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之一品名醫 第95章 原來是鑽石美男

作者 ︰ 六月紫

烏黑的青絲,在傍晚和煦的風中飄飛,半掩住一雙不食人間煙火的眼眸,沉靜,溫厚,又蘊含著磅礡的力量。

修長完美的人體曲線,該寬的寬,該窄的窄,挑不出一絲瑕疵,令人無法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和偏心。

偏偏這樣一個美男,又帶著些野性的誘惑,精修的上半身,只斜掛著一件豹皮襖,半露出健美微麥色的兩塊胸肌,輪廓的線條精美無比,仿佛是拿刀鑿出來的,中間只隨意的用一根搓成的草繩,綁住,短短的豹皮裙,卻是遮掩不住那挺翹的臀部,以及兩條修長健美,跨過無數山川,溪澗,草地,森林的……大白腿。

依舊是赤著腳,因為一路行來,雪白的足底,沾滿了樹葉,污泥,腳的主人卻渾不在意。

大哥,你穿的很野獸派啊!

蘇清婉扶額,望天,怕晚一秒,激情的鼻血就要飆射而出,心中默默月復誹,你這是要給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婦,發點兒福利麼!

雖然穿越了,但是這具身軀花痴的本性,還是不改啊,看到衣著暴露的美男,就本能的有些小激動呢!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那啥。

徐月荷猛然一轉身,激動的跳了起來,「啊啊啊啊啊,小魚子!」

「小魚子。」笑意在嘴角蔓延開,蘇清婉親切的打了個招呼,走上前去,「歡迎你來到蘇溪村。」

三人敘了舊,子非魚就被蘇清婉和徐月荷拉扯著,拖到了蘇清婉家的籬笆小院子里。

畢竟,這家伙那張臉,還有那讓人噴血的身材,還有他那野性的打扮,實在是太太太太打眼了!就這麼一會子,小院子外,都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女人了,都掩著嘴,竊竊私語的笑,那貪婪又好奇的目光,或明或暗,恨不得將小美男生吞活剝了。

蘇清婉問了小魚子的打算,美男想也沒想,就表明了自己的決心,要住下,他覺得蘇溪村風景優美,離他的老窩也不算太遠,很是合他的口味!更何況,還有兩個熟悉的朋友!

「師傅說,外頭的人都很壞,我看你們不壞,所以,我要住在這里。」美男笑眯眯的說道,狹長的眼眸里,閃著單純美好的光彩。似乎對未來的生活很向往,對蘇清婉和徐月荷很信任。

「那當然,我們是朋友嘛,絕對不會騙你的!」蘇清婉笑的猥瑣,搓著手,就像一條逮著魚的貓。在她眼里,這哪里是什麼美男,這是一尊財神啊,四周的霞光圍繞在他的周身,簡直就像是金光一樣!

「咳咳,她就不好說了,不過你放心哈小魚子,有我保護你呢,我徐月荷最講義氣了!」徐月荷「咚咚」的拍著胸脯道,「我幫你看著她!」

「少來了!你這麼重義氣,好,那讓小魚子住你家!」蘇清婉哼了一聲,翹著腳,環胸冷眼道。

「啊,這可不行!我可是沒出嫁的黃花大閨女,這要是讓我爹娘看到我弄個男人回去,還不弄死我啊?」徐月荷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成不成!餿主意!」

「哈,終于說出真心話來了?你的名聲重要,姐的就不重要?」蘇清婉哼哼唧唧的道,「讓他住我這,免談!」

「關鍵你本來就沒名聲嘛,嘿嘿……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表生氣了!」徐月荷連忙扳過蘇清婉的肩頭,苦著臉道,「我是很希望能給小魚子弄個地方住,但你也看到了,我家里太小了,沒有空余的房間!」

私心里,一個是因為,的卻沒有多余的房間,但是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她心里思思念念都是她的衛大哥,她才不要衛大哥誤會呢,但是在她看來,蘇清婉就不同了,若是能撮合蘇清婉和小魚子,那她就過了一把月老的癮了,嘿嘿。

「清婉,好清婉,你就幫幫小魚子吧,你看他多麼可憐!」徐月荷軟了聲,求道,「你就忍心他天天在山里頭喝風啊?」

見無辜的小魚子,被她和徐月荷踢皮球似得,踢來踢去,蘇清婉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無奈的聳聳肩,轉向正好奇的環顧院子的男人道,「好了好了,小魚子,你暫時就住在這里罷!」先讓他熟悉熟悉這里的生活,若是住得慣,再作打算。

反正這家伙瘦瘦的,連睡覺都是倒掛金鉤,也不佔地兒!

