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逍遙狂妃 第071章 這一次,還會給她機會嗎

作者 ︰ 重樓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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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可憐,悲天憫人,垂眸看著掙扎幾下便死翹翹的兔兒,眼角處還藏著幾滴欲滴未滴的淚水。

這模樣,好不我見猶憐,頓時弄得輕歌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居然就這樣把兔兒弄死了。

簡直太殘忍,殘忍得讓人不忍直視!

「都是你不好。」回頭瞅了戰傾城一眼,她呶唇道︰「你不與我配合我就打不到它,打不到它它就不會死,它不死我二姐就不會傷心得要齋戒十日,不忍心再吃一口肉。」

鳳如雲抖了抖沾上淚珠的睫毛,眼底閃過一絲什麼,抬頭望她時已換上一臉溫婉與憐憫的模樣。

她把兔兒抱起來,把它身上的長羽箭拔下,輕撫著它染血的皮毛,因為傷心,聲音有幾分帶著鼻音的沙啞︰「我定會齋戒十日,祈禱它下輩子能投胎為人,投一戶好人家。」

「可是,我們每日里吃那麼多`肉,害死那麼多動物,它們若都投生為人,以後這個地球就會人滿為患,你知不知道後代得要計劃生育才能控制住人口?再這樣發展下去,地球會被擠爆的。」

知道他們不懂自己在說什麼,輕歌聳了聳肩,回身往自己的馬兒走去。

走了兩步才發現一道炙熱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側頭望去,還能看到南王爺一直直勾勾盯著自己。

她攤手笑道︰「我就是這麼殘忍的,不過,這里是狩獵場,能不能帶著你的女人離開這里?她再這樣悲傷下去,等會我什麼都打不到,我家傾城會進不到明日的復賽。」

「她不是本王的女人。」戰江南向她走去,走了數步來到她跟前,垂眸看著她在陽光下被曬得紅撲撲的小`臉,心頭一絲酸楚閃過︰「你果真就是鳳家四小姐鳳輕歌,八皇弟未過門的妻子,未來的北王妃?」

「如假包換。」輕歌向他拱了拱手,回眸看著走到他身旁的戰傾城,笑道︰「我們還是到別的地方去吧,這里不適合。」

「有何不適合?」戰傾城伸手把她攬在懷中,不是沒有察覺到自己六皇兄看她時目光的訝異,這種異樣的目光,讓他心里忽然沒由來地一陣堵,只是不知道在堵些什麼。

再看戰江南時,他依然垂眸看著自己懷中的小女人,視線落在那條環在她腰間的長臂上,目光漸漸黯了下去。

見此,戰傾城淡言道︰「皇兄還是帶著你的人帶離這個狩獵場吧,姑娘們應該都在外頭,讓她到外頭去玩。」

說罷,目光在鳳如雲身上一掃而逝,眼底一絲厭惡,轉身與輕歌一道往兩匹駿馬走去。

鳳如雲眨巴著蒙上淚意的雙眼,滿眼全是無辜和哀傷。

難道善良也有錯嗎?為何北王爺在看她時竟是這般厭惡的模樣?他以為,他至少會被她的善良觸動心弦的。

抬起眉角偷偷瞧著南王,卻見他一直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神情有幾分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

視線也與他一道落在前方那兩道背影上,看著戰傾城高大俊逸的身影,眼底又閃過幾許黯淡。

她始終忘不了他的俊美他的霸氣,以及他舉手投足間那尊貴的王者氣息。

可是,今日`她不能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今日必須要把南王爺的心擄獲,要不然她會連性命都保不住。

沒了命,以後哪里還有機會做其他的事情?

「王爺。」她站了起來,抱著死去的兔兒來到他跟前,淚意依然盈眶,柔聲道︰「王爺,這兔兒……」

戰江南的注意力總算被她扯了回來,垂眸瞟了她一眼,心情有幾分復雜,只是看了一眼便轉身返回自己的馬匹,身後丟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話語︰「你的衣服弄髒了。」

鳳如雲低頭望去,果見自己的衣裙被兔兒的血染污了一片,她嚇了一跳,想都不想地把手中的兔兒扔了出去,看著自己的裙子,取出腰間的手帕細細擦拭著,看看有沒有挽救的機會。

今日就靠自己這一身打扮和天生絕美的姿態了,三分長相七分打扮,要是不能讓自己永遠保持著出塵的姿態,如何能入得了這里眾多高貴男子的眼?

