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服来战! 这个女人,很眼熟

作者 : 苏若鸢

人算不如天算。

林愫音回到竹磬苑才知何为现世报。

她只不过撒了个小谎,熟料钟璃真的久候多时肜!

方是跨进中庭,昭玉还没跟她禀完,视线中一道纤美的身影随着柔风飘了出来,粉艳艳的,就像无数桃花瓣在飞舞,中间,包裹着如花似玉的可人儿靶。

话语急切,音似银铃。

“素玥,你可回来了,我听说你们在宫外遇刺,还有个烬国的使节也被稀里糊涂的牵连进去,没事吧?!快给我看看,怎的一身都是灰?罢罢,没伤着就好,哎,林柳氏心肠当真歹毒,这般容不得你,对啦,那个……连城他……没送你回来么?”

一股脑儿的说完,钟璃还握着林愫音的手,整个人像只灵气的小鹦鹉,踮起脚尖,往来人身后方向张望去。

漆黑闪亮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她身形挺拔婀娜,仪态大方动人,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一颦一笑,娇艳欲滴。

她生有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白皙的皮肤上,玲珑杏眼,柳叶纤眉,鼻梁挺直,鼻翼精致,朱唇若一点水润的嫣红,嘴角骄傲的上翘起,皇族女子高贵美丽的特质,皆能在她身上找寻到。

林愫音望着她又期待又担忧的脸容,噗嗤一笑,“璃表姐是真的担心素玥呢,还是在担心那个谁吖?”

蓦地松开她的手,钟璃红透了的脸再没前一刻的那些表情,取而代之的是被戳中心事的不自在。

她假装生气,撅嘴道,“瞧你说的,我好心来看你,你却拿我打趣,亏我特地进宫来,想将从父王那儿听到的消息说给你听,我……我走了!”

“别走别走,我错了还不成么?”

一把将她拉住,林愫音忙赔不是,嬉皮笑脸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钟璃不买账,板着脸继续矜持,“你放手,姐姐我今儿个就不和你玩儿。”

林愫音耍无赖,将人艳若桃花那只袖手完完全全缠紧,“你要走也成,如若一会儿连城师傅来了,可别怪我没拦你。”

“什么?他要来?”说完才发现中计,更气!

林愫音哈哈笑得花枝乱颤,抱着死命挣扎的人就是不放。

两人闹得越发厉害,脆生生的俏皮话语顺着微风传出竹磬苑去,一派欢月兑。

周围的宫婢们都晓得二位小姐自来要好,平日都是这般相处,便是都在旁笑着看。

昭玉帮腔道,“时候不早了,不如温颐县主留下陪素玥姑娘用膳吧。”

她知道钟璃从瀚王那儿得了个消息,话都说到这份上,姑娘必然想知道。

钟璃的心思就更不用说了。

好容易找到借口入宫来,心上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哪里舍得走。

有昭玉的从中调解,钟璃很快松口,勉强说,若不是时辰晚了,怕回王府耽搁午膳的时辰,她才不留下!

而后又搬出表姐的架子,让林愫音赶紧去收拾一番,一身灰扑扑的像什么话。

林愫音赶忙叠声应和,扭身回寝房梳洗换装。

……

暖阳高照,花开似锦。

宋蕊和昭玉将午膳设在花园的凉亭下,张罗罢了,钟璃先入亭等待。

因为来意,她心头有几分忐忑。

入宫之前,打小跟在身边的丫鬟夏蓉为难的说,县主何必自降身份?即便素玥姑娘与连城公子并无男女之情,莫非县主与姑娘交了好,公子就会对你倾心了么?

倾心……

那是不可能的。

但至少能多见他几面吧。

喜欢一个人时,还有什么身份可言?

