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門有女 第九章 端莊太後無心女

作者 ︰ 英這

慕綰棠是被額上的劇痛弄醒的。M她迷蒙地睜眼,只見慕皖秩將手縮了回去,倚在她的床欄︰「快起來,再過一會兒我便要走了,你可見不到我好一陣了。」

慕綰棠原是想責怪他出現在自己房里還將自己叫醒,但听了他的話後卻是一愣,然後皺眉︰〞怎麼又要走?你才回來兩天而已。〞

慕皖秩湊近她,又在她的額上彈了一下︰〞你以為我是你?我自是有自身的要事要做的。〞

慕綰棠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雖然慕皖秩控制了力道,但那一下依舊讓慕綰棠吃痛。她上去便扯了慕皖秩的臉,咬牙道︰〞這不是為了讓你手賤而長的額頭!〞

慕皖秩一張白皙俊俏的臉讓她拉的變了形狀,也因著嘴巴都變了形,說話也是不清不楚的,慕綰棠也是大約听懂了他在說什麼類似于〞這張俊俏的臉若是毀了京城多少少女要少個夢中情人〞之類的話。

慕綰棠放開了手,慕皖秩的臉已經變得通紅,他揉著自己的臉,略微有些怨憤地看著慕綰棠。慕綰棠抬了抬眉毛︰〞就憑你?!〞忽又想到了什麼,道︰〞昨日你邀請了誰過來一同吃飯的?〞

慕皖秩揉著自己的臉,沒好氣地說︰〞什麼邀請,那是你走錯到人家的隔間去了,居然還醉在里頭。〞

慕綰棠一愣,眨巴了眼楮︰〞可昨日,他什麼也沒說啊,而且還是一樣的菜式……〞

慕皖秩想了想,昨日一樣的理石屏一樣的菜式,也難怪她搞錯。

慕綰棠問了一句︰〞那那個人,你認識嗎?〞

慕皖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認識啊,從前還來過咱們府上……你不記得了?〞

慕綰棠再如何內向,也是沒道理記不住一個從前時常會來府里的人吧?何況……

那個人也並不是能隨意便讓人忘記的路人甲。

慕綰棠心里突然開始發虛,她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這個秘密她也打算要一直保守下去。她只能借強勢的問題來掩蓋內心的不安,將那錦繡軟枕扔向慕皖秩︰〞那麼多人哪里記得住?你還不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慕皖秩輕松接了那軟枕,踏步出門。方到了門邊,他又是一個回頭看著她說︰〞那是北家嫡子,你可還滿意?〞

〞砰〞。

慕綰棠將薄被裹著桌上的青瓷花樽朝慕皖秩扔了過去。慕皖秩一手接了那像包裹一般的東西,將薄被交到了門外站著的元錦手上,捧著青瓷花樽喃喃︰〞這可是好東西,居然用來砸人,也不怕碎了。〞

元錦看著三少爺離去在楓葉林中亭停留的背影,臉上蕩開了笑容。

三少爺和四小姐感情深厚無人不知,而府中能在三少爺跟前說上話的,也只怕只有四小姐了。如今三少爺時常遠游,四小姐一個人在府里,只怕也是無聊的緊。感嘆了一下,便走進屋子去服侍慕綰棠起床。

慕綰棠把慕皖秩趕出去之後,才開始回憶昨天的事情,聯系了一下晚上困頓的夢境,立即便想到,那孤廖清絕的背影,就是昨日的那個男子。

小時候見過嗎?

她是不可能記得了。嘆了口氣,恰好元錦進來幫她梳頭,她便又恢復了平日里那馬虎小姐的作風,暫時將心里的疑惑壓了下去。

洗漱完了,她才來到楓葉林中亭,青圓石桌上已經擺了早飯,慕皖秩見她來了便招呼︰〞趕忙來吃了早飯,一會兒與我去下棋。〞

原本興致勃勃想要吃早飯的慕綰棠霎時沒了性質,苦著一張臉︰〞又要下棋嗎?〞

慕皖秩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順帶道︰〞與你下完棋我便走了,你連這一陪伴都不肯?〞

