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當道之丹音尸 第086章

作者 ︰ 歌疏

蘇裳下來時,幾位師兄都圍了上來,沖她輕輕頷首,那一雙雙眼里竟是壓不住的激動,蘇裳亦毫不懷疑,若是換個場景,他們一定會抱著她打圈圈。

凌峻峰甚至手癢地不停地搓搓,連說話都有了顫音。攀烙雙手捏成拳頭,精光畢現地看著蘇裳。

齊炎倒是最鎮定,提醒道︰「即墨前輩還在那邊!這是最後一場,對方是清源宗的元嬰後期劍修。」

蘇裳可不會認為即墨子寒會輸給他。結果,她這剛高興了一下,就嗅到一股奇怪的氣味,轉眼看去,只見即墨子寒嘴唇一抿,似有隱忍之態——媽的,這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敢用散功丹!雖然不是致死的丹藥,但對正運息戰斗的修士卻很致命,嚴重的甚至會損傷內丹。

幾位師兄連同歸雲宗的幾位都蒼白了臉色。

「這次,這即墨子寒必死無疑!」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正是那慕華宗的姚綏,十幾年過去了,這廝依然在金丹中期,氣焰也依然囂張。他看向即墨子寒的目光都可以用怨毒來形容了!

「劍修比試,用毒丹,這未免難登大雅之堂吧!」蘇裳隔空不輕不重地傳話過去。

「還是說,慕華宗本來就是要縱容這種旁門左道的作風!」

那邊慕華宗的弟子紅了臉,反而氣勢更盛。今日有各位老祖仙人在場,又是在自家地盤上,他們的腰桿硬著呢!

「玄劍宗的余孽,人人得而誅之!」

這聲音就像是有回音一樣迅速地在人群中傳遞開來,這一域陡然變得安靜下來。玄劍宗的存在隨之變得十分突兀。歸雲宗也被牽連在內。但韓墨很講義氣,生生站在玄劍宗一起,半點退縮也沒有。

齊炎剛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蘇裳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但見這位小師妹竟然在笑,「成王敗寇,風水輪流轉而已。師兄,咱們還是看比試吧!何必跟一幫只知道依憑宗門老祖的人計較!」

蘇裳不是一個喜歡逞口舌之快的人,也不是一個對得罪了她能仁慈地放手的人。此刻她的態度的確很讓人意外,但既然小師妹這麼說,幾位師兄自然是要全力配合的。所以他們還真的認真看比試了。只不過將對面那些慕華宗的弟子氣得七竅生煙,姚綏這提劍就要上來,卻身子一軟,差點摔倒。這才陡感不妙。

不止是他,連他身邊的十來名弟子俱是如此。不運氣完全沒有感覺,只要一運氣,比那化功丹還要厲害。可悲的是,他們之間相隔了足有十米之遙,他們都不知道蘇裳是何時下的毒。而眾多宗門在場,即便有老祖仙人撐腰,這個臉他們也丟不起!

韓墨一看,不禁笑了出來。三位師兄也陡然明白過來點什麼,所以興致甚好地開始看比試。

再說那場內的即墨子寒。中了散功丹,氣息明顯不濟,原本切元嬰跟切蘿卜似的,此刻竟然被那元嬰修士逼得差點掉下比試台。而那人一臉的狠戾,招招都要置人于死地,看得外面的人膽顫心驚。

玄劍宗一行殺了清源宗此來的大半弟子,這個結當然不可能輕易解開。沒有人懷疑清源宗會趁此將玄劍宗趕盡殺絕。

有人偷偷地看了看上面坐著的清源宗大乘修士。那種煉虛期的修士本應該是氣質如蘭超月兌凡塵,可這人眼里的厲色卻毫不掩飾。

齊炎等人捏緊了劍柄,按理比試不能出人命,但既然清源宗連毒丹都用上了,必定是想殺人的!但如果,因為即墨子寒不敵,他們出手,必然又公然違背了規矩,各宗門便找到了群起而攻之的借口。如今玄劍宗已經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他們這也是殊死一搏罷了。

「韓兄,你們盡快離開這里!」

如果他們動手,歸雲宗肯定會被牽連。

「師兄,莫急。」蘇裳的心情似乎依然很好。她才不信即墨子寒會被小小一粒散功丹制服。他體內的混沌訣,別說六品的散功丹,即便是仙階毒丹也是能夠化解于無形的。

但即墨子寒的敗跡的確很明顯,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在做垂死掙扎。而那元嬰也是步步緊逼,好幾次都險些要了他的命。負傷是難免的,可蘇裳依然相信,即墨子寒有他的盤算。

