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愛你 第五章 我不是陳世美(二)

作者 ︰ 葡萄的滋味

處理好了與胡蝶的這一段感情後,羅名開始執行他計劃的第二步。現在的男孩子追女孩子都是從一束鮮花開始,他覺得太俗了點。他決定用他的才華打動她。對,就給她寫一封情書。他提起筆來,飽含激情地跟譚麗雲寫了一封情書。

麗雲︰

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從很高、很高的地方掉落下來。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當是已經完了。這時,忽然有一朵美極了的雲飄了過來,托住了我,臉上還帶著真誠的微笑,笑得那麼的燦爛,一如我初見你時的笑容。這分明就是你啊,你托著我,往遠處飛,往更遠、更遠的地方飛。我偎依在你的懷里,人世界所有的功名啊,利祿啊,怨啊,恨啊,統統的都不見了,拋在了我們的身後……我這才知道,或許是我前世對佛祖大不敬,所以佛祖要懲罰我,但我又罪不致死,所以又派你來拯救我。我是多麼的不願意醒來啊,要是你能就這樣永遠守候在我的身旁,我想,這將是我這一生中莫大的幸福。

然而,一陣風一吹,你就不見了。我再怎麼找也找不到你。驚醒過來後,才發覺原來只是做了一個夢。于是,我又想把你忘掉。因為你是佛祖派來拯救我的女神,愛上你,可是對佛祖的大不敬。可我發現,只要我一睜開眼楮,眼前浮現的就是你;我一開口唱,歌聲的悠揚里全是你;甚至沒有你,我都無法呼吸。我這才知道,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深深地融入了我的生命。你知道嗎?在英語里「Love」一詞就是「Letourvitaend.」(讓我們去死吧)的縮寫。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和你在一起,讓這世上一切的清規戒律都統統的見鬼去吧,就算是死,我也不怕。就算是佛祖要將我變成那一株會開花的含羞草,我也要日夜守候在你必經的路口。哪怕你早已不記得我,哪怕是你早已忘記了我,我仍要努力地綻放。不為別的,只為那一縷花香,能芬芳你今後所有的流年……

你也一定听說過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想告訴你的是,其實一直以來,我只是把她當成我的親妹妹。我發現,只有你,才是我的真愛。也許我跟你在一起,我將被當成被告,站在道德的審判庭前。但我不怕,我甚至渴望,因我愛你之罪,判處我無期徒刑一輩子,在你的心里執行……

我,已經準備好了,Areyouready?

羅名

寫好後,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錯別字。這可是一件很嚴肅的大事,如果出錯了,豈不讓人笑掉大牙?確信無誤後才用信封裝好,恭恭敬敬地寫上「譚麗雲老師親啟」。然後自信滿滿地貼上郵票,寄了出去。從郵局走回宿舍的路上,他的心情非常的不錯,看什麼都順眼。天空是那麼的藍,樹葉是那麼的翠綠。他一路上哼著小調,甚至想象到了譚麗雲收到他信後激動不已的樣子。他是誰啊,他可是那個貌似潘安、英俊瀟灑、**倜儻的羅名啊,在念書時,喜歡他的女生可多了去了。這譚麗雲也應該不例外,她也是他桌子上的一道菜。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時候,譚麗雲收到了羅名寄來的信。當時,她們幾個玩得要好的老師正在她辦公室聊天來著,郵遞員給她送來了一封信。她當時正納悶著呢,打開一看完,氣得啪的一下就把信甩到了地上。「你這是怎麼啦?」楊曉艷老師很是不解,「誰又惹我們的譚大小姐生這麼大的氣?」

「一個陳世美。」譚麗雲余怒未消。

陳世美?楊曉艷好奇地撿起譚麗雲摔在地上的信,看了起來。「寫得真好啊,美極了的雲?不就是麗雲嗎?譚老師,他都把你的名字嵌到內容里去了。這太有才了,我喜歡。」于是眾姐妹們紛紛搶過來看。

「有才,有才。這陳世美不也有才嗎?你喜歡你就拿走吧。」

「可惜他喜歡的又不是我。」楊曉艷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譚麗雲一開始見到羅名時的那一個星期里對他的印象還是挺好的。又英俊瀟灑,又才華橫溢。甚至曾萌生出他要是能做她的男朋友該多好啊的念頭。後來在星期天到她爸單位去玩的時候,從旁人的口中听說他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時,心中還曾泛起過一股莫名的醋意。只是後來听說他竟然跟那麼漂亮的女朋友也分手了的時候,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立即一落千丈。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他說分手就分手,原來也只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玩弄別人感情的公子,一個不折不扣的陳世美。她特別憎恨這世界上所有陳世美之類的人物,主要原因是父母婚姻的失敗給她帶來的陰影。小時候,她爸爸還在部隊里服役,很少回家,一年才能見到一回。是媽媽一手把她帶大的。但在她童年的記憶里,盡管她的爸爸很少回家,但爸爸每次回家也還是過不了幾天清靜的日子,他們總是吵架,不停地吵,偶爾還會傳來玻璃、飯碗碎裂的聲音,把她嚇得在一旁直打哆嗦,哇哇地大哭。然後她爸爸就開始喝悶酒,媽媽則抱著她開始嘆氣,然後把她丟在女乃女乃家自己回娘家去了。在她五歲的那年,她們吵架也吵煩了終于離婚了。她至今仍清晰地記得媽媽走時跟她的談話。「麗麗,媽媽知道這件事對你傷害很大,但我和你爸爸也是沒有辦法……我們性格不和,沒法在一起生活下去。但不管怎樣,麗麗你一定要記住,媽媽是永遠愛你的……」然後,一個叔叔就把媽媽接走了。任她怎麼哭喊都留不住。于是她就恨她媽媽,更恨那個把她媽媽搶走的人。後來她就搬到了女乃女乃家住,盡管她媽媽也偶爾回來看她,但她一直在心里不願意原諒她。稍微懂事後,從女乃女乃的嘴里她才陸陸續續地知道其中的原因。媽媽出生在一個資產階級家庭,家庭成份不好,是屬于黑五類的那種。跟外公外婆一起下放到了爸爸的村子里。媽媽年青時本來有一個相好的,在外公下放的那年全家搬到香港去了。于是,媽媽就在外公外婆的安排下嫁給了爸爸。後來在她五歲的那年,那個人又把媽媽、外公外婆都接走了……