一旦喜欢上了,你才知道自己原来还能够如此卑微。

漫无止尽的期待中,时而她垂首,只顾拿左手缠着右手的手指头玩儿,与世隔绝般将周遭所有视若透明。

时而,她又举目朝着竹磬苑外看去,心心念念的希望那个她所熟悉的身影在不经意间闯入视线。

骨子里皇族高贵的血

tang液褪去了华彩,变得与寻常芳心萌动的女子无异。

然,出现在她流光四溢的美目里的人,却是她曾经看不起的,后来又以为的,她的情敌。

不由一怔。

林愫音换了身绛紫色的衣裳。

她的穿戴素来简洁,拿眼前这身打扮来说,素腰窄袖,马裤黑靴,英姿飒爽,若给她牵来一匹骏马,钟璃相信,她必定连犹豫都不会,利落的跨上马儿,扬鞭驰骋,直上云端。

她们从前就见过。

许多次。

宫宴上,将军府,各种盛大的花会庙会……

每一次林愫音都是林家另外两位小姐的陪衬。

林素兰是骄傲的孔雀,身上的每一片羽毛都绽放着张扬的色彩;而林苏瑾是月兑俗的仙鹤,小小年纪已有一般女子比不上的清雅和自持。

在她们身后的才是林愫音,一只渺小的,难看的、不会叫的麻雀。

每次,她都跟随在人群的最不起眼的末尾,生怕被谁人的目光发现,随便谁的一眼,都能让她灰飞烟灭。

她躲闪的神情里,充斥着对周遭所有的惧怕。

那时钟璃是十分不屑她的。

凭什么这样一个其貌不扬、懦弱胆怯的人,能够得到皇祖父的重视?

就因为她是晴姑姑的女儿?

这更让钟璃厌烦,暗生鄙夷!

她会吃味的想,可否因为自己到了待嫁之年,不能在宫中常住,故而皇祖父才把林愫音接进宫照顾,将其当做替代品,承欢膝下?

就凭林愫音也能代替她?!

且是她们之间才相差一岁,怎能相提并论!

然而许久过后,再次见面,钟璃赫然发现林愫音身上可怕的改变。

犹记得那时寒冬未过,天色幽暗,空气里都搀和着雪沫刺骨的冷彻,她按照皇祖父的喜好,穿着厚重温雅的天青色裙袍,像寻常天那样自若的步入太极殿。

其实她最喜欢的是烈如焰火的红!

没得法子,她知道在东蔚,身为皇族里微小的一员,没有什么是比讨得皇祖父喜欢更重要的事。

她还想着借此机会给林愫音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自己先被震撼!

沉暗冷清的深殿里,暖火炉仿佛比平时更多,热得她透不过气。

林愫音站在殿中最显眼的位置,身上那件火狐裘大衣使她成为了视线中炙烈的存在。

那么鲜活,那么生动,那么无法忽略。

而当那女子轻盈扭摆腰肢,曼妙的回转头来,艳而不俗的脸容上有着大方卓雅的好表情,她弯了眉眼,明眸里光华灼灼,道,”璃姐姐来了啊……”

平起平坐,甚至是凌驾的姿态。

钟璃彻底惊呆了。

眼中哪里还有什么麻雀?

俨然一只浴火重生的火凤凰,涅槃归来!

自此后,陪伴林愫音成为了钟璃进宫的最大理由。

她总算明白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总算懂得真正的爱屋及乌是何意思。

外祖父竟对她说,应该多学学素玥的穿着,如花似玉的年纪,不该成日打扮得那么清淡……

连对任何人都不冷不热的公孙连城,与林愫音处在一起时都学会了玩笑打趣。

她嫉妒得快要疯了,还不能表现出来!

更让她耿耿于怀的是林愫音对自己的态度,那般光明磊落,自若,坦然,和善,不自觉的让你放下芥蒂,消除了女子间小心眼的猜忌和不怀好意。

同时,你总是明白她不好欺。

你亦不敢欺。

林愫音存在得太过强大,让钟璃感到害怕。

此时,看着她向自己走来,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

暖风徐徐吹进凉亭,将阳光的味道温柔的缠绕在钟璃的身上,撩得她背脊发凉,倏地弹起!

毫不犹豫的飞快走出亭外,犹如落跑。

伴在她身侧的夏蓉很是措手不及,楞了片刻才跟上去。

心神恍惚的和林愫音面对面碰个正着。

“璃姐姐,你怎么……”

“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我们改日再聚罢。”

几乎和林愫音没有任何视线上的交流,钟璃仓惶说完,拔腿就要跑!

