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節婦 第三百三十五章楊氏兄妹

作者 ︰ 香籠草

「可……」桂媽媽還待,卻被文婕妤不怒自威的眼神阻止了,低著頭站在一旁。

「她要報仇,我便如她的意。反正她這枚棋子也用不了多久了,倒不如順水推舟,讓她跳出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再有,她那‘皇子’懷得快有三個月了,很快便要露形了,正好……哼!哼!省了我的麻煩。再用她在後宮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將那狗皇帝的視線與注意力吸引過來,也好完成父親交待的任務。」文婕妤說完,閉上眼楮睡去了。

桂媽媽看著她的後腦勺想了一會,方輕輕退了出去。

「她那兩個小奴才哪,你多費些心思。讓她們悄悄去莊子求張雪瑩給平氏看病,先把宮外攪渾,待張氏出事,就輪到宮里的羅氏了,一個都別想漏掉。」她剛走到門口,後面又傳來文婕妤低沉緩慢的聲音。

桂媽媽只覺得初夏的風也有一絲滲人,急忙應了聲是。

張雪瑩遠遠便望見了那個人,依然覺得自己好似從灼熱無比的室內一下子到了有空調的房間,讓她猛然地冷了下來。

那人背著陽光而站,面容湮沒在了陰影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感到他從內至外散發出來的陰冷。

那是蔣遠,這兩個多月來,張雪瑩每次到田地里看藥材,都會遇到他。

張雪瑩皺了皺眉頭,硬著頭皮走上前輕施一禮「小候爺,又遇到您了。」

蔣遠陰冷無情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她覺得自己後頸處已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蔣遠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了聲「高早!」便徑直越過她,走了。

每次都是這樣?!張雪瑩恨恨地咬了咬嘴唇。

淡然有禮,卻總是能與他不期而遇。

就像是一條最毒的蛇躲在最陰冷的地方,用它無情的眼楮一直注視著你,你不知道它會不會突然躥出來給你致命的一口。

她想叫住他,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

她感覺自己的心情又被破壞怠盡了,惱怒的呆立了一會才向地里走去。

藥已收了一大半,再過幾天便可以制藥了。

藥制後好。自己便回京城。

那樣的話。便不會再一不便遇到他了吧!

從地里回到莊子時,已是中午時分。

她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水,由楓葉扶著走向大門。

突然楓葉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向左邊看。

她側頭一看。一輛馬車上。坐著兩個人。

一個挽著雙丫。穿著一套女敕綠色的衫裙;一個穿著青色小廝衣飾,兩人均曬得滿臉通紅。見到她時眼楮一亮,齊齊跳下車向她奔來。

「楊枝、楊樹。你們怎麼來了?」張雪瑩真心覺得很奇怪。

「!」兄妹二人一起向她中規中矩的行了禮。

楊樹舌忝了舌忝自己干裂的嘴唇急急說道「,我們是偷偷來的。馬上要回去,有事要向您稟報。」

「什麼事?」張雪瑩壓抑不了自己心中的奇怪感,楊氏兄妹自從進高府以來,並不像以前在宣寧那般與自己親近。

「是這樣的,老病了!」楊枝急急地開了口,雙眼中有焦急「病得很重!」她加重了語氣。

「什麼時候的事?」

「有一個多月了。」

張雪瑩算了一下日子,應該是從自己莊子這回去便病了。為什麼高府也沒派人來告訴自己一聲?

「老執意不讓您知曉。」楊枝仿佛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

「那你們來是什麼意思?」

「老昏迷了,太醫都束手無策。我是想請回去給老看看,不然、不然外人會說閑話的,畢竟的醫術很高明。」楊枝說著,眼楮濕潤了。

張雪瑩想了一會才道「按理說婆婆生病,我應該在她身邊侍疾。可是她現在對我誤會很深,又不肯讓我診治。我若回去豈不是會令她病情加重?我,還是再等幾天吧,起碼也要大爺叫我回去才行。」

「……!」楊枝急了,試圖去拉張雪瑩的袖子。

楓葉上前一步,用嚴厲的眼光阻止了她。

楊枝訕訕然的收回手,看了楊樹一眼。

楊樹上前一步,面上有了些憤憤不平之意「,不要為難了。說的沒錯,老受了熊的挑撥,還想將藥莊的生意劃入公中。既然不知道,便算了,有錯也不在。」

「老想把我藥莊的生意劃入公中?你是听誰說的?」張雪瑩皺了皺眉頭。

「,我親耳听見的。」楊枝在一旁答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進去用過飯後,便回去吧。既然是偷偷來的,就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們來見過我。」張雪瑩臉色平靜地說。

