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滄海 第七十五章 花花世界

作者 ︰ 琴昂

「這身份怎麼填?」能到香港,等于是出國,需辦理護照,能去的人寥寥無幾。李再拿著一張出入境申請表,指著表中身份一欄,問李先生。

「不能填你的職務秘書長,到泰國落地簽證,可要惹麻煩的啦,寫上躍富集團副總經理。」李先生從香港弄來商務函,邀請李再和蘇躍富倆人,先看香港再游泰國。

香港的夜,讓人留戀,多姿多彩,既有熱鬧、喧囂的一面,也有輕快、恬靜的一面。難怪外來的游客,都羨慕香港的夜生活呢。

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行駛在多山丘的路上,七彎八拐,來到一個山腰中的酒店,李先生停好車,李再與蘇躍富走下車來,酒店門前的牌子上寫著英文字母,李再看不明白,擔心地問李先生︰「我們倆人都不會說外國話,怎麼能交流呢?」

「這是男人俱樂部。」李先生回答道。

「你說得這麼神秘,我們究竟要做什麼?」李再更加疑惑。

「鋼管舞。大膽地進去,飽飽眼福,可不能動手的啦。」李先生神秘地笑笑說。

舞蹈現場類似于拳擊賽場的布局,正中間是大約拳擊台大小的外方內圓的可旋轉舞台,與一般舞台不同的是在其中央有高大光潔的圓柱形鏡面裝飾,在四個角部,分別設置有直達屋頂的鋼管。真正的鋼管,散發著幽藍而冰冷的光色。

音樂迷人而散漫,帶著爵士搖滾味,身材火辣的女郎在固定著的鋼管上攀來附去,僅著一抹黑色小胸衣和窄窄一縷丁字褲,修長勻稱的雙腿,艷麗動人,翩翩起舞。

生硬的鋼管和柔美的女人人體,令人驚訝而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帶給人異樣的視覺沖擊力和絕美的藝術享受。

李先生在一旁密切注視著李再和蘇躍富的表情,李再兩眼發直,放著綠光,整個頭,跟隨著舞女,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左擺右晃。李先生手拿一張五港幣,遞給李再,舞女立即用雙手捂著自己豐腴的一對大白兔,真是舉乳齊眉,李再把折疊著的港幣輕輕塞進那迷人的溝壑里。

本來就幾乎沒穿多少衣服的舞女,把自己的衣物慢慢除去,一件一件扔在舞台上,她所有身體**徹底暴露在幽暗斑駁的燈光下,肢體舞蹈動作也漸漸的變得大膽、曖.昧和狂野起來,攪動著李再周身的血液在洶涌奔騰。

奔跑的目光,依偎在她胸前,似夏日的水波浪花,在蕩漾、搖曳、蠱惑、滲入魂魄。她的腰肢柔軟縴細,苗條的身段,凹凸有至,讓嬌巧的臀部格外挺翹渾圓,奪人眼球。蘇躍富看呆了,唇間流著口水,伸長頸脖,還想往深處探尋。

「擦干淨自己的口水,再伸長一點,後面看的人,就要下掉你脖子的啦。」李先生用手拉了一下蘇躍富的衣角說道。

「看得過癮來勁,黑白黃棕四個妞,真是風情萬種。」蘇躍富掏出手帕,擦著口角,還是目不轉楮地盯著鋼管上舞動的身姿。

「在家里總是不行,出來就神氣活現。」李先生對著蘇躍富開玩笑說。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精彩。」沒有想到,李再也主動地插上話,發出自己由衷的感慨。

「白的適合遠看,一旦走近,那一種腥臊味,砂紙一樣的皮膚,讓你充滿幸福的想像,像戳破的氣球,迅即憋了下來。黑的好,不好看,但是中用,用手模上去,像綢緞一樣,冰涼油潤,如果倆人做起那個來,爽得你真的不知道天南地北的啦。」李先生像一個說書人,此時繪聲繪色的描述,以及精彩的感想,讓李再和蘇躍富,從直觀的感受中,加上理論的分析,有了切身的體會。

「還有兩種人呢?」李先生像是現身說法,一番話說得蘇躍富又來勁,他一來勁,就要流口水,他掛著的唾液,可以形容垂涎三尺。此時,腦海里還在想像著白的和黑的,如果做起那個來,感覺可能確實不一樣。頭兩種色彩的想清楚了,他又向李先生追問道。

「你是外星人的啦,黃的不是天天摟在自己懷里嘛。」李先生疑惑不解,蘇躍富是什麼意思,是拿李先生開心,還是另有圖謀。

「是啊,李先生講得一點都不錯,與黃的是天天在一起,但是,時間長了,就像一杯白開水,我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有比較才有鑒別,像吃菜一樣,只有不同的菜都去吃上幾口,才能體會出不同的口味。」蘇躍富講出一大套的理論,說直白一點,不就是想嘗一個新鮮。他認為自己要蓋大樓,馬上可以出人頭地,可能一不小心,就要當上長江流域的首富。到時,舉辦沙龍聚會,高朋滿座,調侃起來,自己竟連女人的品味都說不上來,不知哪道菜應該怎麼個吃法,比如吃起牛排,拿起的卻是筷子,用嘴去撕咬,不是蹩腳,沒有品味,丟人現眼。