刚倾身探出,恍惚间想起了什么,转身将满面错愕的人儿望了望,心知自己的表现太奇怪,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直头直路的说道,“我今日进宫也不是全为了见那个……谁。我是想同你说,林大将军会提早四日回京,不知是为陈国吃紧的战事,还是你二妹妹出嫁,或许两者都有吧,不过此事乃机密,柳太师那边是绝然不晓得的。你心里明白就好,别漏了消息出去,你……”

钟璃抬起头和面前的人儿对望了下,欲言又止。

林愫音满目柔光,感激道,“璃姐姐放心吧,姐姐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带给素玥,素玥岂会乱讲出去拖累姐姐。”

说罢,主动抓起她的手,安抚的握在手心里。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触动了人家脆弱的小神经,不过姐妹一场,总不能让人揣着一肚子的心事离开。

看着被捧住的手,暖暖的温度不断传递到自己的皮肤上,钟璃神色舒缓了几分,垂着头道,“行了行了,说这些作甚?柳氏不善,苛待你多年,林大将军偏看不见,哎,此事你自己拿捏着办,我入宫来……我入宫来还不是存着私心的。”

林愫音笑意扩大,“下回璃姐姐入宫来,保准让你看到连城师傅。”

听到’连城’二字,钟璃登时轻颤了下,小鹿乱撞起来。

“谁说我想看到……”

“真的不想?”

打断她底气不足的话语声,林愫音睨视她潮红的小脸,将她的心事一目了然。

明知故问。

钟璃都快纠结死了,粉女敕的唇瓣抿在一起蠕蠕了半天,小声嘟囔,“我想还是不想,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么?”

“璃姐姐说什么?”

她说得实在太小声了,林愫音真的没听清。

蓦地,钟璃紧张的盯住她,秀致的眉间深深拧起折子,“素玥,你有喜欢的人吗?他是谁?告诉我好不好!”

她们年龄差不多,这个时候,心里定会揣着那么一个人。

或是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或是威风凛凛的年轻将军,或者……

她不知道!

尤其不知林愫音会喜欢怎样的。

但那个人一定存在!

一定!

钟璃确定。

迎上她执着的目光,林愫音头疼不已,无奈讪笑道,“好端端的,璃姐姐怎么问起这个来。”

没想到钟璃还就抓着她不放了,“你告诉我啊,他是不是——”

话语突然打住,充满警惕的眼眸看向宋蕊、昭玉还有自己贴身的侍婢夏蓉,“你们先退下。”

“县主……”夏蓉轻唤她。

还需要她们退下么?县主担心素玥姑娘抢了连城公子,那份难抑的焦虑全写在脸上。

可她是县主啊,是当今瀚王唯一的女儿,为何要在林愫音的面前低微如尘?

钟璃比她们估料的要陷得更深,加重了语气斥道,“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么?!”

夏蓉眼眶一红,怔怔站在原地,委屈的眼泪就那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四岁就跟着钟璃了,比那些堂的表的姊妹兄弟不知亲近了多少倍。

钟璃见她这样,也根则难受得紧。

碍于在宫里,又岂会放低身份去哄自己的侍婢?

僵局。

林愫音心里叹了口气,吩咐宋蕊昭玉,“你们先退下,容我与璃姐姐单独说会儿子话,昭玉,打盆水给夏蓉洗把脸,外面这风啊,说大不大,说

冷也不冷,轻易一阵吹来,那沙子不小心就进眼睛里,难为了你们。”

台阶给得何其明显。

夏蓉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忙不迭抬袖子把眼睛擦了擦,安静的跟着去了。

稍适,竹磬苑的小院子里就只剩下两个女子,宋蕊连远处的宫人都一并撤下。

林愫音看了看杵在跟前,愁眉难舒的钟璃。

无非被困在一个’情’字上。

懒得挪地儿慢慢话了,沉息一口气,她诚恳的说道,“我不喜欢公孙连城,信不信由你。”

钟璃张口欲言,林愫音又道,“不过他是怎么想的,我却是不知道了。”

总不能因为我不喜欢他,就能肯定他喜欢的人是你。

哪儿有那么简单直接的好事?

万一到老到死,公孙连城都不喜欢钟璃,难道这个黑锅要让林愫音来背?

她才没那么傻!

钟璃还没为她先一句话放松警惕,后一句话出口,登时恼火,“你的意思是,难保将来他不会喜欢你,而若他喜欢你,你便要同他在一起?”