相反,她還多了一個免費勞動力呢!

雖然她算術不好,但這麼劃算的事,她還是拎的清的!至于名聲?名聲是個什麼玩意兒,她的名聲早就被狗吃了,本來就沒,在意個屁啊!

「太好了太好了,清婉!」徐月荷摟了蘇清婉的肩頭,一只爪子探過來,挑了挑眉,肉麻兮兮的道,「你真是太善心了。」

「得,少拍我馬屁,姐不吃這套!」毫不客氣的拍掉徐月荷的爪子,蘇清婉轉向了懵懂的男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摩挲著下巴,思索著怎麼向他開口,怎麼想都有點虧啊,不成,她又不是養小白眼,怎麼也得撈點本。

「那個我說小魚子啊,生活費有沒有?」蘇清婉笑眯眯的開腔,「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兒上,我這兒的房租就收你便宜點,但是你知道的,我一個女人,帶個孩子,也要生活,這伙食費,水費,你多少得負擔一點?!」

「……?!」正在花渠邊看花的男人,聞言微微抬頭,露出那張美的,讓人倒吸冷氣的俊顏。

「銀子。」

見男人一臉懵懂,蘇清婉一攤手,很直白的討要。

「沒有。」

小魚子眼眸里,流露出微微詫異和疑惑的神情,慢慢的搖頭。

靠,沒有就沒有,為什麼他還能說的那麼理直氣壯,還讓人生不起一點兒氣來!這是什麼怪咖?!

「不可能,你那麼有錢,表給我裝啊!我又不會敲詐你!」蘇清婉想了想,一雙狡若晨星的眼楮,骨碌碌的轉,在他上三路和下三路,掃來掃去,無奈道,「如果實在沒錢,嗯……不如……」

「喂喂,蘇清婉,你不會是想,讓小魚子給你暖被窩罷?」徐月荷登時跳了起來,擋在男人面前,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你不帶這麼欺負人家的,你若真有這想法,也得明媒正娶!」

暈,她的眼神有什麼猥瑣麼!

「月荷你那腦子里在想什麼呢!」蘇清婉嘴角一垂,差點吐血,憋悶的道,「姐只是想說,他看起來有些力氣,讓他到哥哥那里,打工還債!」

正巧哥哥的廠里缺人,若是將這家伙弄去,讓他自力更生,倒是個好主意,男兒當自強嘛!她可不想再養米蟲,上次那條大米蟲,吃飽蹭完,看她這里沒啥好吃的了,可就拍拍**跑了!她虧出血來了啊。

若是再讓她逮著那不負責任的家伙,一定揍到他吐出來!

「不過,我有這個。」小魚子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一包綠綠的東西,原來是一張大樹葉包裹著的,在兩個女人驚詫的眼神中,走到木桌邊,慢吞吞的往下抖摟。

「 里啪啦……」

五色寶石從那修長如竹的指尖,叮叮咚咚的跳躍而下,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貓眼,黑瑪瑙,等等等等,五光十色,閃的人眼楮都要瞎了!小小的籬笆庭院,頓時珠光寶氣啊!

