朵儿想救她?”忽然,仓库门口骤然响起萧正泰那小不懂事的声音,邢朵想,这是有史以来萧正泰第一次做的最懂事的事情——在该出现的时刻出现。

邢朵欣喜若狂地扑向萧正泰,说:“快,你快给她解穴”

萧正泰扳着脸:“她死了岂不是更好?”

邢朵皱眉,想要解释些什么,但碍于与东方晨有关,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赌气地转过身去,低吼:“你救是不救?”

萧正泰长长喷出一口闷气,擦着邢朵身体走过去,直把邢朵撞开一二迟远他才继续向柳轻蝉所绑缚的地方走去。接着只听一阵闷声拍击,萧正泰便回过身来,走回邢朵身边,不看邢朵一眼,说道:

“好了。”

抬目瞅瞅闹别扭的小女敕葱,眨了眨眼睛,邢朵拍拍萧正泰的胳膊以示安抚,然后目光掠过中间隔挡着的黑凤凰,皱眉道:

“她怎么没醒?”邢朵口中的她,自然就是柳轻蝉。

“被封了这么久的穴道,她如果这么快醒来,那我天下第一的名号岂不是虚有其名?”

邢朵撇撇嘴,还记得他是天下第一呢?一点天下第一的风度都米有

黑凤凰唤人将昏迷着的柳轻蝉抬出去,是调理是直接扔出去,邢朵没有吩咐,黑凤凰看邢朵和萧正泰二人脸色就知道此刻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因此也就先行将柳轻蝉转放到一间稍显简陋的卧室里,等什么时候邢朵再想起来了,她再来执行。

这次邢朵的记忆力要比几个月前好上许多,因为她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也就是吃晚饭时,她就想起了柳轻蝉。时孔溪和亓官蜜蜜已从轩宫回来,神情落寞了些,而且四手空空,一看就是贴了小金的小冷PP,邢朵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因此自不会相问,只是吃到一半的饭突然停下,问静候在一旁的黑凤凰道:

“柳圈圈醒了吗?”。

虽然邢朵没回头,但黑凤凰也知道邢朵这问题是问她的,因此一步上前,标准大管家的风范,她说:

“还没。”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异样情绪,这让邢朵觉得模不出柳轻蝉现在的情况,因此又次问道:

“她的情况怎么样?”邢朵如此关心柳轻蝉的现况,这不得不让一桌子的男人感到惊讶。

孔溪也似才想起柳轻蝉的存在,因此在邢朵的问题刚落地后,也向黑凤凰投以关注的视线。

黑凤凰见孔溪也盯视着她以期一个答案,犹豫的目光看了看坐在邢朵不远处的萧正泰,而后低身回道:

“不算乐观,探其脉象,恐怕……”黑凤凰顿了顿,语气终于出现了些许担忧:“当初萧侍郎封穴时注入了内力,时间一久……她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邢朵顺着黑凤凰话中内容猜测道:“她有可能会死?”

黑凤凰却摇头:“死倒是不至于,有可能一辈子如现在一般沉睡。”

“呃……”那还不如死了邢朵侧头向孔溪:“溪,咋办?”虽是萧正泰封的穴道,但肯定也是经过他默许的,因此追究责任也得有他一份,虽然……这么做……很不厚道。

孔溪脸色红了红,冥思片刻,提出两种解决方案:一、将柳轻蝉留下来吃干饭。二、把柳轻蝉送回玉龙山庄吃干饭。

听取了孔溪的这两种提议,邢朵陷入沉思,正自纠结时,另一边的科林轻轻握住邢朵的手,他说:

“小朵,你恨柳轻蝉吗?”。

邢朵毫不犹豫地点头。

科林又问:“恨到何种地步?”

这次邢朵却犹豫了。是恨,很恨很恨,恨到想把她扯到自己身前打她十个二十个漏风锅贴,可惜……时机错过了。

见邢朵不回答,科林又问:“恨没恨到企盼她死的地步。”

这次邢朵没有犹豫,很是果决的摇头,她从未将一个人恨到期待其死的地步。

看到邢朵摇头,科林笑了笑,说:“我说过,小朵永远做不成坏人,”说着抬头,向与他相对而坐的孔溪说:“那好,留下柳轻蝉,让她和咱们一起回芳洲。”

“为什么?”邢朵可不想没事养一个吃干饭的,而且还是个连嘴都不一定能张得开的吃干饭的。

科林说:“送柳轻蝉回玉龙山庄,她只有死路一条。”随着科林的声音,孔溪也点头承认,从刚刚科林问邢朵恨柳轻蝉到何种地步他就已朦胧地知晓了科林的用意,因此并未打断或是猜疑。

邢朵仍是不明白,还是同一个问题:“为什么?”

