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珂盛飯還盯著盤子里倆獅子頭看，又咽了咽口水，「你這手藝真是絕了，外面做蘇州菜的餐廳估計也沒你一半。」
「少來，我這是盜版貨人家可是正牌。」海然喝了小口湯道。
謝雨珂嚼著米飯，嘴里還不忘‘哼哼’幾聲，「現在哪有什麼真正的正牌，不都是打著那些名頭忽悠人罷了。」
飯後，謝雨珂主動要求自己洗碗，海然也不阻止，只是站在一旁看她滑稽的樣子。
看著看著，心底卻莫名沉重起來。如果海靈能這樣呆在自己身邊，每天一回家就能和她這樣嬉笑玩鬧，一起吃飯，一起上班……
這樣的日子，多好。
可一想到自己和海靈之間卻越演越烈，幾乎到了無可救藥地地步，整個人都恍惚起來。海靈總是用盡一切辦法勾起她想要埋藏的傷痛，那麼輕而易舉。
是的，她想要淡忘、想要深埋。這些記憶太過苦澀，任人回想都被傷得體無完膚，海靈就像一只刺蝟，一身的刺，無數次戳傷了她本就嬌脆的心。
「然然？」謝雨珂叫了她好幾聲。
海然收斂了情緒，上前挽起謝雨珂的手臂道︰「走吧，咱們出去走走。」
開了門，海然卻楞在原地，像是做夢。
海靈就默不作聲地站在門口，盯著海然，半晌才開口問︰「是你告訴程總我不會再回公司上班的？」
她此刻又驚又喜，有些語無倫次︰「靈靈，你吃過晚飯了麼？」
門外的聲控燈熄了，海靈淡漠的看著她就像看一個無關緊要地人，「海然，這樣有意思嗎？你不覺得累，可我嫌煩，你能別總讓我煩，行麼？」
海靈的聲音出奇的柔和，就好像姐妹之間親密地耳語。
越是親密卻是傷得越深，指甲嵌入手心，她牽強一笑︰「那工作不適合你。海靈，別總是這麼作踐自己，你不心疼可有人在乎！」
「在乎？」海靈笑了出來，「誰？你嗎？」
「對！我在乎，海靈別再讓姐姐傷心了，成嗎？」她目光堅定，想要上前握住海靈的手，卻依舊被她無情推開。
一旁站著的謝雨珂再也按捺不住，「海靈，你別太過分！別仗著你姐姐疼你，就做這些事來傷她的心！」
「在乎我的人早在五年前就死了！他們死了，海然，難道你忘了嗎？」海靈一步一步朝她逼近，臉上笑得詭異，「本來我也快和他們團聚了，是你，你為什麼要讓他救我，為什麼偏偏是我最恨的那個人！海然，我詛咒你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里，一輩子！」
眼前近乎瘋狂地海靈讓她害怕，這樣陌生地海靈讓她痛心。
她伸手想要捂住耳朵，卻被海靈拉扯住雙手，尖利的笑聲、刺耳的謾罵聲在腦子里回蕩。海然拼了命想要掙月兌，卻看到一滴淚從海靈眼眶劃落。
像是抓住一棵救命稻草，「靈靈，你別這樣。就算爸媽都不在了，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不好！」海靈猛地推開她，指著摔在桌角的海然，一字一句的說︰「這輩子休想我原諒你！除非你和顧熠笙都死了，爸媽在九泉下才會安息！」
她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磕破的膝蓋卻流血不已。
甩門而去的海靈好像是要在她的生命里永遠消失了，怎麼也無法挽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