蘇清婉和徐月荷,已經石化了,只有兩只眼楮,興奮的猛眨,半響徐月荷才率先迸出一聲高亢的鳴叫,「哇哦,發財了發財了!」

「閉嘴!」激動到顫抖不已的手,猛的伸過來,狠狠捂住徐月荷的大嘴,蘇清婉听到自己的聲音興奮中有點顫,「噓--」

蘇清婉緩緩松開已經激動的要暈過去的徐月荷,鎮定了一下心神,「砰」一拍木桌。

「為什麼不多帶點!」瞪一眼男人,蘇清婉凶惡的道。

「重。」有些委屈的聳聳肩,男人挑了挑眉,扯扯自己的豹紋小皮裙。心下奇怪,不明白這女人為啥這麼凶。左不過是些漂亮的石頭罷了,他們山里頭多得是,不值錢,他和師傅都用來,隨便打飛鳥玩。

「不夠?」小魚子茫然問到。心里有點後悔,隨手抓了一把就來了,早知道該多帶一點。

「夠了夠了!」雙眼冒星星,盯著那滿桌華光閃閃的寶石,蘇清婉眉開眼笑,伸出胳膊就往懷里圈,一邊圈,還一邊神經兮兮的探頭往外瞧,生怕有人覬覦她的寶石,不錯,在她心里,這些已經是她的專屬財產了,吃下去的,死也不吐出來!

嘴里咕噥道,「大哥,財不能露白懂不懂?不懂?不懂沒關系,姐幫你收起來哈!」

「蘇清婉!」濃眉一挑,徐月荷不悅皺眉,粗聲大氣的喝道,「這些是小魚子的,生活費也要不了那麼多!你別看小魚子傻,就欺負他。」

「噯,姐是那種見財眼開的人麼?」蘇清婉一邊喜不自禁的將那寶石攏起來,放進自己的大口袋,一邊又不放心的按了按,直到模到一口袋沉的要死,她才安下心來,不要臉的說道,「姐只是替他保管!保管!」

「那你要是私吞了怎麼辦?!」徐月荷嘴巴一翹,氣鼓鼓的道,一雙大眼楮,不信任在蘇清婉身上溜來溜去。

「咳,那個你不是說,說不準小魚子以後,還做我兒子他爹呢?」蘇清婉厚顏的笑,眉眼彎彎,露出雪白的牙,眼楮里要多得瑟,有多得瑟,激動的抖啊抖,「那他的錢,不都是我們母子兩個的?何必那麼較真呢是吧,嘿嘿嘿……」

「蘇清婉!一有銀子,連自己帶兒子都賣了,你個財迷!」徐月荷鄙夷的瞪了蘇清婉一眼,沖她扮個鬼臉。

「大小姐,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俺們母子,就只能去喝風了!體諒一下!」蘇清婉笑嘻嘻的也不惱,心情好的幾乎要唱他個三天三夜,那麼多寶石啊,太嗨了,不知道在這個朝代,值多少錢?!就算不像現代那麼值錢,也可以挖掘這些寶石的價值,若是瓖嵌在那些高檔的化妝盒上,那些貴婦還不瘋了,就能翻上天價,好好撈一筆了。

想想就美滴狠,做夢都會笑啊。

蘇清婉模著口袋,覺得很幸福,看著蘇清婉眉毛彎彎,眼楮彎彎,嘴巴彎彎的開心樣子,一邊安靜的男人,也覺得很幸福。

見安頓好了小魚子,徐月荷也安心了,像個大姐姐一樣,囑咐小魚子好好照顧自己,安心住下,這才揮揮手,回自己家去了,誰知道她剛走出蘇清婉家的籬笆小院,就被一群饑渴瘋狂的女人圍追堵截了,一個個眼冒凶光,吞咽著口水,貪婪的問道,「快說,那男人什麼來頭!」

「月荷丫頭,快老實交代!」

「是不是蘇家丫頭的相好啊?莫非是那小子的親爹?!」

被四五雙手拽過來,拉過去,徐月荷都被這陣勢要搞哭了,感覺好像全村的鴨子,都在圍著她「嘎嘎」叫,猛一跺腳,沒好氣的道,「哎呦你們好煩啊!不是啦,不是那樣的!」

「騙人!瞧他和清婉那親熱勁,徐月荷,你瞞不過我們的!」

「咳,那是清婉她遠房的表哥啦,來投靠她的!不信拉倒啊,我要回家啦!」

「真的?!太好了,那俺們還有希望了?啊哈哈哈……」

「虎妞,你小心抽風啊……」

徐月荷瞅準機會,一把推開那仰面大笑的女人,突破四面重圍,殺出一條路,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將一群聒噪的女人丟在了身後!心中默默祈禱,唉呀媽呀,千萬別追來!太凶殘了。