可是,那血污弄在上頭卻是怎麼擦也擦不去,看著猩紅的血液,臉上藏不住厭惡,卻在抬頭時正好看到戰江南回眸看自己。

對上他的目光,忽然便看到他眼里那一閃而逝那徹底的厭惡,她微微怔了怔,才想起來剛才還為了它的死傷心落淚的兔兒經被她給扔下了。

一張臉刷地冒紅,這前前後後的舉動,別說旁人,就是自己也感到不恥。

心虛地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死兔子,再抬頭看戰江南時,他已一躍上馬不再看自己。

鳳如雲心里有一點愁,剛才那不善良的一面只怕已經被南王爺看到眼里去了,她怎麼會如此大意忘記這一點!

過去自己那麼冷靜,可這些日子以來,因為鳳輕歌莫名其妙得到所有人的關注,她的心也變得浮躁了。

深吸了一口氣,才惴惴不安地朝戰江南走去,他們才剛開始,她相信事情還能挽救。

至于走在前頭的兩人,戰傾城剛靠近馬兒便忽然臉色一沉,轉身往身後望去。

輕歌已低叫了起來︰「不妥!」

兩人互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的,一起邁步匆匆往身後趕返。

遠遠望去,果然看到戰江南四周的樹頭上都發出輕微沙沙的聲響。

「有刺客!」輕歌低叫了一聲,腳下輕點,「嗖」的一聲向他躍了過去。

南王爺體弱多病,雖說不知道他武功如何,但不管他功夫多好,一旦病發也是完全抵擋不住。

他一進皇城就遇到刺客,殺手沒有得手自然還會有第二次,只是不知道那些刺客都是什麼人,這次居然追到狩獵場來了。

戰傾城的動作完全不輸她半分,她才剛動,他已緊跟而上。

前方的刺客們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行蹤暴露了,「嗖」的一聲,陽光下,一抹銀色閃過,凌厲的劍氣直指戰江南的咽喉。

戰江南早已意識到周圍的不妥,待那抹銀光在自己跟前閃過之際,他深吸一口氣,隨手挑起馬背上的一根長羽箭,正要抵擋時,不想那銀光已來到他眼前!

速度這麼快,完全讓人防不勝防。

一旁的鳳如雲更是完全反應不過來,那殺手的劍招凌厲無比,平平淡淡的一招卻足以致命。

劍氣來得這麼快,她根本連看都未曾看清楚。

眼見那銀色的劍氣已來到戰江南的咽喉處,疾步靠近的輕歌嚇得心髒一陣收縮,沒想到這殺手里竟還有武功那麼身後的人,只一招,南王爺根本無處可逃。

這殺手,與他剛進城所遇到的殺手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人,輕歌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所有人的呼吸驀地一窒。

就在那劍尖抵上戰江南的咽喉時,忽然「嗆」的一聲,一人手持長羽箭,已經來到戰江南身旁,羽箭與長劍相擊,頓時火光四溢,劍尖被擊得稍稍飄離,但那劍氣還是傷到了戰江南的脖子,算得上白`皙的脖子上,一道血絲頓時涌現。

這畫面異常恐怖,讓人觸目驚心,只差那麼一點點,南王爺定會血濺當場!

殺手一招未能得逞,星眸眯起,手腕一轉,長劍如有靈性那般,劍氣未散卻已轉了方向,又向戰江南鋪天蓋地籠罩而來。

但戰傾城已經來到南王跟前,這一劍自然輕易能迎得上。

這還是輕歌第一次見北王爺出手,也是第一次深刻意識到自己將要嫁給的是個如何厲害的人物。

自己剛才是與他一道過來的,本來走在一起,可當那名殺手出現,當殺手的劍氣向南王爺籠罩過去的時候,兩人的步伐便明顯出現了差距。

他的輕功比她想象的要好太多,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人已經來到他六皇兄跟前,堪堪為他擋去了一劍。

不過,殺手的武功也是極其了得,就連北王爺也不過把他的劍打歪,稍慢一點,只怕南王爺已經喪命于此了。

戰傾城手中長羽箭一閃,挑開殺手的長劍,隨即與他直接應對了起來。

兩人一劍一箭糾纏在一起,一時半會雙方都抽不開身,那身形都是如龍般矯健,快猛迅狠。

殺手的劍招雖凌厲,可在面對戰傾城的時候竟似失了剛才的殺氣,猛烈有余,殺氣不足,很明顯他的目標不是北王爺。

反觀北王爺,竟也似手下留有半分余情那般。

不知為何,雖然他的招式也是招招凌厲,輕歌卻輕易看出來他並沒有要傷這名殺手的意思,只為了把他驅逐。

但她很清楚這殺手絕對不是他派來的,他剛才要護他六皇兄的焦急心情她感受得一清二楚,可是,他為何要手下留情?