“谁说他喜欢我,我就定要随了他?”林愫音哭笑不得,“再言我都晓得璃姐姐对他有意,还要横刀夺爱么?我将姐妹情谊置于何处?璃姐姐为何不对自己多些信心。”

全问到钟璃心坎上,她哑口无言。

懊恼的底下头,“信心……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明白这是什么滋味了。”

莫说信心,哪怕你拥有全世界,单单求不得他,头顶的天空都会是灰色的,眼里看到的一切都黯然无光,甚至,还会觉得心脏停止跳动,活着如同死去,失去了任何存在的意义。

公孙连城磨去了钟璃的棱角,点滴消耗了她高贵的出身。

最要命的是,他竟还不知道!

在她使尽浑身解数后,突然多出一个林愫音,能让她的心上人笑,让她的心上人展露温软的色彩。

这是极危险的事!

“我明白。”林愫音叹息。

钟璃愣愣看她。

明白什么?

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你喜欢他,因而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你喜欢他,所以关注他的喜好厌恶;你心甘情愿的为他改变,变得不像自己,迷失自己,你以为,这样就能离他近一些,了解他,与他交心,与他呵护冷暖,可是呢……”

嘲讽的笑从林愫音的瞳孔中一闪而过,轻灵地、无所谓地,“那些都是你的自以为。”

多么无力的自以为。

“喜欢一个人,如若是等价交换,你对他多好,他就会回以你相同的好,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痴男和怨女,就不会有肝肠寸断的相思之苦,感情,喜欢?世间最不公平,最最揪心的事莫过于此。”

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在预料中出现。

他依旧优雅,带着与生俱来的翩翩风度,英俊的五官散发着温和的气质,迷人而深邃的眉眼摄人心魂,她曾经深陷。

有什么用?

“假如一个男人不喜欢你,你做的越多,他反而会越厌恶;假如因为喜欢他而失去了自己,璃姐姐,恕素玥直言,如此是很不值得的。”

今日公孙连城听闻钟璃在竹磬苑的反应,唯恐避之不及,但求今生不再见!

若让钟璃亲眼瞧见一回,只怕那颗为之萌动的芳心要碎成渣渣。

喜欢?

若没有对景彧动心,她也不会落到被人暗算,沉入海底的境地。

她还没有拿到爷爷临死前都念念不忘的东西——凌家遗落多年的族谱。

明明她手里掌握了能摧毁整个景氏财团的资料,可她却那么蠢,那么蠢!

非要笑着参加他的婚礼,以此证明,她的无所谓。

真的是无所谓?

眉头蹙起,不加掩饰的流露出厌恶。

她厌恶着喜欢景

彧的自己。

复杂的表情,她毫不自知,倒是叫钟璃看在眼里。

“素玥,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吖?”

极快的收敛情绪,林愫音恢复前一刻的镇定,娇俏的脸容上找寻不到丝毫破绽,她笑,语调缭绕俏皮,从容而不迫,“反正不是公孙连城。”

要是这会儿还以为她和公孙连城有什么,那钟璃就是真傻了!

“我当然晓得不会是他!”

好奇心被全部勾起,自己原先那点儿困扰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小问题。

自从遇见公孙连城,钟璃饱尝心动心痛百转千回的滋味,现下不但确定林愫音与之无意,更关键的是,她有喜欢的人!

而且钟璃看得出来,那份喜欢不亚于自己对公孙连城的心思。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到底是谁?!

女子间最大的秘密,无非交换心事,相互倾诉被心上人牵动的种种。

见钟璃心情好转,林愫音目的达到,遂收了话头,“你莫猜,从前年少无知的痴恋罢了,丢人往事,谁我都不会告诉!”

就是要让她猜!

照京那么多贵族子弟,门阀公子,哪怕朝上跟在文武大员**后面的年轻才俊,都是怀疑的对象。

光挨着镇国将军林府那条街的其他府邸里的男子,足够满足钟璃的好奇心了。

她如释重负,笑逐颜开,“你别激我,我就不信掘地三尺还不能把人逮出来!”

还年少无知的痴恋……这人才多大吖!

钟璃一半逗趣,一半试探,“反正那个人不会是公孙连城,我好歹排除了一个。”

这点心思,都不好意思点穿她了。

林愫音顺势接道,“是是是,喜欢哪个都不能喜欢璃姐姐的连城公子!”