暮色卷過寧謐的小院,花影扶疏,變得有些朦朧。

「小魚子,你看家。」看看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蘇清婉有點急,一邊往外走,一邊扭頭囑咐了男人一句,「姐去接兒子去!」

「兒子?你的?」

男人拂過花瓣的手僵了僵,微微訝異的挑眉。

「難不成是你的?」

蘇清婉甩了他一個白眼。

「……」

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芒,也即將被遠山吞噬,天空的顏色由深藍變成墨藍的時候,蘇清婉牽著一蹦一跳的小家伙,推開了籬笆院門。

天天一走進來,黑烏烏的眼珠子一轉,便看到狗窩前的竹椅子上,坐了一個美人,美人微垂臻首,長發飄飄,榮光細細,冰肌雪膚,一身緊身獸皮衣,姿容優雅,正抱著球球逗弄,小家伙看的呆住,頓時驚為天人!

「姐姐?」

男人听到軟糯的童音,不由一抬頭。

「哦!是叔叔!」兩只小手,抓狂的一拍小臉,小家伙驚呼出聲,眼楮都大了一圈!

「噗」

蘇清婉差點沒繃住笑出聲,連忙清咳了幾聲,彈了下兒子貴氣的大腦門,「小孩子家別亂喊,看看清楚!長得漂亮的,也不一定就是姐姐,有可能是哥哥啦,叔叔啦,人妖啦!」

「娘親,什麼是人妖?」

「忽男忽女,不男不女。」想了想,蘇清婉費勁的解釋道。

「小魚子,這個就是我兒子,小名天天。」蘇清婉模模兒子的頭,「還不快喊人!」

「不要!」傲嬌的一扭脖子,小家伙拽拽的道,「雖然長得還可以,不過比起我墨叔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恩?!」

「小魚,叔叔……」不甘不願的一聲,小家伙大眼不服氣的瞪著男人,像只揮舞著小爪子的小獸。

男人放下小狗兒,走過來,彎下腰,長長的一頭墨發,隨之披散下來,柔和的在微涼的夜風中晃蕩,他伸手,想要模模小家伙的頭。

「別踫我!」陰沉著雙眼,小家伙凶凶的嘟嘴吼道。

男人的手,僵住了半空中,俊臉上爬上一絲尷尬,轉過頭,有些無辜的望了蘇清婉一眼。

蘇清婉登時汗噠噠!這個混小子,好像很排斥小魚子啊,這是為什麼捏……他可是財神,財神啊,有人不喜歡財神的嘛?蠢小子!

「你這孩子,咋那麼沒禮貌呢?」蘇清婉一叉腰,訓斥道,「娘親平日里是怎麼教你的?!快給小魚叔叔道歉!否則娘親就沒有你這個壞孩子,把你丟出去喂狼!」

「對不起,小魚叔叔……家母實在是太任性了!」小家伙吸吸鼻子,慢慢吞吞的從喉嚨里擠出來。

「不需要加後面那句!」蘇清婉簡直要抓狂了,狠狠磨牙道。這孩子,還真是越長大越不好管教啊!人家穿越,都是附送貼心小萌寶,咋她這個,就越來越月復黑了呢?!哪是啥萌寶,小惡魔罷!

「好了好了,真是受不了你。你先在這玩,娘親去燒洗澡水!」說著,蘇清婉就丟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伸展著懶腰,往灶房走去。

晚飯天天已經在章氏那里吃的飽飽的了,而蘇清婉也就偷懶,沒有做晚飯,只是隨便啃了幾個包子,至于外面那只家伙,她倒是大發善心,丟了幾個熱包子給他,可那只傲嬌的不吃,不知從哪里,掏出些紅紅的山果來吃,那些果子,看起來誘人的很吶,尤其是那只,吃就吃吧,還作出一副天下有地下無,美味的不行的陶醉表情,裝的,一定是裝的!蘇清婉堅定的認為。

雖然從來沒有吃過,倒是眼饞得很,但是又不要意思,跟那只要來吃,只得強忍著,還做出一臉不屑的樣子!