只是轉念間,四處又涌`出了十幾名黑衣人,戰傾城的長羽箭挑開殺手的劍尖後,抽空沉聲道︰「保護六皇兄。」

「好。」輕歌驀地回過神來,一步上前擋在戰江南跟前,沉聲道︰「南王爺,剛才傷得可重?能不能撐得下去?」

「無妨,不過是皮外傷。」身後傳來了戰江南低沉的聲音。

剛才那一劍真的很險,如果不是八皇弟身形足夠的快,為他險險擋去,他現在只怕已經被人一劍封喉。

看著那殺手與八皇弟過招,招式真是相當的厲害,武功竟還能在戰傾城面前扛得上。

要知道整個商朝里,能抵得過北王爺數招的人數不出幾個,卻不知這殺手來自何方。

心底忽然閃過某個名字,可他不確定是不是那人。

鳳如雲被眼前的情形嚇得有幾分魂飛魄散的,只是躲在某顆樹下,看著眼前的一切,身子不斷地在發抖,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輕歌從戰江南的馬背上抽下一枚長羽箭,一箭在手,應對著不斷往前涌來的黑衣人,長羽箭舞起來如長劍在手那般,威力絲毫不差。

一箭挑開兩名黑衣人,正要喚來附近的影衛,不料身旁的戰江南也一手持羽箭迎了過來,與她站在一起。

兩人一起抗敵,那十幾名黑衣人也完全近不了他們的身。

幸而這十幾名黑衣人的身手遠遠不及剛才那名殺手,否則,以他們兩人是絕對敵不過的。

剛才那人身手完全超乎他們想象的好,輕歌抽空看了戰傾城那邊的情況時,心里還是萬分震撼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卻也不敢肯定。

但盡管近不了他們的身,那十幾名黑衣也步步逼近著,手里的長劍舞起來,凌厲的劍風還是逼得人不敢大意。

這些黑衣人武功雖然不及那位殺手,卻也是絕對不弱。

「王爺,這里有我和傾城擋著,你先回去,這里走得有點遠了,返回走一段路,皇家的侍衛應該都在,快走。」輕歌長臂一揚,「嗖」的一聲,羽箭逼退了兩人,她深吸了一口氣,手捏長羽箭把前方的幾名黑衣人狠狠擊退了數步。

戰江南卻道︰「你先離去!」

這個戰場是屬于男人的,如何能讓她一個弱質縴縴的姑娘來守護自己?「本王沒你想象的那麼弱。」

不知是在斗氣還是為著什麼,他腳下一點,忽然一躍而起,修長的身形擋在她面前,「嗖」的一聲,羽箭一掃,頓時刺傷了數人。

「快走,後方便是皇家侍衛守護的地方。」

「既然王爺不走,那就一起吧。」這里這麼大的動靜,侍衛們很快便會被驚動過來,走不走也是一樣,傾城還在這里,她哪里能走?

不料這話卻讓一旁的戰江南心頭一緊,忍不住回眸看了她一眼。

他不走她也不走,他們一起抗敵……是這個意思嗎?

昨日里她還曾親了他,今日看到她和八皇弟在一起,心頭像是被什麼蜇了一下那般,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她如今卻願意與自己站在一起,與自己一起抗敵……這份守護,讓他冷絕了二十多年的心漸漸升起了絲絲暖意。

