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呼喚 第三節 我珍惜

作者 ︰ 蔣偲昕

4年前,易對我很好。那種好是溫柔和體貼的,伴隨著他陽光的笑容陪我度過了學生生涯很單純、很長的一段光陰。他說每年的12月,他會記得我的生日,會送我一份大禮物。但是當時的我,單純天真的以為這僅僅是友情。就連我大一的時候被困在學生會辦公室里面一晚,他隔著鐵門陪了我一夜,我也以為這種感動是因為朋友的義氣,于是我很努力幫他追他昔日很欣賞的女孩。我以為這樣就叫義氣。但是到他快追到了,我卻莫名的不安,為了「公平」,我硬要他為我的所謂的「暗戀」出謀獻策,卻沒有看到他轉身過後的傷心。

升上了大二,我當上了學生會副主席,易也離開了,去了很遠很遠的美國。在走前的三個月他問我,他應該去嗎?我天真的說,當然!這麼好的機會,而且你的準女朋友也在澳洲啊!那麼你們可真的「門當戶對」了。搞不清自己說什麼,總之很難過,所以沒有去送飛機。很長的時間沒有收到他的郵件,也以為自己慢慢的忘記他了。從那天開始,我破天荒的開始留19年想都沒有想過的長頭發。

大四,易的好朋友烈一直把我當成他的親妹妹來疼愛,當他追我的時候,因為害怕再次失去一個難得的好朋友,我答應了,在5月1日。他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但是一年後,烈跟我說︰「你一直只當我是你的大哥哥,從來沒有認為過我是你男朋友,我沒有發現你對我有過任何心動的感覺。」也許我太孩子氣,也也許我太天真。

他說,在一年前的4月22日,易在澳洲因為交通事故身亡——因為酒後駕車。烈沒有告訴我是因為認為我當年會因為這件事不答應他的追求。他還告訴我,易從來沒有喜歡過那個女孩,也從來沒有追過她,他喜歡的是我。那天我被困在三樓的學生會里面,我的同學都以為我回家了,只有易發現了我的困境。他曾經不只一次跟烈說,他很喜歡我,但是他不想破壞我的單純和天真,他只是想守護我,看到我幸福,他就幸福了。

那天我哭了,哭得很傷心很傷心,那時我才知道隱藏在心最深處的對易的喜愛,我失去了,我真的失去了易,永永遠遠。那天我跟烈分手,是2002年4月22日。

6月畢業後,進了一家外資公司,第一天的我只有不安和害怕,他,哲,是公司的主管,看著局促不安的我,笑著安慰我。我開始注意這個不太顯眼的主管,他很溫柔,很體貼,他不把關懷說在嘴上,總是讓你親身的感受到他的愛護。他總是微笑著,總是憐愛的說我總是傻笑。他是個和易一樣溫柔的人,是個和易一樣可愛成熟的人。但是在他已經成為我眼中唯一風景的時候,我才驚覺,他已經有了女朋友。

我把我的感覺壓在心底,我成為他的知己朋友,為他出謀獻策,就像當初易呵護著我一樣,我和易抱著同樣的心情,我希望他幸福。既然他已經覺得幸福,那麼我就放棄我的感情。

我對哲說,要是我沒有辦法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那麼這輩子我守護著他的幸福,我不會告訴他,因為不想讓他難做,我可以以任何一種角色默默的守侯著,下一輩子讓我再當他的新娘。我笑著說,希望他下一輩子能給我一個機會,好好的去珍惜他。哲說,你很善良。

我說,是啊,因為我要幸福啊,我幸福的話我心愛的人就會幸福,而我幸福的來源就是看著我心愛的人幸福啊。哲說,不痛苦嗎?

我說,痛苦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我說,我要去澳洲了,我無法對我愛的人許諾,而且他看起來好幸福啊。所以,我放棄。

我的陽歷生日快到了,我想易,很想。

4年前我不懂珍惜,4年後我無法珍惜……原來這一切只是習慣而已。

很久沒有看見她上網了,今天偶然間遇到了。和她聊天了之後才發現,和我想的不一樣,我為什麼沒有什麼話和她說呢?在我的心里一直認為遇見了她一定會有許多的話,一定會聊的很開心的。但是當我真的遇見了她。才發現,原來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了。才發現,彼此之間已經沒什麼話題。才發現,她和我已經相差很遠了。才發現,是時間,是距離,是生活,是習慣的造就。才發現,我原來錯的是這麼徹底。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天真。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傻。

我知道,三年了,其實三年間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的觀望。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別人怎麼看我不在乎。因為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看她的背影。習慣了看她認真。習慣了自己在角落里看著她。習慣了她的優秀,也習慣了自己。

也許到後來,已經沒了自己當初的想法了吧。但是我卻已經習慣了,習慣在不經意間想到她,談到她。再到後來,那個夏天。感覺到大家都變了,已然沒有了當初在班級的時候的感覺。其實我知道,一開始我們就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但是我已習慣了。我不想改變這個習慣。

但是,現實注定大家要分離。到今天才發現。三年來,我對她只有習慣。是我自己理解錯了。我只能習慣的在你的遠處觀望她。原來這一切只是習慣而已。習慣性的想到她,習慣性的談論她,習慣性的遠遠看著她。

但是,現在我想我已經沒有了這樣的習慣了。因為,在沒有她的日子,我也習慣了。習慣了我的視線中沒有她,習慣了她QQ頭像的灰色,習慣了不用想她,習慣了不談論她的一切。因為,我已習慣。因為,原來的一切一切都是習慣。因為,我又有了新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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