钟璃就此罢休,继续脸红。

林愫音忽而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凝,对她真挚道,“不过还请姐姐听素玥一言,别轻易为了谁改变自己原本的性情和喜好,他若喜欢你,你便是原本的模样,无论优缺,他都会喜欢;若不喜……”

话不用说完,钟璃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透。

“可是话总能够说得轻轻巧巧,你自己也尝过那滋味,我,我……”

“他喜欢去思云轩,姐姐可以去那儿造个’偶遇’,不过别做得太明显,要自然些。”

林愫音牵着她的鼻子走,牵得她的心天旋地转,期待又忐忑。

“素玥,你时才不是还劝我不要改变么?”

“是不改变自己,是投其所好!”

哎,喜欢那个谁啊,花心思手段是必然,可用不对地方,结果适得其反。

“璃姐姐是皇族女子,王爷的女儿,瀚王府的嫡小姐,身份何等尊贵,该矜持的时候要矜持,该怀柔的时候怀柔,男人嘛,心思不得我们女儿家细腻,姐姐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貌有脸貌,他公孙连城就不该在你面前那么横!”

“那、那我该怎么办?”

“用你真正的魅力征服他!”

钟璃听得似懂非懂,无端端被夸了一通,再问是不能够了。

只好点头附和,就此作罢。

林愫音满意的弯了明眸,做结束语,“时候不早了,姐姐不是要出宫么?我看着这天儿好似要落雨,就不挽留啦。”

忽然发现自己好有情感咨询的潜质啊!

……

送走陷在爱的困惑里的钟璃,林愫音已是累出了一身汗,这比和公孙连城打一架还劳心劳力。

坐回凉亭中,举起筷子,发现满桌佳肴早就凉了。

她可怜巴巴的撇撇嘴,唤来宋蕊和昭玉帮她重新布置。

两个先前在远处全程围观姐妹两对话的人,这会儿看林愫音的眼神儿都是绿的!

——素玥姑娘好本事!

她讪笑,苦笑,望天摇头无奈笑。

道理这种东西,往往点化得了别人,开解不了自己。

话说回来,瀚王如此缜密的人,再宠女儿也不会把军事机密’不小心’透露了,还让钟璃把消息带进宫里,告诉她。

思绪翻飞,停顿。

好嘛……

林愫音想明白了,二皇舅使得一手投石问路的好手段!

冷不防,思路不自觉的一歪,不知道这会儿凤国的大军打到哪里了?

景彧在现代除了做CEO,人家副业可是建筑师,当年国外名校里响当当的高材生,建筑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放到中土,那就是活月兑月兑的鲁班在世!

绘几张图纸造几座威力无比的战车不在话下,那个人的野心,啧啧……

咕噜的一声,断了心神,意识回归。

咬着筷子,林愫音使劲摒除杂念——

“昭玉,菜呢?饭呢?本姑娘快饿晕了!”

……

陈国,国都君临。

烈日当头,烟尘弥漫,紧闭的城门被火炮轰出巨大的缺口,坚硬高大的城墙溃不成形。

城门外,焦土上,无数巨型的投石器还赫赫矗立,便是那些昨夜突然出现的东西,轻而易举的破坏了数百年来历代陈帝引以为傲的铜墙铁壁,使得凤国的大军长驱直入。

一夕之间,成败已定。

皇城被破,陈国名存实亡。

君临仍在,然,可以居高睥睨这片天下的人,换做了凤国的摄政王——凤锦流!

他进城的时候,士兵已经专程清理出一条通往皇宫的道路。

此刻跟随在他身边的只有他忠心耿耿、武功绝世的侍从媚仞,和一支在短期内名声迅速传遍中土,战无不胜的火枪队。

铁蹄铮铮,一寸寸的向被征服了的皇城迈进。

骑在黑色的高头骏马上,凤锦流眯着惺忪的眸,强打精神。

昨夜不曾睡好。

原因很简单:那些机器在发动的过程中制造的噪音太大,加上大军攻城,即便他在军队后方十里外,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干扰的不能好眠。