那方,戰傾城與黑衣殺手虛過了幾招,很明顯那殺手並無意與他糾纏,他長身一閃,頓時又有四名黑衣人一擁而上攔在戰傾城跟前。

戰傾城眸光一寒,隨手一揚,「噗噗」兩聲,長羽箭把涌到跟前的兩名黑衣人直接挑了出去。

可就那麼一剎的分神,後方退了數步的黑衣殺手忽然一躍而起,手中的長劍泛著寒氣,劍尖又向戰江南刺去。

這一劍看著平淡,沒有半點出彩,可卻是實實在在,連劍氣也那麼實在,縈繞在劍尖四周,如同靈蛇的長信,劍未到,劍氣已至。

輕歌嚇了一跳,長羽箭在手,腳步一晃,在劍氣到來之前,人已擋戰江南的跟前。

可是,這一劍她無論如何擋不過,那劍氣就像是把她周身的大`穴全鎖住了那般,羽箭在手可卻連舉起來也覺得困難。

這一劍,蘊藏著太過于深厚的功力,不是她能抵擋的。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何會一下站在戰江南面前,用自己的性命護他,只是想著戰傾城說過,要她保護他的六皇兄,她就無論如何要把他護在身後。

戰江南也沒想到她會擋在自己跟前,可這一劍來得太快,如同剛才一樣,他想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大掌只來得及探出,落在輕歌的腰間打算把她拉出去,可是,尚未把人拉出去,劍氣已到。

輕歌杏眼圓睜,完全看不清這一劍,劍氣已到自己的面門,她睜著大眼,死死盯著黑衣殺手露在外頭的一雙星眸。

視線糾纏上,只一眼,萬分撼動,撼動的卻不僅僅是她一人的心。

黑衣殺手的長劍在她的面門處堪堪停了下來,他瞳孔一收,臉色一沉,「嗖」的一聲,劍尖一錯,身形一晃,避開輕歌後,劍氣又在一側向戰江南籠罩下來。

鋪地蓋地而來的寒氣讓戰江南和輕歌心頭一緊,同時握緊長羽箭迎了上去,羽箭與殺手的長劍交接在一起,兩人同時感到虎口一陣劇痛,胸臆間的氣息頓時變得薄弱,那劍氣如同一張大網將他們狠狠網住,除了奮力去抵擋,完全抽不出身。

以二敵一,居然還是沒有半點還手之力,黑衣殺手的功力之深厚,可想而知。

就在他們快要擋不住之際,戰傾城的羽箭從一名黑衣人胸前抽回,長身躍起,「唰」的一聲,羽箭帶著強悍的內力,向那名殺手直刺出去。

殺手手腕一轉,長劍帶著凌厲的劍氣向著戰傾城劃來,「轟」的一聲,兩道內實踫撞在一起,兩人的身形也微微晃了晃,殺手趁著這一晃一躍而起,遠遠退了出去。(平南文學網)

兩招未能得手,今日的行動算是失敗了,只一瞬,殺手便已失去了蹤影,但他剛才所站的地方卻滴落了幾滴血腥。

他一心想要刺殺戰江南,而戰傾城那一箭也因為心里太過于焦急,完全不留余力,浩瀚如海的內力化作鋒利的劍氣,向那殺手狂襲而來。

殺手雖然擋去了大部分的劍氣,但轉身之際,背後也還是被他劃開了一道口子,不是有幾分眼里的人絕對看不清他剛才受傷的過程,一切,只發生在轉眼之間。

殺手的劍氣散去後,輕歌和戰江南才徹底松了一口氣,剛才那劍氣太強悍,把他們心脈在一瞬間全鎖住,呼吸都進行不了,別提還手了。

那人能與戰傾城過上幾招而未見有明顯落敗的跡象,武功有多高,根本不難想象。

今日的刺殺行動未能得手,只因為有北王爺在這里,但,北王爺卻不可能每日都守在戰江南身畔,若有下次……

輕歌看著殺手遠去的方向,目光眸光微閃,心里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大家以為戰事已結束之際,鳳如雲卻忽然低叫了一聲︰「危險!」

那抹淺紫身影迅速撲到戰江南的背後,「嘶」的一聲,一枚長劍從她肩頭刺`入,身後,一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黑衣人一劍未能刺中南王爺,再回神時人已經被戰傾城的一掌劈成了兩半。