果然,就在那元嬰「耗盡」即墨子寒最後一絲靈氣,冷笑著要一道劍光要割去即墨子寒的頭顱時,不知為何,劍光在靠近即墨子寒時,像是被什麼東西反彈了回去,不偏不倚地切中那元嬰的喉嚨。鮮血噴灑了一地,元嬰的腦袋已經不知所蹤。而最詭異的是,不但腦袋沒了,丹田之處也空出了一個洞……

這一突發狀況極為迅捷,饒是那名大乘恐怕是想救人也是來不及的——誰會料到必死之人會在最後時刻手指都不動一根就將對方殺死。蘇裳默默地為即墨子寒點了三十二個贊!

即墨子寒杵著墨痕,「艱難」起身。這是最後一個修士,也是唯一一個送掉小命的人。但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只是呆呆地看著場內發生的一切。

那大乘的威壓如預料之中到來。

「你竟然殺了他!」口氣中透出的戾氣,竟然讓下面的各宗門弟子瞬間動彈不得。

即墨子寒彈彈被弄髒的衣衫,抬眼看那大乘,冷漠地說道︰「是他運氣不好!殺我卻把自己小命搭進去了!莫非你也想要出手?」

語氣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甚至帶著某種輕蔑的挑釁,哪里是那個被一個元嬰殺得頭破血流的人!

蘇裳嘴角一勾,從被禁錮得動彈不得的人群中走了出來,與即墨子寒並肩而站,抬頭看著那大乘。這個姿態,即墨子寒似乎很討厭呢!所以,今日這一戰也是必然。

「這位前輩,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難道想以大乘之身欺壓我們小輩?」

「哼!殺我清源宗數十條人命,如今還當著眾宗門的面斬我座下弟子!你們以為你們還能活著離開?」

「玄劍宗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之!當日是他們要將我們趕盡殺絕,而今日這位元嬰亦是如此,甚至不惜在劍道比試場用毒丹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的死的一點不冤!而前輩,你此刻出來……」蘇裳笑了起來。

大乘修士被她氣得惱恨無比,卻又礙于大乘的地位和面子沒有立即動手。

「前輩,您是大乘,我們不過是一介元嬰跟金丹,若今日你再死在我們手上,那豈不是整個清源宗都要來討債!」

擦!蘇裳的話順利地點燃了大乘的戰意。即墨子寒甚至壓住笑意,在小僵尸的背上拍了一下,這激將法用得,你不就是想殺人來個名正言順嘛?大乘都敢忤逆,還怕清源宗其他弟子?不過就是想在天下宗門面前通告一下,我們殺人是有理有據,絕對不是無辜枉殺!

這人修宗門顧忌就是多!

「其實,我一個人也能對付的!」即墨子寒傳音過來。

「你今日已經戰了五名元嬰,還是收斂一點!」

那位大乘果然中招,「哼!你們這兩個無知小輩,以為大乘跟元嬰是同階嗎?今日我若真死在這里,清源宗定不會找你們麻煩!但若我不死,我也要你們玄劍宗所有人為清源宗弟子陪葬!」

這陣勢一拉開,所有人宗門都沸騰了!百個元嬰也抵不過一個大乘,這兩人是瘋了嗎?

高坐在高台之上的眾位大能也是一臉便秘色,這親自跑去跟元嬰對戰,還真不是一般大乘干得出來的事兒,說難听點都替大能們丟臉。是以諸位都轉頭看向那位天尊仙人。

君疏傲卻一臉輕松愜意,在眾人期盼他發話阻止時,他卻當天灑下一道結界,將那三人的比試場罩住,大有,你們打你們的,別殃及了池魚的意思。

即墨子寒一抖墨痕,噬魔劍顯出真身,紫黑的氣息開始在劍身縈繞,所有人的氣息都隨之一滯。

蘇裳倒也乖巧,在即墨子寒身後坐下,掏出魔音天琴,手指輕輕拂過琴弦,七弦一起顫鳴,聲音不大,卻直入心肺。

大乘雖然心中疑慮,但這兩個小輩再能,也不可能能與大乘想抗衡!所以他最初連拔劍的*都沒有,鼓起護體罡氣,將一股股的威嚴蕩漾出去,試圖以最高大上的手法,讓兩個晚輩俯首投降。

結果,即墨子寒很維持劍道,既然對方不動劍,他也一樣不動。心中混沌訣默念,一股看似柔和的紫黑色氣息慢慢從腳下升騰鋪展,開出一朵巨大的紫色蓮花,一層無形的護體結界擋住了大乘的神識攻擊。

大乘悶哼一聲,威嚴受到挑釁,「既然你們急于送死,那就別怪我以大欺小!」

即墨子寒一提噬魔劍,戲謔地說道︰「誰大誰小還說不定呢!」

蘇裳的玄音一轉,變得凌厲起來。

「這位竟然如此經不起挑撥?」高台上的大能們有些驚訝。

「能驚得起她玄音挑撥的可沒幾人!」最高位置的君疏傲淡淡開口,心情不要太好!