「黃的可以不說,你總得要說說棕的,你把我們的胃口吊起來,又戛然而止,這不是在坑人嘛。」李再在責備李先生。他也听得很入迷,像是被籠子里關著的老虎,憋了幾十年,現在踫到改革開放好時機,籠門大開,看樣子,他寶刀不老,也想嘗個新鮮,至少,目前想听個新鮮。

「棕的沒有上過的啦。」李先生張開雙手,無奈地聳聳肩,像波浪鼓一樣,搖著頭。

「你就不要跟我們賣關子,像你這樣走南闖北,神通廣大的商人,不可能沒有上過。」李再很失望,他不相信李先生說的是真話。

「真的沒有的啦。我知道蘇老板愛江山更愛美人。等他發達了,請我們一起飛到南美,去吃一吃,看看這一道菜鮮美不鮮美。」李先生拍拍蘇躍富的肩膀,笑著對李再說。

「好,等躍富大廈竣工,我請你們專程飛到南美,去吃棕菜,每人上個二道,吃一回大餐,好好地開一次洋葷。」蘇躍富講得眉飛色舞,唾沫四濺。

一行三人,在男人俱樂部觀看完鋼管舞,住在李先生的山間別墅。第二天,李先生帶著李再和蘇躍富,乘坐飛機,到泰國開眼界,見識大千世界。李再對人妖興致不大,卻對女人從自己的兩山脈之間的草叢里能下出雞蛋來,一次還能下出九個,驚嘆不已。接著用那兩片薄薄的山門,扭開啤酒瓶蓋,更讓他嘆為觀止。

不虛此行,蘇躍富回到濱江,甩開膀子大干起來,調整躍富大廈的設計方案,打出濱江第一樓的巨幅燈飾廣告。李再也活動著市長到躍富集團召開了現場辦公會,下發支持躍富集團發展的會議紀要。蘇躍富借此東風,廣泛吸收社會閑散資金,當地銀行也給予了一定的資金支持,在大廈建到七層樓時,經過李再的運作,拿到期房預售證,又收到一大筆資金。

躍富大廈的工地,機器轟鳴,吊車聳立,熱火朝天,奮臂揮汗。樓房的高度,日新月異,成為街頭巷尾,人們茶余飯後熱議的話題。可是,當建到二十層的時候,躍富大廈開始風雨飄搖,香港大享李先生突然人間蒸發,半年時間一直失聯。

躍富大廈承載著蘇躍富一個夢想,豐碑夢或許會成噩夢。蘇躍富想建成的濱江市標志性建築,六十層的躍富大廈,在建到二十層的時候,即成了爛尾樓,形勢急轉直下,資金鏈斷裂,財務陷入困局,工程全面停工。

蘇躍富孤零零地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辦公室里整日帷幕低垂,不見一絲陽光,二百平

方米的辦公室,空曠的大廳中充滿著陰郁的氣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紅極一時,聲名顯赫的躍富大廈正搖搖欲墜,頃刻之間,就可以能如山之崩,金屋變瓦,債主堵門,媒體轟炸。

抓起桌上電話,蘇躍富無數次地撥打香港大亨李先生的電話,里面傳來標準的普通話回音︰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密秘派去尋找的二批人都空手而歸,到蘇躍富曾去過的大亨的豪宅,得到的回答是沒有這個人,再往下追查,這所豪宅是一處私人會所,只要付錢,任何人都可以租用。濱江李先生開的帳戶已經注銷,資金在一個月前全部轉出。

蘇躍富靠在太師椅上,雙腳架在老板桌上,兩眼緊閑,搜尋這個香港大亨的蛛絲馬跡。他想,這下子壞了,踫到二鬼子,肯定是一個騙局。他又在仔細地回憶與李先生接觸的一幕幕,騙子應該是騙財騙物,要麼騙吃騙喝。哪有倒貼著的騙子。

假貨怎麼就找上了我呢?難道是自己的運氣不好嗎?絕對不是,蘇躍富心里想,這後面肯定有陰謀。他的眼前忽然浮現,那天在德豪公司新廠區大門前,吳兵說起他張老大時,臉上沒有掩飾住,那一種得意忘形的神態,已經暴露出這個驚天內幕。

蘇躍富惡狠狠地把電話機砸到地上,暴躁如雷,站起來把已經砸碎的電話機跺得稀巴爛,一塊蹦起的電話機塑料碎片,濺到蘇躍富的臉上。

蘇躍富撿起這一塊電話機碎片,在老板桌面上猛力地劃出王大海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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