是真的被活生生劈成兩半!猩紅的鮮血頓時灑滿了一地,兩具只剩一半的軀體往兩邊倒去,未來得及哼一聲,已一命呼嗚。

輕歌別過臉,拒絕去看這血腥的一幕。

遠處听到聲音的侍衛匆匆而來,來到之際,這里里外外剩下那幾個存活的黑衣人也已經咬破齒間的毒藥,中毒身亡。

塵埃落定,唯有倒在戰江南懷里薄唇動了兩下,看著戰江南啞聲道︰「王爺,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戰江南搖了搖頭,看著她從後背傷到胸前的傷口,眼神復雜,只是片刻的失神,便撕下自己一方衣角用力摁在她的胸前,為她盡量止血。

看到他沒事,鳳如雲才滿意地淺淺一笑,笑完便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林外有御醫,快把她送出去。」輕歌扔下手中沾血的長羽箭,把鳳如雲扶到自己肩上,回眸看著戰傾城,急道︰「幫忙。」

「本王不踫除你以外任何女人。」戰傾城漠然道。

輕歌無奈,看著戰江南。

戰江南不再猶豫,彎腰直接把暈迷的鳳如雲抱了起來,拉住侍衛牽來的馬兒,一躍上馬,率先離開這一方。

……

南王爺在狩獵場遇襲,鳳家二姑娘為了救他,身受重傷如今被帶回宮中救治,輕歌和戰傾城以及南王也跟隨進宮。

在御醫宣布了傷勢不重沒有大礙之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戰江南。

這姑娘家無論如何是為了他受的傷,不管之前自己如何看待她,這一刻始終是欠了她。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鳳姑娘治好,還有,女兒家身上不能留疤,想辦法用最好的藥為她救治。」他沉聲道。

兩名御醫立即輕聲應道︰「是,王爺。」

「這鳳家丫頭果真是個懂事的姑娘,柔柔弱弱的,卻以自己的身子保護皇兒。」靖太妃來到戰江南跟前,看著他柔聲道︰「皇兒,切勿誤了人家姑娘一片真心才好。」

听到鳳家二小姐為了救自己皇兒身受重傷的時候,靖太妃已經決定,只要如雲丫頭醒來,無論如何她都要將她留在皇兒身邊。

難得出現一個真心待她皇兒的姑娘,豈能讓她錯過。

戰江南動了動唇,臉色有幾分難看,可卻不知說什麼話去回應。

人確實是為他而傷,但若是因此而將她留在身邊,心里卻是有那麼幾分不情願。

救命之恩自然要報,但,為何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

看出了他的遲疑,靖太妃細聲道︰「皇兒也無需覺得為難,哪個皇家貴族不是三妻四妾的?若這鳳姑娘真的不能討得皇兒歡心,那就把她納為侍妾,只有好生待她便是。只要鳳姑娘願意就讓她留下吧,皇兒,這輩子能遇到真心待你的人極其不易,皇兒可要知道珍惜。」

戰江南還是不說話,只是下意識側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輕歌。

剛才在叢林里,她也是舍身救自己,若是當時殺手心狠一點,只怕現在傷得更重的已是她。

不知道殺手為何收了劍,似乎並不想傷害鳳家四小姐,他猜不透這其間的關系,但卻是在慶幸著,幸好那一劍並沒有繼續向他們襲來。

說到情深意重,或許,並不僅僅只是里頭躺在病床`上的鳳如雲。

她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他身前,可她……卻是八皇弟的人。

薄唇輕輕抿了抿,他轉身來到輕歌與戰傾城跟前,淡言道︰「八皇帝,我看鳳姑娘也被嚇到了,不如你先帶她回府先歇著吧。」

「那皇弟先告辭了。」戰傾城頷了頷首,輕歌也向他行了禮,兩人便又來到靖太妃跟前。

這還是靖太妃第一次與輕歌相見。

知道戰傾城對這位太妃尊敬得很,輕歌也斂去了平日臉上的輕佻,向她恭敬行禮道︰「參見太妃娘娘。」

戰傾城也道︰「見過太妃。」

靖太妃擺了擺手,看著傾城,溫言道︰「哀家不是早說過不需要這些禮節了嗎?」

目光落在輕歌的小`臉上,細細打量著。

果真是絕色傾城的美人兒,怪不得連北王爺也會為之傾心,只是心底有了一個如雲,對輕歌卻是無論如何放不到心里去了,不過,不抗拒便是。

「你二姐還在這里養傷,你是要留下來照顧她,還是與傾城一道回北王府?」她柔聲問道。

按理輕歌是該留下來陪鳳如雲的,可她心里還有別的事,只能無奈道︰「民女還有事情,二姐在這里有御醫照料著,民女也就放心了,待民女把事情辦完,自會回來照顧二姐。」

靖太妃素來是最注重親情的,听她這麼說,臉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昨日里看到鳳如雲那一身婢女打扮,以及眉宇間的委屈和落寞,已經對這位鳳家四姑娘有幾分反感,只道她對自己的親姐太過刻薄,讓她在北王府里如同下人一樣活著。