所有人都看著結界中白色靈氣與紫黑氣體交織在一起,兩人的身形都太快,修為低的,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出招,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那結界中被一圈淡紫光彩撐起的小型結界,而一名女修就坐在里面,悠閑地拂動琴弦,仿佛絲毫不為外界所擾!

「小師妹這是做什麼?」

有師兄不明白了。他們並沒見過魔音天琴,更不知道蘇裳修習過玄音。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位小師妹就是一個煉丹師,平日都很乖巧,但遇到別人冒犯就會變得很暴戾。他們在暴戾中知道原來這位小師妹的劍術也很詭異。而現在,師兄們是真的看不太懂了。

「玄音訣!魔音老祖非要收小師妹為徒……」齊炎口中無奈,心中卻是無比炫耀地說道。這些他可都是听掌教真人親口說的。

當日去回稟譚靖遠的事情,他一直擔心魔界弟子沒有受過實戰磨練怕難當大任,掌教真人便給他送了這兩個寶貝來。最初听听不覺得如何,畢竟沒見識過,而且在築基時,他也跟天胥閣的樂修交過手,知道他們的潛力,可畢竟這小師妹修習時間很短,想必在玄音方面不會有大作為。結果,如今她敢坐在大乘的劍陣之中,那實力雖然看不出來,但也可以想象了。

就在此時,噬魔劍一劍斬碎了那大乘的護體罡氣,但隨即升起一道金光將即墨子寒劈落一域。

「玉空天尊的護身符!」

一個大乘對付一個元嬰竟然連仙階修士的護身符都用上了……

多少人驚得目瞪口呆,直懷疑這是一場夢!

但無疑這仙階的護身符的確厲害,蘇裳只感覺手下一滯,魔音天琴的玄音竟然被抵擋回來,震得她的結界顫動不已。

媽的,君疏傲,這筆賬跟你記下了!

君疏傲像是感覺到那股怨氣一般,目光投遞過來,只見蘇裳臉頰上的小火苗撲簌簌的亂躥,顯然是結界要被擊破的征兆。

當即他也有點不淡定了,**忍不住就在那玉石椅上挪了挪。

紅衣女修不咸不淡地提醒一句,「這可是主人自己同意的對戰!」現在反悔,不怕丟了自己老祖仙人的臉?

君疏傲瞪了紅衣女子一眼,冷冷地說道︰「鳳凰,你越來越囂張了!」

「不敢!」

「這陸林何時有我的護身符了?」君疏傲真是算錯了一招。他本是想借用一個大乘來試試那兩人的底兒,這下好了,可別真把那兩人的小命給搭進去了。這即墨子寒也就罷了,那蘇裳……

君疏傲想想就氣,「以後的比試,護身符就不發了!」免得這些人濫用!

即墨子寒手持噬魔劍,半眯著眼看那陸林身上的金光,這仙階的護體罡氣哪里是他如今的修為能破的。

「不能破便融!」兩個聲音同時傳入彼此的神魂。

即墨子寒轉頭看了蘇裳一樣,小僵尸也正看著她,一雙眉眼竟然帶上了幾分「深情」,有那麼一刻,他覺得這是要與他同生共死的決心,當即心情好得不得了,嘴角也壓也壓不住地翹了起來。

「那個……即墨前輩這是怎麼了?」韓墨實在看不懂這即墨子寒的模式。明明前一刻還被人劈得小命丟掉半天,這嘴角血一擦,竟然又笑了起來,該不會是急火攻心走火入魔了吧?

三位玄劍宗的師兄也很莫名其妙呀,齊炎最後十分疑惑地發言,「或許是找到破解之道了吧!但看著那兩人在如此強敵面前沒有露出一絲慌亂,眼神交匯時傳遞出來的那種信任和心領神會,讓他莫名地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如果有一個女子能與他如此攜手而戰,即便是死了,也會幸福吧!