好吧,她是堅決不會承認,她被那些果子給勾引了的!

小家伙的大眼楮,一直在偷偷盯著他娘親,待到蘇清婉一轉身,進了灶房--

「球球,咬他!」小家伙威武的一揮小手,直指男人玉白的鼻尖。

「嗷嗚嗚……」

球球猛的躍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竄進男人淡淡馨香的懷里,仿佛找到了歸屬感一般,愜意的縮成了一團毛球,親昵的在他懷抱里蹭來蹭去,撒嬌。老子為啥要咬他?老子是女女,就喜歡這氣息!

「……?!」

「哼,罰你三天不許吃肉湯拌飯!」小家伙眼楮登時大了一圈,小臉上寫滿了我,不,相,信!

眼見著球球瞬間背叛,小家伙嘆氣一聲,低下小腦袋,垂著雙手,拖著雙腳,挫敗的往家里走。

蘇清婉將西側屋簡單的拾掇了一下,擦拭了一下薄薄的灰,眼中閃過一絲感概,也不知道,從前那只米蟲,咋樣了?那米蟲都是好不容易解決掉,如今又弄回來一個野人,真是頭疼啊!

因為這屋子許久沒有人住了,屋子里便有一股子淡淡霉味,蘇清婉趕緊的打開窗子,一股清涼如水的夜風,立即涌進了屋子里,充盈每個角落,沖走了屋子里的怪異氣味,蘇清婉又抱過來一床曬得香香的被褥,放在了床榻上,麻利的彎腰鋪床。

男人就站在她身後,倚靠著門框,靜靜的凝視她的一舉一動。

「好了,小魚子,今晚你就睡在這里罷!」

「別老吊著了,你又不是蝙蝠!看姐給你鋪的床多舒服!包你一睡就舍不得挪窩了,嘿嘿!」

蘇清婉一邊將被子展開,一邊得瑟的笑,這家伙可是個財神,會往外吐鑽石的,她可得給伺候好了!

「黑。」

男人繃了一張俊顏,往蘇清婉身邊靠了靠。

此刻天色已經暗沉沉的壓了下來,外面的小院子都是一片暮色沉沉,窗子里透進一些淡淡的光,晦暗不明,屋子里更是黑鴉鴉的,光線幽暗的緊,透過黑幽幽的光線,能看到那張白的耀目的俊臉,那雙眸,在黑暗里閃著光,沉靜如同古潭深澗,卻也掀起絲絲的波動,似乎還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環境。

「你一個大男人,不會害怕黑罷?這里又沒鬼!」蘇清婉無奈的聳聳肩,「可別讓姐笑掉大牙,好了,一會子弄盞燈給你,不過燈油很貴的,不可以日夜點哦!」

說這話的時候,蘇清婉臉不紅心不跳,雖然顯得她有點摳門的像葛朗台,但是她是堅決不會承認的,她這是勤儉節約!發揚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男人抿直了一張薄唇,笑了笑,伸手入懷,模出一個圓圓的物件來,外面裹著一個厚實的獸皮小袋子,在蘇清婉好奇又貪婪的目光中,他一抖小皮袋,從中滾出一顆夜明珠來,滴溜溜的滾到他玉白的掌心中,頓時,那珠子發出耀目的華光,萬道白光,頓時將滿室的陰暗都驅逐了出去,照的如同白晝,縴毫畢現!

這突如其來的光亮,讓蘇清婉的雙眼有些忽然的不適,不由的微眯了眯,然後,下一刻,便跳了起來,尖聲叫道,「夜明珠!」那聲音高亢,驚喜,興奮,激動,震驚,扭曲!

這不正是洞穴里見到的,懸在山壁上的那一顆嗎?一看就是至寶啊,沒想到這小子,還蠻會挑的嘛!