他默默思考,该找个时间重新调整。

想到这个问题,不可避免的蹙起眉头。

这里毕竟是古代,很多方面相当落后,凤国最好的工匠都无法满足凤锦流简单的要求,要达到他设计精度的一半都难。

只能慢慢来了。

徐徐不急的观望周围的街景,确定他的军队没有对这座城造成太大的损失,鼻息里没有浓重的血腥味,视线中没有不堪入目的死尸,百姓没有反抗……

他满意的勾了勾薄唇,心情随之愉悦了起来。

虽然战争是野蛮而暴力的,但在这个地方,似乎只有这件事情能让他提起少许的兴趣,投以少许的专注力。

可笑的是,当在他为怎样完整的保留一座曾经的皇城时,陈帝携着家眷,彻夜落荒而逃。

被引开的陈国大军此时应该停留在东蔚和闽疆的交界,那是陈猛带的兵。

一早,凤锦流就没有和他交手的打算。

擒贼先擒王,没有皇帝的国,是不堪一击的空城,从今往后,这里是任他凤国予取予求的仓库。

单调急促蹄声由远及近,来人在十米开外下马,小碎步凑到媚仞耳边禀报,完毕,又折返回去,驭马朝着城外飞奔二区,犹如从未来过。

“爷!大喜!!”媚仞眉飞色舞,“陈帝一家逮到了!人就藏在城西八里坡的城隍庙里,呔!跑了一*夜,连十里都没走到,真是个没用的!”

凤锦流不为动容,淡淡应了声,表示:他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事,有何好激动?

媚仞老大没趣,斜眼不断的瞅他,再瞅他,心思一动,“陈帝说了,要把自己最大方美丽的公主献上,爷,您怎么说?”

凤锦流移眸过去,没有表情的将他望了一眼,望到他自

觉没趣。

还能怎么样?

照常赏给功劳最大的将士,作罢。

媚仞不甘心,拉着讨巧的女圭女圭脸嘀咕,“好歹是亡国的公主,看都不看一眼,从前怜香惜玉的十九爷到哪儿去了哎……”

这句话凤锦流接下了,眼底溢出厌恶,出言全是嘲讽,“陈帝都不介意把女儿推出来任由糟践,你为他担心什么?”

十九爷哪里只是不再怜香惜玉这点变化?

媚仞看在眼中,好奇在心底里。

打陈国这一路,就没见十九爷从心底真正的高兴过。

无论攻下多少座城池,不管扩大多少疆土,凤锦流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敷衍态度。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到底什么,才能让专心一意的去掠夺?

带着这份疑惑,媚仞不甘又道,“爷,您就继续的端着吧,等陈猛调转大军来围城,小的看你怎么收场。”

跟班变态的心理作祟,好期望有个人能把他家爷好好的蹂*躏一番,没准爷自己也那么期待呢……

凤锦流压根不想搭理他,便于此时,媚仞的注意力被别处吸引,惊喜的咦了声,“睿安侯府,这不是陈猛的府邸么?爷!咱进去瞧瞧?”

……

昨夜凤国的大军破城攻入后,整座君临,唯独睿安侯府的抵抗最为顽强激烈。

大约是到了黎明时分,才将府中顽抗的家丁和侍卫全数灭掉。

听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在祠堂中找到的那些老弱妇孺,全都吞毒自尽了。

好烈的性子!

走进睿安侯府,随处能够见到斑驳的血迹,这让凤锦流有些不适。

周围不乏穿着后勤布衣的士兵把东西搬进搬出,他们都是被编制出来的后勤,每攻下一座城后,便着手点算王公大臣的银钱家产,最后统统交由凤锦流定夺。

是赏赐还是作为军备,摄政王说了算。

陈猛的府邸并无过人之处,甚至比起其他地方,这儿略显得寒酸。

媚仞在前面开路,随便逮了个后勤兵问书房的位置。

对于不太了解的十九爷,大概他唯一能猜到少许的是,凤锦流会有闲情逸致来逛人家的后花园,多是想看看能不能在书房找到能让他提起些兴趣的……军事机密?

也许吧。

去到书房,房门大开,书记官正站在石阶上,一边执笔记录从里面抬出来的东西,一边摇着头咬牙切齿的骂:穷啊,真穷!

记了大半天全是不值当的玩意儿!

冷不防一抬头,五步开外的不是摄政王是哪个?!

吓得打了个哆嗦,两腿发软,不但摔了自个儿,还把从旁侧路过的两个抬箱子的后勤兵给推挤了一下。

本就没关严实的箱子翻落在地,从里面掉出一卷卷轴,卷轴不偏不倚的滚到凤锦流的黑靴前,停下。

他不言,顺势弯腰拾起,沉默的打开……

深如死水的眼眸渐而起了变化,仿佛有惊涛骇浪在翻涌。

“这个女人……”

很眼熟!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王爷,不服来战!最新章节 | 王爷,不服来战!全文阅读 | 王爷,不服来战!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