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醫 第6章 議論

作者 ︰ 霾逐曉風

孟初暖他們所在的地方叫做南來鎮。

南來鎮有一個集市,因為孟初暖他們住宿的地方在集市的西北方向,而且位置較為偏僻,所以集市的喧鬧聲傳不到他們住的客棧去,使得已極小的客棧更為清靜。

孟初暖到這里已有月余,自從仇先生喝了她敬的茶之後,便一天不落的傳授她些本領。

上午教她如何看手掌心的紋路知病人體質,下午告訴她怎樣做到屏息靜神,氣沉丹田。

十幾天下來,還是小有收獲的,仇岩也高興,孟初暖一點即通,不僅懂得不少的藥理,還不用自己費心勞神,果然是個聰慧的丫頭。

不過到這兒的這些天,每天只是在房間和客棧後面的空地間來回往返,從未去過別的地方,更別說集市了。

這天,孟初暖站在向陽的窗前,任憑陽光籠罩在周圍,空氣中有風送來一股甜甜的味道,嗯,好甜,身上也好暖,像極了阿洛哥哥的笑。

昨天見仇先生拿了封信找阿洛哥哥找不到,氣急了喊了聲祁雲景,原來阿洛哥哥叫祁雲景啊,名字真好听!雲景,雲霞之上的景色,是被陽光照耀過,所以才能暖的進人心里。

孟初暖嘴角微揚起一抹羞怯的笑。

有腳步聲傳來,她走向門邊伸手把門拉開,來人顯然沒有意識到她會開門,驚了一驚,隨即笑到,要不要去外邊走走?

來人是祁雲景,好啊,孟初暖歡呼雀躍,拉起祁雲景得手就向外跑去,突然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立馬松開手,漲紅了臉。

祁雲景畢竟不是孟玨,不能太過親近。

祁雲景卻沒有在意,仍舊笑盈盈的說走啊,率先走在了前頭。

樓下的仇岩早已等的不耐煩了,王陽明蹬蹬的跑到孟初暖跟前嬉笑著伸出手,孟初暖自然的拉住他的手。

祁雲景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眼里有些失落。

四人緩緩走出客棧所在的一個南北的夾道,上了東西大街,走了不小的功夫,到達一個縱橫交錯的十字路,然後邁步向南。

孟初暖一直在觀察周圍的建築,有小食店和布匹坊。還有還有賣首飾的金銀莊。不過因為離集市稍遠些,所以人不是很多。

街邊還有一個制作棉花糖的小販,架子上掛著一團白花花的棉絮,微風送來一陣甜香,讓人聞著就饞極了。

孟初暖深深地吸了口氣。還未出口贊美,身邊的王陽明已經出聲︰「姐姐,姐姐你看!糖,棉花糖!」想必是饞了吧。畢竟是孩子。

孟初暖扭頭對他說︰「你等下!」再轉頭已有一團白色的棉絮湊在眼前,她看著手拿棉花糖的祁雲景,甜甜的笑了笑,說了聲︰「謝謝阿洛哥哥!」抬手接過去,看了看身旁的王陽明正巴巴的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伸手遞到他面前,王陽明接過去卻只是瞪著它看,不知從哪下嘴好。

她扭過頭來看著面前的另一團粉色吃了一驚,給我的?她瞪大眼楮疑惑道,祁雲景笑著點了點頭,她抬手接過來說了聲謝謝!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快樂。

祁雲景看著她笑眼底有深深地滿足。

仇岩卻沒有如此高興,他皺著眉看著不遠集市上熱鬧的人群之處,有三間中藥鋪子,卻只有一間有人進進出出,另兩間就顯得有些冷清。

他朝祁雲景看去,祁雲景感覺到他的異常,止住了笑容。也觀察了一會兒,朝仇岩使了個眼色。

仇岩道我要去買些藥材來,眼看就到中午了,要不你們去飯館等我?

孟初暖看著祁雲景,想知道祁雲景的意見,祁雲景看孟初暖看著他,回答說,這樣也好,等會吃了飯,再繼續逛。

王陽明小聲的說,我也想去……,「好啊,來吧」仇岩笑起來伸手要牽他,王陽明抬頭看孟初暖,孟初暖放開手笑了笑,王陽明顛顛的跑了過去,兩人牽著手離開。

孟初暖笑看著離去的兩人,回過頭來看著祁雲景正笑望著自己,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這間可好?」祁雲景指著身後的一家飯館,「嗯!」孟初暖應著,然後隨祁雲景走了進去。

時間快到中午,飯館的人還不是很多,兩人找到中間的位置坐定。剛向店家要了壺茶,客人便陸陸續續的坐了進來。

因為孟初暖坐在中間,所以四周討論的聲音多多少少能听進些,在他們左上角的位置,有一桌坐了三個人,此時正小聲的說著話。

「听說了沒有?太醫院右判官左尚回來了,且一回來便升了院使,統領整個太醫院!」一個穿淺灰色短褐的人說,另一個穿草綠色直綴的人接著說道「左尚不是被派去江南置辦藥材去了嗎?不是說要半年才能回來嗎?怎麼這麼快,剛走三個月而已!」

第三個書生扮相的的人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御藥庫的藥物均由各省提供,各省所盛產之良藥,特別是貴重的藥物,每年按時解納太醫院御藥庫,並由醫官驗辨優劣,之後再上報于禮部,而且即便藥物有不足,太醫院給價采買,也有專管買辦的吏目負責。這本不是他左尚應管的差事,他去是為了要避嫌!」

「你怎麼知道這些?」一個人問道,書生模樣的人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大哥安庭簫可是太醫院的醫士」,另兩人奉承道,「那可是從九品官帶,在過個幾年就是吏目了!」。

「那是……哎呀,扯遠了!」隨後冷哼了聲「再會避嫌也躲不開他是幫凶的事實!」「安兄,這從何說起?」「哦,有這等事?」二人先後問道,被稱做安兄的書生左右望了望,示意二人附耳過來,三個人圍在一起,更加小聲的說話,孟初暖這邊只能斷斷續續的听到幾句。

「是嗎?」「…故意…」「…然後…全部被殺了!」

孟初暖起初並沒有在意,只是在听到左尚前去購藥是為了避嫌時,心里驚了驚,父親任職院使時的太醫院本有左右判官,只是之前左判官江凌方不知得罪了哪位大臣,听下人們說上朝時被參了一本,之後就辭官回鄉了。所以只有右判官左尚在,暫時並未提攜左判官。

這三人此時說話極小心,孟初暖盡管十分仔細的用心听,卻還是只能听到些只言片語,證明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孟初暖心里亂糟糟的,手指狠狠地揉著裙擺。卻又無可奈何。

心里的困惑越來越多,實在忍不住了,猛的站起身來,想走過去問個清楚,手卻被身邊的人扯住,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問清楚了又如何?事已成定局,只不過白白惹來殺身之禍!走吧!」祁雲景掏出些碎銀子放在桌上,拉著孟初暖的手往門口走去。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只不過不揭穿自己罷了,是啊,問清楚了又如何,自己還是個未及箅的丫頭,而且在世人眼里她和王陽明恐怕已經是死人了。只怕罪名還未澄清,反誤了性命,若是再因此事連累了祁雲景,那可真是無罪也有罪了。

孟初暖這樣想著,神情就有些恍惚,不料走到門口撞到了正進來的一個人身上。

來人扯著尖銳的嗓門道︰「不要命了是吧!賤丫頭,哭喪著臉,真他媽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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