「嗯哼……」男人輕笑了笑,「夜明珠?師傅他老人家,管這個叫明月珠,不過叫夜明珠,倒也好听。」

「你是叮當貓嗎?快說,你懷里還有些什麼寶貝?!」

死死盯著男人的微鼓的胸前,蘇清婉目光十分的貪婪而狡黠,在夜明珠美色光色的映襯下,小臉上瑩綠瑩綠的,煥發出一種特別迷離動人的光色,竟把那男人看的微微一怔。

「沒有了。」

男人眯眼,眼波狡猾的盯著女人。

「寶貝啊寶貝!姐幫你放好,嘿嘿!」

蘇清婉趁機接過來,小手模啊模,愛不釋手,這麼近距離跟寶物接觸的機會,可是真真難得的很,她可得好好模兩把,這男人,一身都是寶啊,即便他身上沒什麼了,就沖著他身上的皮衣皮群,那都是最上等的豹皮制成,拿出去賣,也能賣個好幾兩銀子呢,夠普通農家人生活一年半載的了。

戀戀不舍的模著那冰涼柔滑的觸感,蘇清婉將那珠子,放到了梳妝台上,小心翼翼的定住,她沒有專門放著寶貝的地方,索性那台子面上有處凹陷了下去,倒正好卡住這珠子。

「對啦,洗澡水差不多要燒好了!姐去看看,你隨意哈,就把這里當自己的家就是了!」

忽然想起灶上還燒著水,蘇清婉立時慌了,丟下一句,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男人望著蘇清婉慌慌張張的背影,嘴角一抿,勾起一絲清淡的笑意。

這時,一個小腦袋,在房門外探頭探腦的伸了進來,烏葡萄似得大眼楮,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轉來轉去,見男人好笑的望著他,便伸出一根小指頭,戳了戳夜明珠的方向,歪了腦袋道,「小魚叔叔,我可以模一下嗎?」

「可以啊。」

沉厚的應了一聲,男人微笑,對于這個可愛貴氣的孩子,很難叫人不喜歡呢。

雖然有時有些淘氣,但是對于長期不跟人接觸的他來說,卻倍感珍惜和好玩,也讓他想到了他小時候,據師傅說,他也是很淘氣的,上樹掏鳥蛋,下河模魚,追著老虎野豬跑,就沒有一刻肯停歇的,這大約是小女圭女圭的天性罷。

小家伙立即蹦了進來,邁著兩條小短腿,飛快的撲到了桌子邊,胖乎乎的右手,抓起那顆夜明珠,無奈實在太重,趕緊的另一只手也伸過去,一起托住,小嘴微張,吁了一口氣!這樣的稀世寶貝,若是砸壞砸傷了,他的小**就要遭殃了!娘親一定會扒了褲子,抽他的!

「嘿嘿……」

捧著寶貝,天天頓時咧嘴笑了,雪亮的光線里,露出兩顆雪白的大門牙,模了一下,又一下,忽然小腦袋一抬,指著窗外大喊,「大鳥!」

男人一回頭,只見窗外的一角天空黑漆漆,啥都沒有,疑惑的扭過頭來,卻是眼前一黑,小家伙不見了,他的夜明珠也不見了!夜色中,嘴角一垂,男人無奈的攤了攤手,苦兮兮的嘆氣,師傅果然的說的對,外面的人,都愛騙人,嗚嗚……

小家伙屁顛顛的摟著夜明珠,跑進了灶房,去給蘇清婉獻寶。

「娘親娘親,你快看!寶貝耶!」

蘇清婉正在往木桶里舀剛燒開的熱水,忽然感覺衣角被小手攥住,聞言一低頭,登時滿頭黑線,斥責道,「臭小子,你怎麼可以隨便亂拿叔叔的東西呢!」

「哦……那我還回去。」小家伙哭喪著臉,吸吸鼻子往外走。

「噯,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改。」蘇清婉一個箭步上前,將小家伙拖了回來,一把將那珠子捧在手心里,笑眯眯道,「記住哦,下不為例喲!」這寶貝,實在是太招人喜愛了,蘇清婉舍不得,就算是能抱著睡一晚也好啊,明日再還給那家伙就是了。

小家伙一個勁兒的點頭,笑眯了眼!看到娘親開心,他就開心,他知道娘親就喜歡亮閃閃的東西,譬如銀子,譬如寶貝。

一個時辰後,西側屋里亮著一盞油燈,還響著「嘩啦啦」的水聲。

別扭的在大木盆里洗完澡之後,男人跨出木盆,就著暈黃的光線,伸手模了模,咦?他的皮衣呢,沒有?!好詭異,自從到了這個神秘的地方,他的東西總是憑空消失……

無奈啊無奈,男人甩甩頭上的水珠,順手拉過木椅子上的一套布衣裳,別扭的看了半響,才套在了身上,一臉的不甘不願!