上學了以後,班上好多同學都欺負她,說她是一個沒媽的孩子,她一個人哭啊,哭啊。這個時候,總有一個男孩就挺身而出,把其它小朋友打得落花流水,再也不敢欺負她了。他就是她家隔壁的林子哥哥。她記得有一次,也是因為她的事,林子哥哥把她們班上的一個同學都打出血來了,家長找到學校里來大鬧了一場。校長把林子哥哥的爸爸也給叫了去,賠了好些醫藥費。她的林子哥哥也差點被學校開除。回家後,又被他爸爸狠狠地揍了一頓。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跟他好上了。在她心里,她的林子哥哥就是她的保護神,是她可以依賴的人。小時候她們就約好了,長大後她就非他不嫁,他呢,就非她不娶。

後來,她在初中時就考上了師範學校,當了一名老師。他呢,讀了三年高中後就當兵去了……

然而這一切,羅名都還蒙在鼓里。下午,還沒到下班時間他就開始不停地看表,他的心啊,早已飛到譚麗雲那兒去了。

等到他與阿炳走進學校時,他卻似乎感到在學校的空氣中充滿著一種異樣的氣氛。好幾個老師都朝著他呵呵地笑,錢麗紅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羅名,你寫的情書寫得真好!」天啦,她竟然把它交給別人了!不帶這樣玩的呀,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的腦海之中,譚麗雲應該是對他有感情的,至少是對他有好感的,要不然,八桿子打不著的事,他也不會冒冒失失地沖動到去給她寫情書的。兩個星期不見,她的態度怎麼就發生了360度的急轉彎呢?他滿頭霧水,不明白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但事情既然已經開始了,就不能這樣半途而廢呀。既來之,則安之。戲,還得繼續演下去。他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大大方方地笑了笑,「呵呵,請問譚老師在嗎?」

「在,你听到琴聲了吧,那就是她正在彈琴。」

「哦,謝謝。」他硬著頭皮走到譚麗雲的門前,敲了敲門。

「你來干什麼?」她一開門見到羅名,立刻驚慌失措起來。

「也沒什麼,本人今日正式通知你,你必須履行自己的諾言︰做我的女朋友。」

「誰答應做你女朋友了?」她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打的賭。你輸了,願賭就得服輸。我現在再一次鄭重地提醒你,你要履行自己的諾言。」

「不行,我是有男朋友的。」她這下真急了,兩臉憋得通紅。

「你有男朋友,我不在意。我一樣的喜歡你,我們可以公平競爭。」羅名大膽地表白。

「你喜歡我,我就要喜歡你?做你女朋友,嫁給你?人類不是也曾被蚊子喜歡過嗎?難不成還得與蚊子也來談一場戀愛?沒這樣的道理。」譚麗雲這一番連環炮把一向能言善辯的羅名給問得啞口無言。他萬萬沒想到這譚麗雲竟然也是這般伶牙俐齒。于是,他又軟來,聲音低了許多,「你不是很喜歡我寫過的文章、很喜歡我的文采嗎?」

「哦,喜歡過你的文章就得做你女朋友?你這是什麼邏輯?我還喜歡過吃雞蛋呢,可我也沒必要去找那只會下蛋的雞啊。」羅名一時間竟無語,呆呆地盯著她,算是徹底領教到了她的厲害。她亦不示弱,冷冷地回望她。兩人就這樣站在門前對峙著。阿炳和錢麗紅注意到了他們,走了過來。阿炳愕然地看了羅名一眼,然後說︰「名哥,怎麼回事?」譚麗雲依舊不出聲,依舊怒視著他,仿佛這樣便可以在無形中將他千刀萬剮。學校里有幾個留校的老師也听到了動靜駐足觀望。錢麗紅明白這羅名踫上釘子了,識趣地過來打圓場。「都站著干嘛呢,去我那兒坐坐吧。」羅名有些尷尬,答道︰「不去了,我單位還有點事要處理一下,下回再來玩。」便不再理會她,徑自下樓去了,也不等阿炳了,一個人孤獨地回到了宿舍。他的第一次約會計劃就這樣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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