科林笑而不答,这时轮到孔溪解释,对于玉龙山庄的过往,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了解明白。

他说:“邢儿,难道你忘了蝉儿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张了张嘴,邢朵没说话,可仍是有些小别扭。

孔溪道:“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成为玉龙山庄沟通朝廷的工具,现在她已没有了利用价值,你想我师……柳青云还会留着她?”

邢朵抿着唇,眨眨眼睛,孔溪说的自然有道理,然而要留下柳轻蝉,对她来说着实是一种心理上的悖逆,因此这是需要一个心理历程的,孔溪和科林也不强求她,强求反倒会激起她的小逆反,到时候取得了相反结果……他们其实没什么,只怕邢朵有一天会后悔。

如黑凤凰所推测,直到邢朵和夫君们决定返回芳洲的那一天,柳轻蝉仍是昏睡不起,邢朵真的是不想与柳轻蝉那只圈圈有任何瓜葛,可直接把人丢在黑府,她那颗心就不知道为啥子放不下,后来思来想去,邢朵认为会出现这种思维情绪,完全是因为害怕东方晨哪天脑袋一热,把柳轻蝉劫走,然后违背誓言把柳轻蝉柳圈圈给娶回家,因此,在心中纠结了好几天,邢朵终于决定,把柳轻蝉这只圈圈给圈走,干了件好事不说,还省得给东方晨留下啥啥乘虚而入的借口。

出发的那天,邢朵坐在黑府花园之中,因为是冬天,许多花都已凋零,只剩下几支生命力顽强的还在死命支撑。

望着那一支支奄奄一息的枝藤,邢朵觉得她似乎也是那之中的一支奄奄一息。

目的目的邢朵在心中如此呐喊着,她这次来金州的目的为何?想想都痛不欲生。本来是来抢亲的,结果呢?做了一堆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情,反而还要带回一白吃干饭的累赘回去。

想着想着邢朵就气愤地捶桌。

“朵朵,你这是干嘛,你这么做可叫人家多么心疼你那只小手呢~~”

邢朵瞅都不瞅亓官蜜蜜一眼,背对着他负气道:“你来作甚”

亓官蜜蜜笑得好不**,挨着邢朵坐下:“朵朵用词越来越具有当家夫人的风范了。”

邢朵瞧着亓官蜜蜜脸上**的笑容,兀自在心中补充“作甚”后面经典的“做XX”,推了亓官蜜蜜一把,邢朵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亓官蜜蜜身体就是个伸缩性极强的弹簧,邢朵推他推得越远,他回靠到邢朵身上时也越牢固。

“只要朵朵告诉人家为什么在这里望花叹息,蜜蜜就告诉你来此的目的。”亓官蜜蜜不做亏本的买卖,从此处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邢朵白了他一眼,随后便将视线重新落回残花之上,说:“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好奇。”

亓官蜜蜜挫败,蔫了的香精脑袋耷拉在邢朵肩膀上,闻着透鼻的靡香,邢朵才稍稍从适才的哀伤里步出。

“即使朵朵不说,我也知道,”亓官蜜蜜靠近邢朵的耳朵,靡软的气息喷在耳廓上,他说:“在想东方晨……是不是?”挑起半边妖异的眉,亓官蜜蜜并不想从邢朵那里得到回应,因为从她的反应来看,他已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也是,他猜测邢朵的心思那简直就是一猜一个准儿,邢朵都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她身体里的蛔虫。

当然,这种猜测已从前情种种中不攻自破了。

邢朵刚刚那种奄奄一息的模样瞬即攻城略地的卷土重来,立时由原来的大好青春年华萎顿成一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亓官蜜蜜脑袋枕着邢朵,随同邢朵一同看着园里衰败的花卉,直看到远方行来的黑凤凰才犹若叹息似的说道:

“既然放不下,为何不把他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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