而此時,東屋里頭,蘇清婉喜滋滋的模著那套豹皮衣服,兩顆眼楮都成了亮閃閃的大元寶。哇,好滑溜好厚實的皮毛啊,還是難得的豹皮啊,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哈哈哈,賺到了!

夜,各自睡下,某女因為得到了寶石,寶珠和皮衣,嘴角都帶著甜蜜的笑意,翻了個身,掛下一絲口水道,「銀子,嘿嘿……」

而西側屋的木板床前,某男蹲坐了半響,才爬上了床榻,一點點蹭進了溫暖的被褥里,沒有虎皮被子的腥味兒和柔韌,那棉花新彈出的被褥,浸潤了陽光的香味兒,蓬松柔軟,仿佛無數暖融融的羽毛,包裹在身上,又仿佛睡在一朵雲彩之巔,好……舒服。

一雙黑嗔嗔的眼眸,在暗夜里閃著意外不明的光。

這是不再是潮濕的洞穴,這里干燥,溫暖。

沒有凌冽的寒氣逼人的山風,只有夜晚柔和沁人的風,從沒有關死的窗子里,一絲絲的飄進來,吹起窗檐下的一串八角風鈴,響起「叮叮咚咚」的樂聲,美妙動人。

師傅,我遵從您的遺言,下山了。

您老人家瞑目罷。

這麼想著,男人眼皮子一沉,便睡去了,度過了他人生第一個,不是在大茅山洞穴里過的,夜晚。

翌日清晨,晨光微暖,薄薄的晨霧繚繞著小院,幾只鵪鶉,歡快的在竹篾的籠子里,跳來跳去的撲騰,一大早就伸長了脖子,開始了鳴叫,高一聲,低一聲。

蘇清婉站在小院子里,呼吸著清晨微涼清新的空氣,伸懶腰,打呵欠,將慵懶的睡意趕跑。昨夜那個夢真是美啊,夢到天下無數閃閃的寶石砸下來,哈哈,就像是一場華麗的寶石雨,不斷的砸在她的臉上,她不由的展開雙臂,盡情的接受這場寶石的洗禮,咦,不對啊,這寶石怎麼臭臭的呢,砸在臉上還有點痛痛的,這一痛,就驚醒了,醒來一看,額頭不由墜下三根黑線!

原來是兒子,睡覺不老實,睡著睡著,在床上「三百六十度旋轉」,頭跑到那頭去了,腳丫子卻翹到了她的臉上,也不知這小笨蛋夢到了什麼,一蹬一瞪的,蹬在她鼻子上,就把她蹬醒了!

「臭小子,坑娘啊!」

蘇清婉毫不客氣的一巴掌,報復的拍在那兩瓣小饅頭似得白**上,誰知小家伙這樣都不醒,咧著嘴,嘿嘿一笑,嘴里掛下一串晶瑩的哈喇子!

看看天色尚早,蘇清婉卻睡不著了,想到夢里那麼多寶石,都泡湯了,她就有點惆悵,干脆翻身起床,去灶房弄早飯去了。

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一鍋子南瓜粥就熬好了,誘人的香味兒蕩漾在空氣中,充斥整個小院。秋天氣候干燥,而南瓜含有豐富維生素,對身體大有裨益的,早上來碗熱乎乎滾燙燙的南瓜粥,再妙不過。

