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強烈的光線,刺得叫人睜不開眼楮,于是便伸出手,去拉身邊的簾子。
雖然腦袋現在還是重的像是塊石頭,不過意識倒是醒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上面是白白的天花板,周圍十分的安靜。
剛打算試著動一體,就覺得右腳劇痛無比。定楮一看,卻見到整條腿都已經上了石膏,此刻正吊在房梁上面。
一瞬間的工夫,我便明白了什麼,心里實在是說不出的激動。
等回過了神,才發現似乎少了什麼東西,立刻抬起頭,尋找南山的身影。正在此時,卻听見身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喲,終于醒啦?」
我小聲嘆了口氣,才發現原來這家伙就躺在旁邊的床上,穿著一身病號的衣服。不過看樣子,應該已經沒什麼大礙,至少比起我來說,要好了許多。
此刻,他正拿著筆記本和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過了腦袋,又直直的看著天花板,大聲嘆了一句,「我們,終于還是回來了。」
南山笑了笑,「是啊,早就回來了,不過你還真是能睡,到這會兒都快一整天了。」
是嗎,都已經過去一天了嗎,想到這里,心中又涌起了無數的感嘆。
發了會呆之後,我突然想起了那只鐵籠,就問南山東西在那里,見他指了指床前椅子上已經嚴重污染的背包,這才定下心來。
因為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整天,這會既然醒了,就想問問南山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腦子里有些空蕩蕩的,對于進門之後的事情,似乎只能記起一些凌亂的片段。
于是南山放下手中的紙筆,開始說了一些事情,原來這才一天的功夫,二叔就已經聯系過他了。听南山的意思,他老人家似乎是緊張的要命,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過來。
因為考慮到我還在昏迷,又怕二叔擔心,所以他就干脆扯了個慌,說自己廠里出了急事,有伙人上門討債什麼的,還鬧得挺凶的。因為怕出人命,當時又沒找到老劉,所以緊急之下就先回去了,自然我也是和他在一起去的。
這小子吹牛吹上了癮,幾次竟然都被他敷衍了過去。我心里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就想立刻給二叔去個電話,不料這會又想起一個人來,就接著向南山問道,「我二叔有沒有談起關于老劉的事情?」
沒想到听到這個問題,倒讓南山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稍稍想了想,不太情願的回道,「有,但你可能不想听。」
這倒是有趣了,怎麼弄的如此神秘,我自然是接著追問關于老劉的事情,不料這結果倒還真是讓我吃了一驚。
老劉他,竟然已經死了。
听南山說出這句話來,心中立刻便涌起一陣莫名的虛寒,于是接著問他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只是接下來南山說的事情,听上去就沒有那麼蹊蹺了。
說來當時我們沒有找到老劉,原來是被人送去了醫院。這也是二叔告訴南山的,那時老劉下車遇到了過去的街坊,就隨便聊了會。本來已經告了別,結果才剛開了大門就倒在地上,老街坊叫不醒他,就直接開著三輪摩托送他去了醫院,可惜最後還是晚了一步。
听說是急性心梗,到醫院前就已經沒了,醫生說是過度勞累所致,說實話,畢竟這也是天命。
想想我二叔也真不容易,一個幾十年的老伙計突然暴斃,自己佷子又失蹤了,估計這些天也夠他熬的。
說罷,南山已經把手機扔給我,我思索了片刻,便撥了過去。
沒想到二叔听到我的聲音,聲音竟然已經有些哽咽,弄的自己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一個勁的道歉。
接著,我就告訴他自己一切都好,現在因為南山的事情已經回到上海。又因為手機丟了所以後來也沒聯系上他。我說自己會暫時住在南山家里,讓他放心。
二叔的意思,還是讓我辦完事情就立刻過去,好歹也好有個照應。
鑒于當時的情況,我並沒反對,只是心里真是不敢再回去了,那邊遇到的邪門事情實在太多,所以也就先敷衍了一下,等過些日子再找借口就是。
又聊了大約十多分鐘,便沒了什麼話講,二叔最後還是囑咐了幾遍好好注意身體之類,才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
奇怪的是,二叔從頭到尾也沒有談到關于古宅的事情,難道他真的不知道這宅子里的秘密?