君疏傲自然也看到了,方才的不耐怒氣,瞬間變成了萬年寒冰,一下子便坐定了,氣息深寒地看著下面。

鳳凰瞥了他一眼,連嘆氣都懶得嘆了。

魔音天琴開啟了混沌訣,兩人的氣息瞬間交融,一個太極從蘇裳的指尖跳躍出來,一個接著一個,就像是在指尖綻開的花朵。

而這些太極隨著氣息的牽引在即墨子寒身邊聚攏。一個個融合,即墨子寒手中法訣一掐,一道融合得十分純正的紫黑色光芒從太極圖上蔓延開來,再匯聚于陰陽魚的一點,朝著那金色護體罡氣擊去……

看著紫黑光芒沒入金色罡氣之中,陸林冷笑一聲,「自不量力!」揮起劍便劈了出來。

太極應勢而散,瞬間溶于虛空。但即墨子寒卻沒傷到一絲一毫,噬魔劍挑起魔音,夾帶著千鈞之勢朝著陸林沖撞過去。雙方劍氣在中間相遇,焦著在一起。

蘇裳看時機來了,玄音一轉,一串動听的旋律紛紛揚揚地逸散過去。

陸林眉頭動了一下,「玄音雖可助戰,卻傷不了人!」至少是傷不了他這樣的大乘修士。這修真界的高階樂修不是沒有,他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但要跟劍修的殺伐之道相比,這玄音也就是听著好听罷了。

樂修進階容易,如若不然,天下劍修都修樂去了,誰來辛苦練劍?

即墨子寒被制,無暇□□,單憑蘇裳的玄音根本威脅不到他。

陸林就是如此有恃無恐。但很快他就發覺不對了。明明有仙氣護體,怎麼會感覺到有東西鑽進毛孔呢?

清涼柔滑的觸感,細細密密地爬上皮膚浸入毛孔,沿著血液與真氣向四肢百骸蔓延……

陸林試圖調動丹田將這些東西驅逐出去,輸不料,氣息卻被即墨子寒鉗制住,絲毫不敢松懈,一松,極可能那一劍就會劈到他身上。

可是轉念一想,他這是有仙氣護體,即便即墨子寒劈中,也是傷不到他的。他這肆無忌憚的一抽力,即墨子寒的劍氣果然如泰山壓頂一般壓在了仙階罡氣上。陸林冷笑著看著即墨子寒,即墨子寒也冷笑著看著他。

很快陸林的笑容就坍塌了,因為即便調動大乘修為竟然也驅逐不了那些奇怪的魔音侵蝕。而更令人驚悚的是,那些東西就像是惡魔一樣竟然在一點點吞噬他的體內元嬰。那一刻,是他有生以來最恐懼的時刻,看著自己的修為被慢慢吞噬,看著自己的生命被慢慢消磨,而他卻無能為力。

即墨子寒看了一眼那淡薄下來的金光,再次運起混沌訣,噬魔劍燃燒了起來,熊熊火勢竟將那些金色仙氣卷拔了進來,這火也跟著越燒越旺。

「喀嚓」一聲,仙人的護體罡氣碎裂,如菱花一般飛濺出來,又被噬魔劍卷入。

那一劍足以將這名大乘斬為兩段,但在看到陸林驚恐的神色時,即墨子寒突然改變了注意——這人已經被蘇裳魔音天琴吞噬干淨了,即便活著也是一個廢人。

即墨子寒依然有他的底線,這人已經沒有他揮劍的價值了。

所以他一運劍,巧妙的繞出一個優美的弧度,骷髏頭像是吃飽了一樣打了個嗝,沖天上噴出如唾沫一樣的金色菱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蘇裳一個輕柔的琶音結束了這場戰斗,收起魔音天琴,即墨子寒的手已經放在她面前。蘇裳抓住她的手,借力站起來,含笑看著他,「焚天似乎很高興!」

「雪歌也很滿足!」

兩人相視而笑,漫天的金色菱花在他們身邊飄搖,焚天的劍氣卷起菱花將在他們身邊旋轉起來,「主人,這大乘的滋味不怎麼樣,倒是那道仙符很美味!」

兩人一起抬頭看向高台之上。君疏傲一臉冷瑟地看著他們,他高高站在青雲之巔,俯瞰著眾生,卻半天成就感也無。

場上有數千人,卻靜默得落針可聞,耳邊依然縈繞著那已經斷絕的玄音,某些東西就在這悠悠琴韻中被一點一點地蠶食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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