慕綰棠不甘不願地坐下,道︰〞棋這東西我最是不懂,哪次贏過你?杜陵杜夫子上身還差不多。〞說罷,便坐下乖乖地吃了那稠粥。

慕皖秩看著低頭吃東西的慕綰棠,心中也是感慨。自己離家一年多,總共回來才五六次,每每也不過在家停留四五日,而今天又是特殊情況,只呆了三日便要走。

不過一年多的功夫,自己這個妹妹已經出落的一副好模樣,個子也高了不少,原本尚未到他的肩可如今卻已經夠到了他的下巴。

慕綰棠郁悶地吃著早飯,猛一抬頭,看到慕皖秩正打量自己,白了他一眼︰〞看什麼!〞

〞沒什麼。〞慕皖秩打了和哈欠,道︰〞等著和你下棋呢。〞

慕綰棠不再搭話,卻故意將早飯吃得很慢,很慢。

墨跡了半天才吃完,慕皖秩立即讓人把早飯撤了,將棋給擺了上來。

慕綰棠也只能苦著臉,開始下棋。

濰城,頤和宮。

靜柔公主乖順地為太後捏肩,臉上盡是柔和的笑容。太後也很難得享受這般的天倫之樂,笑著拍了拍靜柔公主的手︰〞靜柔啊,你也別太累了。〞

靜柔公主手上的力道卻是一點也沒有減少,笑道︰〞兒臣難得進宮見母後一次,母後在宮中又是寂寞,比起母後來,兒臣不辛苦。〞

靜柔公主昨日方進了宮,還與榮懿大長公主撞上。想到了昨日與大長公主見面自己還是不得不向她行禮,心中便是沒來由地憋屈。

太後也發現了靜柔公主這一變化,關切地問︰〞這是怎麼了,忽輕忽重的。〞

靜柔公主雖是向來說話不甚顧忌,但在太後面前還是不敢放肆,只能勉強壓著不滿,稍稍地嘀咕了一句︰「兒臣不過覺得,榮懿愈發的活的精彩了。」

「靜柔。」太後似是有些不滿︰「哀家同你說過多少次了,莫是在人前議他人是非。」

眼下這內殿也不過是幾個心月復伺候著,若是說著什麼擔憂的話太後自是不擔憂的,但太後畢竟對自己的女兒也是有所了解,一向都是這般的嘴上沒個把門,昨日竟然當著榮懿的面說出那樣的話來。

靜柔公主也知道太後的意思,心中即便是不滿也不敢再多話。太後一個眼色,內殿中的人也便是魚貫退下,可見是多伶俐的人,也可見太後駕馭下人也是有一手。

待下人都退下,太後才開口︰「靜柔,平日里你與釧?在護國公府里怎麼說哀家都不管你,但你昨日進宮,居然當面給榮懿擺了臉色,端著榮懿在,釧?居然還說出那樣的話來,你可知會有怎樣的災禍?」

靜柔公主心知太後說的有理,也沒得反駁。

太後嘆了口氣︰「哀家自幼便不約束你,倒是慣了你這放縱的性格,而今愈發厲害了。釧?你也該好好管管,比起你來,更是沒個顧忌。」說罷,又執了靜柔公主的手︰「哀家原也不想你與榮懿爭什麼,比起她來,你的人生可不是自在多了?許多事,哀家只希望你自己能好生過,別是爭強好勝的。旁人眼里你不如榮懿,但一人的富貴榮華不會一世,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太後原是先帝的元妃,除皇後也就是如今已故儆儀皇太後外分位最高的妃子。比不上皇後,太後出生不過是朝中的五品小官的女兒,在宮中經歷了多少水深火熱,才一步步熬上了如今的位置。

經歷過這殺人不見血的戰場,她自是深切地懂得,所有的一切都比不過兩個字︰活著。只有活著,才能打敗敵人。當初那榮華一世的儆儀皇後,不也是敗在了她的手下。她的一步步走來,稍有不甚便會粉身碎骨,只有活著,才能笑著看那一個個曾經欺侮過自己的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卻毫無還手之力。

她一直一個人艱辛地活著,但又讓自己唯一的女兒過的不像宮中出去的公主一般有心計,她盡力讓她活的自在,卻不想養縱了她嬌縱的性格。這也罷了,好歹是個公主,又是嫁給了護國公

但釧?卻不同,到了她已經沒了公主的身份護著,說話比起靜柔來又是更口無遮攔,這樣的性子遲早害了自己。若不是因著親眷不能在宮中停留超過十五日,她倒是真想將釧?留在自己身邊,替靜柔好好管教她。

太後嘆了口氣,口風一轉︰「對了,听說昨日,睿親王在翠延館宴請了護國公?」

靜柔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唉。」太後嘆氣︰「護國公的每一步,可都不能走錯啊。」

靜柔听的迷糊,不知所雲,問︰「母後,您說什麼呢?」

太後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沒什麼。」

復又自己一個人陷入了沉思。這個太後膝下無子,只有一個靜柔公主,到後來也不過有一個嬪位的兒子過給了她,這個兒子便是如今的睿親王。過的兒子是親王,自己膝下又無子,她愣是成了這中宮第一人,連如今的皇後都耐她不可,這太後的心思深重,又是誰人可以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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