但今日見她眉清目秀的,看著標致可人,心下對她的反感也散去了一些。

可這回見她不管自己二姐傷重,依然執意要離去,只為了做自己的事情,對她那一絲絲好感也蕩然無存了。

連親情都不顧,這樣的姑娘家,多看兩眼都會讓她覺得鬧心。

「既然這樣,你以後也不用過來了,這里有哀家在看著,你二姐絕不會受到半點委屈,只怕還會比在北王府的時候過得更好,你走吧。」她冷冷一哼,轉身不再理會他們。

輕歌與站傾城互視了一眼,兩人各有所思,也不便再多言。

後宮這些妃子從來都是心思難測的,輕歌不想對此多費腦子,因此,對靖太妃不友好的姿態也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戰江南來到他們跟前,垂眸看著輕歌,柔聲道︰「你剛才為了救本王也受了不少驚嚇,回去好生歇著,至于那些殺手,本王大概猜到是什麼人,你們無需掛慮。」

輕歌心頭一緊,知道他們都有所懷疑,所以她更要立即離開。

「六皇兄不與我們一道回去麼?」戰傾城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事實上,兩人所想的並無太大的出入。

戰江南看著他,片刻才笑道︰「那就一道回府吧,有你在身邊,皇兄也能安心些。」

回頭看著靖太妃,溫言道︰「母妃,兒臣也有事要忙,得要先行離開,鳳家姑娘便交給母妃照應著,兒臣忙完了定會回來瞧她。」

「皇兒。」靖太妃轉身看著他,一絲不認同︰「鳳家姑娘尚未醒來……」

「母妃,兒臣確實是有事要做。」他沉聲道。

見他這般執著,靖太妃也不再阻攔了,男兒志在四方,有事總得要先忙。

最終她擺了擺手,頷首道︰「放心去做事吧,鳳家姑娘就由哀家看著,哀家絕不會讓她出事,回頭,哀家會派人去通知鳳家的人。」

三人向她行了禮,才轉身離去。

這次三個人是一道回去的,只是分坐兩輛馬車,看著輕歌在戰傾城的相扶下上車,戰江南心里雖然百般滋味,也只能回到自己的馬車里,命侍衛策馬前行。

因著南王爺身子不好,馬車行走的速度也算緩慢,北王府離皇宮不算太遠,如此坐車回去,大概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達。

一路上,輕歌藏于袖中的小手一直在緊握著,心頭有幾分不安。

戰傾城也是一言不發,只是偶爾看著她的臉,輕易能從她眼底看出幾分閃爍。

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在盯著自己,只是這會自己還沒想好要如何面對他,所以,只能裝著沒看見。

馬車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忽然她眉心緊擰,小手落在肚子上,低呼道︰「疼……」

戰傾城眸光一閃,伸手就要去拉她。

輕歌卻看著他,低聲道︰「我肚子疼,只怕是吃錯了什麼東西,我得要……得要找個地方去……」

戰傾城沒有說話,目光依然鎖在她的臉上。

不是不知道他在懷疑,可是,事到如今也要硬著頭皮裝下去,她皺眉道︰「傾城,我知道你與南王爺還有事要忙,我不妨礙你們,我自己去就行,等會我自己回王府。」

說罷,再不理會他,讓侍衛停下來,掀開簾子便匆匆跳了下去,轉眼消失在街角某個巷子里。

直到穿過巷子,身後那道炙熱的目光才總算消失。

離開這條巷子,她在附近找了一家馬舍,把耳環摘下來丟給掌櫃,急道︰「給我一匹腳力最好的馬兒。」

那對耳環晶瑩剔透,中間的翡翠在陽光之下閃閃發亮,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別說買一匹馬兒,就是要十匹也綽綽有余。