西里呼嚕的喝完兩大碗,天也亮了,蘇清婉便站在小院子里,伸展懶腰,活動筋骨,消化消化。

一只手,幽幽的搭上了她的肩頭,一道微沉燻醉的男聲,緩緩在背後響起,「我的衣服呢……」

「啊!」

蘇清婉一聲尖叫,速度跳開去三步,一叉腰,對身後無聲無息出現的男人,怒目而視,「人嚇人,嚇死人,懂?!可惡,隨隨便便站在人家身後!」

男人有些無辜的聳聳肩,扇動著烏黑黑的長睫。

低頭看一眼男人的腳,一雙玉白的足,就那麼大喇喇的站在小院的泥地上,依舊是赤腳跑來跑去,肉腳在地上踩來踩去,自然是無聲無息了,蘇清婉不由得搖頭,嘆氣,看來還是給這男人弄雙鞋子的好!不然早晚被他嚇出心髒病來。

「我的衣服呢……」

男人不依不饒,揪扯著自己身上過于寬大的棉布衣裳,顯然對這絲毫不顯身材的衣物,十分,不滿意!原來他的皮衣多霸氣,多好看,現在這個是什麼?!

見男人如此執著,蘇清婉一頭黑線,有些心虛,昨晚趁著那男人沐浴,趁機順走了他的皮衣,連招呼都沒打一個,似乎是不太光明磊落?!

靠,她不過一個小女子,本來也不是什麼大英雄,要那麼磊落做什麼!再說了,他那皮衣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就不怕長虱子,她之上想好心,給他洗一洗,恩,就是這樣!

看一眼男人,身上的這套藍布衣衫,還是蘇清婉從哥哥那里借來,給他穿的,然哥哥是莊稼漢子,身形卻是比眼前的男人魁梧了許多,男人瘦削清瘦,此刻這寬大的衣衫,松垮垮的套拉在男人完美的身材上,雖然顯不出原本令人狂奔鼻血的身材了,卻多了一份飄逸和隨性之感,其實也蠻不錯的嘛,很接地氣,雖然有點……像睡衣。

不過這男人,也穿的太過隨意了,垂在胯下的衣角一個高,一個低,襟口就那麼大大的敞開著,露出兩道微凸性感的鎖骨,以及一小片引人遐想的弧度,那是微麥色胸肌半隱半現的輪廓。

「咳我說小魚子,有的穿就不錯了,挑剔的孩子不是好孩子!還有哈,衣服要穿穿好,外面有很多母狼虎視眈眈的……」蘇清婉右手做一個空心拳,放到下巴處,輕咳一聲,「至于你的皮襖子嘛,你那麼穿太招搖了,知不知道!真會把母狼引來的,這樣穿就好多了,安全又保險。」

「母狼?在哪里?」

男人神色古怪的往外瞧。以他天生和動物的溝通本領,若是這方圓五里有狼存在,他一定能感應到那種氣息的,可是,沒有?

「那是個比喻,比喻!」蘇清婉簡直要抓狂啊,果然和野人溝通,還是有不少障礙的啊,索性不解釋了,一瞪眼,凶悍道,「總之沒收了,不得有異議!若你有任何異議,都可以提出來,反正姐是堅決不會改的!」

「……」

「好啦好啦,肚子餓了吧,我做了香噴噴的南瓜粥哦!」蘇清婉推著男人往灶房走,「去吧去吧!多吃兩碗!吃飽了一會子好做事,嘿嘿。」

蘇清婉臉上,一臉猥瑣和算計的笑,看的男人不寒而栗,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把端過蘇清婉遞過來的飯碗,悶悶的低下頭,瞅了半天,才慢吞吞的拿起勺子,喝起來。

雖然從沒吃過這黃淅淅,好像大便的玩意兒,好在,他向來不挑食。

一勺,一勺,男人吃的很文雅。咦,甜絲絲的,貌似口味還不錯?

一勺,一勺,蘇清婉看的很郁悶。

大男人吃個飯這麼文雅作甚,在山野里長大的,不是應該茹毛飲血,吃東西很野性很豪氣才對嘛!

趁著小魚子吃飯的時間,蘇清婉便跟他東拉西扯,打探他過去的生活,她要從這些判斷,小魚子到底學會什麼,該怎麼在這個村子里生存下去。

小魚子說了很多關于他師傅的事情,當蘇清婉得知,那個夜明珠,是他師傅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之時,便有些不自在了,**在座位上扭了扭,又扭了扭,身軀擰的跟麻花似得,終于忍不住蹦了起來,往里屋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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