當然,既然他沒問,我也就沒有去提,不然又是天馬行空的段子。
接著,我就把手機扔還給了南山,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究竟是為了老劉,還是為了我們兩個能夠死里月兌生回來這里。
房間里靜了一會,南山又拿起了紙筆,繼續寫著他的東西。
我覺得百無聊賴,又見到自己被掛起來的腿,就順便問了問南山自己傷勢,不料這家伙只是忙著寫東西,過了好一會才終于應了我,「醫生說你整條腿似乎都斷了,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見我沒什麼反應,他又補充了幾句,「腳踝處的骨折還是粉碎性的。雖然是整條腿都斷了,不過神奇的地方就在這里,醫生說大部分的破損位置都已經被人接上了,而且手法十分的老練,連他都贊嘆不已,腳踝的傷勢進醫院的時候其實已經好了大半,所以再調養個兩三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我這才松了口氣,對老水的感激,又增加了一份。接著,我便問他感覺如何。
原來這小子只是有些月兌水外加勞累過度,按照他的意思,只是順便躺在這里照顧我而已。
我笑了笑,又抬頭看著天花板,情不自禁的問了句,「對了,進門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南山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紙筆,有些疑惑的看著我,「怎麼?你忘了?」
這回答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之前不是他說我已經睡了一天嗎,難道自己不是進門之後就昏了過去?
只見南山低下了頭,嘴中低聲的念叨了幾句。
我心中一急,立刻追問到,「怎麼了?你就別買關子了。」
「呵呵,其實醫生之前說你似乎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可能會影響近段時間的記憶,看來是真的。」
難道說,自己真的失憶了?說實話,實在沒感覺忘記了什麼,進門之前的事情現在還是歷歷在目,十分的清晰。而進門之後,只記得自己神志不清睡過去了。
南山稍稍嘆了口氣,又放下紙筆,開始講述起進門之後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時我們出來的地方也是在一座山上,叫做金雞山。因為這金雞山已經在福泉市,所以我們很快就找到了車,我其實是在車上才睡過去的。南山本來是打算先找家旅館住下,不過看我出了一身虛汗,還發著燒,就直接送來這邊了,結果醫生只是看了一眼便讓我們立刻住進醫院。接下來的時間,我就幾乎都在睡覺。
我立刻就覺得一頭霧水,為什麼對于那件事情,自己連一點映像都沒呢。
見南山又拿起了紙筆,我便立刻追問了一句,「哎,你一直都寫些什麼?」
這家伙卻只是笑了笑,隨口回道,「當然是筆記,記錄我們這些天的經歷,怕時間久了遺忘一些細節,現在已經寫的差不多了,等寫完的時候,你再給我看看,有沒有缺什麼」
南山的確是很細心,不過這會兒,我倒是不急于找回這段記憶。
沒想到才幾天工夫就遇了那麼多事情,不知道啟有和老水他們現在怎麼樣,而那位堅毅的常將軍此刻又是如何。
「對了,老古,你對我們最後遇上的那一幕有什麼看法?」
我倒是一愣,身體不由一陣哆嗦。
說實話,真是不想聊這個話題,不過既然南山問了,就不得不又想了起來。
最後的一幕其實很短,卻可能是整個旅途中最為詭異,也最危險的經歷。
不過關于那個巨大的怪物究竟是什麼,我自然是毫無頭緒的,或許是某種已經滅絕的生物。但更讓人無法理解的卻是那些黑色巨人,這些人形的龐然大物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知識範圍,難道說,是外星人?
我轉過腦袋,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南山,只是搖了搖頭,「怎麼?你又有什麼高見?」
只見他皺了皺眉頭,又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上去在我睡覺這段時間,應該已經有過一番爭斗,南山稍稍扯了扯嗓子,才小聲說道,「對于那些神兵,我也是一點點的想法都沒有,那些巨人看上去甚至都不是生物,實在無法想象這究竟是一種怎麼樣的存在。但是關于那只怪物,對了,我倒正想問你有沒有看清楚它的樣子?」
這南山還真是問對了人,要我形容當時他的糗樣倒是沒什麼問題,要我形容那怪物可就,此刻唯一印象深刻似乎只是那對綠寶石般的眼楮。至于其他的,因為當時背著光,又忙著逃命,根本不可能去留意。
見我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本以為他會收拾起這個話題,沒想到反而開始鬧騰起來,「我也是,不過我還是不小心看見了它的一個特點,離開畸山的時候我便在想,倘若自己所見屬實的話,那怪物可就真是個極品了!」
听到這里,我卻突然覺得有點犯困,可能是身體的關系,想著這小子一說就沒個底,干脆就翻過身去,反正那種恐怖的東西是什麼也不重要,總之自己是不想再見第二次了。
于是就干脆扔了他一句,「算了,我還是不知道好了。」
南山倒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剛要開口就又吞了回去,估計這會肯定是憋得難受,最後還悻悻的問道,「你真不想知道?」
我朝他搖了搖手,「你還有話說嗎?不然我就再睡一會。」
「好吧,不過還有件事情,前面殺千刀的幫主來了個電話,讓你醒了給他回一個,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就把手機扔了過來。