但這會輕歌心里焦急,根本不理會這些。

掌櫃眉開眼笑的,立即讓人把最好的馬兒牽出來。

輕歌也不說什麼,一躍上馬後,策著馬兒迅速往北王府後山趕往。

後山里依然安安靜靜的,在前院翻身`下馬,她疾步闖進了某間寢房。

房門「砰」的一聲被她的掌風關上,她疾步走到桌旁的男人跟前,垂眸看著他一身染血的衣裳,急道︰「我想他們大概很快就要到這里,你信我嗎?」

無名抬頭看著她,尚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卻見她已「鏘」的一聲,把他隨意擱在一旁的長劍拔了出來,轉身來到他身後。

他動了動唇,正要說話,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那道被長羽箭化出來的傷口,在長劍的肆虐下劃出了一道既深又長的口子。

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額上臉上豆大汗跡又溢了一層︰「我似乎未曾答應……」

泛白的唇顯示出他正在強忍著巨`大的痛苦,這話是從齒縫里出來的,可卻听不出有多少怒意。

輕歌把長劍一扔,忙把他身上的衣裳撕開,隨後拿來干淨的軟巾倒上金槍藥,直接敷在那道深深的劍痕上。

听不到聲音,卻明顯感覺到掌下這具身體在迅速繃緊,她知道金槍藥里頭有消毒的成分,只要是殺毒的,就一定會引起劇痛,比起她剛才長劍劃落時候的痛楚還要劇烈。

但無名只是用力咬著牙,未曾哼一聲,這錚錚鐵骨,不得不叫人嘆服,可她沒有時間去犯花痴,給他上了藥,從外頭捧來一盆溫水,把軟巾浸透在溫水里,小心翼翼幫他把背上的血污拭去。

忽然想起什麼,她急問道︰「那套衣裳在哪里?」

無名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劇痛指了指床下。

居然就放在這地方,這家伙當真是不想活了!

輕歌丟下軟巾,彎身在床下尋找了起來,輕易便把那套染血的夜行衣取出,趁著前院還沒有任何動靜,匆匆抱著血衣奔了出去。

離開無名的院子,轉身進`入隔壁皇甫四海的院子里,看著後院里對著一堆木樁敲敲打打的皇甫四海,她把懷里的黑衣扔到他跟前,急道︰「立即讓它消失。」

丟下這句話,轉身又奔了出去,返回無名的寢房。

剛進寢房便听到院外的動靜,她深吸了一口氣,拿來干淨的紗布小心翼翼地為他包扎著,同時也讓自己混亂的呼吸平順下去。

等戰傾城和戰江南進`入寢房的時候,便見輕歌站在無名的身後,正在親手為他包扎傷口。

見他們進來,輕歌似被嚇到了一般,訝異道︰「你們怎麼來這里?」

又看著戰傾城干笑道︰「只是想找他教我劍術,可我沒想到我的劍法會這麼差勁,居然把師父給傷了。」

「師父?」戰江南大步來到她跟前,大掌緊握,看著臉色發白的無名,沉聲道︰「你是她師父?」

無名一聲不吭,連理都懶得理會他,那丫頭割得那麼深,還真當他背部是一塊豬肉沒感覺的,到現在背上還傳來火辣辣的疼,若不是極力忍著,換了一般人早已痛得哭爹喊娘的,她還真瞧得起他!

見他不理會自己,戰江南看著輕歌,眼神復雜︰「他當真是你師父?這劍傷……當真是你劃的?」

「當然,怎麼南王爺覺得民女有理欺騙你嗎?」輕歌笑問,一臉不以為意。

戰江南不說話,死死盯著那雙為無名包扎的小手,沉默。

身後的戰傾城舉步向他們走來,他每靠近一步,輕歌便覺得自己的心跳又加快幾分,直到他冷冽的氣息鋪天蓋地縈繞在自己周身,她才抬起頭沖他小心翼翼地笑道︰「對不起,剛才騙了你,只是在密`林的時候被那殺手的劍法震懾了,知道自己太弱,所以提前回來想要無名教我劍法,你知道的,我武功真的太差勁,剛才那種情況下連自保都不行,我……」

戰傾城不說話,大掌探出,往無名身後探去。

無名掌中已蓄力,若戰傾城要出手,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一場可預見的激戰眼看就要被打響,輕歌手中的軟巾卻在這時候掉了下去,正好掉在無名手背上。