「不用了,,久不回去,恐要惹人生疑。」楊樹很堅決的拒絕了。

張雪瑩也不堅持,叫楓葉拿了二兩銀子出來「那我就不為難你們兄妹了,回去的路上買點茶喝,去吧!」。

「再見!」兄妹二人謝過後,跳上馬車走了。

「,老還真是……」楓葉低聲道「不知好歹!」

張雪瑩美目微睞「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如果真的病得很重,為何高樺沒讓我回去侍疾呢?」。高樺到底是搞什麼鬼?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高樺早在二十天前便離開了京城,隨欽差去了河北,查河北知府貪墨的案子。

「哥,不回京城怎麼辦?」回去的馬車上,楊枝低聲問向楊樹。

楊樹冷哼一聲,臉上的忠厚變成了陰狠「沒關系,她不回去正好。表示她心虛,又知道了老試圖把藥莊劃到公中一事,到時候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前仇舊恨,足以讓她下毒暗害老了。」

楊枝臉上滑過一絲遲疑與不忍「哥,我們真要這麼做嗎?我、我總覺得心中不安!」

「吁!」楊枝猛然勒住馬,轉過頭看向自己妹子「你當真忘記了嫂子是怎麼死的?就是因為她的見死不救!在她心目中,我們一家人可是殺人凶手。不然的話爹也不會怒極攻心而逝,母親也不會不明不白地死了。咱們一家子死得只剩我兄妹二人,不得不賣身為奴,你居然說你不忍?你還配做爹娘的女兒嗎?你配姓楊嗎?」……

楊樹說到這里,大大喘了幾口氣,壓低了聲音「若不是羅昭儀可憐我兄妹,而她又與張家大有仇,願意與我們結盟,我們有這樣報仇的機會嗎?外人尚且知道我們爹娘死得冤枉,到你這怎麼就成了不忍心了呢?」

楊枝見楊樹憤慨難當的眼神,羞愧地低下頭去,咬著牙硬聲道「放心吧哥,我不會再犯糊涂了。您說的對,如果不是因為她,我們不會因為家破人亡,而背井離鄉,賣身為奴。」

楊樹難看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可是老?她、她對我兄妹二人是真心呵護!」楊枝揪著衣角,仍在做著最後一絲的掙扎。

「活該她命苦,娶了張氏為兒!再說了,那藥又不是咱們的,咱們是奉昭儀娘娘之命行事。如果不遵旨而行,我們兄妹能活命嗎?再說了誰叫張氏多事給她一瓶養身子的補藥,如若不然,咱們還沒這機會了。」楊樹冷漠的說道。

楊枝妥協的低下了頭,悶悶地應了聲「我知道了。」

「這就對了,千萬不能心善,她們全都是罪有應得。」楊樹緩和了臉色,重新催動了馬兒。

馬車慢慢駛遠,從路邊大樹後輕輕轉出來一個高瘦的身影,耀眼的陽光好似也化不掉他身上的陰冷之意。

他注視著遠去的馬車,露出一個陰蟄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啊!既然殊途同歸,就讓本候爺來助你們一臂之力吧!」。

說完後,來人仰頭大笑起來,驚得樹上的鳥兒紛紛逃離。

皇宮勤政殿,弘德眉定之間隱有怒火,卻強壓著。

殿下群臣紛紛噤若寒蟬、躬身而立。

過了半晌,弘德將手中的折子一扔,沉聲道「各位臣工,說說你們的高見吧!」

群臣翼翼的半抬起頭,卻是你望我,我看你,誰也不敢當出頭鳥。

弘德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不由連連冷笑。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蔣遠猶豫著上前踏了一步,恭敬地說道「臣無能,不敢也不能擔此重任替陛下分憂,但臣心中有一合適的人選!」。

「哦,誰呀?說來听听看!」弘德半眯著眼楮,將身子靠在龍椅上。

「臣舉薦的人是京衛指揮使司指揮使平敢當平大人!」蔣遠眼觀鼻,鼻觀心的說道,語氣非常誠懇、欣賞「平大人能力出眾,又曾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對于排兵布陣自成一家。宇文博余孽狡猾非常,凶狠無比。滿朝臣子中,唯有平大人曾與他正面交鋒,將其差點一舉擒獲。俗話說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臣以為,此重任只有平大人可擔當。」說完後退後一步,肅目而立。

平敢當臉上沒有一絲變化,仍然靜如山岳般站在大殿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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