她彎身,表面是要把軟巾撿回,事實上卻悄悄在無名掌上掐了一把,示意他稍安勿躁。

戰傾城的長指已落在纏在無名背上的紗布上,指尖一挑,「啪」的一聲,數層紗布竟輕易被他挑斷。

難得無名還能沉得住氣,完全沒有半點舉動。

紗布滑了下去,露出了無名寬敞的後背上既深又長的劍傷。

果真是劍傷,是被長劍劃出來的,與他留在他身上的那道傷口完全不一樣。

他冷冷一哼,垂眸看著輕歌洋裝平靜的小`臉,聲音從未有過的冰冷︰「這傷,你確定是你傷的?」

其實,輕歌很清楚他的問題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話語里頭所藏著對她的懷疑,也是他給她的機會。

一個向他坦白的機會。

但她不知道自己向他坦白,獲得赦免後,他會如何處置無名。

她咬了咬唇,哪怕分明笑得十分勉強,卻還是笑道︰「王爺,是我傷的,難道王爺覺得有問題嗎?」

「好,很好。」他咬了咬牙,聲音很平靜,平靜地叫人不安。

忽然一佛衣袖,轉身就這樣大步離去,不再為難他們了。

他走了,整個寢房頓時像似變得空曠,與她的心一樣,變得空蕩蕩的,這一刻忽然便覺得從此以後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唇角的笑迅速散去,她整個人如同墮`落冰窖那般,渾身上下冷冰冰的,連血液都快要凝固在一起。

他走了,他對她的信任,到這里也徹底結束了,可是,事到如今,除了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還能如何?

她總不能把無名交給他們,要是交他出去,他只有死路一條。

事實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凡事都要講求證據,既然沒有證據,一切便是猜測。

她也不過是在賭一把,順便賭一把自己在北王爺心里是不是還有那麼點地位。

用他對她的在意,刺傷了他對她的信任,從此,他還會願意與她交心麼?

依然留下來的戰江南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臉,她剛才的掙扎,她的落寞,到現在的絕望,他全看在眼里,忽然便有一種感覺,她和八皇弟之間,根本不是他可以插足的。

他淺淺笑了笑,搖頭嘆息道︰「八皇弟自小孤獨,他的母妃不明不白被害死後,這麼多年來除了本王還有他的七皇兄,他在任何人面前從不願敞開心扉。輕歌,你是絕無僅有能走進他心里的唯一一個女子。」

他每說一句話,輕歌的臉色便又慘白多一分,可她最終還是笑著抬頭,把他打斷掉︰「王爺,我不知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北王爺權傾朝野,深受萬民愛戴,怎麼會是一個孤獨的人?南王爺,你想太多了。」

戰江南依然看著她的臉,看著那雙含笑的眼眸,看了好一會,他幽幽嘆息一聲,無奈道︰「今日的事本王不再追究,但若有下回,本王絕不再輕饒。」

丟下這話,再掃了無名一眼,才轉身離去

等他徹底走出這個院子,輕歌眼角藏得極好的那滴淚才無聲滑落,落在無名的背上,正好落在那道傷口上。

「呲」一聲,那滴滾燙的淚,燙得下頭的人渾身的肌肉又不自覺繃緊。

可他一聲不哼,只是安安靜靜坐著,也沒有回頭看她,給了她有足夠的時間去收拾自己的心情。

好一會,輕歌執起衣袖拭去眼角殘余的淚跡,看著眼前那道依然在冒著腥紅的傷口,笑道︰「早知道他們有意放過,剛才就不該劃得那麼深,隨意修飾一下便好,是不是?」

無名沒有理會,也沒有想過去一樣只知道對她冷哼,這一刻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

這個女人竟比他想象的還要倔強,還要堅強,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何必要這麼為難自己?

對戰傾城說實話,把他推出去,事情便與她再沒有任何關系。

何必……等人走了之後,再偷偷哭泣?

輕歌卻還是那麼無所謂那般,笑還是那麼輕柔,那麼不在意,就如同剛才那滴淚根本不存在一樣。

「你別動,我換一盆溫水來,再給你好好清理一下傷口,剛才清理得太匆忙,什麼都沒弄好,別走開,我很快就會回來。」說著,繞過了他,端起桌上那盆水匆匆離去了。

她不習慣在人前落淚,真的不習慣。

只是心里真的好痛,每每想到南王爺那句「他自小習慣了孤獨」便痛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一次,他還會給她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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